第61章
门口的超市从空地出发过去的话, 步行需要五分钟到，再回到秦华家里需要十几分钟。
可这一路司南钰走的特别磨蹭，拉着闻清砚的手不放,偶尔会挠她到。
闻清砚实在受不住,不动声色把手抽了出来，司南钰这时候正敏锐呢，没让她完全溜走,而是抓住她的指尖，露出一副可怜模样的凑过去问她：“闻老师，你是不喜欢我牵着你吗？”
这让闻清砚更加受不住, 她微微脸红，手心发烫：“是很痒。”
“哦,那我老实一点呢？”司南钰乖巧的说着,闻清砚却被她带偏,开始想起了些别的。
司南钰,能真的老实嘛？
“随你吧。”闻清砚并不愿意在这样的话题上和司南钰过多纠缠，躲避视线说了一句，就拉着司南钰继续往前走。
也正如她所想,起初几分钟司南钰还能规规矩矩,走着走着就变了味,手乱动，闹的她很痒。
“司南钰…！”闻清砚咬着唇,眼神控诉她。
司南钰这才后知后觉，心甘情愿的把手拿走，又举起来：“对不起闻老师,我…我乖乖的！”
“佯装乖巧。”闻清砚羞恼的说着，下一秒两人的身形都被冲散,轻晃了一下，才看到走到两人之间的莽撞人。
是司嘉沐，披头散发，神色焦急的司嘉沐。
司南钰想要教训的样子瞬间收敛，看着司嘉沐惊讶不已。
也没等司南钰开口，司嘉沐先反应了过来道歉：“姐姐嫂子对不起，我…”
她身上的衣服乱糟糟的，有撕扯的痕迹，手里面还拿着药。
在见到她们的时候更是眼神闪躲，司南钰和闻清砚疑惑对视，最后司南钰问出口：“怎么？你这是受伤了？”
司嘉沐和她分开就是回了家，这也就才一两小时的时间，现在又是站在门口，很难不让司南钰这么想。
司嘉沐又很吞吐。
司南钰急性子上来，往前走了一步。
“南钰，你听嘉沐说清楚。”闻清砚拉住她，劝慰着，司南钰也彻底冷静下来，等着司嘉沐开口。
她很扭捏，扯着衣角说：“没有，是我妈喝醉摔倒了，不小心抓到我。”
司嘉沐的手上拿的除了涂抹的药，更多的是醒酒药。
司南钰看着拧眉，提起穆瑶瑶她话都变得很少了，眼睛看着司嘉沐被扯掉扣子的衬衫。
司嘉沐头低的更厉害，更抹不开面子，不愿意详细说起穆瑶瑶对她撒酒疯，推她离开家门。
司南钰更不打算继续问。
关起门来，这是穆瑶瑶和司嘉沐的家事，她管不着。
司嘉沐看了看她，又看向顶楼的亮着的灯，对两人说道：“姐姐，我要先上楼了，你和嫂子去忙吧。”
步伐匆匆，没等两人应声，司嘉沐就已经越过了两人——
这一小插曲，虽然莫名其妙，但两人也都没太放在心上，穆瑶瑶前面能够做出说去接司嘉沐就不接的事情，喝醉个酒也没什么稀奇的。
再加上一进门，两人就被秦华叫过去。
要她们跟着一起打牌。
秦华拉着司南钰好声好气的商量：“我和你关姨玩纸牌没什么意思，我们一起搓麻将吧？”
虽然从小耳濡目染，但司南钰对打麻将并不热爱，可盛情难却，尤其是…她在闻清砚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好奇？
她想，闻清砚一定是不会怎么玩的。
所以就应了下来，准备利用这样的机会来教闻清砚！
许多事情都是闻清砚教导她的，现在这样的机会实属难得，司南钰当然不想错过，态度也转变极快：“那就简单玩一会儿，时间不早了，我和闻老师还要回去呢。”
她得意的想着什么，丝毫没注意到秦华和闻清砚对视了一眼。
其中含义倒是被关茹玫瞧清楚了。
所以麻将开始后，三家全输的局面，除了司南钰其余二人都很坦然。
“哇，闻老师打麻将这样厉害的吗？”司南钰的语气带着崇拜，看了看自己的牌后，又不免难受：“真没想到，闻老师会这样厉害…啊。”
委屈的看向闻清砚，想耍滑头似的想要闻清砚对她好一点。
闻清砚就在她的上家，吃牌全部都靠她，但玩了这么多，司南钰能够吃的牌很少，几乎没用。
另又有麻将监察官秦华在，司南钰想耍赖都不行。
但闻清砚最后还是心软了，一直没胡过的司南钰最后胡了。
一直没点过炮的闻清砚点了炮。
秦华和关茹玫对视一眼，都看得出是闻清砚放水，关茹玫只当是小两口感情好，秦华则满是欣慰，张罗着再玩几把。
沉浸在快乐当中的司南钰没太注意，闻清砚却全部都瞧见了，没应下来，因为她此刻更想回到和司南钰的家去。
所以她扯了扯司南钰的衣袖，司南钰回神，才注意到刚刚秦华说了什么，以及现在暧昧的眼神。
“妈，关姨我和闻老师要回去了，太久没回家，要收拾卫生。”
本来就是说好打麻将后回去的，可即将能够吃瓜的秦华却耍赖：“走什么？过几天我就又要去云州，马上双十一可要忙着呢。”
秦华做的食品工厂，短视频发达双十一这样的活动就是她最忙的时候。
所以也算有理有据，但司南钰还是坚定拒绝：：“不是还有几天吗？我和闻老师下周还来吃饭，今晚你和关姨也不想我们打扰吧？”
她把话说的明明白白，秦华却是不敢搭茬了。
关茹玫脸色也略显的不自然。
知母莫若女，司南钰也算能猜到怎么能让秦华吃瘪，就这样明晃晃的把心里话说了出去。
她们明明互相都应该是不想对方打扰的。
“行，下周来的时候提前和我说，我和你关姨去买食材，给你们做些好的。”秦华败下阵来，和关茹玫一道把司南钰和闻清砚送到了门口去。
司南钰嫌她啰嗦：“好好好…妈妈和关姨不用送了！”司南钰怀里抱着东西，又拉着闻清砚的手，嫌她啰嗦。
倒是闻清砚很安静，乖顺的跟在她身边。
秦华看的没脾气，这样的一幕就是她最想看到的。
也觉得司南钰坚持回去是一件很正确的事情。
毕竟两人多相处才能沟通感情！
所以司南钰和闻清砚走后，她又给司南钰发了微信。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
【南钰，妈妈的好女儿！ 】 ？ ？ ？
秦华她莫名其妙！
尤其是，这两条微信，还是被闻清砚先看到，并且拿过来递给她的。
她在开车，没办法看。
司南钰反应了一下，其实懂了点秦华的意思，闻清砚也明白了。
“闻老师，我妈妈她…”司南钰尴尬，闻清砚当做没看见：“明天是假期最后一天，我们一会儿去接排骨，明天带它出去玩。”
“好的！”
司南钰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不过去宠物店的路上又收到了秦华的第三条微信。
秦华的微信还是让司南钰和闻清砚之间的气氛悄然变化，去宠物店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直到接了排骨，司南钰把它牵在手里面才大胆了些。
“哎呦！”顺势就歪下去的司南钰吸引了闻清砚的视线。
见她回头，可怜兮兮的喊：“闻老师~排骨撞我！”
闻清砚本是冷然的回头，见司南钰这副样子忍俊不禁，又想逗逗她，招手喊了喊排骨。
她们本就离的很近，排骨的牵引绳完全够长，蹭到了闻清砚的身边去讨摸摸，又明晃晃的当着闻清砚的面轻轻撞了一下司南钰。
简直是争宠现场。
司南钰优势明显，她有手，顺势就挽着闻清砚，委屈撇嘴：“闻老师~~”
排骨就不能了，急的团团转。
“乖~”闻清砚温柔笑着，就在司南钰以为她马上就要得到这笑脸的时候，闻清砚弯下了腰，牵住排骨，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走了。
闻清砚故意的！而这场人狗大战明显司南钰她又输了！
“闻老师，你等等我，不要走的那么急。”
“快递站点快关门了，等你做什么？”闻清砚脚步没停，反而是无奈的催促她：“快递站点快关门了。”
司南钰看了看时间，快十点钟了！确实要来不及。
国庆的假期她和闻清砚时间都不多，前几天她生病，后几天去林市，堆积的不少，闻清砚见工作人员拿出来两摞，快递盒子和袋子都有，下意识就要去拿其中一份，司南钰却没让：“我来我来！”
她全部都揽了下来，闻清砚也不愿和她在这计较，牵着排骨先走一步，司南钰吭哧吭哧的跟在后面。
几次想搭话，闻清砚却不看她，最后还是看了看快递，没话找话：“闻老师，你都买了什么呀？”
这话不说还好些，闻清砚只是闹别扭的不愿意理她，说完之后闻清砚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可灯光昏暗，司南钰看不出闻清砚微红的脸颊，也看不见她游移的视线。
半响，她声音微哑，含糊的说着：“没什么，回家再看。”
快递短信有点多，闻清砚忘记一一去查看，是取完之后她才想起来里面应该有她前几天下单买的半透蕾丝内/裤。
全部都被司南钰抱在一团，现在想找出来也很突兀，只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只是羞红的脸越来越明显，走过一段路之后路灯突然就亮了，司南钰看清楚了，忙问她：“怎么了？不舒服？”
闻清砚紧咬着唇，这话让她怎么说啊？
而且司南钰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星星的时候那样的话都能猜到，现在这会儿什么都猜不到。
这方面的她完全不开窍！
闻清砚气不打一处来，步伐加快冷淡淡的说着：“回家再看。”
司南钰看着她走远，非常茫然与她情绪的变化，嘟囔道：“欸？好端端的是怎么回事嘛？”
第62章
快递都是被司南钰抱着的,因此一回到家就理所当然的准备打开，可刚蹲下身就被闻清砚喊停：“南钰，你要不要先去洗澡？”
闻清砚浅浅微笑,司南钰看的迷迷糊糊的。
完全忘记了她的阴晴不定,以及自己的小抱怨，轻点着头，但没手没停：“我把快递拆开就去洗澡！”
“我来拆。”
“唔？不是回家看？”司南钰是隐隐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的。
“是啊, 我看。”闻清砚面不改色。
司南钰自然没理由坚持，放开快递去洗澡。
而且她今天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准备打开闻清砚的房门和心门。
想到这件事,司南钰的神色不免有些激动，看的闻清砚一头雾水。
就又见她哼着歌从自己的身侧走到了卫生间…
直接就闯了进去, 闻清砚沉默了一瞬, 小声提醒：“记得拿换洗衣物。”
“哦哦！对！”
“我这就去拿。”——
“…为什么最迷人的最危险~~~”
浴室里,司南钰哼着歌,一遍一遍的给自己涂抹柑橘味的沐浴露，保证自己香喷喷的，再去找闻清砚。
又一遍告诉自己, 她今天要去找闻清砚睡觉！
这让她心情更美了, 又哼起了洗澡歌~~手上的动作在逐渐加快。
一切准备就绪,司南钰准备出浴的时候，手机叮咚一声,有些不耐的去查看消息。
是邵菱发的，大半夜的提醒她干活。
而且心情好像很差。
因为——
【陶仪特意给我打电话说这事。 】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曲老板急，她也急,你什么时候能把曲子拿出来？ 】
这件事，司南钰知道不久,但已经是两个月前就签的合同，曲老板付过定金了，最晚十一月前也要拿出来。
因为陶仪要在十二月初，过生日的时候发专辑。
就很…急。
多方都是急切的，包括司南钰，因为她没太多的经验。
高中时期自己做了几首玩闹的歌，根本就登不上大雅之堂。
还有现实的残酷，那就是…她没有灵感硬憋不出来！
现在哪里能有啊？
还得等她琢磨琢磨，然后安抚性的回了邵菱消息，并且约定了哪天见面碰一下。
她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超绝松弛感是为了更好的以后，司南*钰这样想了之后，嘴里的歌哼的更大声，快乐的走了出去。
出去后，见客厅没人，她就去敲了闻清砚的房门。
可敲了半天，闻清砚并没有开门的意思，司南钰有些急，连着喊了几声：“闻老师！闻老师！闻老师！”
很是吵人。
房间里，把羞人的蕾丝裤裤藏起来的闻清砚还没完全稳住心神，正靠在衣柜上，红着脸懊恼自己的冲动行为。
她就不该，看到司南钰看卖货视频就冲动下单的，结果罪魁祸首就来敲门了。
开门前，闻清砚瞥见躺在床上的喜欢你鸭，乖巧的像司南钰，忍不住拿它泄愤，无情的扔在了床上。
整理了刚换过的家居服，才走到门口去给司南钰开门。
她脸颊上还有着淡淡的粉红，洗过澡后忙着藏东西，连口气还没来得及喘。
司南钰看到后眨了眨眼，要笑不笑又扒着门缝招手：“嗨，闻老师~ ！”
闻清砚脸颊的红晕渐渐退下，因为司南钰打招呼的动作和语气，实在是好生硬。
而且莫名其妙。
司南钰倒是没看出闻清砚的情绪，她扭扭捏捏的凑过去：“闻老师，我们看婚礼录像吧？”
“现在吗？”
“对，就是现在。”司南钰猛点头，眼睛里面放着异样的光彩，还羞答答的捏闻清砚的手。
闻清砚下意识的拒绝的话想咽，又咽不下去。
任由司南钰牵着，走到了客厅的电视柜旁，指着问：“闻老师，哪个是？”
闻清砚…其实一时间给不出她答案来。
因为她和司南钰婚后，并没有拿出来看过。
一遍也没有。
不过东西是她整理的，她知道都是放在这里了，肯定是有的。
她看了看电视柜，松开了司南钰的手说：“我找找看。”
蹲下身，一层一层的翻找，可…还是没找到。
司南钰也蹲下身来找。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就是夹在中间位置上的碟片，闻清砚没看到，倒是司南钰发现了。
“闻老师，找到了…”找到了她本是开心的，但看着满是灰尘的外包装，一愣。
不解的看向闻清砚。
闻清砚不得不实话说：“碟片，一直没有被打开看过。”
婚礼的具体事情，是两人分开操办的，闻清砚负责婚纱和场地，司南钰负责宴请和录像等事宜。
碟片是她们旅行回来后，司南钰整理了后才交给人专门去做的。
当时休假后两人都忙了好一阵，后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话都越来越少，更别说是看碟片了。
司南钰不记得这些过往，但从闻清砚的表情来看。
肯定不好。
她一时间也有些愧疚，主动去握住她的手，把碟片往回，试图缓和气氛：“这么多年不看，也说不定看不了？”
“算了吧…”
司南钰有些见不得闻清砚难过，要真是这样的话，还不如不看了。
她把碟片往回放，闻清砚却拦住了她。
“闻老师？”
“试试看吧？说不定可以看。正好我也重温一下。”闻清砚浅笑着，语气坚定。
司南钰的手还在犹豫不决，闻清砚却一下子把碟片拿了过来，又使唤司南钰去书房把电脑拿出来。
电视根本没有这样的功能，只能在电脑里面看。
所以两人都窝在了沙发上坐着看，画面开始的时候排骨也凑了过来，在两人中间做好，跟着一起看。
婚礼的事情，闻清砚可能是有记忆的，可她不知道第一镜头是司南钰。
那时的司南钰为了婚礼染了新的发色，骄阳下明媚开朗，笑着对镜头打招呼：“今天是20XX年5月27日，是我，和我的女神老婆闻清砚结婚的日子。”
画中只有司南钰自己，后面的却不知道是谁冒出了声音，无情的拆穿司南钰：“现在还不是你老婆呢！！”
“怎么不是？我们有结婚证的！”
“今天刚领，新鲜热乎~~”司南钰肆意的笑，把结婚证怼在镜头面前晃来晃去，又贴近了凑过去大喊：“我去接我老婆了！”
画面变黑，几秒后才是夜晚游轮，婚礼的正式开场。
穿着同款婚纱的司南钰和闻清砚踩着结婚进行曲的节奏，一步步走来。
闻清砚盯着年轻了几岁的自己和司南钰，眼眶渐红，微微撇过头，去看咬着自己手指的司南钰。
坐在她身边的司南钰。
恍惚感闪过，又咬咬牙继续看。
她和司南钰的婚礼上，是司南钰邵菱陶仪三人乐队的最后一次演出，一切曲目都是陶仪和邵菱演奏，司南钰除了当新娘，偶尔还要串场。
婚礼誓言时，司南钰言简意赅：“我只爱闻清砚，无论任何事情，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清砚，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愿意。”
“…呜呜！”
闻清砚听到自己回答愿意两个字的时候眼泪即将落下，却突然就听到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
她侧目看过去，见司南钰已经抱住了排骨，抽抽噎噎：“呜啊！排骨，我好难受！”
闻清砚看见后满是不解，眼泪瞬间止住，可埋头哭的认真的人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反倒是被勒住的脖颈的排骨晃了晃尾巴，司南钰泪眼朦胧的也转了过去：“呜！闻老师…”
好像是突然发现了闻清砚就在身边似的，司南钰明显更委屈了，伸出手就要抱她…
电视中的婚礼已经进行到了交换戒指的那步，闻清砚却只瞥了一眼就问眼前的司南钰：“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好难过。”
“她好夸张，这根本就不是我会做的事情，我爱闻老师的那些个日日夜夜都是一个人熬过来的，怎么会敢那么大声的说啊！”
司南钰越哭越凶，说起了自己暗恋时的往事。
倒也不怪她，那种奇怪的割裂感让司南钰难受的不能自己：“我就是觉得不对！”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最后还指着电视里面，闻清砚被司南钰捏着下巴亲吻的画面。
司南钰转过头去的时候愣住，哭泣都忘了。
闻清砚难为情的不愿意多看，微微撇过头。
就听到司南钰深深哽咽的说着：“…我，我绿我自己。”
“我都…还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她怎么那么霸道！过分！混蛋！没看到你脸都红了吗？！”
“不要脸！”
司南钰狠起来连自己都想骂，闻清砚却是听不下去了，也看不下去了。
句句都带着她，这样的找记忆…简直就是自寻烦恼。
也是给她找烦恼，所以她站起身，去把电脑关掉，眼不见为净。
她走过去，想把电脑关掉。
却没想刚刚转起身，就被司南钰抱了个满怀。
她红着眼，委屈的不行，贴近自己耳根哼哼唧唧的说着：“闻老师…”
闻清砚最见不得司南钰这副样子，也顾不上是什么缘由，只想平息她的眼泪。
回忆着刚刚司南钰的动作，颤抖着捏住她的下巴去亲吻她。
下一瞬闻清砚清楚的听到司南钰的吞咽声，眼前是她含着泪珠的眼睛，闻清砚其实并不习惯这样，又害羞的紧闭双眼，小声提醒她：“闭上眼睛，不然不亲了。”
司南钰乖巧的闭上，又紧紧搂住她的腰，贴近她的唇。
司南钰好似不满足的又睁开了眼睛，余光瞥见电脑里面的自己公主抱着闻清砚。
竞争之心尤为强烈，她也把闻清砚打横抱了起来。
唇瓣分开，闻清砚眼底浮现一丝迷惘，司南钰较劲似的又咬住她的唇，一步步往卧室走去。
强势又霸道，闻清砚只能环抱住她的脖颈。
两道柑橘香味混合在一起，交缠奔赴，被放在床上的时候，闻清砚难耐的轻拍司南钰的肩，呼吸加重，声音却软了下来：“…司南钰，谁准你这样亲了？”
泛红的眼尾昭示着主人的动情与委屈，司南钰顿时僵住，碟片的画面和现实交织在一起，让她有些不清醒的摇了摇头，又委屈的问：“为什么不可以？”
闻清砚回答不出来。
只是手无意识的覆在了司南钰的肩上。
吻再次落下时，闻清砚的指尖因捏紧而褶皱。
司南钰还在步步紧逼，环着她的腰，在耳边低语：“今晚，闻老师应该不需要喜欢你鸭陪着了吧？”
司南钰清澈的眼眸带着某种魔力，闻清砚轻点头承认道：“是，不需要它了。”
“它不暖，也不软。”
心仿佛被司南钰玩在手里，揉圆搓扁，乐意之至。
“唔。”
闻清砚轻瞥着眉，嘴唇隐隐作痛，却满含期待的迎接着司南钰的吻，轻仰脖颈，被轻含捉弄。
又被满怀柑橘香味拥抱。
因此，忽略了一件让她十分羞耻的事情。
本该被她整理好收到柜子里面的内;裤竟然还有遗落在外的，司南钰除了慌乱的抓喜欢你鸭，还把那条淡紫色半透明蕾丝抓到了手中。
“这是…什么嘛？！”
闻清砚被她吻的意乱，视线扫过去时，本就微红的脸颊，瞬间红了个彻底，比起被司南钰吻到窒息还要娇艳。
司南钰也脸红，完全不符刚才霸道索吻，把她手禁锢住的样子。
无措又茫然。
好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
满屋的旖旎全然不在，闻清砚轻轻推她的肩膀，弥漫水雾的眼里满是羞愤和不安。
司南钰更是宕机，跪坐在闻清砚的对面，呐呐开口：“闻老师…”
“你闭嘴！”蕴含春色的一双眼怒瞪着她，似娇似嗔。
看的司南钰突然涌出一股火，踌躇着上前，想要…继续做些什么的时候，闻清砚却轻声开口：“你…要是还想留下来睡觉，就给我闭嘴。” ——
“睡觉睡觉！”
司南钰自然是不敢多言语的，闭眼闭耳当做什么都没看到，目光温柔的注视着闻清砚。
从背后抱着她，紧密又亲昵。
手也很规矩。
但闻清砚很不舒服。
她还在生理期，可某种感觉还是有的，尤其是被司南钰亲吻后，又搂在怀里睡觉。
喜欢你鸭已经失宠，被扔到了床的角落，无人在意。
“闻老师，我们明天带排骨去哪里玩呢？”司南钰简直睡神附体，没几分钟就昏昏欲睡，又有些不安的握紧她的腰身，问她话。
闻清砚咬紧唇，试图推她，但纹丝不动。
只好认命似的由她抱着，轻叹口气问：“你想去哪？”
“游泳不太行吧？你在生理期唉。”
闻清砚一听这话，唇咬的更紧，微亮的床头灯照着她娇艳欲滴的脸颊，唇印落下，声音轻柔又埋怨：“你还知道我在生理期嘛？”
“……”
回应她的是司南钰平缓的呼吸声。
司南钰可…真是榆木脑袋。
明明让她羞耻又尴尬的事情，司南钰却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不闻不问，还想着玩！
让闻清砚本就有些乱的心思更乱，彻底睡不着了。
但在司南钰温软的怀抱中，还是很享受，轻蹭着她的脸颊，忍不住的亲吻…
从眼睑，到鼻梁，再到唇瓣…
司南钰有所感觉，禁锢着她的手臂，手胡乱的动。
轻软所触时，闻清砚闷哼一声，眼尾红的如烈焰一般，暗恼自己玩火。
面对这样的榆木脑袋，除了让她火气更大还能有什么？
更是觉得，日久天长下去，她一定会疯的。
明天一定要带司南钰去医院，好好治疗一下。
第63章
司南钰倒是一夜好梦,早上不到八点钟就睡醒了，反倒是闻清砚被她吵醒，睡眼朦胧。
抓住她的手,含糊不清的问：“做什么去？”
“遛狗,买早餐回来！”司南钰拉过她的手轻轻吻，闻清砚倒是清醒了些，把手抽出来,还在恼怒司南钰昨晚的为非作歹！
司南钰也不当回事，穿好衣服对闻清砚说：“那闻老师乖乖等我哦~”
闻清砚轻哼出声，懒得说话, 又把头埋进了被窝里面。
司南钰笑了笑，去找等她已久的排骨。
遛狗的路线还是原来的,买早餐之前经常去的,罗娇两人忙的很,见到有段时间没见司南钰热情招呼：“嗨,小司！”
小笼包买的多了，司南钰已经跟她们妻妻俩混熟，笑了笑说：“还是老样子~”
“好嘞。”罗娇应了声,下单又喊毕小霞拿东西。
这会儿人不多,司南钰等了两位就拿到了小笼包,对两人招了招手，就牵着排骨回去。
她到家的时候,闻清砚还没起床，倒是让司南钰有些意外，照顾好排骨后,司南钰去房间喊人：“闻老师，起床吃早饭了。”
“我和排骨等你…”
“司南钰,你好烦。”闻清砚有些闹脾气，司南钰听到声音愣了愣。
这是她一丁点都没想过的事情，就这样平静的发生了。
她笑了笑，准备转身走的时候，门被打开。
闻清砚的长卷发有些乱，仍是睡眼惺忪，但有些许的不自在。
“我…我有点睡懵了。”闻清砚小声解释。
司南钰倒是不在意，笑嘻嘻的说：“知道知道。”
“闻老师对我敞开心扉才…”
“闭嘴。”
事实如此，但这也并不是闻清砚想要面对的，她很是不自在的整理着头发，若无其事的问司南钰：“买好早餐了？”
“嗯，买好了。”
“那等等我。”
“好。”
闻清砚要洗漱一番，司南钰也没闲着，她去简单的冲洗了个澡，吹头发的时候费了点时间，闻清砚先一步出来，就在后面看着她。
看的出神，搞得司南钰焦急不已，随便便的就放下了吹风筒。
她想去找闻清砚。
闻清砚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拦住她并把她按在椅子上，声音很轻很轻，温柔的不像样子：“南钰，我来帮你吹头发。”
“…好。”司南钰完全没有抵抗力，欣喜的听话坐回去。
微暖的风和闻清砚的手一起穿梭在她的发丝间。
司南钰闭着眼，心满意足的想：她收获到了不一样的闻清砚。
是早起时娇憨发火的闻清砚，是温柔抚摸她发丝的闻清砚。
只是时间稍短，她的头发算是轻薄的，吹干用不了太久，况且她刚刚已经吹了一会儿，所以没感受到闻清砚几分钟的轻抚，头发就吹干了。
司南钰有些不满，靠在闻清砚的小腹不愿起身，转过身又去想撒娇。
“好了。”
“我们该去医院了。”
谁知闻清砚一改方才的柔软模样，面色淡然的扶好她，又提醒：“快一点。”
“欸？？？”
司南钰不解的眨眼，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为什么去医院啊？”
“你不清楚原因吗？”
闻清砚站远了些，双手环胸的反问着她，司南钰羞愧的低下头，不言不语。
看的闻清砚有些心软。
可又想到昨晚被司南钰骚扰，导致她早起时还有几分错乱和依恋。
也就是刚刚，吹风筒的微风不止吹干了司南钰的头发，也吹干了她的心。
想到昨晚睡前坚定的心。
“今天正好有号，我们收拾一下就出发。”
“也不用那么急吧？”司南钰说不出来，每次去医院都是排斥的，可她想到自己昨晚的行为，确实很容易让人担心。
也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所以她吞吐的开始解释：“其实我可能没太大问题？”
“也不是分不清自己，就是，我完全空白的记忆，又是那么亲密的举动，很难不嫉妒。”
她越说越是脸红，想减少闻清砚的误会，却见闻清砚眉头皱的更深：“嫉妒自己？”
“我也说不好，可能是嫉妒，和你拥有共同经历的自己吧。”她扭扭捏捏的说着，闻清砚却若有所思起来。
这种感觉可能不难理解，大抵就是同样是司南钰，她也曾想念二十八岁的司南钰。
现在，也同样会懊恼为什么没有在司南钰还十八岁的时候，就对她彻底的敞开心扉。
导致越是现在，越是难以做到。
但无论如何，复查还是有必要的，她语气放缓，试图温柔的哄司南钰：“复查日子反正也快到了，我们之后都会很忙，这次…”
“就当做去医院看看安心？”
眼神确实坚定无比，不容司南钰拒绝。
司南钰知道闻清砚是为她好，而且也确实是到了复查的日期，闷闷的点了点头。
不过面上答应，司南钰心里还是忐忑。
闻清砚没让开车，她就坐在副驾驶上放空，想象自己真的会变成人格分裂。
要不然，她为什么会那么嫉妒自己呢？
越想这样的情绪就复杂，甚至开始想，闻清砚喜欢的到底是谁呢？
是她？还是她？
车子在交通岗停下，司南钰委屈的拽着安全带，看着带着墨镜目视前方，心无旁骛的闻清砚问道：“闻老师…”
“你到底喜欢的是谁呀？”
其实闻清砚早就注意到了司南钰的小动作，不过心中羞恼情绪并未完全消散，看都不想看。
就又听到她问出这种蠢问题。
更是不想回答。
只想加速去医院。
司南钰却撇了撇嘴，委屈至极的控诉她：“闻老师不理人。”
“带着墨镜就是为了眼不见为净是不是？”
这都什么跟什么！
现在上午十点钟，阳光正好，路上迎着光她才把放在车里的备用墨镜戴上，不然…
“你别无理取闹。”闻清砚冷冷的说。
司南钰顿时噤声，憋的眼眶通红。
看的闻清砚又是不落忍，还有几秒绿灯的时候，腾出手来去拉司南钰，算是安抚。
也算是有效果，接下来的路程司南钰安静了不少。
到了医院的之后，更是特别的听话。
像个人形挂件似的。
乖巧在闻清砚身边，她让干嘛就干嘛。
还好，司南钰各项指标都没有问题。
至于记忆呢，医生也还是那句话，注意生活方式，顺其自然，不要过度焦虑。
又专门留下闻清砚，交代了一些事情。
司南钰在门口等着，大概十几分钟后，闻清砚才走出来。
却在看见司南钰的时候眼神闪躲，司南钰心里一咯噔，凑过去拉紧闻清砚的衣袖。
闻清砚觉得她有些莫名，但走廊人太多，还是先拉着司南钰往外面走。
只是没等说话，刚到停车场附近的时候，闻清砚就先接到了一通电话，她示意司南钰安静，走到一边接电话：“喂，房老师…”
电话一直通着，司南钰见一时间结束不了，就先从她手里拿过车钥匙，踢了踢台阶，把远处的车打开了。
她闷闷的想，房主任电话，那就一定是有事情了。
果然，挂断电话，闻清砚迈步往下走，边和她说：“下午教研组要开视频会议，我们回家吃饭行吗？”
“嗯，都可以…”司南钰兴致不高，闻清砚侧目看过去，却见她低着头，闷声不吭。
对吃没兴趣的司南钰很不对劲，但因为和医生的单独对话，闻清砚也颇不自在，甚至有些庆幸下午有视频会议。
这也意味着暂时不用和司南钰面对面相处。
经过昨晚的事情，再到今天，她总有种被戳穿了的错觉。
可这份不对劲一直等到了闻清砚调试视频设备的时候格外强烈。
因为是会议，所以她换了崭新的白色衬衫，戴了眼镜。
她感觉有视线在她身上，抬眼看去的时候，就见司南钰她找了一把椅子，杵着下巴带着排骨，搬在了书房门口的位置上，正对着她。
闻清砚看着一人一狗，愣了愣，轻声喊她的名字：“司南钰？”
“闻老师。”
“司南钰，我要开始忙了，你可以定外卖吃。”她小声提醒，司南钰却全然不觉自己的打扰，点点头撸了一把排骨说：“你忙你忙~”
受不得她这副样子，闻清砚厉声道：“你自己去找点事情做！”
“哦，好吧。”
司南钰蔫蔫的点头，眼巴巴的望着闻清砚，心不甘情不愿。
看的闻清砚瞥眉，开始反省。
是不是自己太凶了？
可她也只是不想司南钰打扰到她的工作而已。
距离连线时间还有几分钟，司南钰在慢慢的磨蹭。
闻清砚还是不落忍，轻声喊她：“你过来。”
“怎么了？”
“过来！”
“哦好。”司南钰不明所以，但还是颠颠的跑了过去。
距离半米远的时候，闻清砚踮起脚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安抚性的说着：“你乖一点。”
“…唔！”一股难以言说的心情往头上涌，司南钰脸颊爆红，不住点头：“我知道了闻老师！”又垂着眼尾解释道：“其实我也只是刚刚有些害怕，怕自己变成精神分裂。”
其实她从医院等待的时候就这么想了，觉得自己有些夸张，但又忍不住的害怕，抓紧闻清砚的衣袖，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
但她一点都不知道救命稻草有些自身难保。
因为医生对她说：“看来患者对你的反应才是最大的，过多接触是会对她恢复记忆有帮助。”
“寻找你们之间最多的回忆。”
这话闻清砚哪里好意思说呢？
她和司南钰这些年，大概就是床上的记忆最多。
第64章
“闻老师？”
司南钰见闻清砚沉默下来,微垂着眸，脸颊逐渐被红色沾满，好像没听到她的喊声,所以司南钰又歪着头,声音放大了些喊：“闻老师？”
闻清砚好像从梦中惊醒般，下意识的问她：“…南钰，怎么了？”
“没什么。”
似乎是打扰到了闻清砚的工作,司南钰下也开始反思，自己的这些胡思乱好像有些难以启齿，后退了几步,想要离开这小小的书房。
也恍然惊觉，闻清砚给她带来某种影响还是有的,尤其是面对进入到工作状态的闻清砚。
一种很强的距离感, 让她并不太敢靠近。
“闻老师, 你先忙…”
但她面上不显, 闻清砚也没注意到，反而在从医生嘱咐的她话中回神，正努力措辞去安慰她：“没事的, 医生说了不过是因为你对那段记忆空白, 才会有这样的情绪。”
“…以后,我会帮你的。”闻清砚说出这句话时眼眸微颤，眼底蔓延着淡淡柔情。
司南钰同样也没注意到,她正低着头，默默点头：“谢谢闻老师，我…我先不打扰你了。”
她转身就走,闻清砚才渐渐觉出不对劲来，看了看还有几分钟的时间才开始,喊住快要走出门的司南钰：“你一会儿吃什么？”
“清汤面吧，闻老师吃不吃？”
被关心的那刻，司南钰还是转回身想去关心闻清砚，却因为时间不够，闻清砚只是看了看说：“不吃。”就开始连线会议。
司南钰望着她出神，又垂着头，把还想要留下来陪闻清砚的排骨带出去了。
不过她没直接去厨房做饭，而是在客厅做了一会儿。
听到闻清砚开会的声音响起来，才磨磨蹭蹭的去厨房，做了一碗清汤面。
吃的慢吞吞，把委屈一起咽下去。
又觉得自己过于矫情，希望能够留住闻清砚更多的目光——
而闻清砚的这场会议开的有些久，夜幕降临时都没结束，司南钰给她煮的那碗清汤面快要坨了，没办法她只能较着劲自己又吃了一碗。
又独自带着排骨出去遛弯。
回来洗澡，去偷看开会的闻清砚。
她开起会来，心无旁骛，时不时地还会在纸上写些什么。
司南钰知道她是在忙接下来的月考，还有校庆的事情，但她没想到，这样的日子会持续的有点久。
当晚司南钰先回到房间睡觉，她不知道闻清砚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更不知道的第二天一早闻清砚是什么时间醒来的，只有一条微信。
“南钰，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能我会很忙。”
闻清砚是真的忙，最一两天只是不能一起起床，一起吃早午饭，可月考开始后，就变成了和司南钰说话聊天的时间都很少。
就算碰到了面也是公事公办，是不苟言笑，是威严有礼的教导主任。
司南钰的课程相对来说是闲的，因此她听到了不少闲言碎语。
关于她们两个人的消息在学校无声蔓延。
传闻有二，其一是闻主任家有娇妻，却还是魅力十足引来小司老师和小屈老师两位追求者。
其二也差不多，反倒是把屈亦璇摘干净了，那就是小司老师从高中时期就暗恋闻主任，未果，知道她有老婆现在还在纠缠。
总之，闻清砚之前所担心的事情没发生，并没有人觉得司南钰就是闻清砚的老婆，反倒是把她当成了纠缠者。
但很快，有些话传着传着就变味了。
变成了闻清砚有意勾引司南钰。
司南钰被小三了。
快到中午饭点，看着给闻清砚发过去的微信被拒绝了，她下午还要监考，午饭就在办公室吃了。
所以，司南钰闷闷不乐的趴在桌上。
办公室里面同样听到传闻的杨淼凑过去关心的问：“南钰，不吃午饭吗？”
“…没什么胃口。”司南钰恹恹的说着，看的杨淼也叹了口气。
其实联谊会之前杨淼还没觉得，当时只是觉得自己踩了狗屎运，竟然把闻清砚和司南钰两个人都请了过去。
但这几天风言风语那么多，她不禁回想起当时的事情来。
闻清砚或许就是看了司南钰才走神，茫然中答应了她的邀约？
司南钰也是因为闻清砚，才突然同意的？
她就突然通了，看司南钰的眼神都有些可怜。
曾经作为司南钰的老师，多多少少当年的事情也有点影子，她觉得传闻不一定都是假的。
那就是司南钰学生时代一定是暗恋闻清砚的。
说不定两人现在修成正果…
“南钰，其实我觉得清者自清，你和小闻谈恋爱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恋爱自由，就连国家都同意同性婚姻了对不对？”
午休时间，办公室里面的人都去吃饭了，这会儿只有她们两个在，杨淼才想着和她说点掏心窝子的话。
而这话也正中司南钰的心头。
她心想，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可她一周下来，几乎都因为不想给闻清砚添麻烦，两人碰到面话都没说过几句。
当然，也有可能是…
闻清砚太忙的缘故。
穿着西服衬衫，在校园碰到面的每一次，司南钰都心动不已。
毕竟闻清砚的那副模样和她最初心动时，十分贴合。
但也都是暗自心动——
之后的两天，司南钰凭借一己之力，成功扭转了传闻。
传闻变成了。
司南钰痴恋闻清砚！
司南钰总算是觉得心里畅快了些。
其实她和闻清砚合理合法，并不害怕。
她无非是怕有人乱说闻清砚，那句勾引的话深深刻在心里。
才不是闻清砚勾引她，是她，是她勾引的闻清砚！ ！ ！
这个年代吐沫星子还是会淹死人，但司南钰不怕，她怕闻清砚受委屈，只要能想到的机会，总是会对闻清砚嘘寒问暖，在学校里面也不闲着，她开始给闻清砚做爱心午餐，天天勾引闻清砚。
周五晚上，闻清砚发了微信告诉司南钰，要开个小会，回来的会晚些。
闻清砚的敬职敬业，有些感染到了司南钰，她把自己关在了小房间表里面，憋曲子。
但硬憋，显然也是不行的，没想法，反倒是发现了一首很好听的歌。
在小房间里面弹唱。
“怎么先炽热的却先变冷了。”
“慢热的却停不了还在沸腾着。”
“看时光任性快跑随意就转折。”
“慢冷的人啊，会自我折磨。”
闻清砚加班回家的时候，正好听到小房间里传来司南钰的歌声，温柔动听，歌词句句戳肺。
就在去年，这首歌还在闻清砚的歌单里面反复播放。
接下来的几句，她几乎是和司南钰一起唱完的：“冲动的人向来听不见挽留，这世界大的让人很难不旅游。”
“浪漫让你温柔，也让让你最惹人，泪流。”
“爱从不敌，性格，不死心最痛。”
“…”
“…被猛烈，爱的悸动。”
最后一句歌词，闻清砚几乎是哽咽出声。
因为从医生那里得到的建议让她彷徨不定，犹豫不决，又激动难耐。
在这一刻，冲破了些。
她必须承认，除了工作忙之外，其实也有选择逃避的原因。
但今天。
她太想司南钰了。 ——
“闻老师？！”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闻清砚换好鞋子准备去找司南钰的时候，就见她匆匆忙忙的从小房间冲了出来，跑的头发都有些乱了。
看到她后就十分震惊。
闻清砚不解的问：“怎么了？”
“阿唔…就是…”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太出来，恰巧门铃响了，闻清砚顺着声音看过去，又见司南钰从她身边跑过，打开门，拿了什么东西，又道了声谢把门关上。
“要不要一起吃火锅？”
“我都准备好了。”
其实她没想到闻清砚什么时候回来，是准备一直等到她回来的，花束食材，都备好，等到天荒地老也要等。
这几天的煎熬她受够了。
闻清砚其实…也差不多。
不过她风尘仆仆的回来，要先洗个澡才行。
司南钰则是去厨房准备火锅食材，嘴里哼着歌也换了，又变成了迷人的危险。
浴室里面的闻清砚听得清楚，脸颊绯红。
缓慢褪下外套，衬衫后，盯着置物架眸光闪烁。
半响，咬着唇定下心似的开口：“司南钰…”
声音很小，嘈杂厨房让司南钰听不清，闻清砚脸颊更红，声音高亮许多：“司南钰…！”
“怎么了？闻老师？”
司南钰抽空回了身，等了片刻，闻清砚羞软的声音响起：“我忘记拿换洗衣…”
“哦，好。”
“等等我！”
司南钰反应快，擦干了手就往卧室里面走。
路过卫生间的时候，惊觉似的僵住。
微红着脸问闻清砚：“拿…哪一件哦？”
“衣柜抽屉里面的，随便哪件都行。”
“哦。”
从卫生间里面传来的，闻清砚的声音似乎有些不一样。
司南钰说不出，但反正就是和…她这几天在学校见到的不一样。
没有严厉到她看都不敢看，反而让她心里软乎乎的。
软成一团，而那一团的名字就叫闻清砚！
司南钰微红着脸去了卧*室，按照闻清砚说的那样翻找到内衣裤。
脸红的越来越不正常，眼睛连续眨了好几下，才又睁开看过去。
有点熟悉。
但更多的是不熟悉。
因为抽屉里叠整齐的其中一套她见过，更多的她没有。
淡紫色，白色，黑色，粉色，浅绿色…
全部都是蕾丝半透明。
司南钰不敢看，所以闭着眼随便从里面拿出来一套，又红着脸跑出去。
敲开卫生间的门都是闭着眼睛的，直到手里烫人的衣物被拿走，她才睁开眼去看。
她好像…看到了闻清砚抽回去的手臂上，并没沾水。
好像…也没听到里面传来水声？
眼底闪过疑惑之色。
闻清砚，她真的在洗澡吗？
第65章
卧室里面的卫生间并没有镜子,但白色瓷砖墙面却映出闻清砚泛红的脸颊。
从司南钰手里接过的内衣仿佛烫手山芋，闻清砚眸光闪烁，手微微颤抖着放在置物架上。才转过身打开花洒。
水流犹如小溪般, 轻轻喷洒在闻清砚的皮肤上, 一瞬变得和脸颊那般。
闻清砚轻颤，又双手抱住自己。
不断闪烁都是从前有过的场景，司南钰从前…
哪里会需要她这个样子, 肯定早就冒冒失失的闯进来，要和她一起。
现在的她，看都不敢看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雾气散去，闻清砚满是水珠的手臂伸到置物架上面, 拿起那团淡紫色…
又发现了另外一件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
如果刚刚是故意的,那么此刻…
“…司南钰。”
“帮我拿一下睡衣。”
声音不大不小,却准确无误的传到了司南钰的耳朵里。
闻清砚磨蹭的时间不短,司南钰早就准备好食材了，现在正坐在卫生间不远的客厅等着闻清砚洗好…再喊她。
因为她，刚刚就发现了闻清砚没有拿睡衣。
而她也不知道, 闻清砚要她拿哪一件睡衣。
等待的时间里面,她已经做了心理准备,闻清砚作为一个成年人，穿什么类型的内衣裤,好像都没什么问题。
过于性感也好，过于保守也罢…
她都喜欢。
当然，也不可否认, 那种布料…也确实让她止不住的，去想…
严于律己, 不可侵犯的教导主任，穿上这样的淡紫色。
会有多漂亮？
“闻老师，要拿哪一件？”司南钰语气里面有着掩盖不住的期待，听的闻清砚耳尖都是红的，她咬着唇声音极轻的说着：“珊瑚绒的那件。”
“外面很冷。”
“哦！”
司南钰嘴上答应，身体也开始动，又往卧室里面走去，心里却忍不住的想：冷吗？
已经开始供暖了，温度已经到了二十三度，需要穿珊瑚绒睡衣吗？
但闻清砚说冷，她只能去拿。
忽略掉心底里面那一点点，失落的情绪——
闻清砚换上睡衣出来后，司南钰打开锅子，炒好的火锅底料热的很快，没几分钟就煮沸了，司南钰把羊肉蔬菜先放了进去。
沉默不语，只是偶尔视线无意间扫到闻清砚。
又听闻清砚说起来：“你今天唱的那首歌，我也很喜欢。”
沉默的对视，似有若无的视线让闻清砚稍有不自在，主动挑起了话题，司南钰又嗯啊的回复：“嗯，我也觉得很好听。”
视线也还是忍不住去看闻清砚睡衣，紧扣到最上面，刚刚吹干的头发柔软的贴在脸颊上，看起来乖软极了。
恨不得，咬上一口！！ ！ ！ ！ ！
司南钰想完就被自己给吓住了，疯狂眨眼，然后低着头不敢看闻清砚，用力的戳着碗里的青菜。
找话题的人又变成了她：“曲老板这几天要的曲子，我差不多就能做出来了。”
“闻老师会忙到什么时候？”
“下周。”
“哦，我最近给你送过去的小蛋糕和奶茶，闻老师都吃了吗？”
这周在学校虽然两人见面次数不多，司南钰也叫不准她什么时间会在办公室，但每天她都看到司南钰买的各种口味的小蛋糕，奶茶咖啡。
因为是司南钰送来的，闻清砚每一口都不想浪费掉。
司南钰投喂的很频繁。
闻清砚的风言风语她也清楚，知道司南钰在宣誓主权。
她又怎么会不想呢？
所以每次有人问起，她也都会如实回答：“南钰送来的。”
说起时，娇羞和别扭感并存，因此也常被人打趣。
但这些人都不是司南钰，她可以毫不在意。
并且又因为这周忙的焦头烂额，这样的时候根本不多。
所以现在和司南钰单独相处，又被这样询问，那被送礼物的羞耻感和全校都清楚她们关系的满足感，全部都溢了出来。
她垂了垂眸，睫毛轻眨，诚实的说着：“…有，都有吃掉。”
办公室里面，其实也会常常分享食物，闻清砚从前也不是没有分享过，但司南钰的东西，她不愿分享。
这样的情绪也让她十分的羞愤，神色稍显不自然，本就厚重睡衣，让她更是感觉到热，毫无意识的撩开了衣领。
之所以选择让司南钰拿这件睡衣，是因为里面让她窒息的内衣。
想被司南钰看见，又不想司南钰看见。
简直就是欲盖弥彰。
而这一动，半露出的淡紫色，吸引对面人的眼球。
司南钰有一瞬的怔愣，又不敢直视，撇过头去给闻清砚夹菜。
“闻老师，你喜欢的千层肚。”
发出的声音比平时高了一些，说完司南钰自己差点咬舌头。
因为闻清砚更意外，身体微微颤了一下。
那里，也颤动了。
唔…
司南钰放在腿上的手，轻轻扣住，总觉得这气氛，哪里好像不太对。
闻清砚也有所察觉，身前微凉，不动神色的把扣子系好，可以转移话题：“我…好像很久没有听到你认真唱歌了。”
“那…晚点我唱给你听？”
“好。”
两人一问一答，说着没什么营养的话题，火锅的热气又蒸的人脸颊绯红，隐藏了彼此的心思。
司南钰激动的眼神掩盖不住。
闻清砚的紧张，也同样掩盖不住——
晚饭后时间稍晚，司南钰下班回来后已经带着排骨转了一圈，两人也没必要再出去，所以就窝在沙发里面看电影。
这次不是两人喜欢的灾难片，而是最近司南钰在追的一部泰剧。
原本津津有味的剧，因为闻清砚就坐在身边，有些索然无味。
因为淡淡的柑橘香味萦绕，心有杂念。
又恰巧电视剧里面的情节演到…其中一个女主拿柜子上面的东西，摔到床上…
当然，是被人接住，两人一起摔倒床上。
司南钰突然就想起了去给闻清砚拿换洗衣物时的衣柜，很不自在。
瞥了一眼闻清砚，见她视线游移。
本就不对劲的气氛，一时间更怪了。
“闻老师，睡觉吗？”
司南钰坐不住了，也不想坐了。
只想闭上眼睛睡觉，可脑海中…
“可以，睡觉吧。”闻清砚声音微哑，说完话就站起了身，头也不回的往浴室里面走。
司南钰却突然又说：“闻老师，我还…没洗澡。”
“我先去洗澡。”
“…好。”
回话时，闻清砚的脚步未停，甚至有些快步走到卧室前，打开房门，走进去。
她在卧室端坐许久。
犹豫不决的想要把身上这件，另她羞耻到极点的…脱掉。
从前，都是司南钰非要她穿才行，所以为什么真的要这样帮助司南钰找记忆？
古板，不解风情，总是逃避我的接触。
这些话犹言在耳。
闻清砚的脸颊红了白，白了红，最后还是解开了睡衣的扣子。
想换下来。
却忽略了门口的响动，闻清砚坐在床上极为别扭的姿势转过了头。
刚刚洗过澡的司南钰带着一身水汽，捂住头，微眯着眼委屈的说：“闻老师…我头疼。”
下一瞬，她抬起的脸颊红的滴血，眼睛发直。
一步步走到了闻清砚的身侧。
视线完全被司南钰衣衫半解的样子吸引，闻清砚忘记了自己的模样。
因为司南钰是哭着走到了自己的身边，拉着她的手，脆弱又无助的靠在她的肩膀上的哼唧：“闻老师，我好难受。”
闻清砚也觉得头晕目眩，心跳加速。
因为空气中都是柑橘味的香气，司南钰甚至比她今天想要做出的样子还要诱人。
“我们…去床上睡觉吧？”
她轻轻哄着司南钰，最后两人一起缩在床上，司南钰依恋的环着她的腰，湿软的发顶着的下巴。
细声喊她：“闻老师…”
“南钰，我在。” ——
闻清砚没想过，今晚的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心里更是有几分羞愧，因为司南钰只是头疼的难受，却让她心潮澎湃。
见她睡的熟了，闻清砚忍不住低头去吻，嘴唇轻触时，甚至都能感受到自己强烈的心跳声。
砰砰砰…
每一下，都被羞耻和难以言说的喜悦填满。
闻清砚仿佛忘了自己，撬开期待已久的蜜饯，神色迷离又多情…
直到…手腕被按住，原本半褪不褪的睡衣被扯下来时，闻清砚僵住。
嘴角传来疼痛，她微微睁开眼，就见司南钰好像醒着，眼底难以言说的浴火好像要吞没她。
“闻老师，你…不要穿着内衣睡觉，不舒服。”
“不健康。”
“虽然，…很好看。”司南钰贴着她的锁骨，轻轻软软的说出这句话来，呼吸打在上面。
微痒，又让人心乱如麻。
而接下来——
后背传来的凉意，让闻清砚忍不住直哆嗦。
原本半褪不褪的细绳，变成了任由撕扯的玩具。
司南钰没干的头发贴在了背上，几乎浸透了她的心。
“闻老师，你从前…”
“不是最不喜欢穿成这样吗？”
“我说你口是心非，你还总是不承认。”
记忆最多的地方，确实有非凡的意义。
但闻清砚没想过，效果会这样的好。
熟悉又陌生的窒息感来的很快，半透的淡紫色被绕在脖子上时，闻清砚兴奋的想要尖叫出声。
“…南钰、呜嗯。”
她或许看错了。
或许也感受错了。
司南钰好像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无意识的，做出了许多事情来。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散落。
闻清砚侧目看过去，泛红的眼尾演说着主人的难耐和畅意，由此反复。
“手腕，好疼。”闻清砚委屈的发出声音。
“是吗？”
“就好像清砚，被锁住的念想，一层层被我撕开，揉碎。”
第66章
司南钰感觉自己好像做了春梦。
在梦里。
她还把闻清砚给弄哭了。
淡紫色布料被她轻轻搅弄, 揉搓，紧咬不放。
闻清砚的隐忍哭腔在耳边不断响起，但也没有任何放过的念想,只想看她。
主动摇摆, 神情无助。
完全在被自己左右着所有的情绪。
嘴角细软的黏腻感却又十分真实，她看着身侧微微鼓起的曲线，头从被子里面窜出来,轻抚在闻清砚的身上。
堵在喉咙里面的称呼就这样轻易喊出：“老婆。”
“…老婆？”
喊完司南钰脸颊就有些发烫，把自己埋在了闻清砚的后背，依稀想起昨晚她在浴室里面的事情。
其实, 她昨晚就在浴室里面这样喊了闻清砚好几遍。
可她又止不住的嫌弃自己。
闻清砚只是穿了一件内衣而已，她就开始胡思乱想, 把闻清砚梦成那个样子！
但她有点忍不住。
尤其是看着闻清砚的睡颜,微微直起身,又低俯下身,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闻清砚有所察觉似的，轻轻推她含糊的出声：“…唔，南钰,你不要闹了。”
声音和梦里一样软, 还有些低哑。
司南钰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坐直了身子。
她看到了被随意扔在地上的睡衣，那件,很厚的珊瑚绒睡衣。
昨晚最后的记忆，大概是…
她迷迷糊糊的劝闻清砚，说穿内衣睡觉不好看,然后扒着她这件睡衣的衣领，睡着了？ ？ ？
不对…吗？
“你在傻呆呆的干什么？”
闻清砚也同样坐起了身来, 眼尾低垂泛红，被子被她围在胸前，发丝下垂到锁骨上，星星点点的红格外明显。
仔细看过去，好像脖颈上还有淡淡的红痕？
“闻老师…”司南钰茫然的喊着，闻清砚连眼皮都没抬，只是指尖微颤，犹豫的掀开了被子。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睡裙，腰肢纤细，款款走下床，把珊瑚绒睡衣捡起，淡着声提醒司南钰：“…不起床，上班吗？”
“…起。”司南钰点头，撑着身体从床上起来，手臂微酸的感觉让她愣了愣。
这…
怎么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
更不对劲的还有闻清砚，她整个人都十分安静，安静的告诉司南钰今天中午她和许静好有约，没办法和司南钰吃午饭。
晚上可能还会加班判卷，周末的时候才会有时间。
“…好，我知道了。”司南钰应了声，两人慢悠悠的收拾东西，分别开车去学校。
今天司南钰也比平时忙了些。
到了办公室就被杨淼抓住，说是朱副校长又有了新的想法，想要在校庆表演摇滚乐，司南钰经验最足，要她来负责。
“认真的？”
“认真的。”
杨淼语气坚定的说着，司南钰觉得简直荒谬。
朱绮芸在搞什么？
司南钰茫然极了，但也只能听领导的安排，上午上了两节课后，就被杨淼给叫到了办公室去开会。
而且，还在办公室里面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邵菱。
“各位老师，我来介绍一下这位…”
“曾经是doubleST乐队的鼓手，邵菱。”
“是为了校庆活动，我专门邀请来的嘉宾。”
doubleST乐队，就是曾经司南钰邵菱还有陶仪的乐队，不过已经在几年前解散了，在场的人有人清楚，有人不清楚。
不清楚的交头接耳，清楚的就看着司南钰。
钱波和汪宁倒是清楚的，看着司南钰眨眨眼，司南钰牵强的扯了扯嘴角，还没笑出来，就被朱副校长点名：“或许有人不知道，但这位鼓手和司老师曾经是队友。”
好的，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
但也不太重要，汇集在音乐教室里面的人多半都是朱绮芸找来的，一小半的人司南钰都不认识。
她在振南工作，朱绮芸是副校长，自然就是听从安排的份。
不过很快，她又被委以重任。
“这次校庆活动的曲目，就由司南钰来选定，如果是自作曲，那么校方会予以奖励。”
什么奖励？
除非是钱。
司南钰在后排，默默的看着不吭声，心里却在犯嘀咕，而朱绮芸倒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下一秒就说：“这次校方赞助费，由我们教研组自行安排。”
好的，钱来了。
司南钰现在是一点意见都没有了。
接下来开会的内容，她也没有太听得进去，因为…邵菱给她递小话。
“带我去学校里面转转？”
“…好。”司南钰点点头，到了午饭时间，被邵菱挎着手臂往食堂走。
又恰巧看到和许静好一起来食堂吃饭。
振南虽然不是邵菱的母校，但其实她对这里也是很熟悉的。
因为除了司南钰在振南，陶仪也是振南的学生，她来的次数也不算少了。
但却没在学校里面正式的见过闻清砚。
她穿着黑色轻薄羽绒服，白身衬衫的领口外翻着，脖子上有条金色的丝带，低着头稍显冷漠。
不过身边的那个人倒是挺活泼亲昵的拉着闻清砚：“闻姐，你家司老师也在！”
闻清砚和许静好是约定好的，每周都会在学校一起吃一次午饭，不是周四就是周五，今天是碰了时间都有空的。
但从见面起，许静好就觉得闻清砚哪里不太对劲，因为她太安静了。
本来想说点自己花边新闻的许静好都沉默了。
十一期间，闻清砚和司南钰相处起来泛着的甜味冲人，她还纳闷怎么说变就变呢，没想到这会儿就见到了司南钰本人。
哦，身边还跟着一个…精神小妹？
挑染了绿色的短发，大冬天只穿了牛仔外套，里面还是露脐装。
她忍不住，靠近几米的距离的时候问闻清砚：“这人是…？”
“司南钰的闺蜜。”闻清砚不动神色的说着，迈着步朝两人走。
碰了面自然是气氛融洽，许静好听了司南钰介绍也知道这人是谁。
花边新闻谁都喜欢，许静好想把自己说给闻清砚听，自然也是喜欢听别人的。
尤其是当年邵菱和陶仪的分手在圈子里还小范围的撕过。
都说陶仪能有今天的成就，是因为背后有个富婆大佬，所以她才和青梅竹马的邵菱分手。
啧啧。
许静好突然就明白了她为什么会挑染绿色。
虽然看着让她心塞，但也算是同道中人吧。
校庆的事情她也听说了两句，又知道邵菱是朱副校长特意请回来的，对音乐稍有研究的她，自然而然的去找邵菱聊天。
把空间让给司南钰和闻清砚。
午饭后的散步，分了两拨。
闻清砚神情别扭，因为昨晚的事情。
为了这事，她还特意的问了相熟的车医生。
“失忆的人，会突然恢复记忆，又什么都不记得吗？”
“也不是完全不会，这要看…对方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刺激吗？
或许是吧，闻清砚也是有意为之，但在司南钰不清楚的状态下，发生这样的事情，并不完全是她所要的。
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虽然只是用嘴，但就是不对。
她想要的是身心交融，而不是司南钰…单方面的发泄。
“闻老师，你今天怎么？”
“从早上开始就怪怪的。”
司南钰盯着她许久，见她脸色又白转红，又转白，忍不住的发问。
闻清砚因为被许静好叫出来的时候，匆忙的忘记摘下眼睛，这会儿还带着，脸色几次变化后，越来越白，眼眸也深的可怕。
司南钰心里一惊，又凑过去。
她们从食堂出来后，越走越远，已经到了操场的小树林里。
这种地方，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约会的秘密基地，司南钰学生时代的时候也偶尔会过来，但她不是约会，而是任由自己在这里放空，想着闻清砚。
或者偶尔，还能看到在操场上散步的闻清砚。
又大胆的想，如果她和闻清砚约会的话…？
“昨晚…”
“你自己做了什么记得吗？”
“我…做了什么？”
司南钰满是茫然，她…昨晚，不就是搂着闻清砚睡觉吗？
不对。
她还做了梦。
一个带着颜色，霸道无情的梦。
可不是梦吗？
司南钰莫名的看看闻清砚，却见她眼底满是控诉，一步步的逼着她后退，退到无路可退，后背靠在树上。
闻清砚又羞恼的咬住她的唇，无声无息的渗入，甜腻润湿。
起初司南钰只知道配合，直到被闻清砚咬住唇瓣的时候，才又瞪圆了眼睛，见闻清砚神色迷离，哪里像是被点燃了一般，揽着她腰，交换了位置。
以略高的位置，侵占着闻清砚的香甜，扣住她的手腕一点点挪到树干，双手交叠。
霸道无情…和梦中的场景重叠起来，司南钰耳朵都红透了，喃喃自问：“不是…梦嘛？”
“呵…梦？”闻清砚冷一声，藏在镜框下的双眼也变得越来越冷，冷的司南钰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紧箍着闻清砚的手松开来，怔怔看着她。
然后就见闻清砚顷身上前，那原本整洁的轻薄羽绒服在撕扯中变形，拉链被扯到腰间，几乎要把衬衫冲破的软.绵挤压着她的手臂。
噙满泪水，满是委屈，轻哼着去沾满，撕咬司南钰的唇瓣。
细润无声的轻摆腰肢，引着司南钰亲吻脖颈。
丝带终于是她撕扯了下来。
沉浸在少女时期的幻想成真的司南钰。
看着明显的青紫痕迹，司南钰终于是清醒了过来。
眼前的人，是高冷不可攀。
被她藏在心底，爱慕许久的闻清砚。
此刻却红着眼尾，低泣控诉：“不是梦…这就是昨晚你弄出的痕迹。”
第67章
“南钰,许老师有女朋友吗？”
“南钰…南钰…”
一直跟在司南钰身后问来问去，却得不到回应的邵菱气急，抬高音量在司南钰耳边喊：“司南钰！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眼神有些空洞的司南钰被她震的回事,茫然的问：“说什…么？”
“说许老师到底有没有女朋友。”邵菱一字一句的又重新问了一遍,司南钰还是没回应，轻眨眼看着她，邵菱无语：“你刚刚和你老婆干嘛了？失魂落魄的。”
和…你老婆。
司南钰这下有反应了,脸颊还是隐隐泛红，回答的也很快：“没干嘛…就，说说话。”
就是稍显扭捏,说完又垂下头，真跟丢了魂似的,慢腾腾的往音乐教室走。
满脑子都是低泣控诉她的闻清砚。
淡淡红痕始终都在她的眼前。
还有…闻清砚字字清楚的话：“医生说, 失忆的人受到外界刺激, 可能会偶尔恢复。”
受到…刺激？
昨晚的刺激, 那不就是…
司南钰觉得当时自己傻透了，面对闻清砚的控诉她话都要不会说了，不解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看到那道红痕又隐隐觉得,更刺激了。
“邵菱。”
“干嘛？”
没被搭理的邵菱有点小脾气,快进音乐教室的时候听到司南钰喊她，回答的没好气,还翻了个白眼。
然后…就被司南钰给拽到了音乐教室外的走廊栏杆旁，神秘兮兮的问她：“你…交女朋友的话，会不会…”
司南钰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来问她,可问到一半又卡住了。
脸更红，端着肩膀一脸为难。
邵菱…捂着眼睛更无语的问：“你到底要干嘛？”
好朋友从二十八岁锐减十岁真的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十八岁的纯情扭捏，随着时间的流逝在邵菱身上早就消失不见了，完全不能理解，十八岁的司南钰。
她们之间有壁！
“我，我想问那种事。”
“哪种事？”
“就是…那种…”司南钰是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倒也不是因为面对邵菱不好意思，而是事关闻清砚，所以才会这样不好意思。
被闻清砚按在树上质问的时候，司南钰震惊又愧疚，可看到邵菱和许静好走过来，喊她和闻清砚回去的时候，她慌慌张张，把丝巾又给闻清砚戴回去了。
她不想让人看到闻清砚这副模样。
谁都不行。
愧疚难当的心让她只说出对不起，闻清砚的脸色更红，比她还要难为情。
对话戛然而止，烦躁无措的情绪却萦绕司南钰至今。
她没有过多经验，只是循序本能的去想要亲近闻清砚，造成这样的事情，想要弥补，想要搞清楚。
“哦~~我明白了。”
“南钰，小资源我帮你找找，一定会让你和闻老师幸福的！”
邵菱见她越来越红的脸，终于是明白了怎么回事，暧昧的拍着她的肩膀，一副这事包在我身上的样子。
司南钰肩膀都缩起来了，羞愤的要命。
心里又有些激动，小资源…也不是不行。
甚至还挺好，因为她不用和好友细说。
“那你是不是该告诉我，许老师到底有没有女朋友？”临近排练的时间，音乐教室陆陆续续进人，邵菱靠近她咬耳朵。
邵菱是够意思的，还要给她小资源，司南钰…
也不能不讲究。
“她…好像刚分手。”
“司老师，阿菱，你们怎么不进去？”
两人刚刚说完话，朱绮芸就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亲昵的把手搭在两人的肩膀，笑容满面。
邵菱倒是没什么，从善如流的挽着她的手。
毕竟目前朱绮芸算是她的金主，是花了大价钱请她过来的，这次的活动可比她在酒吧一周挣得多了。
“我这不是在等你嘛，姐姐~~”
她叫朱绮芸姐姐，笑容比朱绮芸的还要甜。
司南钰夹在其中很不自在，默默的退后一步，想要逃到音乐教室去，却没想，在走廊尽头，看到了面容冰冷的闻清砚。
糟糕。
昨晚的事情还没妥善处理，现在又…
司南钰几乎是拔腿就想要往闻清砚的身边跑，闻清砚却等都不等她，闪过身就下了楼。
“司老师去哪？该排练了。”——
司南钰是有专业素养的，虽然小树林的事情让她烦闷不已，可一进入到排练状态，还是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尤其是有邵菱在，专业度上完全过关，效果甚好。
朱绮芸很是高兴，下班前说要请大家吃饭。
司南钰委婉拒绝，工作的时候朱绮芸是领导，喊一句该排练司南钰就算想去找闻清砚也得止住，可现在不一样，她没那么义务在下班时间还要恭维领导。
“不了，我还有事情。”她淡声拒绝，满心都是想去找闻清砚的事情。
邵菱在一旁看着她挑眉，喊了一声朱绮芸：“姐姐~我们晚上要去哪里吃饭呢？我好饿…”
“你想去哪里？”
朱绮芸好像有两幅面孔，尤其是对待邵菱的时候，温柔至极。
音乐教室的人有目共睹。
也都清楚，除了邵菱，其他人都是陪衬，自然也没有人去问司南钰到底为什么不参与聚餐。
她轻轻松松的就离开了音乐教室，往闻清砚的办公室走。
在门口她做了几次深呼吸，才轻轻敲闻清砚办公室的门。
除了低头忙碌的闻清砚，办公室里面没其他人，司南钰走进去，抱着自己的双肩包，小声喊：“闻老师，下班吗？”
闻清砚好似不在意来人是谁那般，扶了扶镜框，声音疏离的说着：“司老师，稍等。”
自从回到学校工作，十一期间热情的闻清砚就不复存在了，在学校里面司南钰总是会面对这样一本正经的闻清砚。
本来是习惯了的，可今天，有些难以接受。
她蹲下身，紧皱着眉，下巴放在闻清砚的办公桌，歪着头喊：“闻老师…”
“还有两张卷子。”闻清砚头也不抬的说着。
司南钰只好安静的等待。
大概半个小时后，闻清砚站起了身，收拾好东西往外面走。
司南钰眼巴巴的跟着，伸手去拉住闻清砚。
闻清砚却是停下脚步，躲开，又提醒司南钰“还在学校，要注意分寸。”
“闻老师，我们合理合法，拉手怎么…了？”司南钰说的是事实，但看着闻清砚幽深的眼，心越来越虚。
她也知道，不是合法的事情，是闻清砚现在有情绪。
冠冕堂皇的说着：“就算我们合理合法，可为人师表，在学校里面还是要做表率。”
“你看谁哪一对在学校里面，这么招摇？”
“怎么没有…”司南钰不服气的反驳，闻清砚刚走起来几步又停下，审视的看着司南钰。
司南钰最受不了她这样子。
尽管不情愿，还是闷闷的说：“我知道了，闻老师。”
“那这次已经拉手了，而且快到停车场了。”司南钰有点耍无赖，又心急的带着闻清砚去停车场。
今天下午抽空的时候，邵菱给她普及了恋爱法则，她本是空空的脑子里面有了些东西，所以…
闻清砚上车后，低头系安全带的时候，被雏菊花沾满了视线。
“闻老师，送给你的。”司南钰小声说，塞到她怀里。
雏菊花花语——纯洁的爱、天真、深藏在心底的爱、和平、希望。
闻清砚一时间不清楚司南钰想表达的是哪一种，可被雏菊花取悦到的情绪，却是最真实的。
但她没有第一时间接受，而是眼眶微红的问她：“为什么送我花？”
从没见过闻清砚这副样子的司南钰，心里心软成一团，那一团的名字就叫闻清砚。
她诚实的说：“因为我做错了事，想要好好学习，怎么爱你。”
“送花就是爱我？”闻清砚不冷不热的问着，司南钰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紧咬着唇。
闻清砚有些恍惚，昨晚的事情是司南钰做的，但也不可否认十八岁的司南钰就好像这雏菊花。
很纯粹。
她虽然羞恼，但如果把什么都交给司南钰去消化。
也很不负责任。
“算了，我们去接排骨吧，明天周末，带它出去玩玩。”
“…好。”
车子缓慢启动，司南钰有些紧张的问：“闻、闻老师…”
“那接了排骨，我们要不要去吃宵夜？”
闻清砚却犹豫起来，最近和司南钰吃的太多，她不想再继续吃了。
轻轻摇头后，车子却停了下来。
正是快到宠物店的交通岗遇到红灯。
司南钰歪着头甜甜笑着问：“闻老师，真的不吃嘛？”
手还从方向盘拿下来，握住闻清砚的手轻晃。
晃动的莫名其妙，笑的莫名其妙，吃宵夜更是莫名其妙！
至少闻清砚是这样觉得，不过她没躲开，而是感受着司南钰手掌温度，耿直的说出她的猜测：“你在哄我吗？”
“…额。也不能完全这样说。”司南钰这时脸皮薄了起来，拉着人手晃动的模样，扭着头看窗外，含糊的说：“嗯…是哄你。”
所以…司南钰觉得有道理，买了花送给闻清砚，
闻清砚不解：“为什么…突然哄我？”
司南钰凑过来腻腻歪歪的说着：“因为我想让闻老师开心。”
邵菱今天对司南钰说过，惹到女朋友一定要哄，也说她从前特别会哄闻清砚，亲口和她说过，闻清砚口是心非，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和惊喜，什么都可以迎刃而解。
司南钰觉得是自己总结的，那么肯定有一定道理，所以买了花送给闻清砚。
完全猜不到司南钰现在想什么的闻清砚，只觉得她莫名其妙。
声音别扭的说着：“我不需要你哄。”
“那你不开心吗？”
闻清砚转头不耐的回答：“不…唔！”只是她话都没清楚，就被司南钰的唇夺走了呼吸。
小小车厢传来两人唇齿交缠的喘息，闻清砚明明是不愿的，可还是为之沉沦，手环住了司南钰的脖颈，予取予求。
滴滴
后面的喇叭声响起，才把意犹未尽的两人分开，闻清砚唇角的痕迹变的斑驳，今早素面出门的司南钰倒是沾*染点点艳红。
闻清砚紧抓安全带，调整呼吸，司南钰小心提醒她要下车。
红着眼尾的闻清砚抬头，看向司南钰清澈的眼神，竟然有种错乱感。
她记起来了，许多年前，司南钰好像就做过这样的事情，突然的，吻住她。
也用着拙劣的理由，事后她才知道，那些都是花言巧语，司南钰暗戳戳的小心思，就是想要吻她，占她便宜。
就好比现在。
司南钰觉得自己很厉害，翘起那骄傲的小下巴问她：“闻老师，我觉得…”
“你好像都开心的脸红了。”
闻清砚说不出话，只觉得司南钰混账。
她就不该心软，被雏菊花这样肆意捉弄。
第68章
亲吻,送花之后，司南钰也还真惦记着吃宵夜的事情，到了宠物店接排骨,把它送回家准备好了食物和水之后,就邀请闻清砚外出觅食。
闻清砚心有不愿，除了被捉弄的羞恼外，还有她近期被司南钰投喂的太好。
所以她摇了摇头,轻声拒绝：“南钰，我还不太饿。”
司南钰却是不信，拉着她的手说：“怎么会不饿呢？我们今天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都没见你吃什么东西。”
在司南钰的心中，中午的那顿饭就是两个人一起吃的,邵菱和许静好可以忽略不计。
闻清砚却不这么觉得,纠正她的话语：“今天中午,是我和静好约的午饭。”
“那你也没吃多少,今天食堂做的东西你都不喜欢。”司南钰不管，也不理闻清砚说的话，自顾自的打开手机又说道：“你不想出去,那我们定外卖。”
“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闻清砚沉着脸反驳,司南钰听出她的语气里面的不悦,停了下来。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自作主张？”这一句，闻清砚的语气更重了。
司南钰感觉呼吸都有些发沉。
因为车里送花, 亲吻，以为闻清砚心情变好的沾沾自喜彻底不见。
她不敢说话了。
也不敢定外卖。
闻清砚无奈叹气，同样沉默下来。
埋头吃饭的排骨似乎也察觉到两人气氛不对,停了下来坐到闻清砚的腿边，胖乎乎的身体倚靠着她,无辜的大眼睛盯着司南钰。
有它在，气氛似乎好转了一些。
不管闻清砚是不是，反正司南钰是这样觉得的，也敢说话，敢凑近。
“闻老师，我…我就是怕你饿肚子。”她垂着眼，轻轻扯了扯闻清砚的衣摆解释。
闻清砚的表情果然有所松动，但也还是没看她，而是在心里无声的叹息着。
司南钰变成十八岁这件事，利弊分明。
她沉溺在司南钰会撒娇可爱，真挚热情当中，越来越忽略本质。
她和司南钰的矛盾，可能还是不会因为年龄，失忆，而有任何的变化。
司南钰洒脱随意，一意孤行，她循规蹈矩，刻板固执。
喜欢司南钰身上的特质，而这些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又难以控制的抗拒。
事情小到一顿饭，可就是会放大两人的南辕北辙。
“你最近送来的东西太多了，吃多了很负担。”
“外面东西又不太健康，油脂太多。”
闻清砚静下心来，一一分析自己不愿意外出的原因，希望司南钰就此作罢。
司南钰却只是看了看她，认真的说：“那我煮面给你吃？”
这段时间，司南钰真的是有点投喂习惯了，特别享受给闻清砚做东西吃，或者买东西吃，且上瘾。
十一假期的充盈感和工作日常的空虚，让她被投喂食物给填补进去了，一时间分不清主次关系，可对两个来说也不能全算是坏事。
她撸着袖子带闻清砚往厨房走：“呼~冰箱里面的东西，你有想要吃的吗？”
冰箱琳琅满目，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司南钰填满的。
闻清砚看着忍不住诧异，司南钰见她这样，不由得笑道：“这些都是我知道闻老师加班后去买的，加班一次我就买一次。”
“甚至我都在想，我们下周不吃食堂了吧？我午休时间够用，回家给闻老师做饭吃。”
“米饭呢，就起早的时候…”
见司南钰越说越是兴奋，甚至眉眼都像是在跳舞，怕她下周失望，闻清砚只好无情打破的幻想：“下周不行，校庆快到了，你们教研组有的忙。”
“哦对，我忘了。”果然，司南钰垂下头，忍不住失落的说着。
闻清砚也不愿意看到她这样，轻轻揉她耳朵：“不过，我可能会没那么忙了。”
“真的？”司南钰惊喜的抬头，看着闻清砚的眼里放着光，看的闻清砚心里面软乎乎的，又用了捏了一下她的耳朵，笑着说：“真的。”
“那太好了！”
司南钰越发的喜形于色，喜欢撒娇粘人，欢呼了一声就转头去抱闻清砚，用力禁锢着她的腰身，迫使闻清砚往后仰，几乎要压到餐桌。
只能圈住司南钰的脖颈做支撑。
发丝有几分的凌乱，眼里蕴含着水雾，司南钰看见这样的闻清砚有片刻的失神，低低的喊：“闻老师…”
闻清砚侧目看她，满是风情娇嗔：“司南钰…你！”
“闻老师，我认真的想了想今天的问题，都是我不好。”
“以后再去看医生的时候，我不会再逃避了…”
是的，司南钰就算每次复查都去了，但心底的逃避和抗拒一直都有，她并不是那么十分认定自己从十八岁变成二十八岁的事实。
这一切对她来说，从始至终，就是空白的。
只是因为二十八岁的人生里面。
有闻清砚。
她和闻清砚铁一般的婚姻关系，让她对自己是二十八岁有了实感，甚至是想要做一个合格的，尽职的二十八岁司南钰。
她想好好去爱闻清砚。
对她来说的一场梦境，对闻清砚来说一场稀里糊涂的情.事，让她更加直面这个事实。
“我想，好好爱…闻老师。”
“作为妻子，作为伴侣，作为要度过一生的司南钰。”司南钰声音越说越小，几乎是埋在了闻清砚的脖颈里面去说。
闻清砚也一下就哑了火，腾空升起的涟漪被熄灭。
此刻的她眼底满是柔情，完全没有了中午和司南钰坦白后的空虚感。
尽管这种感觉莫名其妙，也会让她觉得很是抽离。
毕竟从前，这件自然而然，亲密无比的行为，她需要刻意的去和司南钰提起。
她不想责怪，只是那荒诞的抽离感让她十分难受。
这件事情发生后，好像就只有她置身其中，沉沦反复，司南钰毫无感觉。
甚至觉得是一场梦境，没有实感。
“清砚。”
司南钰闷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的时候，闻清砚不可思议：“嗯…？”
“我以后，除了在学校，不叫你闻老师了。”
“闻老师在学校的时候…凶巴巴。”
“可我想要我的清砚。”
司南钰带着哭腔，染湿了闻清砚的脖颈，一同湿软下来的还有她的心。
有那么一瞬以为司南钰又恢复了记忆的闻清砚冷静下来，认真思考司南钰说的话。
甚至有些心虚，因为司南钰说的并没有错。
工作的时候，她是那个样子的。
“对不起。”因为无力改变，闻清砚只能向司南钰道歉。
司南钰也是好哄的，哼哼两声，又指了指自己的脸颊：“那…闻老师亲亲我？可以吗？”
“…好。”闻清砚点头答应，亲吻了她的脸颊。
司南钰开心眯着眼，又提要求：“那我们吃清汤面？”
“…我不饿。”
“可是我好像，挺久没和闻老师一起吃饭了。”
这样的理由，闻清砚无法拒绝。
又轻轻点头：“好。”
“那我去做了，闻老师在旁边等我？”
“好！”
司南钰动作快，闻清砚应下声来还没动的时候，司南钰就已经打开煤气，把面条，蔬菜全部拿了出来。
快到闻清砚有种被催促的感觉。
她三步并作两步，坐下来，看着司南钰忙忙碌碌，满是烟火气。
明明她是真的不饿，也不过是因为司南钰的一句好久没和她一起吃饭，而心软才答应下来的。
却在看到面端上来的时候，食欲大开。
味道很好，闻清砚除了吃面，汤也喝了不少。
司南钰见状调侃：“闻老师刚刚还说不饿，这会儿不是吃了很多。”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闻清砚实话实说，司南钰却往自己的脸色贴金：“那肯定是闻老师看到我开心！”贴完自己又先红了脸颊，不好意思看闻清砚。
“呵…”闻清砚轻笑出声，遵从内心的想法承认道：“确实开心。”又趁着司南钰没反应过来时说：“我们去带排骨转一圈吧。”
“太久没有一起出门了。”闻清砚说的含糊其辞，司南钰自然是又往自己的身上贴，知道闻清砚说的是她们两个人太久没一起出门。
因为从工作后，就没有太多相处的时间。
而接下来，也正如闻清砚所说，要准备校庆，司南钰要很忙。
所以这样的闲暇时光两人很是珍惜，走路时黏在一起，司南钰说起这几天她闻清砚回来晚的时候，她都有有反复观看婚礼记录。
想到上次看时司南钰哭的那个样子，闻清砚很不解：“怎么又看？”
“因为，我很怕，自己想不起来。”
“我想把和闻老师的在一起的时光记下来。”
“对了，最近我也总会在学校里面逛。”说着说着，司南钰突然又难为情，闻清砚侧目看她。
扭扭捏捏出现在司南钰身上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事已至此，接受司南钰的任何样子，就是闻清砚要做的功课。
但她没想到。
司南钰有她不愿去接受的样子。
带着排骨去小广场转了一圈后，两人分别洗澡。
虽然第二天不是工作日，但忙碌了一周的时间，闻清砚很想好好休息一下，她泡了澡，让司南钰去卧室里面淋浴。
自然的，司南钰的要洗的比她快，等她出来的时候，司南钰侧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闻清砚走过去，很自然想要提醒她坐正，不要歪七扭八。
却听到了一阵不合时宜的声音。
“呜嗯…老师好喜欢…”
“你在看什么？”
闻清砚幽冷的声音响起时，司南钰惊的慌乱坐起。
手机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邵菱的速度很快，晚上到家的时候就把各种小资源给司南钰发了过来。
而且内容应景至极——
【家庭教师——极致诱惑】——
【性感黑丝——女教师】——
【教导主任——的沉沦】
司南钰看的，就是最后一个。
内容大致是，古板禁欲的教导主任和自己的女学生，在办公室里面上演的一出大戏…
女学生刚刚出场，正在教导主任的桌下面…
“闻老师，你听我解释…”
“唔…唔~你好棒，舌头好软…”
“不是这样的！是邵菱给我发过来的，我不知道是这种！！！！”司南钰整个人都要崩溃了，这种被抓包的感觉！简直！
解释无用，画面越来越刺激，女学生的发丝被教导主任的用力抓住，五指张开又分开。
情到浓时，腰肢轻摆，眼神迷离的咬着唇。
暧昧湿润的声音不断。
闻清砚无意识，但视线却总是会被干扰的。
呼吸起伏，浑身的血液都好像倒流。
羞耻，气愤，甚至是打人的心都有了。
因为。
司南钰…就曾经提出过类似这样的无理要求。
第69章
如果时间能够倒退回几个小时前, 闻清砚一定告诉自己。
司南钰绝不是什么雏菊花。
她才不单纯呢，闻清砚就没见过比她不单纯的女学生。
“你还能把这个关掉吗？”
就算她们是名正言顺的妻妻关系，但师/生关系,归根结底就是有着强烈的背德感。
尤其是存续期间, 这种感觉更为强烈。
闻清砚也曾为此彷徨挣扎，最后还是选择妥协自己的内心，可…司南钰看这种东西,以及突如其来的回忆狠狠还是刺激到了她。
二十二岁的司南钰在她背后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就曾说过：“要是早早能和闻老师在一起就好了。”
“我们在闻老师的办公室，做这样的事情，这样的姿态…”
“不, 我要钻进桌子下面，要是被人看到闻老师这样的模样, 影响不好。”
闻清砚…闻清砚当时…
雨滴猛落,就算被捆着手腕也要转身去吻她。
是想堵住她胡言乱语的嘴, 也是被这样的画面感刺激到摇摇欲坠。
“试一试吧, 闻老师…哪天我在你快下班的时候，悄悄溜进办公桌下面。”
“这样办公室没人…”
“或者，闻老师喜欢有人在的时候, 被自己的女学生用/…/嘴？”
“要不然, 干嘛/绞/的/这样//紧？”
闻清砚的脸颊红了白,又白了红，整个人都被这样的记忆充斥着,心情烦闷到了极点，甚至还无法言说。
也是第一次坚定的认为，司南钰失去记忆这件事,实在太糟糕了。
陪司南钰寻找记忆这件事，更糟糕。
压根就不是什么,邵菱给她看的，她不清楚。
而是她们两人惺惺相惜，邵菱就是在按照她过往喜好发的小视频！
“司南钰，今晚我不想看到你！”她羞愤的喊出声来，转身回自己的卧室。 ——
“闻老师，我、我已经关掉了！！”司南钰追出去几步远，就听到哐的关门上。
闻清砚气急了，用了很大的力气。
司南钰不确定自己现在去面对闻清砚，真的能把她的情绪安抚下来，所以…她只能和排骨大眼瞪小眼。
磨磨蹭蹭半天才凑到了闻清砚的放门口：“清砚，那我们明天还带排骨出去玩吗？”
她叫闻清砚名字，没叫老师。
就是为了和刚刚看的东西区分开，因为她的不自在也并没有比闻清砚好到哪里去，看这样的事情是，手忙脚乱关不掉更是。
如果不是最后把手机强制关机，画面还不知道要播到哪里去。
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视频，和羞愤不已的闻清砚给了她很大的刺激。
这种刺激和闻清砚都在提醒着她，昨晚发生的事情。
也很害怕闻清砚不理自己。
“清砚，你回答我好不好？我和排骨还在等着你呢。”
闻清砚没回答，甚至堵住耳朵不想听司南钰的声音。
但排骨是无辜的，闻清砚爱憎分明。
捂着耳朵的手抚在自己发烫的脸颊上，瓮声瓮气的说着：“为什么不去？”
“排骨又没做错事。”
“…我知道了闻老师。”
憋了半天，司南钰说出来这样一句话，然后垂着头，坐回到了沙发上，无意识的抚摸着排骨的头，懊恼自己干嘛非要看小视频！
不然也不会惹的闻清砚生气。
她气到摔手机，并且甩锅给邵菱：“你发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视频！”
“怎么？不好看吗？这都是你以前最爱，多次向我讨要类似的。”
“都是仙品，仙品懂不懂？？？”
邵菱好像很闲，回复了一条不够，后面又发了好几条。
“像你这种，把梦中女神娶回家的事情，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你老婆简直极品0，她是老师，是姐姐，是面对其他人冷若冰霜，严酷不讲情面的闻老师！”
“却甘心做你的身下受！”
“这种强烈的反差感你到底懂不懂？我们只能看着这样的仙品调解情绪，而你…却能真实的拥有。”
“所以你凭什么嫌弃我的仙品？”
司南钰：“……”
突然有点内疚是怎么回事？
因为邵菱说的话好戳她，简直戳她的心巴上。
但好像哪里不对？这是她的闻老师，邵菱这么激动…？ ？ ？ ？
“你不是应该喜欢青梅竹马的戏码吗？什么时候觊觎师/生背德情节了？”
“陶仪比我大…半年，也是姐姐，姐妹戏码我们以前总玩，怎么了？”
“再说，现在的朱副校长姐姐正在搂着我喝酒，今天的许姐姐也可爱的紧~~”
“我还真是困扰，陶仪这几天也总是骚扰我，借着跟你要曲子的缘由找我出去。”
“我求求你，赶紧给她好不好？要不然我马上就要被她的钱砸懵了。”
邵菱画风转的极快，司南钰却抓住了其中一个字眼。
“你很缺钱？”
“没，我就是想表达陶仪现在真有钱。”
“好了不说了，我去和姐姐喝酒了。”
“你记得交曲子，我还能快点拿介绍费，版权费。”
闻清砚的门进不去，邵菱又这样提醒她工作的事情，司南钰只好选择埋头苦干。
因为这份工作，还真就不是她能够太肆意的。
她看过合同，包括过往和陶仪公司的合作，每一份都有邵菱的介绍费，她也曾问过邵菱为什么。
介绍费不多，百分之十，也就是司南钰作曲能拿二十万，邵菱能拿两万块，但这两万块是白给的。
“陶仪单飞，当时我们和公司闹的挺不好看的，陶仪留下，被重点培养，那就意味着doubleST乐队成员，除了陶仪，都变的一文不值。”
“结果没几个月，曲老板又舔着脸来找你要曲子，你不接这活，还找我吐槽，后来曲老板陶仪轮番来说，你就提了这理由。”
“本意是想拒绝，没想到事情那么顺利，中间应该也有陶仪的功劳，因为她单飞了，乐队解散，心里愧疚吧？”
这就是当时邵菱给的解释。
司南钰觉得很合理，像自己做出来的事情。
反正这钱是公司额外出的，她们三个人的关系就是这样错综复杂。
不拿白不拿。
“你少喝点酒，我去干活了。”
几分钟后，司南钰又给邵菱发了微信，然后就去了她的小房间开始忙。 ——
小房间的隔音效果是好的，司南钰试过很多次，所以制造出来的声音并不大，她习惯用键盘作曲，写写弹弹将近一个小时后，把demo发给了曲老板。
曲老板应该是听完就回的，表示她和陶仪都满意。
毕竟，就算没有十年的记忆，司南钰也还是对陶仪有点了解的，又对她现在的声线，台风以及喜好又重新做了了解。
但这曲子，还是挺一般的。
她个人觉得一般，不过曲老板和陶仪满意，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二十万必须挣到，然后交给闻清砚。
不，要买些礼物送给闻清砚，再把钱交给她。
越想，司南钰的干劲就越足，打算今晚就把曲子做好。
投入到工作她心无旁骛，不过…没多久，她好像就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声音。
脚步磨蹭的声音不大，几个呼吸后，司南钰打开了门。
以为在门口的闻清砚却没看到。
她又探出头，才看到穿着长睡裙的闻清砚在餐桌旁。
“清砚。”她整个人跳出了门口，轻声的喊闻清砚。
闻清砚好像被吓了一跳似的，肩膀一抖。
客厅的灯没打开，只有餐桌上方那微微发亮的吊灯。
司南钰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幻听，所以开口问她：“你刚刚，喊我了吗？”
雀跃和期待的声音小小的，却很清楚的落入到闻清砚的耳中。
她其实有喊。
但不想承认。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司南钰记忆混乱时对她做的事情，还有和小视频里面高度重合的内容。
这让她整个人都像是被火烧般煎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终究是耐不住，冲出了房门来找司南钰，但隐隐听到的琴声让她驻足，轻声的喊了一声她的名字，还在心中埋怨着，司南钰怎么就是该听话的时候不听，不该听话的时候又真的听进去了。
所以她口是心非：“没有喊你。”
轰隆隆…
突如其来的闪雷仿佛划破了天际，本是幽暗的房间被照亮。
下一秒，闻清砚一股力道猛的抱住。
“闻老师，打雷了！”耳边传来司南钰熟悉的惊惧声，闻清砚像是条件发射，搂住她的腰，司南钰也同样搂着她更紧。
雷声渐渐褪去，两人还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司南钰更是委屈的哼唧：“闻老师我知道错了，我今晚可不可以跟你睡啊？”
“我好害怕。”
“你不要撵我走，我不敢一个人睡。”
雷雨夜的天气，司南钰总是会这样，一整晚都安静不下来，时刻小心，怕被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再次袭来的雷电吓到。
闻清砚心中发软，眼睛被沁润，答应下来：“好，我们一起睡。”
“那能分开回房间吗？”
“不能，我不要。”司南钰还是紧紧抓着，任性的不想放手。
闻清砚只能任她所为，两人跌跌撞撞的回到房间里面。
刚刚到床边，闻清砚就被她扯下来，栽倒在床上一角，司南钰手脚并用的抱着她，眼神警惕。
轰隆隆…轰隆隆…
断断续续的雷声，十几分钟后终于是停了下来。
可闻清砚的睡裙也凌乱不堪。
这件睡裙…轻薄至极，她原本就是想穿给司南钰看的，却阴差相错的…
被纷扰了一整个夜晚后，又因为她的无意，撩拨的汁/水/泛/滥。
极细的绳，被司南钰勾在指/缝间，黏/腻/的触感让平静下来的司南钰向往而去。
裙摆在腰际，把司南钰曾在衣柜里面看到的东西完全暴露出来。
被她勾着，露/出星星点点，迷人的要命。
司南钰呼吸一滞，缓慢下移，好像通了七/情/六/欲，叼/着细绳…
“闻老师。”
补课后的司南钰喊出这个称呼都觉得心里热乎乎的，她学以致用，以极/为/不/雅/的行为昭示着她心中的激荡。
哪里好像是重叠的。
司南钰发根渐疼，因为毫无章法，咬到了闻清砚。
闻清砚闷声阻止：“别…”
“有点疼。”
司南钰抬头看过去，见她蓄满了泪水，紧皱着眉。
眼尾也是泛红，还倒吸着冷气。
“唔。”司南钰呜咽一声，羞愧的要疯了。
闻清砚迷茫的睁开眼，看到司南钰满是晶/亮的嘴角，向下撇着。
满是内疚的说：“对不起…我、我好像不行。”
第70章
周六,闻清砚和司南钰还是照例带着排骨去了宠物游泳馆。
但气氛很怪，闻清砚坐在远处，看着一个人一狗在水里扑腾。
排骨对待司南钰越来越亲近,不过也架不住天下第一好的闻清砚。
司南钰也差不多,玩了没几下就要眼巴巴的看着闻清砚，一人一狗都是这副模样。
闻清砚忍俊不禁，对着司南钰和排骨招手：“累不累？”
司南钰点点头,排骨则甩了甩身上毛发，兴致盎然，大有让闻清砚陪它玩的架势。
其实闻清砚, 压根就没陪它玩过。
因为她怕水。
除了泡澡泡温泉除外。
这样的地方，对她来说很危险, 所以来归来, 但每次都是会保护好自己。
司南钰倒是清楚这点,见到往闻清砚身边凑的排骨,没好气的拍它：“妈妈不喜欢，难道你不清楚吗？”
骄傲的小模样，闻清砚让霎时无语起来。
时间不早了,她也低头轻笑着催促司南钰：“我们去吃午饭吧。”
“你别欺负排骨了。”
司南钰悄悄的裂开了。
因为闻清砚和排骨的感情坚不可摧, 一整个上午她见到闻清砚最温柔的笑容, 是对排骨的。
昨晚不太愉快的事情发生后，她和闻清砚之间变得不冷不淡。
最亲密的接触, 是她们之间有个排骨。
倒也不是不理睬，就是有股说不出的憋闷感。
司南钰是这样的，她感觉闻清砚也差不多。
午饭是在可以带宠物吃饭的餐厅, 食材稍有限制，闻清砚倒是还好些, 她饮食向来清淡又不挑食。
司南钰吃的苦哈哈，凑到闻清砚的身边说：“今晚可不可以火锅吗？”
“…怎么又吃火锅？”闻清砚不解她对火锅的热衷，也并不想吃。
还不如回去简单吃些东西的好。
这周其实她们该去秦华那里吃顿饭的，可今早起来的时候秦华特意发了微信，说她和关茹玫有事情，挪到明天，所以晚饭她们可以自由支配。
闻清砚有点想吃司南钰做的糖醋排骨。
连轴转了一个星期，大小情事经历两场，却都是不算太畅快的，所以身心俱疲。
昨晚睡了很久闻清砚才睡着，司南钰也差不多，但司南钰是懊恼的，她…
则是想清楚了，打算顺其自然。
这种事情，强求不得。
她和司南钰在一起又不是只图这个。
只要和司南钰在一起，她做什么都可以，就是需要调整一下，当然也有前提，那就是司南钰最好能不要无意撩拨她。
就像现在，她蹲下身来，牵住她的手说：“那你想吃什么嘛~~~”
声音好像软软的撒娇，以闻清砚对她的了解，猜测多半是司南钰在刻意放低姿态，因为她对昨晚的事情不舒坦，又无能为力。
闻清砚不想往事重提，和司南钰这样简简单单的相处，也可以让她轻松愉快，心情美妙。
甚至直言很多：“晚上吃糖醋排骨吧，我想吃你做的。”
“…好。”司南钰听到她语气温和下来，笑眯眯的看着她，又捏了捏她的手。
闻清砚被捏的耳尖泛红，试图把手抽出去。
司南钰没让，闻清砚不得已提醒她：“还在外面。”
“那回家呢？回家…”
“就能牵手了吗？”司南钰眼巴巴的望着她，闻清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然后…她脸颊被司南钰亲了。
接着是嘴角，唇瓣。
又见司南钰羞答答的说着：“闻老师，我…我会好好学习的，不会让闻老师失望。”
“高考的时候不会，现在也不会。”
“学…习？”
闻清砚一开始是没反应过来的，只以为司南钰单纯的说学习，很是不解，可自己说出来后，就见司南钰捏紧她的手，猛的点头：“嗯！我一定可以。”
信誓旦旦，眼里放光的承诺：“闻老师，我一定可以的。”
亦如当年，司南钰偏科严重，卯着劲的来来办公室找她，而她…其实藏着私心，当时不清楚，但就是想多见见司南钰，想让那个外表明媚，内心带着怯懦和阴霾的少女，能够走进理想的学校。
后来，她看着司南钰精神面貌越来越好，理科成绩提升，还在模拟考过了西音分数线。
那个时候是闻清砚第一次体会到作为教师的自豪感。
也有作为闻清砚，对司南钰的欣慰。
所以现在…真的能够同日而语吗？
她没接话，司南钰立马不安起来，泪眼汪汪问：“闻老师，是…不相信我吗？”
“不，…这件事…”闻清砚开始含糊其辞，不知道这句话要去怎么接。
这不是她的专业领域，不是化学，她可以把司南钰不及格的成绩拉上来。
昨晚做是做了，但结果不尽如人意，司南钰沮丧又执拗，拉着她的细绳玩弄，惹的她被沾满口/水。
可这，压根就不是她想要的。
她没办法教司南钰，怎么样去…肆意对待自己。
她微垂着眸，因想到什么手紧了又松，才对司南钰说：“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好吗？”
司南钰听了却有些不情不愿，还想据理力争：“以后是什么…”
话没说话，就被手机震动的声音打断，她有些不耐的从裤兜掏出来，看到是秦华打来的电话，按了接通。
却没想，电话接通传来的声音却是司嘉沐的。
“姐，秦姨和我妈出了车祸，你现在能过来吗？”——
“南钰，你别慌。”
“我一直在陪着你。”
从挂断电话后，司南钰整个人就呆住了，眼神空洞的告诉闻清砚：“我妈她…出车祸了。”
泪水几乎是一瞬间蓄满，一直拉着她的手变了味，抓的很紧，无法控制的紧。
闻清砚也是紧张的，她还从没见过司南钰这副样子。
当年知道司学义出车祸的时候司南钰也急，也慌，但并不是这样隐忍无助又茫然。
司南钰想要开车的，闻清砚不放心，甚至还把人给塞到了后座去，没让她坐在前边，把排骨送到了宠物店后，重新出发去医院。
路上时不时从后视镜的看司南钰，轻声安慰着她。
但没有任何的效果，司南钰好像都没听到她说话，紧咬着唇，发抖的抱紧了双腿，缩成一团带着哭腔叮嘱她：“闻清砚，你好好开车。”
“好。”闻清砚答应下来，目视着前方认真开车。
心里面却乱成了一团。
她不免想到了司学义车祸之后的事情，那个时候的司南钰表面正常，但处理完事情后回到家里，
就是整个人都蔫了下来。
一连着好几天都坐在飘窗前面沉默，除了正常的交流外，什么都说不出。
所以她很怕，现在的司南钰再因为些什么事情，刺激的回想起什么。
她曾经也怪过，司南钰为什么不愿意对她直说，分享给她呢？
可时间久了，事情多了，她也清楚有些事情就是难以启齿的，不愿意面对的。
谁都强求不了谁，所以现在。
闻清砚就算再想司南钰恢复记忆，有些事情也是她不想面对的，也不敢那么轻易的对面。 ——
“南钰，到了。”
“南钰？”
“唔…到…了？！”司南钰好像是久久才能回神，颤抖着去打开车门，可太抖了，打了好几次，还是闻清砚下车，去给她开门。
电话里，司嘉沐并没有太过说明秦华和穆瑶瑶的情况，只说了在急诊。
具体情况如何，还未可知，或许没那么糟糕。
闻清砚心里这样想着，所以搀扶着司南钰的一路都在告诉她：“没事的，可能就是皮外伤，嘉沐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还很冷静吗？”
司南钰费劲的上了楼梯，看着医院的大门，有些回神，红着眼看闻清砚：“是…她很冷静。”
“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慌，心慌的厉害。”
这份心慌，在踏入急诊室门口的时候，又到达了另一个高峰，因为刚准备踏进去急诊室的时候，两人就遇到了衣服上沾着血迹的司嘉沐。
司嘉沐见到她们也怔了怔，眼眶渐红。
拿着单子走到了她们的面前来，低声喊了句： * “姐姐。”又看向闻清砚：“闻老师。”
“穆瑶瑶家属在哪？快来管管患者！”
司嘉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里面的护士打断了。
急诊室里面传来护士的声音，司嘉沐听到后条件反射的想往回跑，跑了几步后又转了回来。
她紧张颤抖的把缴费单子递给司南钰：“…姐姐，这个是秦姨的缴费单子，秦姨头磕到了方向盘上，现在还没醒，但已经做了CT和各项检查，这个需要缴费，然后…去打印CT结果，不过电子版的结果已经出了，我问了医生，是轻微脑震荡，所以还在昏迷状态。”
司嘉沐红着眼眶把自己清楚的一切都转告给了司南钰，才转身又走。
结果走了几步又回来。
眼眶越来越红，低着头说：“姐姐别担心，这些血都是我妈身上的，不是秦姨的。”
这次说完，她真的走了。
“你听话去缴费，我先进去看看妈，等你回来再说。”闻清砚转头和司南钰说着，推着她往缴费到地方走了几步，才松开她，看着她一步三回头，直到闷头往缴费处走，才回到急诊室。
急诊室里面杂乱无章，地方不小，但架不住人多。
西医附院心脑血管出名，来到急诊的多半都是车祸脑外伤，或突发心脑血管疾病的患者，各种仪器摆在床头，看的人眼花缭乱。
血腥味也重的让人难受。
闻清砚没有严重的洁癖，但来到这种地方总是会有些不适应，她捂着口鼻一个个的床位去寻找秦华。
最后，她先看到了司嘉沐和她身边…披头散发哭泣的穆瑶瑶。
看到这样的穆瑶瑶，闻清砚突然就理解为什么护士会把司嘉沐叫进去了。
和司嘉沐说的差不多，秦华的身上整洁，没有明显外伤，只是昏迷着。
反倒是穆瑶瑶，衣服裤子都是血，几步路走的都是踉跄的。
她什么都不说，只是安静的守在秦华的身边。
见到闻清砚来了才回神似的站起来，有些拘谨的喊：“闻老师。”
没多久，司南钰也回来了，穆瑶瑶更加局促，磕磕绊绊的喊着她：“南、南钰。”又低下头说：“今天是意外。”
她的样子让司南钰觉得莫名其妙极了。
车祸不是意外，还能是什么？
一旁的司嘉沐则是开口解释了今天的缘由。
今早她和穆瑶瑶出门的时候，正巧碰到了要去机场接关茹玫的秦华，秦华顺路把两人带上，却没想半路出了车祸。
“姐姐，闻老师，那位阿姨刚刚打了电话过来…”
“我还没有告诉她…”
可司南钰站在一旁却有些听不进去，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刺痛感让她瞪圆了眼睛，一帧一帧陌生的画面让司南钰呼吸急促，满是抗拒，反手抓住闻清砚，哑着嗓喊她的名字：“闻清砚…”
自从接到秦华出车祸的消息，司南钰就学会了连名带姓的喊闻清砚的名字。
闻清砚起初并不那么适应，直到现在，看到她眼里的恐惧后，似乎理解了点。
司南钰可能需要，安全感。
而喊她的名字，是最能体现她就在司南钰身边。
司南钰也在努力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身体的状况却变得明显，她不顾身旁是闻清砚，用力的捶了一下自己的头。
声音不小，本来挽着她手臂闻清砚侧目过去，本是不解，却在看到她又要敲过去的时候满是愠色：“你干嘛？”
“我头疼。”司南钰委屈的撇了撇嘴，她真的好疼。
“那也不许这样打自己。”
“…好。”司南钰听话的收回了手，却在走了几步后停下，把头靠在她的肩头转来转去，用力的抓着头发：“闻清砚，我好疼好疼啊。”
“要疼死了。”
闻清砚伸手去给她揉着，想要缓解她的疼痛，起初司南钰也是安静了下来，和她的手一起动，后来眼睛越来越红，疼的不断吞咽。
“没用吗？”闻清砚声音都抖了抖，恨不得替她疼，拉着她就往另一个方向走：“我们去看医生，先不看急诊了。”
“不行…我妈还在这里躺着呢。”
“急诊有医生，可在这里，我能怎么办呢？！”
“我要一直看着你疼吗？”最后一声闻清砚几乎是吼出来的，说完含着的泪啪的掉了下来。
司南钰被镇住，忘记了疼的要命的头。
闻清砚抹了把泪水，拉着司南钰就往神经内科走。
一路上，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
很多事情或许就是这样的，没在面对更重要的事情之前，好像这也重要，那也重要。
可看到现在这样的痛苦的司南钰，她什么都不想要了，是司南钰就行。
记不记得都行。
或许是她小题大做，或许是她…
不，她就是没有司南钰要在乎秦华。
那些都是司南钰的附赠品，是干扰司南钰情绪的事情。
无足轻重，她在意的是司南钰，只想司南钰好好的。
她就能够安心。
第71章
西医附院并不是司南钰平常复查的医院,闻清砚是通过相熟的车医生介绍，第一次复查开始就帮司南钰转了手续，定期在车医生所在的医院,由她介绍的同事来给司南钰定期做复查。
日常上有事也都是在线上询问车医生。
这次也不例外,等电梯的时候闻清砚把司南钰的情况告诉了车医生，为了安心，更是询问她的意见。
车医生那边回复的很快：“西医附院那边有我的老同学在, 你直接去神经内科三诊室，找宋医生，我把你老婆的情况, 转告给她。”
“多谢车医生。”闻清砚一边恢复消息，一边紧抓着司南钰的手不放。
因为司南钰想要挣脱,手从头上放了下来,白着一张脸和她说：“我头已经不是很疼了,先去急诊…”
“电梯到了,我们先上楼。”闻清砚话语柔软，不想多刺激司南钰，态度却是毋庸置疑。
司南钰还想挣扎,闻清砚却用尽了全力给她拽进了电梯里面。
医院的电梯人很多,她们被挤到了里面,闻清砚用手臂环着她，把人隔绝起来,神色紧张。
司南钰还没见到过这副样子的闻清砚，几次想要说话都因为闻清砚定定看着她的眼神咽了回去。
不是不清楚闻清砚的担心，这份担心沉甸甸的她怎么会不明白呢？
可类似的心情也是一样的, 她同样担心秦华。
闻清砚看的出，所以出生宽慰她：“我知道你担心,我也担心的，不过急诊有医生，我们现在过去除了干着急，什么都做不了。”
“而眼下你的状况，让我更担心。”
“更害怕。”说到最后，闻清砚的声音隐隐颤抖，虽然从听到秦华的车祸消息开始，司南钰被吓住了，其实闻清砚也没好到哪里去。
先是担心秦华，再是担心司南钰。
一路匆匆忙忙。
最后，她几乎用着恳求的声音说：“你乖一点好不好？”
“…好。”
司南钰被闻清砚半圈在怀里，靠在她的肩上，头疼是真的缓解了，可心却在隐隐发疼。
闻清砚的意思她哪里会不清楚呢？
她很清楚——
多亏了车医生，闻清砚带着司南钰走到三诊室的时候，戴着眼镜，身材娇小的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已经等在门口。
看着年纪比闻清砚略长了几岁，和车医生相仿，所以几乎是不用猜闻清砚就知道是宋医生。
闻清砚带着司南钰走过去，刚刚开口喊了一句：“宋医生…”
宋医生拿着检查给递给她：“先去排队。”把司南钰拽进来，例行检查了一番，又给人亲自送到闻清砚的面前。
等闻清砚和司南钰再次诊室后，宋医生把司南钰的情况交代给她：“不用过多担心，某种程度来说失忆也是脑损伤，精密复杂的大脑受到外界的刺激，所以才会…”
宋医生解释的很详细，简单来说，就是事情发生突然，司南钰各项指标都在上升，因为焦急多虑又本身有失忆症，所以才…发生这样的事情。
“老车把情况都告诉我了，知道你们感情好，不过闻主任还是不要多度忧虑，瞧瞧你脸色白的，只注意老婆，也要注意自己。
“…你有可能是贫血，有时间的话也做个检查。”
“日常生活要多多注意。”
“好，多谢宋医生。”
宋医生笑意盈盈，说出来的结果又让闻清砚轻松了很多，她拉着司南钰的手多谢宋医生。
“没事，要谢你就多谢车言。”
车言，就是闻清砚相熟的车医生，她自然清楚这次是多亏了车医生，但还是万分感谢宋医生，才带着司南钰离开。
下楼的时候，闻清砚给车言发了微信，又转了红包以做感谢。
车言没收，她已经从宋医生那里知道了情况不错，语气轻松的调侃：“要是真感谢，下次别放我鸽子。”
“闻清砚，你和车医生很熟悉吗？”
进入电梯以后，闻清砚还是想着如何回车言这条微信，就听到司南钰盯着怀里面的药，闷声的问。
其实在诊室的时候司南钰就隐约听出来闻清砚和车医生的关系好像不太一般。
刚刚无意瞥了一眼，又见到车言的回复，酸的直冒泡泡。
“不算很熟悉，只是偶尔有往来。”
“那怎么认识的？”
“一楼到了。”
闻清砚没回答，而是先拉着司南钰离开了电梯间，往急诊室走。
但一路上司南钰都在盯着她看，到急诊室几步远的时候，闻清砚停了下来，开口解释：“车言是医生，我们当然是在医院认识的。”
“不过有些事，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告诉你。”闻清砚垂下眸，神色一瞬间变的有些难看，司南钰顿时觉得自己冒昧，低着头去看她的眼睛问：“那…是你生病了吗？”
“不是！”闻清砚回答的很快，湿润的眼闯进司南钰的视线中，有股急切的情绪，但很快又熄灭了。
她变的不安难过，摇了摇头说：“和我没关系，是我…家里那边的事情。”
“所以，等有机会再告诉你可以吗？”闻清砚在期待，期待得到她的理解。
司南钰接收后猛点头：“可以的，只要你身体没事就没什么事情。”
如果不是今天的事情，司南钰可能并不会有多么深的体会。
现在她很清楚，闻清砚会因为她头疼而焦急，会因为期待而小心翼翼。
她是被闻清砚放在了一个很重，需要深思熟虑，需要小心谨慎的位置上。
换位思考，如果是她面对今天的一切也会这样。
所以听到闻清砚说没事，那就都没事了——
两人再次回到急诊室的时候，秦华已经醒了，关茹玫正满眼通红的坐在她的身边，削着苹果。
穆瑶瑶没什么大碍，只是外伤出血，司嘉沐正在办理出院手续，她安安静静坐在床上等着司嘉沐。
关茹玫削的苹果也分给了她一个，见到司嘉沐和闻清砚回来，立马转身道歉：“南钰对不起啊，今天要不是你妈妈要去接我，也不会出车祸。”
关茹玫客气自责，司南钰倒是有些不自在的了，挪用了穆瑶瑶和她说过的话：“阿姨，这是意外。”
“谁也不想的。”
“是啊茹梅，你瞧我现在不是也没什么事情吗？”
“好好的，还能吃你喂我的苹果呢。”
秦华是轻微脑震荡，需要休息，精神头倒是还不错的，可关茹玫看到她这样很是心焦，乱忙阻止她：“你别乱动。”
“要是再伤到怎么办？”
“没事的，医生都说了再观察两个小时，没什么事就可以走了。”秦华对她笑了笑，拉着她的手坐下。
“那你也要老实一点！”关茹玫面带愠色，把苹果递给她的嘴边。
两人气氛很好，今天也可谓是有惊无险。
但不知道是不是司南钰的错觉，她总感觉一旁的穆瑶瑶面容苦涩？
不过还没等司南钰想明白，司嘉沐就拿着单子回来，准备带穆瑶瑶出院。
车祸是因为秦华开车而起，她自然也是有些许愧疚，可她张了张嘴还没说话，穆瑶瑶就弯了弯眼睛笑出来说：“秦姐，我已经让嘉沐联系了梁辉，人已经到医院门口了。”
“是的秦姨，梁舅已经到了。”司嘉沐也在一旁出声，然后扶着穆瑶瑶从病床上站起来，又和司南钰还有闻清砚道别。
穆瑶瑶和司嘉沐口中提到的人司南钰很是陌生，但人过来接的时候，却发现除了她之外，似乎都认识这位梁舅。
“秦总，关经理。”
“我先带着瑶瑶走了。”
梁辉这人长得有些憨厚，见着几人都是笑盈盈的，打了招呼才带着穆瑶瑶和司嘉沐走。
司嘉沐走的慢，笑着和司南钰摆手。
这和在刚到急诊室看到那个慌慌张张的少女，很不一样。
司南钰又看了看在一旁对穆瑶瑶呵护体贴的男人，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她的疑惑被秦华和关茹玫都看在眼里，等转过头来秦华没说话，关茹玫倒是开口解释：“梁辉追了瑶瑶很久，在公司里面人尽皆知。”关茹玫说完话就去了洗手间，秦华也趁着她不在，才算是起把如今公司的事情跟司南钰说了说。
司学义和秦华从头至尾做的就是餐饮行业，两人离婚后把业务分开来，秦华做工厂，司学义做店面。
后来司学义去世，他当时大部分的的店面都是合理分配给了穆瑶瑶和司嘉沐，但是因为市场环境，经营不善，穆瑶瑶又什么都不懂，就把一部分的股份卖给了秦华，公司跟着转型，现在她在公司挂名，拿分红。
余下的钱就搞些自己喜欢的美容业，但定期的股东会议还是要参加的。
也就结识了梁辉，逐渐走到了一起去。
说到梁辉的时候，秦华眼里闪过一瞬不明的情绪，可转变太快，司南钰并没有捕捉的到。
后来，她也就不吭声了，低头啃关茹玫给她削的苹果。
司南钰看着古怪，更想到了穆瑶瑶在秦华没醒之前，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一时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古怪。
只觉得刚刚消下去的疼痛感又涌了上来，脑海里闪过一帧帧熟悉又陌生的画面。
让她无所适从——
秦华只需要观察几个小时的时间，但最快也是到了傍晚的时候，才能办理出院。
司南钰想要去的，却被一旁的闻清砚拦了下来：“还是我去吧。”
“你在这里陪着妈和关姨。”
闻清砚说完就要走，却被司南钰拉住了手腕，她眨着眼，很是不情愿的说着：“为什么我不能去？”
闻清砚一怔，司南钰又扯了扯嘴角，笑说：“我是想，和你一起去。”
“…好。”闻清砚只以为她是粘人，也没说什么，带着她一起去。
闻清砚对办理手续的流程比司南钰熟悉的多，相对于她去缴费时的蒙头转向，闻清砚有条不紊，没太久的时间两人就一起返回了急诊室。
告诉秦华和关茹玫可以出院了。
司南钰全程都像个挂件。
这样的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前两次去复查，还有今天闻清砚带着她去神经内科的时候都是这样。
但这会儿司南钰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被挫败感侵袭。
和闻清砚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好像一直都是在重复着这样的事情，只是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出来。
她忍不住的想，要是能够恢复记忆就好了吧，不会对那么多的事情蒙头转向。
需要事事依靠闻清砚——
所以回去的路上，闻清砚想要开车，司南钰没让，她直接坐了驾驶位上：“我开吧，你开车一天了，很累。”
闻清砚诧异看她，司南钰却是眼神有些躲避，直接启动车子。
路上有些沉默，下车的时候，关茹玫开口说道：“你们一会儿去休息，晚饭我来做。”
“晚上也留下来吧。”秦华又补了一句。
而前排的闻清砚和司南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面看到了意外。
其实她们谁也没想要留下来吃饭，更没想住下来。
最后还是司南钰开口：“妈，关姨，你们别忙了。”
“我给你们做了晚饭，就和闻老师回去了。”
“我和闻老师做完晚饭再走。”
“你们还要走？”一只脚踩到地上的秦华听到后，停了下来。
司南钰的脸色其实从到医院就不怎么好，关茹玫不知道司南钰失忆的事情，秦华也就没怎么提，现在看她还要走，二话不说就是拒绝：“别走了，今晚留下来休息。”
这话一出，关茹玫也赶紧附和：“是啊，这天都黑了，晚上可能还要下雪，别走了。”
“我手艺不太好，你们将就一下。”
几人边说边走到了家门口，那里站着的司嘉沐，手里端着汤。
司嘉沐回家后洗过了澡，换了那身被鲜血沾上的衣服，乖巧的站在门口，因为下楼急有些微喘，她先是喊司南钰：“姐姐。”
又看向后面的闻清砚秦华和关茹玫说道：“这是我妈妈煲的汤，拿给秦姨关姨，还有姐姐闻老师的。”
“山药排骨汤。”
“你妈妈…受了伤怎么还亲自下厨？”
“这太麻烦了。”
司南钰语气有些别扭，道着谢不知道接还是不接，一旁秦华见状说了声：“多谢你妈妈。”
又邀请司嘉沐进来坐坐，司嘉沐推脱道：“不了秦姨，我妈妈还在等我回去吃饭呢。”
司南钰也劝不住她，送走了端着汤往家门走。
这下饭也解决了，司南钰进到房间就把汤折出来。
可吃饭的时候，却觉得有点怪。
也第一次对秦华当初所说，和穆瑶瑶司嘉沐关系不错又一次有了深刻的理解。
因为穆瑶瑶煲的汤，符合秦华的口味。
也符合她司南钰的口味。
她们两个人虽然某种方面来说，口味是差不多，因为她就是被秦华喂大的，她喜欢的垃圾食品秦华都喜欢。
或者说，秦华培养了她喜欢垃圾食品的口味。
但是汤她们都不是很喜欢，这道汤特殊。
特殊的合胃口——
饭后，司南钰和闻清砚还是没留下，趁着下雪之前两人回了家。
回去还是闻清砚开车，司南钰靠在背椅上闭目养神。
闻清砚突然问了句：“你是不是还头疼？”
司南钰紧张不已，猛的坐起身矢口否认：“我、我没有！”
她真的没有，只是脑子里不断想着她秦华，还有司嘉沐穆瑶瑶之间的奇怪之处。
之所以奇怪，是因为她想不通。
那种完全没有记忆的熟悉感，让她头脑发胀，但绝对不是疼。
可因为她稍微过激的行为，闻清砚开始担心起她来。
闻清砚把车停在了路边。
她沉默了好久，再抬头看司南钰的时候，眼圈发红，声音哽咽：“司南钰，你还要我担心你多少次？”
今天听到车祸后，司南钰的那副模样，让闻清砚简直慌了神，尽管司南钰最后听了她的话去看医生，可心一直都是提着的，从没放下来。
秦华车祸，司南钰的一切行为她都能理解，但司南钰去理解她了吗？
司南钰确实没理解，但被这样的情绪包围下，她也很是难受。
低着头，沮丧的说着：“我没有头疼，就是有点想不明白。”
“奇奇怪怪的事情好多，让我有点透不过起来。”
“但是头一点都不疼，真的。”司南钰再三保证，现在的头已经不疼了，闻清砚却还是不太信，紧盯着她看。
看了许久，还是败下阵来。
她执拗，司南钰也是一样的执拗。
谁都没比好到哪里去。
想到回家的路程还不算太远，闻清砚启动车子，一言不发的开车。
回到家后，也没理司南钰，而是回到房间去问车言。
把今天的事情都跟车言说了个清楚，最后车言说她关心过度。
“高强度刺激的一天，对你老婆来说，有些超负荷。”
“放心，只要好好睡一觉，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尽管收到了让人稍稍安心的答复，可闻清砚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司南钰不断捶打自己的动作，让她心疼。 ——
而且司南钰也没那么省心，闻清砚洗完澡出来，就见到司南钰坐在床上等她，腿上是笔记本，又戴着耳机在看什么东西，肩膀一颤一颤。
见她出来后，扬了扬笑，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闻清砚走过去，见她竟然在看婚礼录像的那刻，更是觉得莫名其妙。
因为她反复的像是在折磨自己。
也折磨着闻清砚。
闻清砚走过去，把电脑关上。
这样的画面是记忆最深处的美好，但现在却让司南钰开心不起来。
“别勉强自己。”
“谁也没让你非要记起来。”
司南钰没应声，闻清砚也懒得和她说，自顾自的到了梳妆台吹头发，司南钰也跟着凑了过去。
乖巧的喊她名字：“清砚。”
闻清砚没理，司南钰又把吹风机拿起来，给她吹头发，声音低低的说着：“其实今天在医院的时候，我被你牵着走，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我说不清楚。”
“好像有零星的片段，在医院的。”
“你说什么？”
耳边吹风机的声音嗡嗡作响，闻清砚很不确定自己听到的话，所以叫停她，又问：“你说什么？”
司南钰头疼的不正常，其实闻清砚隐隐想到可能是会恢复些记忆，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免不了震惊。
司南钰把吹风机放下去。
瓮声瓮气的说着：“好像是这样，有些我在医院忙碌的片段，还有你。”
“但我拼凑不出来。”
“所以…”
“所以才会恐惧吧。”
司南钰不再继续说了，而是拉着闻清砚的手上床说：“所以我以为，选择正视了，是不是就会好一些？”
“但好像没有，因为我觉得哪里在抵抗着记忆。”
司南钰越说情绪越低，最后松开了闻清砚的手，改为捂着脸，脆弱又无助的问：“闻清砚，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啊？连记忆都恢复不了。”
其实，现在的司南钰比谁都想恢复期记忆来，因为她总觉得这样会强大起来，会克服和闻清砚之间的不对等。
闻清砚对她越是谨慎对待，她越是自责。
“这不是你的错。”
“就是。”
“而且我还很懦弱。”司南钰较劲似的说着，自暴自弃的垂着头。
闻清砚最见不得她现在这个样子，神色微冷。
最后却还是无可奈何，揽着她的肩膀，无可奈何的说着：“可谁都会有懦弱时刻，不止是你。”
“所以不用羞愧，难受，不能接受。”
“你没必要一直坚强。”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的身边。”
闻清砚寻常是淡然的，平静的，别扭的，严厉害羞的，可也会成为司南钰坚强的后盾。
她的手轻轻抚在司南钰的手上，又侧过身去帮她整理跑来跑去而变得凌乱的头发。
眼里带着温柔星光，司南钰脆弱的垂下眼眸。
闻清砚心软的一塌糊涂，揽着她的肩膀让她埋在自己的颈间。
她知道司南钰一直紧绷着。
也在试图告诉司南钰，她可以放松，可以做任何事。
司南钰眨了眨眼，好像没懂。
又好像懂了似的，她轻蹭着闻清砚的手臂。
贴着她的时候心情就突然好想清明了。
能够读懂闻清砚所说的话。
闻清砚是在告诉她。
无论她做什么决定，身边始终都会有闻清砚在。
那闻清砚呢？
一定也会因为什么事情而怯懦。
所谓意义，其实是适用于她们两个人的。
所以她凑到闻清砚的耳边，轻轻的说：“闻老师，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闻老师，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司南钰又含糊的说了一遍。
闻清砚怔了怔了好久，发现司南钰无意识的动作时，才没没头没尾的说着：“所以这就是意义…”
说完又低头去看司南钰，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没听到自己说的话。
她轻轻笑了笑，帮司南钰捋好头发，低头轻吻她的脸颊：“睡吧，睡一觉就什么都好了。”
司南钰睡相差，没睡去几分钟的时间就手就甩到了闻清砚的身上。
她睡的并不踏实，没睡多久就又贴到了闻清砚的耳边，嘟嘟囔囔的说着：“闻老师，我们去泡温泉吧。”
“你要记得教我。”
教什么？
闻清砚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脸颊一瞬有些变红，而司南钰灼热的呼吸又打在她的的耳畔，让她忍不住轻颤了颤，抬眼去看司南钰，虽然她听不见，但还是低低的应着声：“…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