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你是说叛乱已经平了?……
“你是说叛乱已经平了?”来人还是赵岭, 徐永琚听到他说的这话人都愣了一下,回头去看老大跟十三,就见老大跟自己一样迷茫, 倒是十三点了点头,像是什么都猜到了一样。
“父皇那里没什么吧?”问完他也觉得多此一举, 谁家大半天的叛乱能伤到皇上?草台班子一样。
就听赵岭笑道, “您放心吧, 皇上因您外祖父跟舅舅两位秦将军办事得力, 如今可高兴着呢!”
大皇子闻言眼中满是复杂地看了徐永琚一眼, 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家,十二母家在外面给他争光, 给他助力, 自己这儿呢,他苦笑一声不再去想这些。
“齐王一家如今怎么样了?”
“宫中的齐王妃跟齐王幼子如今已被控制起来,其余齐王府家眷均已下狱”。
徐永琚闻言点了点头,其实没什么好说的,谋反, 封建社会里还有比这更严重的罪行吗?
如今就是看齐王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逃过一劫了。
“对了,齐王是哪里来的人手啊?”大晋都私兵管的很严,太祖皇帝在爵位上确实手松,但是他也不是傻子,他能得到这大半个天下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手底下有兵!
那兵也不是天上掉下来了, 他老徐家不是白身, 他家当年就是自己偷摸练兵才有了起兵的基础。虽然说当时时代特殊, 动荡年代只要有那个条件谁家不多多的囤私兵?可到底他家能有今天就是因为有兵权!
因此当初太祖皇帝将各个王爷们分出去到封地上,却只允许他们有数量限制地组私兵以求自保,地方上真正的权力还是掌握在中央派出去的地方官手中。
到了徐允政这里, 他直接把王爷们都从封地上轰回了京城,那你就更不需要私兵了啊,我来保护你!因此他将有限的兵权也收了回来,那齐王府的人是从哪来的?又是怎么进京的?
赵岭虽然在御前行走,可这种大事除了季全才能知道外,他们也不过了解个皮毛罢了,他尴尬一笑,“这,奴才也不知啊!”
徐永琚也不为难他,“好吧,那你快回父皇那里吧,你跟父皇说我这里一切都好让他放心,等他有时间了让人来传我!”这两日肯定事忙,他也不愿意去打扰徐允政。
赵岭走后徐永琚跟十三带着人也回了自己皇子所了,大皇子看着远去的两个弟弟眼中闪过一丝惆怅,齐王的事了了,那就该处理赵家的事了吧!毕竟因为齐王谋反的事宫门都封了,想来便是之前有什么安排也没能及时传出去的。
坤宁宫里,皇后用完晚膳后问身边伺候的人,“那些命妇们都如何了,可都安置好了?晚膳可不许怠慢!”因为皇上没允许她们出宫,就算不合规矩,他们这些人也只能留在宫里,就连那些个小公子们也只能在后宫中老实待着。
“其他夫人处都尚可”,春雨为难地道,“只是燕王妃那里”,她语气中满是无奈,皇后都被气乐了,“怎么着,她还作妖呢?”
这一天下来她都丢了多大的脸了?一会儿被淑妃喷,一会儿被一个孩子骂,都这样了还不消停?
“本宫没见着年轻时候的燕王妃真的本宫的遗憾啊”,皇后阴阳怪气道,这般人品,这脸皮子得多好看才能盖得住?
孙德发也伺候在一边闻言道,“燕王在男女之事上不大挑,老燕王妃又不是他的亲娘”,燕王母妃早逝,后来的燕王妃是继室,她也没个孩子,这燕王府日后如何也落不到她的后人身上,所以当初现在的燕王闹着要娶这位做王妃,她劝过了人家不搭理便也就放弃了,后来老燕王跟他僵持了一段时间不也妥协了?
“今日之事本宫也没瞒着他们,那齐王保不齐没两日都人头落地了,她都不觉得背脊发凉吗?”皇后懒得理她也不打算派人过去瞧,就这样凑活着过吧,等皇上允许人出宫了赶紧把人放出去。
众人没说话,皇后自己也觉得没意思闭了嘴,她靠在榻上闭目想着今日之事,“云林那边什么都没发现?”
孙德发垂下了头低声说是,皇后闻言冷笑一声,“蠢货,若非他父母双亡,本宫是怎么也不会选他的。”
她沉思了一会儿才道,“本宫在宫中许多事都不便,云林那边孙叔你得想办法安排好人手,就算他不行,他身边也得有得力的人手,否则我唐家如何还有出头之日?宫中的事情你也安排好,高位嫔妃处不用使力了,低位嫔妃那边儿能推一把是一把。”
孙德发欲言又止,“娘娘”。
皇后打断了他,“孙叔,我若没了指望这日子如何还能过下去,唐家就剩我一人了,难道孙叔就眼睁睁看着我在这宫中蹉跎至死只做一枚棋子吗?”
孙德发听到这话瞬间便红了眼眶,他的这条命是老将军救的,他没能救下少将军已经是他毕生之憾了,他必须得守着小姐!
“是。”
皇后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坤宁宫便这般安静了下来。
坤宁宫后殿,齐王妃看着桌上摆的晚膳没有动筷也没有说话,“娘娘”,丫鬟没忍住还是问道,“王妃,咱们怎么办啊?”
齐王妃抬起头看着她笑了笑,目光很是温和,“不用着急,坐下来跟我一起用饭吧。”
“奴婢不敢。”
“没什么敢不敢的,日后我也未必还是主子,还有什么排场可讲究的?”
见她坚持丫鬟还是坐了下来,她眼中满是茫然,“王妃,王爷他,王爷他”,她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能把那个词说出来,谋反啊,那可是谋反啊!
齐王妃笑了笑,丫鬟看着她突然便红了眼眶,王妃年轻时想来也是很好看的女子吧!
“想来日后便没有齐王府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当今皇上并非滥杀无辜之人,我与你们也从未参与过他那一摊子烂糟事情,我娘家”,她向来平静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苦涩,“我娘家虽然没了人,但他们当年也有交好之人,想来也会帮我一把,应该能护得住我的命。日后我跟皇上求一求,你们这些无辜之人想来也能平安。我的嫁妆这些年下来也不剩多少了,到时候你们几个便分一分,出去找户好人家嫁了吧。”
丫鬟跪了下来伏在齐王妃膝上哭了起来,“王妃,您给我们安排了,那您呢,您可怎么办啊?”
想到自家王妃虽身份尊贵可在那个府中何时过过一天好日子她就心如刀绞,可即便如此她也总是护着自己姐妹,她便哭得不能自已。
齐王妃眼中有了真切的笑意,“我命不好被指婚到齐王府,你们也命不好,跟了我这么个没用的主子,我帮不了你们也护不了你们,如今你们也成大姑娘了,日后的日子总要自己过起来,至于我”,她又笑了起来,过了这么些年暗无天日的生活,她总算是熬到头了,“日后我求个恩典去庙里赎一赎我往日的罪孽。”
这些年她从没帮着齐王府那些人做什么,可是若说她无辜,她也不觉得自己无辜,无论是被迫还是自愿,她享受了齐王府的富贵,她生的孽障成了齐王府的世子爷,她眼睁睁看着齐王虐杀那些年轻女孩子却无能为了。
她有罪。
丫鬟看着她这幅模样心里只觉得疼得不行,王妃日子看着过得富贵,可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人哪个不知道她华服底下那一身的伤疤呢?王妃也是富贵人家出来的,这伤除了是老不死的齐王弄出来的还能是谁?
还有世子爷,她也曾暗自咒骂这种不孝的狗东西怎么老天爷就不降下一道天雷劈死他呢!
“隔壁那个孩子你让他老实些,若是管不住便算了,他父王罪孽深重,将来若是报到子女身上也是应该的”,说到这她平静的脸上也起了涟漪,丫鬟看得真切,“那咱们世子爷呢?”
齐王妃闭上了眼,“生死有命,我救不了他,这合该是他的命数。”
徐允列虽然人小但也不傻,东一耳朵西一耳朵也听了不少,他知道自己家要完了一时间坐立不安。
本想去王妃那里想想办法,可是想到素日里她跟个泥菩萨一样自身都难保眼中闪过一抹嫌弃。
“也不知今日还是明日,皇上肯定要让人捉拿我”,徐允列不安地啃着指甲,半晌突然站了起来,“不行,我不能等死,我得逃!”
他顾不得其他,趁着小太监去送餐盘的间隙,自己偷摸跑出了屋子,摸黑往墙根下跑,本来还发愁怎么从坤宁宫翻出去,突然眼睛一亮,瞧见墙根下的狗洞!
他努力缩紧身体从狗洞中挤出去后小心避开巡逻的人,顺着墙根就找了个方向便跑了出去。
徐允列不知道宫中殿宇的分布,也不知道往哪里跑,但是突然灵光一现想到自己之前听娘亲说宫里有条河是通向宫外的,他是会游泳的,是可以游过去啊!
他也有急智,想到白日里去过的御花园,那里可是有湖的,那又是活水,顺着肯定能找到河流。
他一路小心谨慎,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摸到了那条通往宫外的河,他平复了一会儿呼吸,一咬牙扎进了水中!
第82章 宫里的人这一夜没心没肺……
宫里的人这一夜没心没肺如徐永琚之流睡得喷香, 其他人满肚子的念头彻夜难眠。
宫外也没个消停,赵府,云华公主蹙眉看向赵颜, “你为何不让我进宫?”
赵颜无奈解释,“公主, 外面乱成这样, 宫门早就关了, 此时你便是想去也去不了的。”
“吏部将老大遣到那么个破地方, 我凭什么不能进宫讨一个说法?”
见她这幅糊涂模样, 赵颜眼睛都不眨,“吏部会自己进行人员调动吗, 还不是宫里那位下的旨意, 他是皇帝,你就得敬着。”
云华公主一噎,很是不高兴道,“你偏要和我作对是吗?”
见她无理取闹赵颜这才抬了抬眼睛,“不是我和你作对, 是你要和皇上作对。”
皇上是什么人他这么些年难道还看不清吗?
他嫡亲的妹妹是先皇的皇贵妃,要真说起来她如今也就五十出头,先皇驾崩的时候她也才三十岁。那时候她是皇贵妃,身份何等尊贵啊!
当今皇上登基,册封她为皇贵太妃, 结果人扭头就把先帝的所有遗孀迁居到了行宫里, 这么些年除了皇后偶尔派人送东西过去, 他们行宫里的那些人就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至于你说皇上不孝?那人家也说了,皇上跟皇贵太妃年龄相差不大,若让人住在宫中难免瓜田李下说不清楚, 他这是为了皇贵太妃及其他太妃们的清誉考虑。
再说了,皇后不是派人给她们送东西了吗,也没苦着他们啊!
而且如今后宫是皇上的后宫,她们就算住在宫中,那也是众人挤在一起,哪有行宫中住的舒坦?
本朝已经算人性化的了,先帝驾崩不也没让人殉葬吗?
这话一出,谁还敢有意见?这是如果不老老实实的那就要拉人去殉葬的意思啊!
从那之后赵颜就知道当今不是个软乎的皇帝,别想着拿捏他。
“我是太祖皇帝的女儿,是徐允政的姑姑!”云华很是不高兴,自己这些年不怎么出去,众人眼里就没她这个大长公主了吗?
“没错,你是,可你也只不过是太祖皇帝的养女罢了,这现年为了不招人眼,你连公主府都不住,现在又闹什么呢?皇上突然下了这个决定定然是宫中出了事,也不知是贤妃那里还是大皇子那里不对!”
其实说起来他也不是不遗憾的,当初云华公主虽只是太祖皇帝的义女,但到底也是金尊玉贵的皇家公主,他得尚公主还是仰赖自己长得一张好面皮呢!
他深深地看了云华一眼,“如今你已不是当初的公主了,行事也得多考虑我们赵家还有宫里的娘娘皇子才是。”
云华憋屈地转过身去不再看他,赵颜无所谓地离开了正院,回了自己书房。
“老爷”,听见侍妾温柔的声音赵颜也没睁眼,只是朝她伸出了手将人拉进了怀里。
“您是跟云华大长公主闹别扭了吗,这大长公主也是”,没等她继续说下去赵颜就打断了,“记住自己的身份”,说完将人推开,“你出去吧”,见他脸上表情不大好看侍妾也不敢说什么,缩着脖子便离开了。
赵颜无奈地摇头轻叹,“都是蠢货。”
当初云华公主择了他做夫婿,他是喜忧参半,毕竟尚公主可不是娶妻啊,有多少委屈都得往肚子里咽!
幸好,幸好那云华是个好拿捏的!
他说担心云华公主是义女,出嫁后还住公主府太过惹人注意,公主就自愿住进赵府,从她入了赵府那一刻起,所有事情便不在她的掌控之中了。
想到这两日发生的事,赵颜闭上了眼细细思索了起来,赵家、贤妃、大皇子怎么在此事中得利。
还有赵琳琅,说实话,对于这个大房的孙女他确实不是很喜欢,跟她嫡亲祖母一样没脑子。
可怎么办呢?云华就生了两个儿子,长子所出的嫡女就是赵琳琅,庶女倒是有,但问题是把他家的庶女送到大皇子后院去做什么?搏个侍妾的名头?将来做个小小的贵人或者嫔位?
而且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是大房如今不知犯了什么错,竟让吏部的人亲自来通知说上面的人事调动,若是其他还好,若是得罪了皇上,想必赵琳琅也就废了啊!
至于老三家里嫡女如今才两岁,等她能嫁人都是十来年后的事情了,所以赵家如今能用的还真就只有赵琳琅一个。
可是这个孙女,赵颜叹了口气,倒是老二名下的一庶女是真不错,长得好又聪明,但如今这个身份不合适啊!
她若是晚生几年还能去大皇子将来的后宫闯一闯,如今贤妃在宫中,但凡是体面人家都做不出姑侄共侍一夫的事情来,她不能入当今的后宫。
唉,生不逢时啊!
礼王府,礼王从宫中出来后便是一句话不说,到家后便请了府医过来诊脉,人便这样倒下了。
礼王本就半白的头发再加上他暗淡脸色,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又满是老态,礼王妃已逝,如今后宅中主中馈的是礼王侧妃,她抹着眼泪道,“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去了一趟宫中倒像是丢了魂儿一般呢?”
她比礼王小了近三十岁,向来最得他的宠爱,但礼王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世子呢?把世子叫来。”
侧妃脸色一变,勉强扯出一抹笑意来,“妾身不是想着您往日里见着世子便总是发生争执,世子年轻气盛,您此时身子不爽若是他再冲撞了您,妾身,妾身”,她说着又嘤嘤哭了起来。
平日里见她哭得这般婉转多情礼王定然是心肝肉叫着安抚她的,但此时只觉得魔音贯耳,刺得他头痛欲裂。
“本王让你叫世子过来,你是听不懂吗?于平,于平”,礼王扯着嗓子喊自己的贴身小厮,于平赶忙推门而入。
“快,快去把世子给我叫来!”
于平低头应是,退下时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容来。
侧妃为了把持王爷,连他们这些身边人都防的紧,他们出不了头便也就偷摸投向了世子那边,如今见她吃了瘪自然心里高兴。
礼王世子徐允晁听到于平的话后忍不住在原地转了两圈,等平复了心情后他才换上关心的表情跟着于平小跑到了礼王的院子里。
“父王,父王你这是怎么了?”
见他一脸焦急,额头上也都是汗的狼狈模样礼王心里舒坦了一些,看着他也多了些平日里没有的慈爱。“为父今日让你来是有一要事要说,父王已年老”,听到这话礼王侧妃瞬间变了脸色,“王爷!”
礼王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你要做什么?”
侧妃勉强笑了笑,“妾身就是觉得王爷您身体还健壮着,不愿听您说这样的话。”
礼王冷笑一声不去理会这些话,“本王的身体本王自己心里有数,你打的什么主意,本王也长着眼睛看的分明,但晁儿从四岁起就是我礼王府的世子,这么些年没有变过,难道你还看不出本王所思所想?”
徐允晁垂下眼睛掩盖住自己的不屑,瞧这话说的多么冠冕堂皇,倒像是自己得了他多少照顾一样!
他的所思所想谁看的清楚?重视自己就是让侧妃的儿子享世子份例?就是给他娶一个毫无根基的世子妃?还是动辄打压自己让他抬不起头来?
侧妃又是恨又是怕,但她也知道此时唯一能依靠的只有礼王,“王爷,您真的误会妾身了”,她软了身子拜倒在礼王床边,正想向往常一样哭诉,可是此时的礼王根本没那个耐心见她做出这种小儿女姿态来。
“你搞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我礼王府的侧妃,你不是什么秦楼楚馆的伶人,本王也没那个闲心想看你演戏,若你还要闹,本王会命人剥去你侧妃的服制,上书摘了你侧妃的头衔!”
他现在有一肚子话要说,哪里有闲工夫与她胡闹?
侧妃被他吓得一句话不敢说,但是让她离开她也是不愿意的,哪怕接下来要挖她的心肝,她也要当场看下去!
见她终于安静下来,礼王一把抓住世子的手,“本王会上书请旨让你继位,皇上不会卡着你的爵位的”,说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抹苦涩,惹了皇上的眼,他是坐不稳这个位置了,倒不如赶紧给儿子。
“宗正的位置不一定会是你的,不过就算不是你也不要提出异议,咱们跟他斗不起。”
“齐王的事情你也不要随便发表言论,若是问到你头上,你只跟着皇上走就行。”
“我书房里东边有个白瓷花瓶,你转一下会看到一本账本,按着里面的东西从咱们库里找齐,再给皇上上密折,交上去吧!”
他扯了扯嘴角,“你的投名状他会喜欢的。”
不是他不心疼,可是能怎么办呢?礼王的爵位不能断送在自己手上!
徐允政不是个顾及亲人的,再说了他们这些人算什么亲人?徐允政不跟他秋后算账他便要叩谢皇恩了!
“我卸去这个王位后会去周边庄子里,侧妃我会带走”,侧妃满脸的抗拒,但没有人在意她的想法。
“至于你的兄弟们”,礼王苍老的脸庞上露出一抹无奈,“此事之后当今估计会有别的行动,保不齐就是让宗室子弟入宫读书,若是这样,你只管送他去。若是没有那你给他找个好的先生让他读书。”
“你弟弟碍不着你什么,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他有出头之日也不会忘了你今日的提携的。”
礼王世子点了点头,他在意的从来不是幼弟受宠,只有礼王不明白罢了。
第83章 御书房里听秦封复盘这一……
御书房里听秦封复盘这一天的行动后徐允政陷入了沉思, “也就是说若是那人没有莫名其妙晕倒,还真有可能炸了城西跟城门?”
秦封满脸愧疚,“是微臣无能没发现他们早有安排”。
徐允政摆了摆手, “朕知道不是你的问题。”
听齐王的意思那火药埋了许久了,不是近日才做的。而秦家父子才回京没多久, 京城的治安也没有交到他们的手上, 若是他们父子俩连那么久之前的事情都知道, 那徐允政才会后脊发凉的。
“去查查看到底是谁做的, 这京城中若是还藏了其他心怀叵测的人, 朕才真的要夜不能眠了”,秦封赶忙点头。
“齐王府众人的审问朕是让大理寺、刑部介入的, 你们不要插手, 京城的事你们尽快交接出去吧”,听到这话秦封也不生气直接点头,他相信徐允政不会莫名其妙怀疑他们父子,况且他对自己父子二人很是了解,他们从没存着对徐允政不利的心。
见他如此徐允政眼中多了一丝笑意, 也愿意解释两句,“一来是因为已经有言官弹劾你父子二人了,朕不愿与他们掰扯,二来,不日你们也要出京, 也都是迟早的事”, 他突然笑了起来, “季全才,将朕挑选出的画册拿来”。
季全才拿来画册后在秦封面前展开,秦封看了一眼见似乎是位年轻姑娘不敢冒犯赶忙移开视线。
徐允政见状哈哈大笑, “瞧你,这是朕为你选出的闺秀,她是国子监司业潘希曾的嫡长女,你别急着拒绝,”见秦封想说什么他赶忙打断,“她今年二十五岁”,见秦封面露惊讶徐允政无奈道,“朕还不知道你?若是十七八岁你不立马就回绝了?”
他也知道秦封在惊讶什么,大晋在太祖皇帝那时候起,女子是十三四岁便能成婚的,那是因为连年战乱人口太少了,所以鼓励大家早婚早育多生,先帝执政后期他是规定了女子得及笄后才能成婚。
到了徐允政这里,他是改了国策贬为规定女子18方可成亲。
当时群臣反对,民间也有不少反对的声音,徐允政也没有多说,只让人提供了近30年来女子难产死亡之人的统计表,让大家直观地看到那些难产的女子年龄。
虽然还是有不少人不能接受,在他们看来,女子生产时若是难产而亡,那是她们命数不好,怎么能因噎废食,就因为这就限制女子成婚的年龄跟生产的年龄呢?
徐允政才懒得与这等蠢货争辩,政策下去了,若是你不遵守,罚钱是最轻的,严重的还会打板子跟流放。
他铁腕之下这项规矩便算是定下来了,基本上都是十四五岁相看,十六七岁定亲,十八岁成亲。
可这位潘姑娘怎么留到二十五岁了呢?
“希仁别急,朕让季全才跟你说”。
季全才也乐得在这些事上掺一脚,他笑道,“将军不知,这潘家小姐早年是定过亲的,十六岁定给了她祖母家里的晚辈,但那男子十七岁时没了祖父,十八岁时没了祖母,十九岁时父亲又没了,等好不容易出了孝,准备办婚事时又被潘家抓到孝期在外面置了宅子养了外室。”
秦封闻言臭了脸,“不知所谓,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狗东西,那潘家是与他家退亲了?”
季全才点了点头,“将军说的是,那潘家也是这样说的,潘家姑娘因他家连年办丧事拖到年龄大了,潘家也没说什么,还怜惜男方家里出事,谁知道他是这么个人呢!”
“潘家祖母碍于面子本想让自家孙女忍一忍,但潘夫人家里出身行伍,也是个嫉恶如仇的,怎么可能忍?那潘大人虽不愿违背母意,但也不愿女儿受辱,所以就去老丈人家求了大舅子小舅子,反正去了一堆男人,将那前亲家家里砸了个遍,就这样退了亲。”
“虽说这事儿做得痛快,但到底世人多糊涂,不比咱们皇上英明神武,见了这事儿便觉得那潘家不是个好人家,所以退了亲后也一直没再定亲了。”
说到这里季全才想了想还是道,“老奴说句不该说的话,那潘家姑娘无论是样貌、品性还是能力都是一等一的,也是被那无耻之徒拖累了。”
秦封听罢点点头,“那潘家待潘姑娘可还好?”她如今二十五岁,想来家里兄弟也都成亲了,那家中祖母对她肯定有意见,再加上嫂嫂弟媳的住在一起,还有外人的闲言碎语,想来潘姑娘日子也不好过吧!
季全才笑着摇头,眼中带了几分刻意装出的得意,“要不说咱们皇上慧眼,对您也是一片真心呢,这潘家上下除了老夫人以外对潘姑娘都很好,家里兄弟也都愿意留她在家中,也放出话来说是将来自家孩子也能给姑姑养老送终。”
“朕慧眼还用你说?还一片真心”,徐允政被季全才捧得忍不住笑出声来,又看向秦封,表情很是认真,“朕让人去查过了,这潘姑娘性子沉静温婉,但因她母家是武将,所以也有凌厉果决的一面,也会管家理事,懂事明理,长得也不错,年龄上与你也合适,朕觉得是良配,希仁以为如何?”他自己不介意娶二嫁的,但秦封年龄虽也不算小了,但家中尚无子嗣,他配得上最好的。
秦封难得的有些红了脸,他清咳一声凑到季全才身边小声道,“你再让我瞧瞧那画像!”
徐允政哈哈大笑起来,指着他笑骂,“瞧你这幅样子,季全才,赶紧把他未来夫人的画像给他好好瞧瞧,干脆让你带回去得了!”
“不了不了,对人家姑娘不尊重。”
徐允政懒得理他,“那你若是没意见的话朕便与潘家说说,到底要两家和睦才能成就好亲事,若一切顺遂朕这两日便与你们赐婚,尽快办完婚事你们就离京吧!”
秦封对徐允政的用心很是感激,深深拜在地上,“臣谢皇上隆恩。”
徐允政看着他的目光很温和,“我是什么性子你是知道的,只要你不变,咱们便能永远如当初所说,做一辈子兄弟。”
秦封红了眼眶,用力点头。
坤宁宫里,皇后一大早接了皇上的命令准备送命妇们出宫,刚安排下去就见有下人来报说齐王府的公子不见了。
皇后脸色一变,带着人便去了齐王妃所在之处。
齐王妃见到皇后便跪在了地上,“罪妇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顿了顿还是道,“如今皇上还没旨意下来,王妃不用如此自称。”
齐王妃笑了笑却没说话,“回娘娘的话,徐允列没带贴身下人进宫,用早膳时送膳太监发现他不在,罪妇以及宫人们便已在您宫中寻过了,没找到人,无奈只能禀报您了。”
皇后叹气摆了摆手没再与她多说什么,不过也是个可怜人罢了。
“去问问昨天可有见过他出宫,再让人去别的地方找找”,出了这事其他人也没法儿先走,大家都在皇后宫里等着,众人心思各异。
昨儿个齐王谋反,今天齐王府的小公子就在宫中失踪,众人心中怎么可能没点儿揣测。
齐王妃也不是蠢得,但在没找到人前许多话都不好说。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仓惶来报,“回禀皇后娘娘,在御花园流向宫外的那条河里发现了小公子的尸体”。
皇后闭了闭眼,好嘛,又死一个。
“可有查明死因?”
“是溺水而亡,大约是寅时出的事。”
皇后无奈叹了口气,这一天天的,“让人去回禀皇上,齐王妃留一下,春雨,送其他人出宫。”这两天的事下来,她此时也无法维系脸上的正常表情了,但也没人敢多说什么,纷纷行礼之后便出了皇后宫中。
众人刚出了坤宁宫,众人便见到不远处有人等在那里,仔细一看不少人便认出来了是大皇子。
周宛如先是一愣,脚步也随之缓慢了下来,林夫人刚想说些什么就见大皇子的贴身太监走了过来,“给夫人小姐请安,我们皇子有事想见一见周姑娘,不知姑娘可方便?”
春雨看到了这一幕,她没说什么,只是留下了两个宫女,让其他人跟着先离开了。
林夫人叹了口气,脸上表情不大好看,但还是拍了拍她的手,“去吧。”
出了这事儿谁心里都不高兴,若是在民间,这们亲事成不成了还两说,但这是在宫里,她们没有说不的权利。
常玉茹朝这边看了一眼,眼神很是复杂,顾夫人瞧见后什么也没说,确实是无妄之灾,可真比起来,其他几位未来皇子妃不是更无辜?
所以说起来,大皇子能来找周宛如已经是不错的了。
周宛如默默上前给大皇子行了个礼,大皇子沉默着看了她一会儿,“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应该跟你道个歉。”
周宛如没有抬头,只是平静地道,“不是您的错,您无需如此。”
大皇子苦笑,“我想你是误会了,我道歉不是因为我与赵琳琅的亲戚关系或者我与她有什么,也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因为将你卷入了这些事中,我心里觉得过意不去。”
甚至不只是这件事,还有将来。
第84章 参加赏花宴的人出宫后京……
参加赏花宴的人出宫后京城里瞬间便更热闹了起来, 不少人都在传,说是贤妃的外甥女下毒想要毒杀未来的大皇子妃,顺道还带上了其他几位皇子妃。
长平侯府, 周世文听母亲跟妹妹说完此事后满脸不忿,“那皇上跟皇后可有惩处赵家姑娘?”
林夫人叹气, 脸上满是愁绪。虽说这事儿里面女儿是受害者, 可她也是做人婆婆的, 自然知道在儿媳妇跟娘家不对付的时候自己会做怎样的选择。或者说就算自己做了理智的选择, 可又真能对儿媳妇毫无芥蒂?
“赵琳琅已死, 宫里人说是意外。还有,皇后他们并没有直接说是赵姑娘下的毒”, 皇后此举也算是保住了皇家的最后一点体面。
“那赵家呢?”
林夫人摇了摇头, 她们刚从宫中出来,如何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周世恩道,“吏部昨日派人去赵家送了赵家老大的调令,调去了红河县做县令。”
“红河?”林夫人没听过这个地方,但县令可不过是一区区七品地方官啊!那赵家老大不说多能干, 但在京中大小也是一从四品官员,这落差……
“在云南下辖的一处地方,早年也是犯人流放之处”,周世恩瞧见哥哥那满意的表情瞬间便没了说下去的欲望。那里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不仅偏远, 遍布瘴气, 还有不少隐居的部族。再加上云南是这两年才打下来的, 在管理上肯定存在诸多麻烦,甚至一不小心便要葬在那里也说不准。
皇上因了他女儿的罪行将人放逐到那里便说明此事到此也就为止了,他不会再继续做什么。
如果单论这个结果不算太难以接受, 毕竟周宛如到底也没有中毒,可这背后的意思让周世恩遍体生寒。
赵家是大皇子背后的依仗,人家家里还有大长公主在,皇上并没有因为大长公主的面子就放任此事的发生,可他也没做绝,甚至没有直接将此事揭露,反而这样半掩着,倒像是污水泼给了他们让他们没法洗清的同时也不会彻底倒下去。这为的是什么?为的是让他们继续支持大皇子,继续给大皇子力量。
可若皇上真有那个心,他完全可以按下此事。恰恰是这个操作,倒像是继续推着大皇子做靶子一般呢!
他看了看周宛如又看了看糊涂的大哥,一时间心里满是惆怅,看不着前路。
与此同时彭府里刘夫人也在跟自家闺女感叹,“这皇家过得是什么日子你可是见到了?”
真论起身份来这次他家是没资格进宫的,京中贵人那么多,他家又算哪个牌面上的呢?
可因为女儿未来要嫁入皇家,这次她带着女儿进宫,不想竟出了这等事。
“不过若是不论其他,娘瞧着那大皇子倒也算可心的夫君了”,想到临走前大皇子还把周宛如叫出去的情形感叹道。
彭延珍笑了笑却没说话,这两日的事情跟二皇子还有自家都没什么关系,她就希望日后也能如此才好。
“日后你在宫中远着些贤妃淑妃她们”,想到昨日的情形刘夫人就有些后怕,她也是文官家里娇养的小姐,所来往的夫人也大都是读着女戒长大的闺秀,哪里接触过这等动辄便骂人,在公开场合与他人闹的不可开交的夫人?
“娘说句不当的话,也是幸好你没嫡亲的婆婆,否则娘可真是要担心死了”,她脸上满是愁绪,自家夫君官职不显,日后也不知能不能给女儿撑腰,刘夫人发愁得直叹气。
彭延珍倒不在意这些,今日出宫后她才知道原来昨日没有放他们出宫是因为外面齐王谋反了。到底她家官职低微,昨日也不敢拉着宫中宫人们问东问西,怕惹人笑话。今日才知,如今京城乱得不成样子,再想一想赏花宴上去的人,彭延珍心中便大抵明白了。
不过倒与自家没什么干系,她爹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做学问一流,旁的事不懂也不沾染。
此次齐王一党下去想来也会空出许多官职,可想到这里彭延珍又无奈叹气,与自家有什么关系呢?
她在心中苦笑,皇上真是给她赐了门好亲事啊!
右都御使府中,因为外面乱糟糟的也没上朝所以吴大人今日干脆没去当差,在府中听夫人跟吴衡讲了宫中所发生之事后,他黑着脸拍起了桌子,“好一个姓赵的,我这就去写折子参他一本!养出此等不忠不孝的女儿来,这赵家能是什么好东西?”
吴衡捂嘴偷笑,“那爹爹可要好好给我出气!”
吴大人点了点她没再说什么,收拾收拾又去了衙门,可不能让旁人以为自家姑娘是好欺负的!
至于赵府,从昨日齐王一党的人被抓开始,刑部、大理寺的人就没闲着,赵青禾与母亲回了府也没见着人,告状也不急在这一时便也先自去休息了。在宫中谁又敢真踏踏实实睡一觉呢?
御书房里,季全才前来禀报,“皇上,云华大长公主来求见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让她进来把”,徐允政点了点头,又看向在一旁给画上色的徐永琚二人,瞧见他们在做什么脸上一黑,“不是作画吗,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两个臭小子一大早就过来说是要画画,还要陪他处理朝政。徐允政本以为他是跟余浦云或者是谁学了些画艺,心想瞧瞧也行。
结果人家得寸进尺,让季全才给他俩准备了一堆颜料,徐允政倒也允了。他在忙别的事情没注意看,如今这一看,画个屁画,人家拿了不知道是谁勾勒好框架的画,正涂颜色呢?
“画画啊!”徐永琚举起毛笔疑惑地看向他父皇,“看不出来吗?”
徐允政深吸一口气,“这是画画?你若想画,朕找人教你便是,你这是……”
徐永琚忙打断了他,“我不要,多难啊,我就打发打发时间!”
闻言徐允政青筋都鼓起了,“打发时间?”一四岁多的孩子就开始打发时间?这是要做什么?这看样子将来是要做个纨绔子弟啊?
十三看了看徐允政又看了看徐永琚没说话,无所谓,反正他就是个凑数的。当然了,这个到皇上面前刷脸的机会也不是谁都有的,毕竟见面三分情嘛!
徐永琚确实没理解他生气的点在哪,现代谁手机上没几个消除游戏或者数独、涂色之类这种打发时间的游戏呢?
如今已经有阿拉伯数字了,他正打算回头自己做点儿数独游戏来玩儿呢!
这涂色的画框是他让余浦云帮着画的,余浦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他既然要求了,便也给他勾画了十来幅过来。他要不是来御前还不舍得拿出来玩呢!
没懂徐允政在气什么的徐永琚想到方才季全才的通报赶忙问,“父皇,那我跟十三要回避吗?”
他倒也不是没见过大长公主,主要是这次大长公主来这儿所为何事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么看长辈的笑话不太好吧?
十三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心想其实你的眼睛要是没这么亮,看热闹的神态不要这么明显,说这话倒更有诚意一些呢!
也不知徐允政是不是看明白他在想什么了只是冷笑一声,嫌弃地看了他那破画一眼,“躲什么躲?朕的儿子难道见不得人?”
徐永琚莫名其妙地看他,“父皇,乱发脾气就不对了哦!”
徐允政冷笑,“朕从不乱发脾气,你今日很乖,为了奖励你,朕打算赏你一个画艺师傅。”
没等徐永琚哀嚎就见云华大长公主进来了,等云华跟徐允政行礼后他也跟十三乖巧行礼,“见过云华大长公主。”
云华没想到屋里还有其他人,一时间又是尴尬又是不满。
徐允政在一旁看笑话,所以说人蠢真是绝症啊,齐王的事昨天才发生,如今满京城的人都知道齐王谋反,除了才出宫的齐王妃以外,所有人都下大狱的事情,她竟没有一点唇亡齿寒的感觉,一点脑子不长,还一副来找皇上麻烦的表情,徐允政闭了闭眼,不行,被人蠢到了。
这老徐家真是造了什么孽,从太祖皇帝开始到他这一代,总共活下来的也就两三位公主,倒显出这位皇家养女了!
“季全才,给云华大长公主赐坐”,他不为难云华,但也不会有什么优待的。
看着她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徐允政突然就想到了自己被从母后身边接出来在先皇身边见到云华大长公主时的情形了。
云华跟先帝是一辈人,但是比先帝小了二十来岁,算是被先帝当女儿养大的,先帝跟她感情还不错,所以才会重视她举荐的皇贵妃。
那时她见到自己满眼都是同情,就好像自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可怜虫一样。
她还记得云华当时上前抚摸着他的脸,感叹,“哎呦皇兄,你说说你也太不上心了,这孩子明明也是皇家血脉,瞧瞧被他母亲养得,跟个小可怜一样。要我说啊,你可得找个后妃好好照应照应他,让他别再因为无人照料而吃苦了!”
他母后本来就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常在,不过是因为好运,同住一宫的其他妃嫔死的死,疯的疯,倒像是自己住了一宫一样。
她去世后,因为诞育皇子有功本来最起来应该追封个贵人甚至是嫔的,但因着她这番话,先帝并未对她追封。
后来因为先帝没得选择了,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份,才一步步追封了她为嫔、妃,直到他登基才追封了她为皇后。
徐允政垂下了眼睛,他早已不是当年的他了。
“不知大长公主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第85章 云华原本打算着宫门一开……
云华原本打算着宫门一开便进宫的, 没想到在路上时遇到了自家马车,她想了想便跟着回去了,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到家后才发现马车上没有自家孩子, 倒有一名贤妃的宫女。
云华赶忙问,“怎么是你, 琳琅呢?”
贤妃的宫女梅香赶忙跪倒在地, “大长公主, 琳琅小姐没了。”
云华觉得自己耳朵好像出了点问题, 没顾得上一旁已经晕过去的柳夫人, 她皱着眉问,“你方才说什么?我好像听你说什么没了?”
梅香垮着脸重复, “琳琅小姐没了, 尸身不日会送回府上,只是娘娘叮嘱了,丧事要悄悄地办。”
柳夫人在丫鬟用力的掐人中下醒了过来,刚醒来便听到这话,没忍住扑了上去, “我打死你个贱蹄子!什么叫我女儿死了?什么悄悄处置?我好好的女儿送到宫中去,怎么一天时间人就没了?你们把我女儿怎么了?”柳夫人双目赤红,抓着梅香衣领的手青筋暴起。
梅香本不想多说什么,自己毕竟是个下人,虽然对赵家姑娘很有意见, 但到底人也死了, 该发愁的事有主子愁, 自己没必要多管闲事。
可感受到脖颈处掐着的手后梅香也怒了,她用力挣脱了柳夫人的手,后退一步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冷笑出声, “好叫夫人知晓,琳琅小姐去世那是小姐自身的过错,她虽没了,但留下的罪孽还得我们娘娘去想办法,娘娘没找您讨要说法已经是娘娘大度了,您这又是在做什么?”
梅香知道有些话不该自己来说,可是她气啊!
她家里没人了,出宫也没什么意思,也不打算嫁人,更没有攀附谁的意思,将来是打算留在宫中自梳做个嬷嬷的。她的未来能如何那要看大皇子将来能如何,若是大皇子能登基,那她日后便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嬷嬷,多风光啊!
可若是大皇子无法登基,她日后能有命跟着贤妃去行宫养老都是她命好了!
在这种情况下,赵琳琅那是拖后腿吗?那是在谋杀她的大好前程!这种人难道不是她的毕生之敌吗?
云华听了这话眉头皱的更紧了,“还不赶紧拉住你们主子?”老大要去云南,他们夫妻俩倒也没有非留老大媳妇跟他两地分居的意思,主要也是想着她一个正头娘子在外面才能更好地管理后宅,照顾男人起居。而且隔得这么远,有事儿老大也能跟她商量商量。可如今瞧她这模样,看着便是个立不起来的,云华烦闷地瞪了她一眼。
“所以,琳琅没了?”云华想到这眼泪也不禁落了下来,这个孙女也算是养在自己膝下的,她怎能不疼啊?
梅香对上云华态度平缓了些,“是。”
“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香也没添油加醋,老老实实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后云华变了脸色,“下毒?”
她转身瞪向柳夫人,“那毒药哪里来的?”砒霜可不是市面上随意就能买到的东西。
柳夫人愣了一下,“我,我,是琳琅求着我说她有用,我就,我就”,柳夫人咬着下唇又是怕又是伤心,怎么会这样呢!
云华见她这幅蠢样没忍住一巴掌抽了上去,“蠢货!”
丧子之痛与内心的愧疚让柳夫人忍不住反问,“母亲只说我给琳琅毒药,那琳琅是如何将药带进去的?难不成母亲以为我有这个能耐吗?”云华被她一噎便与她吵了起来。
想到早晨家里的混乱云华在心里叹了口气看向上面坐着的徐允政,“皇上,我此次前来是想问,能否通融通融,让柏儿不要去那云南做官呢?柏儿身子弱,那云南多瘴气,我怕他去了后撑不住啊!”
徐永琚目瞪口呆,他看向十三跟他挤了挤眼睛,好家伙,这脸真大啊!
若说昨日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就罢了,今天都知道了就这么腆着张脸来求情?凭什么?凭她年纪大还是凭她不要脸啊?
皇上下旨赐婚的未来皇子妃他们都敢随意下手毒害,他们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砒霜这种东西也敢想办法带进宫来,徐允政如今的处理已经够给面子的了吧?甚至于已经算是心慈手软了,她还要什么自行车?
十三垂眸不说话,若是他,他便砍了那赵琳琅以及教女不善的赵文柏还有一干参与进去的人。
求情?贬官你还能来求情,那人死了你还来吗?
也就是徐永琚不知道,若是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肯定要说,不愧是你,老七的亲弟弟!
此时徐允政心里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昨日心情好,一切顺利的有些过分了,自然不介意把人赶得远远的,别让他再看见。
再说了,死在自己手上有什么意思,让人痛苦的方式又不是只有砍头?
可他不管再怎么手软,看到云华求情这一幕也是心下不爽的。
“瞧大长公主这话说的,您孙女做了什么您知道吗?”
云华脸上有些难堪,“皇上,琳琅年纪小不懂事”,她心想这件事里现在唯一死了的人是自己孙女,为什么非要抓着她不放呢?
徐永琚脸色不变,笑眯眯地指向一旁的徐永琚跟十三两个小不点,“哦?那大长公主觉得他俩还是婴孩?”
云华脸上的笑意彻底沉了下去,徐永琚小手转着刚沾了绿色颜料的毛笔,自己都没注意那绿色都甩到自己脸上了,对上徐允政的目光时还露出八颗牙齿朝他一笑。
“皇上,柏儿是我的儿子,论起辈分来还是您的表弟,一家子兄弟何必如此为难他呢?再说了,这不是也没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错误吗?”
见徐允政油盐不进的样子云华暗暗咬牙又开始打感情牌,“柏儿是贤妃的亲兄长,是大皇子的亲舅舅,您此举不是让大皇子难堪吗?又让朝臣怎么看他呢?”
十三终于抬头好好看了看这位自己辈分上的姑祖母,原来傻的冒烟的人就长这模样啊?
徐允政都气笑了,他的手在龙椅上轻点,示意她继续,他倒要听听这位还能讲出什么来?
看打感情牌无用,云华又开始历数自家以往的功绩,“我之所以被封为公主、被记在太祖名下那是因为我父亲是开国的功臣,我母亲也为了救先帝而死,先帝当初答应了我母亲要好好待我,若是先帝知道我儿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他心里能愿意吗?”她本想说他能瞑目吗,但对上徐允政的眼神到底还是没敢说出来。
听着她就差明着指责自己没良心了,徐允政终于收了笑意,坐正了身子。“大长公主的意思是因为您父母的功绩,日后你或者你的晚辈无论做什么,朕与朕的子孙都得体谅是吗?今日你们是往宫中带药下毒,那明日呢?明日你们逼宫朕也得体谅?”
徐允政的长相本就凌厉,再加上这么多年身居高位养出来的气度,使得他但凡发怒便让人胆寒。
云华从徐允政登基起便出来的少了,或者说她在徐允政刚登基时想靠自己所谓大长公主的身份让徐允政立她女儿为后,徐允政不但不理会,元后不是她,连继后都不是她的时候,云华便知道这个便宜侄儿不是自己能拿捏的了。但是长久不打交道让她忘了这些,也许不是忘了,也许只是想试探他的底线。
但此时听了徐允政这番话,她便坐不住了,想道歉却说不出口。
见她为难,徐允政过了半晌收了气势,又露出笑来,“大长公主,或者咱们不提这个,咱们换个话题如何?”
云华扯出一抹笑意来,刚想说什么就听徐允政道,“比如说咱们来聊聊那毒药是通过什么途径送入宫中的?你在禁卫中安排李大有一干人等是为了放个眼线还是想对朕的皇城或者对朕做些什么?花房的良嬷嬷,内务府的王公公,皇后宫中的紫霞还有朕御前的钱宇彬,云华大长公主,朕倒想问问,你在宫中安插这么多人手,你想做些什么?”徐允政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了云华的心上,她的心防彻底被击溃,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皇上明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啊!”儿子的被贬,孙女的殒命此时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了,甚至于她开始暗恨,当初她将自己留在宫中的人手告诉赵琳琅是因为她想着赵琳琅的性子像她跟赵颜,未来是能闯出一番天地的,此举也只是想为赵琳琅添加助力,是为了她日后入宫能有个帮手!
可谁能想到,她人还没入宫呢,倒是先利用这人手闯下如此塌天大祸,甚至还祸延母族,她岂能不恨!
她对赵琳琅还不够好吗?这些人手她甚至于都没有告诉过贤妃!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贤妃从小养在赵颜母亲膝下,虽与她母女感情也颇深,但性子与他们夫妻并不相像,也不是个担得起事的人,她不敢把人手交出去。
她这幅模样并未引起徐允政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大长公主,你有没有不是看你说了什么,而是看你做了什么。如今朕瞧着,你倒是对朕意见颇深啊!”
“皇上,我对您一片忠心啊!”云华落下泪来,向来得体的贵妇人此时涕泪横流,徐允政眼前好像出现了当年她同情的看着自己的模样。
他饱含深意道,“姑母啊,朕说了,凡事不看你如何说,要看你如何做啊!”
云华见他同一句话说了两遍突然灵光一闪,“皇上您说,想要我做什么?”
第86章 齐王谋逆事发后的大朝会……
齐王谋逆事发后的大朝会是在众人的争吵中度过的, 徐允政撑着脑袋看着这些心思各异的人为了自己的目的争得面红耳赤只觉得讽刺。
待下朝后他让季全才把三阁老、六部尚书还有大理寺卿都找了过来,又让人去传了几名王爷进宫。
“皇上,礼王告罪说是病中无法起身让奴才带了礼王世子入宫”, 徐允政闻言脸上的笑意深了些,他就喜欢识相的人。
“无妨, 可有派太医过去?”
季全才点头, “奴才已擅自做主让太医入礼王府看诊了, ”徐允政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工部尚书杜金祯在御书房门前与户部代理尚书郎英撞上, 两人客气地点了点头, 杜金祯看到他心里就憋闷。
昨日他去了庞府,见到庞万言的那一刻脸上的震惊都无法掩饰, 他怎么成这幅样子了?
原来庞万言这段时间里心情不好无处排解, 便寄情于饮食,短短几日便胖了不少,脸都圆了一圈。
杜金祯这些时日也着实是忙,虽说两人联系不断,但他确实是没到庞府来过, 此时一见可不觉得变化颇大?
顾不得其他杜金祯开门见山地问道,“师兄可知齐王谋逆已被押进天牢了?”
庞万言怎么会不知道?杜金祯来之前他才刚发完一通火呢!
他扯出一抹笑意来,“你来了啊!”
杜金祯苦笑,“我倒希望我没有这个过来的时机”,若是不出事, 他忙着别的事顾不上过来也是好的。
“齐王的事你知道了吗?”
庞万言脸上的笑意消失, 沉着脸点头, “你之前知道此事吗?”
他是不知道的,当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他人都懵了,这么大的事, 涉及到这么多人,他竟然懵然不知?
杜金祯叹气,这也是他发愁的地方,他是工部尚书,庞万言如今还是户部尚书,两部的领导对这件事竟然不知道?
到底是本身防范措施做得好还是有人刻意防着他们?
“范成钰曾与我说好像有人在查账”,庞万言有些懊恼,当初听了这话他不是没放在心上,但是没找到人也只能先放一放,但如今看来,想来是皇上的人。
“还有李滨,我们定好的三日传一次消息,但这一次他也没来”,李滨是他在禁军中安排的人手,虽只是个小头目,但也颇得重用,这次却什么都没跟他透露。
“师兄,你与我讲一句实话,齐王的事你有没有参与其中?”杜金祯心里不是不慌的,别的事都好说,大不了回乡养老,可一旦牵扯进谋反之中,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啊!
“我若是有此打算又何必推四皇子上去?”天地良心,他可真没这个想法!
齐王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他凑上去是要干嘛,等他死了给人殉葬吗?
至于篡位,庞万言是真的不看好他的,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若是当初皇上第一次朝他们这些王爷下手时他们能狠得下心团结起来造反倒有几成胜算。
可当时他们不敢,现在在一次次得削弱之下他们手中的有生力量还有多少?这些人中又有多少是真的愿意跟他们去送死的?
“我没有参与其中,但是师弟”,他的这句但是让杜金祯心都提了起来,“咱们手上可不干净啊!”
他们跟齐王之间的来往可不算少,这事儿经不住查的。
杜金祯沉默,过了许久庞万言才叹了口气,“齐王手里有一座未开采的银矿跟铁矿,我会跟皇上禀明此事的。”
闻言杜金祯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庞万言却毫不避讳地看了回去,半晌杜金祯收回了目光,确实,他没必要心虚,换了自己他也什么都不会说的。
想到这里他眼神复杂地看了郎英一眼继续往御书房走去,刑部尚书陈尔行看了两人一眼却没说话。
“诸位爱卿方才在大朝会上也听了众人的争辩,不知大家对齐王一事怎么看?”他说的已经算委婉了,方才朝堂上有要求将齐王府夺爵抄家灭族的激进之辈,也有觉得将人圈禁即可之人,还有人说要彻查所有与齐王有来往之人,当然了也有人在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反正大家各抒己见吵得不可开交。
不过六部尚书还有阁老们都没有发表意见,只是沉默得旁听着。
司炼作为徐允政的铁杆,见其他人都不说话他便站了出来,“皇上,臣以为齐王谋逆证据确凿无可抵赖,他的其他罪行若是证据充分也应一并处罚。”
徐允政不置可否,“那诸位爱卿以为对齐王该用何等刑罚?陈爱卿以为呢?”
陈尔行含糊道,“打大晋开国以来还没有亲王谋逆的先例,但臣以为无非就是在律例的基础上再加以考虑其祖上功绩,但无论如何还是要皇上定夺。”
“全阁老以为呢?”
全阁老像是如梦初醒一般茫然得抬头,反映了一会儿才道,“老臣以为陈大人说的是。”
宗室在场之人脸色好看了一些,但还不等他们放松警惕就听兵部尚书戴孚道,“皇上,臣以为不应因其祖上功绩而宽宥其如今的罪行!”
宗室们对他怒目而视戴孚却不大在意,他早年是想参军入伍的,但是家里父母哭诉他是家中唯一的男丁,若是他马革裹尸倒是报效祖国成全了他的一片忠心,可他父母呢?谁来给他们养老送终?儿女呢?谁来护佑他们长大?姐妹们呢,没有娘家给她们撑腰,若是在婆家受了欺负又该找谁出头?因为这他放弃了参军的想法,转头愤而读书,一步一步爬到了今天的位置上。但他对于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人还是尊重的。这次齐王的事里他可是还曾侵吞过军饷啊!这如何能忍?
“戴大人,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吧?”燕王忍不住开口了。
本来他不愿意来的,总觉得此事与他有何干系,他又不想谋反当皇帝,齐王那个老东西死不死的关他什么事儿?齐王死了更好,省得他天天看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可他最后还是被人拉了过来,原本他也是打定主意不发言的,但听了方才的话忍不住了,他向来是个混不吝的,大错不犯小错不断,仗的是什么,还不是因为自己这个爵位这个身份能得到的优待?
若是什么都没有,开了这个头,万一哪日惹了徐允政的眼被人拉出去砍了怎么办?
“我们这些宗室的身份爵位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那是祖辈们慧眼识英又多番立功才得到的,先辈们除了为了天下百姓考虑剩下的不就是为了咱们这些后辈考虑?若是先祖们泉下有知,知道他们曾经的付出不曾被他人放在眼里也不知午夜时分是否会去找那人好好说道说道呢!再说了,我们先祖给我们这些后辈挣下了爵位,你们这些朝臣是文官不也一样自己从先祖处继承来了不少东西,日后也打算留给子孙后代,难道说我们也该拦着吗?再说了,自古以来便有‘八辟’一说,齐王符合‘议亲之辟’、‘议功之辟’、‘议贵之辟’、‘议宾之辟’,不论如何都可减免一些罪行,难道戴大人竟不以为然吗?”
戴孚冷笑一声,“瞧燕王这话说的,微臣在说按律法惩处齐王,不应因其王位而对其手下留情,燕王此话是什么意思?”
“至于祖辈的荫蔽,齐王能坐上这个王位不就是因为他父王当年的功绩吗?也是因此他才能有如今的地位,能享封地上的税收,若非如此,难道燕王是觉得齐王有什么大才能担得起这个王位吗?”
“再者,什么时候谋反大逆、图谋叛变之罪竟也能试用八辟之说了?”
宗室们脸色都不大好看,确实,齐王没展现出什么过人的才能,可他们也没有啊,难道这戴孚还想指责他们德不配位吗?
“我们能给子孙后代留下些什么?除了钱财、书籍以及些许人脉关系外,他们若想入朝为官也都得寒窗苦读考出个名堂来,他们是要靠自己的!可……”
没等他继续说下去顾次辅出声打断了,“戴大人所言也有一定的道理,只是若丝毫不考虑他们以前的功绩想来也会寒了功臣的心吧!”
他本不想这么早就说话的,但听听方才戴孚和燕王的话,这是要做什么?是想要挑起文官跟宗室的矛盾吗?
戴孚也不是个傻子,一时情绪上头说了方才的话此时也清醒了过来,垂着头没有继续说话。
礼王世子见状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到底还是站了出来,“皇上,齐王府还有太祖皇帝赐下的丹书铁券。”
他不想说话的,在他看来这齐王就是个糊涂东西,自己把心养大了又没那个能耐得到自己想要的,找不是找死吗?
可他作为礼王世子,未来的宗正,有些话他必须得站出来说。不过说起来齐王谋反他礼王府也不算是毫无过错,毕竟宗正本就有约束宗族内部之人的职责,哪怕这个宗族是皇帝本家。他们没做好自己该做的,这也是礼王想要赶紧让位的原因。
徐允政像是才知道这件事情一样,“哦?倒是朕忘了,原来这齐王府还有一枚丹书铁券啊!可用过了?”
礼王世子咬牙道,“未曾。”
“那你的意思是要朕因着这丹书铁券赦免齐王的罪过?”
第87章 礼王世子不敢应皇上的这……
礼王世子不敢应皇上的这句话, 他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道,“皇上臣并非此意,齐王谋反一事证据确凿, 理当论罪,臣只希望皇上能考虑到太祖皇帝发下的丹书铁券, 定其罪但从轻考虑责罚。”
徐允政深深看了他一眼, 倒比他父亲有些规矩但不多。
“除了谋反之事, 诸位再看看齐王侵吞赈灾物资、戕害赈灾官员、私开铁矿、豢养私兵该如何处置?”
这一层层罪名像是大山一样砸下来, 众人不敢置信却又觉得似乎在情理之中。
若非开采到了铁矿, 怎么豢养私兵?怎么谋反?
杜金祯听到这罪名心里一跳,一时间不知道他说的铁矿是不是庞万言所说的, 若是的话那他们可还有别的筹码?
徐允政让季全才将陶玉德、徐江等人的证词以及后续查到的那批赈灾物资去向的证据拿给众人, “二十万石粮食,实际到灾民手中的不足三成,齐王一家便吞了其中四成,”徐允政冷笑,这四成的粮食够他齐王吃上几辈子了, 也不怕撑死!
众人心下又是一阵嘀咕,那剩下的三成呢?又落在了谁的手中?皇上有没有证据?会不会想一起办了呢?
“这陶玉德是玉屏县县令,他之所以还能活着被人诬陷那是因为他提前命人来京中送了信,这事儿掩不住了,他们便一不做二不休陷害陶玉德贪污, 甚至想做出让他畏罪自裁的假象。畏罪不成又下手暗杀, 瞧瞧, 这便是我大晋的铁帽子亲王!”
徐允政眼底的讽刺众人看得清清楚楚,这几次的事因为有徐允政交代,所以除了涉案人员旁人都不大清楚, 如今再一看,这位齐王可真是敢想敢做啊!
宗室们对视一眼都不敢说话了,他们确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跟齐王比起来那就小巫见大巫了。
徐允政的目光落在杜金祯身上顿了下没再继续往下说,有些人留着还有用,不能就这么撕破脸。
“丹书铁券?那是他父王立功的证明,可不是他自恃免死的倚仗!”每次想到先帝跟太祖留下的烂摊子徐允政就冒火,本还带着笑意地脸黑了起来,众人忙跪下请罪。
“朕也不是那忘恩负义之人”,缓了一会儿之后徐允政话音一转道,“当年能封王的都是太祖皇帝的肱骨之臣,也是太祖皇帝的手足兄弟,朕能坐到这个位置上也是因为太祖皇帝跟先帝的荫蔽,朕不会不顾念他们,也不会不顾念你们。”
“这样,我朝丹书铁券可免死三次,你们看看他这罪行可够他死个四回?”他往龙椅上一靠,原本被拿在手中把玩的朱笔被他随意丢在桌上,那声响像是砸在了众人心上一般,可语气中分明又带着戏谑。
“犯事儿的是齐王,是咱们宗室的王爷,那便先由礼王世子说说吧?”
礼王世子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是他的机会,若是抓不住,龙椅上这边便是找个法子将礼王夺爵也说不准啊!
他不敢赌。
“臣以为齐王所犯之罪,足以抄家灭族数次,丹书铁券的免死次数不足以抵扣!”
燕王等人闻言怒目而视,他们不是觉得齐王做得对,但是也不能放任他这般卖了齐王给自家讨要好处吧?
燕王性子急躁,一脚便将礼王世子踹倒,“好你个徐允晁,齐王可是你没出五服的族叔,你这是做什么?抄家灭族?你是想将自己这一支一起灭族了?”
“大胆!”季全才怒目呵斥道,“燕王殿下,这可是在御前,岂容你放肆?”
燕王回过神来心里不是不后怕的,但是他知道,不能开这个口子。
徐允政冷笑一声,“季全才,还不快扶礼王世子起来。”
礼王世子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留下来的冷汗,朝季全才道谢后又道,“臣的话还未说完,臣以为,齐王的罪行罄竹难书,但还请皇上看在上一任齐王的面子上留其一命!”
徐允政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他深深看了礼王世子一眼,突然转头问另一边的众臣,“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戴孚心想反正已经得罪了燕王,倒也不差这一两句了,“皇上,臣以为此风不可长!谋逆作乱,贪赃枉法,视人命如草芥,若是此等人还能留得一命,那死去的百姓何辜?因他的野心而死的将士何辜?日后岂不人人效仿?反正谋逆也不至于死罪,我大晋可还有太平日子?”
“下官再放肆一句,若是我等犯下此等罪行,别说自己的小命了,九族都得跟着升天!”
季全才低头掩住脸上的笑意,好家伙,这是要让皇上一起升天啊!
众人都被他这大言不惭给震惊到了,就连宗室那边也纷纷侧目,以前怎么没发现兵部这家伙这么虎?
御书房的气氛像是被戴孚点燃了,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吵了起来,徐允政抱臂看着他们吵,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还能说出些什么话!
等到燕王口不择言说出那句“不过是些贱民,死便死了那也是他们的命数”时徐允政彻底变了脸。
“大胆”!
伴随着这声大胆的是一个砸过去的砚台,徐允政准头好,那砚台直直地便砸到了燕王的额头上,瞬间血流如注,燕王人都傻了。
“贱民?”徐允政冷笑,“朕看你是找死!”
众人这下慌了,齐王都不一定保得住了,如今这燕王还要折进去吗?
当初的事情告诫了他们,只有抱团才能在皇上手中勉强求生,因此他们为了共同的利益站到了一起。但此刻,燕王的犯蠢让众人不自觉便离他远了两步。
“你们这般求情是为了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朕就说些你们不知道的吧!齐王父子在谋逆当天可是打算引爆之前埋在城西跟城门的火药呢!”
在场众人一片哗然但到底各有心思谁也没先说话。
“皇上息怒”,最终还是全首辅站了出来,“皇上,臣以为齐王罪行累累,必得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若是仅仅因为丹书铁券便放过齐王及府中众人不足以平民愤。”
赈灾物资被吞一事,若不想朝廷背这个黑锅,齐王就必得被拎出来。他一旦站到了台前,他的罪行就不能被免除处罚。
“爱卿以为如何?”
“臣以为,丹书铁券护的是英烈的后人,齐王府后人中凡是没有作恶之人可以饶恕,至于其他确有作恶之人,也需得罪行相当。”
这句罪行相当就足够众人明白了全首辅的主张,一时间宗室那边更是担忧了。
沉吟许久徐允政没有当场给出旨意来,反倒是提出了一事,“诸位爱卿,朕以为自此之后,丹书铁券不可免除谋逆之罪,诸位以为如何?”
大臣们没有任何异议,反正他们也没有。
宗室们有意见也不敢提,啥意思?你有意见是因为你要谋逆呗?
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有丹书铁券的几家都在心里给自己提了个醒,作死可以,但作大死祖宗再有能耐也救不了后世子孙啊!
众人离去后没过多久季全才突然进来,脸上的惊讶根本藏不住,“怎么了?”
“皇上,庞大人求见。”
“哦?”徐允政来了几分兴致,“让他进来吧。”
“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庞万言婉拒了季全才的搀扶,自己别着腿给徐允政行礼,那场面看着凄惨又可怜。
徐允政心里冷笑面上不显,“快给庞爱卿赐座!”
“爱卿伤势未愈,不知前来所为何事?”
庞万言一脸沉痛,“皇上,臣是来请罪的。”
“哦?爱卿何罪之有?”
庞万言这便讲起了自己的来意,“臣之前曾发现了齐王私开铁矿的线索,臣想着必得要查清了才好禀明皇上,便偷偷派人去探查。本想着等查清一切后好将齐王绳之于法,没想到齐王竟敢谋反!因臣未能及时禀明皇上是臣之过失,还请皇上降罪!”
徐允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爱卿倒是有心了,不知如今可有查清?”
庞万言将自己所查一一告知后又道,“还有一事臣得贺喜皇上了!”
“喜从何来?”
“臣在探查铁矿时还发现了齐王悄悄命人开采的一银矿,那银矿才被发现没多久,想来还能开采许多年呢!”
徐允政笑意不达眼底,“爱卿有心了,既然如此,爱卿便将两座矿的位置告知朕,朕派人去接手,若此事为真,爱卿可为首功啊!”
“臣不敢当皇上的夸奖,只是”,他像是不好意思一般说道,“只是臣之前想从齐王处套得两处矿产的消息,也曾与他有过往来,臣羞愧啊!”
他红了眼眶,一副自己愧对皇上的模样演得极真,一旁的季全才都要看不下去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爱卿的忠心朕如何不知?爱卿大可放心,朕自然不会因你与齐王的往来而不信任你的!”
庞万言走了后徐允政没忍住砸了手边的茶杯,“好狗胆,好狗胆!”徐允政额头上的青筋都现了出来,“季全才,你去让人问问齐王,这两处矿脉的可确实是他的,你告诉他,事已至此,他若是老实交代朕还能让他痛快一死,他若还敢欺瞒于朕,朕会让他求死不能!”
季全才赶忙命人去查,自己守在徐允政身边哪里也不去。
“他真是好大的胆子!”徐允政也不是蠢货,庞万言这一出让他恶心却又不得不笑着接受,还得捧着他。
可他未免也太大胆了,“盐铁他也敢碰,齐王是倚仗他父王留下的丹书铁券,庞万言靠的是什么?朕迟早要剐了他!”
第88章 “怎么样了?”徐永琚兴……
“怎么样了?”徐永琚兴致勃勃地看着打探消息回来的小夏子。
小夏子摇了摇头, “如今还没传出要处死齐王的消息,至于后续会不会有那谁也说不好。”
徐永琚满脸的遗憾,造反啊, 都这样了他父皇还不弄死人?当然了也不是他想要谁去死,只是这人从他打探来的消息看来真的太恶劣了。
人品道德层面的问题都不值一提, 造反什么的他也可以勉强解释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但那个狗东西可是想□□啊!
这事儿其实没传出去, 徐允政的意思是还是别说了, 若是说了肯定会引起京城居民的恐慌的。
这是什么?这不就是报复社会?
若真让他成了事儿得害死多少人啊!这种人真是死多少回都不嫌多!
“父皇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了?”他一脸不服地看着十三, 难道就因为他是王爷?
没错, 封建社会中虽然说也曾有过“刑无等级”的主张,可这只是说“自卿相以至大夫庶人”刑无等级呢!人家真遇着正儿八经的事儿了, 处罚的也不是犯罪者本人!比如说太子犯了错, 处罚他的老师就成。
齐王的身份地位在这里,老齐王是太祖皇帝的亲弟弟,所以算起来齐王与他们关系很近,又有那么多宗亲大臣环绕,他真的能处死齐王吗?
他正发愁的时候就听十三道, “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他眼睛一亮跑过去拉着他问道,难道说十三又是从那个便宜舅舅处听来的?那他也未免太手眼通天了吧!
宫中别的地方能安插人或者传递消息他都能接受,但是如果御前都是这样,那保不齐哪天皇帝都要被人偷偷勒死在龙椅上都没人知道呢!大晋要完!
“他是皇帝”。
徐永琚:???
“我还能不知道他是皇帝?”小十三说什么傻话呢!
十三又怜爱地看了他一眼,“若是有人谋反都能被宽恕, 他这个皇帝不当也罢。”
“可是宗亲们都反对啊”, 徐永琚迟疑, 他心里其实是认同这种观点的,封建社会谋逆绝对是第一大罪吧!若是徐允政这都能忍,那就封他为忍者神龟吧!
“所以呢?反对有用?宗亲们有什么?权?钱?人?他们什么都没有。”
权力, 他们曾经确实有一些,但那也是受限制的。太祖皇帝再不聪明也不至于一杆子把大晋往前退个近千年直接回到大周朝分封制的时候去,他可没那么心大把封地的权力完整得给他们,更别说如今他们连封地都回不去。
钱,他们是有钱,但是也没有到富可敌国的程度。
人,也就是兵权那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他们有什么让徐永琚顾忌的呢?顶多就是为了自己不要落个刻薄寡恩的身后名,不把事情做绝而已。
“你就等着瞧吧!”也许别的事情上徐允政可以忍让,但这件事不行。
若他真有忍让,那必然另有所图。
徐永想了想后点了点头,“算了,反正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他管那么多呢,他是皇子,只要不造反,他父皇在那个位置上一天,他就没什么可怕的。
“话说梁太医那边如何了?”牛痘疫苗啊!
以前没想起来这回事儿的时候他什么都不怕,现在突然发现自己没抗体,宫里不说人来人往吧,但至少还是有不少外面进来的人,这不等于暴露在了病毒之下吗?
“前两日梁太医去找皇上要死囚了”,听了这话徐永琚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后心情有些复杂,算了算了,没必要纠结这些,“那估计不就就能免疫了。”
“我会主动跟父皇提出去接种牛痘的”,他知道这条路是坦途,那为什么不借此多给自己添一层底气呢?
他拉着十三小声道,“牛痘在推广上肯定是有麻烦的,但我是皇子,我若是先站出来无论在父皇心中还是在百姓那里肯定是能加重我的分量的!”
他拽了拽十三的袖子,“你要跟我一起吗?”
十三没忍住戳了戳他的脑门儿,“你是蠢吗?”什么话都往外突突,是生怕人家不算计他啊!
若他是十二的敌人,他有太多法子让十二吃亏了。
比如说想办法把牛痘换成人痘,比如说在他的药物饮食中做手脚,让他虚弱起来撑不过去等等,提前知道提前布局,总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徐永琚不满地拍掉他的手,“没大没小。”
他看了看屋里没人小声道,“你如果信我就跟我一起”,说完又觉得跟道德绑架似的,“你总得加重在父皇心中的分量吧!”
十三无奈,“我知道,我跟你一起去”,十二这么傻,不跟着他自己都不放心。
今日早课上完了没什么事儿徐永琚就拉着十三去了自己的迷你果园里,看着嫁接的果树都长得挺好他心里也高兴。
唉,这光秃秃的田埂上要是能点玉米就好了!
可惜啊,大晋虽然有土豆但是没玉米。
想到玉米他突然又有点儿想吃爆米花了!
不过比起皮皮会塞牙的玉米做的爆米花,他更喜欢老式用大米做的爆米花。
想到以前在各个视频平台刷到的用炒锅做爆米花,想来用大米也行?
“葡萄,咱家还有大米、清油、糖跟蜂蜜啊?”皇子所里没小厨房,但是徐永琚饮食让人弄来了个小炉子跟炊具,徐允政知道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管他,没规矩就没规矩吧。
葡萄点了点头,“之前领回来做锅巴的,还多着呢!”
“好。”
“你说那种把大米爆成大米花的机子怎么做的呢?”他抓耳挠腮地问十三,他穿越前的学历是本升小,更别说从高二会考之后那物理化学啥的早都还给老师了,这机器是啥原理他也不记得了啊!热胀冷缩吗还是啥?
“大米花?”十三疑惑,他确实不懂这些,但宫里总有人懂的。“你说的东西有何特征?”
徐永琚想了想,尴尬一笑,“就,火烤加热然后嘭得一声。”
十三等着他接着往下说,可徐永琚闭嘴了,十三脸上的表情也渐渐木了起来,“没了?”
徐永琚傻笑,“昂。”
十三冷笑,你行你真行,他懒得理此刻跟憨憨一样的徐永琚,扭头就回屋了,都怕被徐永琚传染傻。
徐永琚也不生气,造不成机器咱还不能自己炒吗?
“葡萄,你去把炉子生上火,咱们自己动手!”
送到徐永琚这里的碳都是上好的银丝碳,银丝碳是贡品,无烟不易熄灭,这还只是炭盆里用的。
冬日里暖手炉什么的要燃碳那也有专门的香碳,那舍得使银子的贵人们点子可多了,还有一种名曰凤碳的,是用蜂蜜将碳屑捏成凤凰形状,当然了,必不可少也要往里掺杂一些香料,反正那是又精致又好看还喷香。
徐永琚舍不得也觉得没必要,啥碳不是碳啊,不一样要考虑一氧化碳中毒?但无烟碳还是很有必要的。
皇子们份例里的银丝碳有限,用完了那就只能用别的碳或者自己花钱买了,所以哪怕徐永琚这里有他父皇跟母妃送来的碳,他也不会用在没必要的地方。
“你先把大米泡上再去领了普通碳来”,太奢侈了,这普通碳不就应该这时候用吗?
倒也不是他抠抠搜搜,主要他本身就是小门小户出身,从小父母就再三叮嘱没必要的钱不要花,因此哪怕到了现在他还是这样觉得。
等葡萄他们把碳领来,大米差不多泡了三个时辰了徐永琚才正式开干。
“把大米里的水控干净,”免得过会儿油溅出来了。
凉锅凉油,等油半热了倒入大米,小心翻匀。
炉子里的火很小,慢慢的锅里的大米开始膨胀了起来,徐永琚看得着急,“快快,把锅盖盖上!”没一会儿便听到锅里噼里啪啦得响起了清脆的声音,是大米花在碰撞锅盖。
闻着空气中的米香,徐永琚陶醉地吸了吸鼻子。突然他睁开了眼,不对啊,好像没放糖?
等锅里安静了,葡萄打开锅盖,就见大米并没有如他所想膨胀起来成为一颗颗白胖子。
他捏了一小把,呃,倒也不难吃,但是没甜味儿也没那种酥脆的感觉啊!
他灵机一动,“葡萄,你再去御膳房要一点儿干果之类处理好的东西来”,大米花不好吃还能做盗版米老头嘛!
等葡萄按照他的要求倒入白糖蜂蜜翻炒,再下入大米花,最后再下入各类干果后翻炒好,最后盛到一大盘子中静置放凉后切块。
听着那刀切下去清脆的喀嚓声,徐永琚吞了吞口水,好香甜啊!吃到嘴里后他没忍住感慨,以前唾手可得的东西,如今还得自己去做,真的好难啊!
“切两盘给父皇跟母妃送去,剩下的端到我跟十三书房来”,兄弟太多了他就不分了。
等十三吃到嘴里后他也挺喜欢的,“你方才说那个东西长什么样?”
徐永琚想了想这才道,“其实应该也不复杂,两头是两根杆子,中间是一个可以开口的鹅蛋形圆球,往打开的肚子里放入大米跟糖,把两边架起来然后再火上摇着旋转,让里面的大米均匀受热,到一定时间后打开盖子会发出嘭的声响,大米就好吃啦!”
十三现在觉得徐永琚的表达能力可能有点问题,他让人把造办处的人叫来自己理解去吧!
第89章 徐永琚没怎么关注前朝的……
徐永琚没怎么关注前朝的事情, 但是许多事情却自己往耳朵里钻。
“你说什么”,他一脸茫然地看着小夏子,“云华大长公主上折子让父皇处死齐王?”
小夏子也觉得震惊, 这几日他们不是没听到各种流言,说是宗室的宗亲们是极力反对处死齐王的, 也在私下奔走, 云华大长公主这是做什么?
“走, 咱们去老大那儿转转”, 他兴致勃勃得拉着十三就走, 正是午膳的时候他大哥肯定在家。
“说起来长生从那天在大哥那儿走了之后怎么都没好好回家啊”,徐永琚其实也说不上担心, 毕竟还是偶尔能见到他的, 只是他一见到自己立马就飞走,也不知道什么毛病。
“他不会在外面勾搭别的鸟了吧”,听着他天马行空的猜测十三很是无语,“你就没觉得他看到你就躲是心虚吗?”
徐永琚昂着脖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他会心虚?他去年把我那件上好的银狐皮扯成抹布的时候你见他心虚了吗?今年把母妃给的那翠鸟羽毛镶嵌的屏风给撕烂,他心虚了吗?还有他把那香炉踢翻,那火星子刚好落在床幔上差点儿把我房子烧了你看他心虚了吗?”
徐永琚不屑地摇头,“他要是心虚那得犯多大的错误啊!”
以前总听人家说养哈士奇拆家,现在可好, 自己养的鸟瞧着杀伤力可比哈士奇强多了!
要不是他现在家底厚, 哪里经得住他这么糟蹋?
十三竟然莫名觉得好像有点道理, 他摇了摇头把这种想法甩出去,反正他还是觉得是长生做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两人到了大皇子处时他正在用膳,瞧见他俩笑着打招呼, “可用过午膳了,一起用点儿?”
徐永琚朝身后人挥了挥手,“我让人把我跟十三的份例带来了,咱一起吃!”
大皇子被他逗乐了,“你皇兄难道还请不起你一顿饭,你们来就成了,还自带干粮啊!”
十三叹气,真的好尴尬啊!
徐永琚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领都领来了”。
“你们这是有备而来啊,说吧,什么事儿?我晚些还要去上课,你们有话直说”。
徐永琚这段时间跟他相处得还不错,虽不敢说以前如何,但是现在倒也有了几分交情便也不兜圈子了,“大哥,听说云华大长公主今日向父皇上书请父皇赐死齐王。”
大皇子皱眉,他吃饭的动作慢了下来。他确实不知道此事,但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这也没什么好瞒着的,“想来是与父皇做了什么交易吧,你们这几天可有听人提到赵琳琅那日做的事情?”
他想了想好像确实没有,但又觉得似乎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吧?
“想来还有其他原因,那我就不大清楚了”,大皇子眼中闪过一抹嘲讽,这几日他也想得很清楚了,他没必要对这些事心存愧疚,不是他让赵琳琅动手的,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是受害者。
更不要说什么都是为了他,到底为了谁他们自己比谁都清楚。他在这自苦,除了自己痛苦不堪之外,还有谁会真的与他感同身受?
就连他母妃,大皇子暗暗叹了口气不再想这些了。
十三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瞧着大皇子都没有往日的自傲了呢!看来那事儿确实对他打击不小。
徐永琚确实挺想知道其中缘由的,但是也不会去戳他大哥的伤疤,“话说你们的婚事大概在什么时候呢?”
大皇子认真得想了想,“我快十七了,最早也要十八之后,不过皇子成亲事情很是繁杂,纳彩问名这些六礼走个一两年的都很正常,所以我估计得两年左右了。”
也就是本朝对成亲年岁规定的很是严格,要搁早些年,十四五岁成亲生子的也不在少数,不过他也不急,顺其自然吧。
用完午膳他俩也没继续在这待着自个儿回去了,大皇子心里存了事儿睡不着叫来德宝,“你去问问”,他懊恼地叹了口气,“算了你下去吧!”
德宝没动,他迟疑道,“要不奴才去找一下贤妃娘娘身边的翠澜嬷嬷问问?”翠澜嬷嬷以前照顾过一段时间的大皇子,所以对他们这些伺候大皇子的人都还不错。
大皇子苦笑一声,“算了,我便是知道了也做不了什么,他们什么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呢?”
他不想要赵琳琅,他是明确拒绝了的,可是谁听了?谁尊重他的意见了?
就像争位这个事情一样,他现在甚至都不知道这是他真的想要的,还是别人想要他要的。
“你下去吧,我歇一会儿还得去读书。”
徐永琚如今精神特别好,中午不需要午睡,一天天跟打了鸡血一样一身的牛劲儿总想着出去转转,十三懒得跟着他,自己回了皇子所。
徐永琚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在御花园里转着,实在是太闲了啊!
没电脑没手机没网络也没小说更没游戏,有事的时候也就罢了,没事儿干的时候真觉得无聊得不行。
“小夏子,你让人去给我找一套渔具过来,咱下午就在这钓鱼了!”御花园里的鱼也没什么天敌还有人喂,一个个长得膘肥体壮的,看着就肥美。
小夏子赶紧让人去找东西,自己带人找了处阴凉的地方,又让宫女回去把凳子、零嘴、水果等都拿来,还让人带一把大的油纸伞来。
徐永琚看得无语,“小夏子,不用这么麻烦的。”
小夏子摇头,“如今天气热,这大太阳下晒半个时辰就能晒晕喽,满花嬷嬷这两日身子不爽,可是将您身边诸事都交给奴才看顾,奴才可不得上点儿心!”
徐永琚挑了挑眉随他们去了,反正也不是让自己折腾。
他靠着树干昏昏欲睡,小夏子就在一旁给他打扇子。
徐永琚不爱用宫女,身边最得用的就是小夏子了,身边的事交给他做也放心。
宫人没一会儿便带着东西回来了,徐永琚也没去打窝什么的,挂上鱼饵扔进湖里,拿着鱼竿要睡不睡的打盹。
“唉,要我说啊,这贵人也真是不好当”,徐永琚快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假山背面传来一女人的声音。
他在的这处地方刚好处于视觉死角,路过的人看不到里面,听到声音他睁开眼睛示意其他人不要说话。
“你别乱说,主子的事情是咱们能议论的吗?”另一人斥责她。
方才那人不满道,“你就是太谨慎了,这周围哪里有人?唉,说起来我都后悔给管事塞钱让他把我分到贵人宫里了,如今这位的位份倒不算低,但什么时候能有出头之日啊!”
也不知怎么的两人竟停了下来不走了,徐永琚竖起了耳朵,困意一扫而空。
也不知方才那话是不是戳到了另一人的痛点,她也叹了口气,“我不也使了银子?”
“这宫里不知道多少人都在嘲笑咱们呢,主子无能,咱们下人也跟着倒霉,咱们去领个月银都得被人瞧不起”,她声音中满是丧气还有对未来生活的迷茫。
“比起纯嫔身边儿的人,咱们已经算好的了”,另一人见状赶忙安慰她,“听说纯嫔日日就是拜佛念经的,一天十二个时辰里四五个时辰都在佛堂里待着,又要茹素又要抄经,身边人也跟着折腾,咱们算好的了。”
那宫女没听进去劝,反而接着道,“可再怎么样人家纯嫔出身在那里,可咱们这呢?宫里多少人就是因为跟陈国打仗死了亲人没了活路才进宫的,自从跟了这位主子,我出门都怕遭人白眼!”
“再说了她若是得宠也就罢了,入宫这段日子皇上也没宠幸过她,这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两人越说越沮丧,在那平复了许久才缓和了心情离开。
徐永琚若有所思,“父皇没有进后宫吗?”
小夏子满脸尴尬,“据奴才所知,皇上已经许久未进后宫了,选秀入宫的主子以及这两位嫔主子还都没侍寝过。”
徐永琚一边觉得震惊一边又觉得好渣啊,他父皇若是不喜欢人家那就别让人家进宫啊!
这么多小姑娘十八九岁进宫,每天能去的地方就那么多,能做的事也就那么多,他一个四岁的小孩子都觉得无聊更别说成年人了。
年纪轻轻就被困死在宫中,徐永琚是真觉得这些女孩子们可怜,他父皇看样子对他们也没有一丝怜爱啊!
唉,渣男。
“纯嫔真在宫中日日诵经啊?”信仰这么虔诚?可绝大多数人信教是因为有所求,她所求的又是什么呢?
“是,纯嫔娘娘在宫中设了小佛堂,日日诵经很是虔诚,不过据奴才所知她并未要求宫人也一并做什么。”
小夏子眼中闪过一抹嘲讽,主子们不知他们确实知道的。还能因为什么,不过是有些人想借着下面这些人的行为讨好纯嫔罢了。这种事儿他可是见多了,在宫中生存不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吗?
徐永琚不在意地点了点头,他也就好奇了那么一小会儿便把注意力放到了鱼竿上,“上鱼了!”
他站起身来提鱼竿却因为个子太矮胳膊上也没劲儿,没办法赶紧把鱼竿给小夏子让他把鱼提了起来。
看着这条肥美的鲫鱼他嘿嘿一笑,“晚上我要喝鲫鱼豆腐汤!”
第90章 “主子,冰已经领回来了……
“主子, 冰已经领回来了”,宫人把领来的冰填到冰鉴里后站在一边轻轻扇了起来。
纯嫔闭着眼睛默默诵完那一篇经文后看着眼前的佛像心里涌现了无穷的悲哀,“去给本宫报病吧。”
“娘娘, 您怎么了,可要奴婢去传太医?”
纯嫔摇了摇头, “就说本宫有宿疾, 再去把本宫的绿头牌撤了吧。”
她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晚一天靠近那人自己就可以晚一天做抉择。
宫女再跟她说什么她都闭眼不理会, 宫女憋气离开。
御书房里皇上听了季全才禀报的这事儿后突然笑了起来, “去给朕查查她为何要避宠”,没错, 这行为不就是避宠吗?
她并非一入宫便避宠, 现在才突然冒出这个想法来,想来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让人去吐蕃查查最近可有异动”,吐蕃比起其他来说已经算相对相安无事的了,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该防的还是得防的。
“跟皇后说一声, 后宫的事她得心里有数”,徐允政最近其实心里是有些不满的,赵家的事情因为齐王谋逆被掩盖了下去,可是不代表没有发生过。
她身为皇后,将后宫看顾得密不透风那是她的责任!
“当年小十二身上的事还有赵家的事都不许再发生了”, 季全才在一旁忍不住在心里为皇后叫屈, 还是道, “奴才这就去。”
皇后送走季全才后没忍住砸了两套花瓶,“他要本宫管理后宫,又不许本宫随意管理, 暗示本宫可以放任一些事情的发生,如今又回头觉得本宫没管好?”皇后被气得脸色涨红,吓得春雨赶忙扶住她。
“娘娘您息怒啊!”她又给另一宫女使眼色,“出去守着,别传出什么对娘娘不利的话来。”
“当初他觉得自己的儿子不能被保护得太好,觉得要争要抢要去厮杀才能养出合适的继承人”,皇后脸色难看,“十二也好别人也罢,本宫自问没有害过,本宫问心无愧!”
“他生母没护着他倒怪起我来了?”
“而且到目前为止他也没拉出一个人收拾一通,整个后宫里虽然没人明说,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只要不被抓个现行,只要没有坐实的证据,大家根本无所畏惧!”
“这都怪谁?这都是谁养出来的?如今倒挑起我的不是了!”
皇后发泄了一通后终于平静了下来,春雨劝她,“娘娘,皇上对十二皇子上了心,自然瞧不顺眼以前的事,您日后也得多加防范啊!”
皇后冷笑,他越对十二好,十二就越会成为众矢之的,她倒要看看十二有没有那个将来!
“纯嫔那边派人去查查,再让太医去诊脉,皇上既然这样说了,本宫也算是奉命行事,还有其他人处,有什么事儿也多盯着些,别再让他给本宫找茬!”
没错,皇后就是觉得徐允政是在莫名其妙找茬!
纯嫔的事倒是给徐允政提了个醒,自那天起,他基本隔天召幸一名新入宫的嫔妃,因为这,最近这段时间很是热衷于逛御花园的徐永琚已经见到两三场吵架了,他也从刚开始的饶有兴致慢慢变得觉得索然无味,也懒得出门逛了。
今天徐永琚终于找到长生了,见长生还想飞,他一咬牙扑了过去,吓得众人惊叫出声!
“主子!”
十三只觉得自己心都被提了起来,张着嘴却没发出声音。
“我,我就是按住他”,徐永琚觉得不对了,尴尬地回头解释。满花嬷嬷等人到底是下人,虽心里不满但也没说什么,不过十三倒是真生气了。
他一声不吭扭头就走,徐永琚心里打鼓忍不住用力拍了下长生的脑袋,他低声喝道,“你给我老实在这里待着,你敢跑我下次就把你毛都拔了!”说完也顾不上他赶忙去追十三。
“那什么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我下次会小心的!”
十三看着书头也不抬,徐永琚一脸讨好地围着他说了半天的话十三却不以为意,将视而不见进行到底。
半晌徐永琚垂头丧脑地出来,看着还老实蹲在原地的长生就气不打一处来,“你飞啊,你倒是飞啊!你本事大的很还敢躲我了是吧?”他戳着长生的脑袋气得不行。
“你才几岁你就不着家了?外面到底有谁啊?”
“你在外面要是有媳妇儿你就带回来啊,我也不是那不开明的家长!”
“你看看现在好了吧?十三生气了,要不是你乱飞我能扑上去抱你!”
“你还想躲”,他又戳戳戳,“我这么大个子难道还能被你驮起来不成?”
长生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啾都能抓的起羊还能抓不起你?
“你这是什么眼神?”徐永琚都气笑了,“你也就是没长一张能跟我吵架的嘴,孽子,孽子!”
他戳戳戳,“嬷嬷,今日起给长生断三天他最爱的牛肉,让他以后再不回家!”长生的食谱上更多的是一些小型哺乳动物,牛不在他们食谱上,毕竟太大了他们控制不住。
但长生是真的喜欢吃牛肉,要是还滴着血的最好,第一次见他啄食那血糊糊的牛肉时徐永琚差点就吐了。不过他喜欢就让每天给他备一些当零嘴,主食还是要靠他自己去打猎,毕竟若是长久不打猎他都得丧失捕食能力了,这对天空霸主来说可不太好。
等教训完长生后徐永琚又发愁起来了,十三生气了这可咋搞?这臭小子还跟他搞冷暴力!
徐永琚正发愁的时候造办处来人,他眼睛立马就亮了,“你们把爆米花机做出来了?”
造办处来的公公笑着点头,“见过十二皇子,奴才们之前没有做过,不确定是不是您要的这种,所以先拿来给您过目,若是不对奴才们再拿回去改!”
徐永琚乐呵呵地让他们把东西拿上来,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这样,把炉子还有米、糖给我拿来,咱们试试就成!”
下人们动了起来,在爆米花机的肚子里倒入大米跟白糖,然后扣好锁扣,架到煤炉上,造办处的公公开始均匀转着爆米花机让它受热,过了许久徐永琚琢磨着应该是好了就让人把机子拿下来,“把那个布袋子套上去”,一个长长的布袋子兜在后面,徐永琚让其他人远离,自己也捂住了耳朵,“开吧!”
“嘭”得一声众人都被吓了一跳,哪怕徐永琚知道会响还是没忍住抖了一下,长生更是被吓得飞了起来。
十三透过窗户看着那个没心没肺的人气得不行,扭过头去再不理他了,哼!
“快快,把袋子拿来我瞧一瞧”,他兴冲冲地道,之前用油炸的大米也不能说难吃吧,毕竟大米作为主食,只要是熟了能难吃到哪里去?但是到底跟他想的不太一样,也不知道那些博主是怎么做到的。
但爆米花机爆出来的大米那是喷香啊!
徐永琚抓了一把不顾众人反对塞到了嘴里,甜丝丝脆脆的,好吃!
“给我装上几盘子,剩下的你们分了尝尝”,说完又看向造办处的公公,“你们也带些回去尝尝,小夏子,给赏”,说完捧着一把爆的大米花就往屋子里跑。
“十三十三,快,给你尝个好东西”,说着就不顾他的反对,哪怕他转开了脑袋还是给他塞到了嘴里。
十三又是无语又是生气,“我在生气你看不见?”
徐永琚嘿嘿笑,上手搂住他的脖子,“没事,你生气吧,生气又不妨碍我喂你吃东西!”
厚脸皮!
要是徐永琚知道他是这样想的肯定是要点头的,对,就是厚脸皮,可那又怎么样呢?对待这种冷暴力的人,要么就彻底不理他了,要么就硬凑上去,十三是因为他莽撞而生气,他的心意自己清楚,肯定不能放任啊,还是要哄的呀!
他也不管十三还气不气,接过小夏子送进来的一个盘子,你一把我一把地跟十三吃了起来,“还是这样好吃,前几日那种太油了,齁得慌。”
两人吃完大半盘的时候季全才来了,徐永琚见到他还愣了一下,随即便笑道,“季公公你怎么过来了?”
虽然说他跟徐允政算是常见面,徐允政也经常让人来找他,但是极少数才会由季全才亲自来,基本都是他吩咐了下面的小太监让他们来通传,这次季全才突然过来他还挺惊讶的。
季全才也很无奈,方才后宫里不少人突然听到一声巨响都被吓了一跳,派人出来探查后才发现声音是从十二皇子这边传来的。
徐允政想了想干脆就让季全才把人带过去,他倒要看看是怎么回事,又在作什么妖?
徐永琚尴尬一笑,他把手上的盘子递给季全才,“你吃吗?”
季全才什么好东西没吃过啊,但十二皇子赏的他还是吃了两口,“味道不错”,知道了,他对这个没兴趣。
“不知方才那声响是怎么回事呢?皇上让奴才来问问”。
徐永琚指了指他手上的盘子,在季全才不解的目光中道,“就是为了做你手上那东西”,季全才愣了一下随后无奈地笑道,“皇上许久没见您了,想传您去御书房叙话。”
徐永琚点头,他也没专门换衣裳,让满花看了看没有不妥当的就拉着十三往外走。
“十二皇子,不知这东西是用什么做的?”季全才忙叫住他,徐永琚指了指外头的那个铁疙瘩,“就那个。”
“那成,便连这物件儿一起带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