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露可最终和张慧心还有封逸言留下的司机助理一起吃的午饭, 去的附近的一家本帮菜黑珍珠餐厅，厨师水平没得说, 做的菜没有一道不好吃的，露可尤其喜欢那里的糖醋排骨，一个人嘎嘎炫了三大盘，看得张慧心惊诧不已。
她原本以为‘爱吃’只是露可在那群公子哥面前的人设，没想到在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情况下，露可也吃了这么多。
吃完饭，司机和助理想带露可去菘蓝路的公寓入住，张慧心巧笑倩兮地挽着露可的胳膊，表示想跟露可一起去看看豪宅，也好开开眼界。
封逸言派来的女助理从她手里抢过露可, 将这个请求挡了回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 可能不太方便。”
封逸言的生活助理总共有三位, 两男一女, 留给露可的是位女助理，姓方, 叫方蕾圆，就是原先给她准备换洗衣服的那位, 人瘦小朴素，却很是干练。
她平常打交道的人多了, 赶在露可开口之前一口回绝了张慧心。
她笑容满面地说：“今天是露可小姐第一天搬进去, 什么都还没有准备呢, 打扫卫生啊，录指纹啊，还有其他零零碎碎的事情，应该没时间招待朋友。”
张慧心：“我可以帮忙啊。”
方助理歉意真挚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害, 我就直说了吧，那终究是我们老板的房子，老板身份敏感，确实是不方便被参观住所。”
这两个理由把张慧心堵得没话可说，只能睁大水眸，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露可，希望她能开口帮忙。
但露可没来得及接收到她的眼神，因为她已经被方助理虚环着腰扶上了车，露可只来得及隔着窗跟她挥了挥手。
张慧心也笑容灿烂地朝她挥手，没有半点芥蒂的样子。
低调的白色埃尔法商务车载着她们离开了这里。
等车子开走后，张慧心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宛如摘下面具般，最终恢复成没有表情的样子。
她转身往回走，从包里拿出一副耳机，一边踩着小高跟朝前走，一边慢吞吞地戴上蓝牙耳机。
点开手机里的音乐软件，歌单里赫然全是封逸言的歌。
她听着歌，穿过地下车库的玻璃自动门。
没错，这位是位隐藏的狼人，张慧心也喜欢封逸言，是原著虐文里给原文女主精神攻击的一小环。
张慧心迷恋封逸言已经有两年了。
对她来说，封逸言就像皇冠上的那颗明珠，宝光璀璨迷蒙，散发着无尽昂贵的气息，珠光还那么漂亮，诱惑得人人都痴迷，人人都想将他摘下。一旦拥有他就什么都有了，会有花不完的钱，一跃晋升上流阶层。
但她与其他人不同。
她成功混到了这颗皇冠身边，见到了真人，更有机会真的将其摘下。
原本她的计划是混成邱嘉泊的女友，以这个身份在这个圈子里扎住根，再以友人女友的身份接近封逸言。
邱嘉泊是个花花公子，换女友的速度非常快，当上他女朋友虽然难，但不会非常难。
她会尽力让自己在他身边待得久一点，在这期间她会给自己艹个痴情邱嘉泊的人设，这样被甩时才好引起封逸言的同情。
但现在来看这计划恐怕是行不通了。
邱嘉泊现在明显对露可起了兴趣，暂时是看不进其他女人的。
更致命的是，封逸言似乎也对露可有几分不同，这极大的打乱了她原本的计划，不得不重新调整。
忍着心里蚁噬般的嫉妒酸楚感，她决定继续执行新计划，也就是做露可的朋友。
那女人应该很好接近，她将会是她最有用的跳板。
像张慧心这样思维缜密又胆大的美女，要是换在别的文里好歹能当个心机类的攻略女主，野心勃勃，步步为营。
但这是SSS级虐文世界，像她这样的人太多太多了，以至于没有什么优势。
在原文里她也没能上位，败在了计划里的第一步——邱嘉泊对她的兴趣只维持了一天，连女朋友这个身份都没当上，所以痴情人设也没卖起来。
之后张慧心不甘心，找到机会接近了陆诗灵，以陆诗灵朋友的身份重新混进这个圈子。
埃尔法商务车载着露可往寸土寸金的市中心驶去。
粉魂擦了把冷汗：【呼，好险，差点就把鬼招回家了。】
露可懵逼地冒出一个问号。
红魂严厉告诫露可：【别对谁都没有戒心，你是不是因为你帮了张慧心一次，张慧心又帮了你一次就把她当朋友了？】
露可还没说话，就听她继续不高兴地说：【那女人是个人精，我告诉你，她绝对是看你被那帮渣渣另眼相待，再加上看你傻，所以想先混成你朋友再曲线救国！】
【如果她真喜欢你，早在那两个人开始一唱一和的时候她就该出声帮你了，绝不会等她们奚落完再出面帮你，知道吗？】
红魂的口吻宛若一个严厉的老母亲，在教导一个天真愚蠢的女儿，不得不说红魂还是很有经验的，一眼洞穿对方的想法。
粉魂附和她：【对，中午一起吃饭就算了，不能邀请她去家里，方助理帮你婉拒是好事，你要谢谢人家，不要生人家的气知道吗？】
【明星的家庭住址都是需要严格保密，尤其是封逸言家，要是地址被暴露出去不知道要生多少风波，到时候她说一句是不小心的，你能怎么办？到时候封逸言的怒火只会冲你来。】
【小乖啊，做人不容易，弯弯绕绕很多的，你以后要有点心眼保护自己。】
完全没给露可回话的时间，红魂紧接着又冷笑接上：
【而且万一邀请她到家里后，她要是说太晚了不想走了，第二天也不肯走，一赖二来，到时候怎么办？你俩一起住封逸言家里吗？别觉得不可能，这世上有的人脸皮很厚的。】
系统觉得红魂这里稍微有点危言耸听了，一直赖着应该不至于。
不过它也同意两人让露可跟对方保持距离的看法。
这个世界的女主是没有女主光环的，只有虐文光环笼罩，警惕点没坏处。如果这个世界的人很友善，那原女主也不会被虐得精神崩溃，九十九个宿主不会挤在中转站怨气滔天不肯走了。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个世界简直像片黑暗森林。
红魂向露可强调：【只有我们两个会真心帮你，把你当朋友，知道吗？】
系统：……
这句就是纯纯的PUA了。
两团魂你一言我一句，系统也时不时插一句，完全没有空隙，根本没有露可开口的机会，露可一路上被训得头都抬不起来。
其实她想说她虽然不懂人类世界的弯弯绕绕，但对人类的喜恶很敏感。
这世上有些人喜欢狗狗，有些人讨厌狗狗，有些人害怕狗狗。
很多狗狗识别不出人类的喜恶，在外面发现路上有人盯着它看时，就以为对方喜欢它，立即摇着尾巴凑过去，却不知道其实人家看它是因为害怕它，它一凑近，对方会害怕得不行。
但露可不同，它是属于对情绪捕捉非常敏锐的狗狗。
以前她能隔着一段距离就通过对方的微神态判断出对方的喜恶，碰到害怕狗的人类就目不斜视走过或者原地坐下，等人走了再继续散步。
碰到讨厌狗狗却不害怕狗狗的人类就直接走过，碰到喜欢狗狗的人类才开心地摇着尾巴凑过去要摸摸。
人类不会伪装对狗狗的情绪，但人类会对人类伪装。
可同样的，当了人后露可的视觉角度变高，能更近地看到对方，她刚才在吃饭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她感觉到了张慧心并没有表面上表现得那么喜欢她，所以后来也没有把带对方回自己窝的想法。
可是为什么它们都默认她想把对方邀请回家？
小狗冤枉。
在两团魂和系统的絮絮叨叨中，她们到了目的地。
封逸言不喜欢投资房产，在魔都总共就买了两套，一套自住，一套备用，香荔湾公寓就是备用的。
香荔弯公寓也是全国闻名的豪宅公寓，月租金六位数起步，几个月的租金就够买一套房，而与它的昂贵同样闻名的还有它严密的安保措施。
方助理和公寓的物业带着露可录指纹，录面部识别，因为有人全程指导倒是不怎么麻烦。
房子也很干净，不需要另外打扫，清洁人员之前会定期打扫这里，只需要把床铺好就能直接入住了。
可能是常期照顾明星，方助理在某方面非常注意，最后取出专业设备查找房子是否被人悄悄安装了摄像头和录音装置，全部搜寻一遍发现房子是干净的后，才开始帮露可铺床，再带她去附近的进口超市买齐各种生活用品。
这样的妥善细心换成其他人早就受宠若惊，再三表示感谢了。
有些人也可能为了防止被这位封逸言的助理看扁，会故意表现的淡然些，矜持些。
但露可被人类养惯了——过去她连散步回来后的jio都是人类帮忙擦干净的，所以她非常自然地接受了方助理的照顾。
当然，小狗也会表示感谢。
小狗热情地抱了抱方助理，用脸颊蹭了蹭她的头顶，说了声‘我喜欢你’。
“！”被抱住告白的方助理猝不及防僵住了。
露可在抱过她表示感谢后，就开开心心地往地毯上一躺，打了好几个滚。
瘦小的方助理抬了抬刚刚因为不小心埋胸滑下的眼镜。
露可一米七二，她只有一米五八，这一拥抱就埋胸了，幸好露可的胸不大。
“快来一起躺会，可软了！”
地毯上的露可朝方助理发出一起玩的邀请。
“不用了。”
方助理哭笑不得。
她没想到这位让老板破例的美女竟然是这样的性子，生得这么漂亮，性格却跟她五岁的女儿一样，但…倒是比那位假仙更让人喜欢。
想到那位陆诗灵，再看看眼前瘫在地毯上四仰八叉的露可，她哭笑不得的想，老板的口味跨度不是一点点大.
方助理走了，两百多平的公寓里就只剩露可一个人。
两团魂很激动，露可倒是没什么感觉。
对狗子来说睡公园还是睡豪宅没什么区别，有个地方睡觉就行。
系统没好气：【你去睡一次公园试试，你现在没有狗毛防身了，这么细皮嫩肉的夏天往那躺一晚，第二天醒来身上保管有一百个蚊子包！】
它没说会被人骚扰，这蠢狗别的不说，力气倒是挺大，不至于吃亏。
露可想象了一下身上一百个蚊子包，终于害怕了。
【好像是不能睡公园。】
中央空调吹着冷风，露可困倦地躺在地毯上。
两团魂开始复盘今天发生的事，她们首先夸奖了露可棒球接的不错，然后重点讨论白月光来电话后露可的表现，以及她们自己的表现，进行彻底的反思。
半个小时后，她们重整旗鼓，认为她们之前太心急了。
剧情都没开始，有什么好急的。
露可想听她们讲话的，但她太困了。
修狗精力旺盛，但精力条也短，每只出去奔跑一小时的修狗回来都会瘫成死狗。
粉魂：【先别睡！我们先买几件衣服！】
被叫醒的露可迷迷糊糊：【什么？】
红魂跳脚，风风火火地说：【对，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要买衣服还要买鞋！】
露可衣橱空空荡荡，只有两套衣服，一套加起来八十块都没有，要质感没质感，要版型没版型，白废这大美女的硬件。
鞋柜里也只有一双鞋子，就是那双跟着她东奔西跑跳下水道今天还打了一上午球的小白鞋。
红魂：【手机拿出来，打开淘宝。】
露可听话的拿出那只旧手机，点开淘宝。
粉魂：【手机最好也换个。】
红魂啧了一声：【全身上下也就一万多块钱，哪买得起，先买衣服再说，快看衣服。】
露可勉强睁开困倦的眼睛，用淘宝浏览衣服，主要是红粉魂在选，她负责打字和下拉界面。
红魂：【这个耳环只要五十几块钱，合金手工的，月销量就十个，图片搜同款没搜到，不会被人认出是便宜货，买这个。】
粉魂：【首饰要买好一点的，你最起码要买个五百块的吧？还是我之前看的那个好。】
红魂反驳她：【容我提醒你，现在我们就只有一万多块钱，还要买衣服、鞋子、化妆品、护肤品、包包，你是觉得其他能买便宜点，买几十块钱的吗？】
粉魂想了想，鞋子买得烂走在半路上有脱胶风险，要是鞋底掉了就好玩了，护肤品买烂有烂脸风险，包包更是不行了。
顿时她的气焰弱了好大一截，弱声说：【可是这个托帕石耳环真的很漂亮，跟露可的眼睛颜色很像，你不觉得很适合她吗？而且设计感又这么好，戴上一定很加分。】
系统也加入战场，一副主持公道的口吻：【咳咳咳，各位别吵了，要我说还是得换个手机，这手机拿出去太寒碜了。】
两魂一系统吵破头了，那头小狗拿着手机昏昏欲睡，一只脚踏进了梦乡，嘴角的口水都流下来了。
红魂：【往下滑，我看看别的耳环。】
露可一个激灵睁开眼，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了两下，眼皮挣扎了两下，又无法反抗地耷拉了。
红魂：【左边那个红耳钉点开详情。】
困成狗的露可极可怜的勉强睁开睡眼，点开。
红魂：【点开评价，我看看别人怎么说的，不要这种评价，大段文字晒图的不真实，往下滑。】
露可听话的点开后，划着划着，手指彻底不动了，只有手机还牢牢拿在手中，脑袋歪在一边。
她彻底睡着了。
随着她眼睛的彻底闭合，通过她眼睛看世界的两魂一系统也什么都看不见了。
【要不等她睡醒再挑？】
【这挑到一半呢，卡得多难受。】
系统也难受，忍痛拍桌道：【我花积分操控手机，让你们也开第三视角视野，咱们继续选！】操控手机什么的不像电宿主，积分花的没那么多，它放血了！
【系统威武！】
【我就说你有积分吧。】
……
手机屏幕亮着继续翻页，经过漫长时间的扯皮挑选，购物车里东西一件件加进去。
这一觉露可呼呼大睡一直睡到晚上八点多，天都黑了。
醒来发现手机购物车已经有很多东西了。
红魂迫不及待：【快看看我们挑的这些怎么样？】
购物车里二十来样东西，露可兴致勃勃地一样样看，然后一样样夸，最后夸完都利落下单了，两魂一系统都很开心，高兴露可赞同它们一下午的成果。
但一万多也眨眼花得只剩四千多了，让人忍不住生起焦虑感，它们忍不住讨论起赚钱的事，小狗倒是不焦虑。
在露可还是狗身时，她甚至没有属于自己的财产.
露可刷完牙后下楼去觅食，她闻着味钻进一家老字号烤鸡店，烤鸡店不大，这个点客人也不多。
厨房是透明的，用玻璃隔开，里头有两个厨师一个中年妇女在炒菜，一个小帅哥在烤鸡，外面一位面容清秀的小美女在当收银和服务员，从长相上就能看出他们是一家人。
江春百无聊赖地坐在收银台后边玩着手机，老式招财猫在人进来的时候叮咚了一下，她条件反射地抬起头招呼：“欢迎光临，吃点什……么？”
江春一下子精神了。
这进来的美女也太太漂亮了吧！
露可的长相确实很唬人，尤其身上还穿着方助理买的那套真丝白色连衣裙，那可真是，宛如云端上的天使下凡走进小馆子，飘飘然不似真人，那光芒照得这家小小的烤鸡店都亮堂了起来，店里其他客人也都看向露可。
露可在江春的招呼下找了个位置坐下。
她点了两只烤鸡。
厨房里的烤鸡刚好烤好了一批，江春的双胞胎弟弟江夏很快送来，他看到露可也是被惊艳得不轻，是直着眼睛回厨房的。
露可开始大快朵颐。
江春坐回到收银台后边，忍不住用手机偷拍视频，越拍越惊艳，怎么长得，居然比她粉的女爱豆还要好看，这绝对是明星吧？
看露可吃得那么香，江春踌躇再三，决定大着胆子来搭话，她端了盘鱼香肉丝过去。
“您好，您是我们今晚第三百个顾客，所以这碟菜送给您哦，请您慢用。”
露可万分惊喜地朝江春一笑：“谢谢你！”
哪怕是那帮见惯了美女的豪门少爷都会被露可的颜值惊艳到，更不用说普通人了，那简直就是大杀器一样的存在，嘎嘎乱杀，那一笑顿时把江春的心都笑酥了，受宠若惊手足无措。
大美人好平易近人，这什么人间宝藏！
江春感动了好一会，继续小心翼翼搭话：“你长得好漂亮啊，你刚刚进来时我都呆了，你是不是明星啊？”
露可这会咬着鸡腿，就摇了摇头。
江春见她不反感她搭话，顺杆爬地坐在了她对面，继续找她聊天，外向小狗当然很开心有人找她聊天，两人都聊得很开心。
过了会，弟弟江夏也忍不住从厨房出来了，厚着脸皮蹭他姐姐的光。
他摘下围裙，坐在隔壁一桌，跟姐姐比他在露可面前更拘谨些，就在旁边听她们说话。
两人的妈妈江季也注意到了露可，他们一家子都是颜狗，江妈妈也非常喜欢露可，不仅送了自己做的酸梅汁，还又炒了盘菜送过来。
露可开心道谢，笑容灿烂可爱，把妈妈哄得心花怒放，连连和蔼地说这顿不收钱，算她请她的。
红魂粉魂目瞪口呆。
沉默了会，粉魂说：【貌似以后没钱了，也可以骗吃骗喝。】
红魂：【…嗯。】
小狗的绝技之一，是讨饭，所以她们好像不用给食物支出部分留那么多备用金。
系统想起了卤肉店小哥，骗了鸡腿，还骗了人家的心。好家伙现在升级了，这次收割的是一家人…….
就在露可在街边小馆子吃烤鸡的时候，封逸言他们在纸醉金迷的外滩办party。
现场很热闹，除了封逸言、杨雨果几个人外，圈内的其他二代三代也都来了，侍从端着香槟和鸡尾酒穿梭在人群间，大家尖叫蹦跳，表演艺人也在卖力地表演，有头戴夸张鸡毛冠的外国美女，有蒙着眼睛穿着绷胸衬衫的肌肉外国帅哥，气氛很嗨。
二代们一起追着陆诗灵闹腾，像在欢迎回归的公主，陆诗灵被喷了一身香槟，哭笑不得地去换衣间换衣服补妆。
南枫给邱嘉泊递了个眼色，两人摆脱簇拥在身边的人，一起去露台抽烟。
抽烟抽到一半，南枫夹着烟，眼神淡漠，口吻随意地说了一句：“有没有露可的微信，推给我。”
手肘撑着栏杆的邱嘉泊眸光一跃，看着繁华的江景，咬着烟漫笑道：
“我怎么会有，我跟小女仆碰面的时候你们可都在的啊，唯一比你们多的那次封逸言直接把人拽上车，把我给甩下，我可全程没来得及跟她说一句话。”
南枫浓眉皱起。
身后传来脚步声，杨雨果来了。
两人若无其事的移开话题，然而杨雨果开口就是：“诶我憋一天了，你说我们今天把露可甩下是不是不太好？”
“要不下次带她一起玩吧？”
“话说她微信是多少，你们知道吗？”
南枫：“……”
邱嘉泊：“……”
“都在这里干什么？”
封逸言竟也来了露台。
三人立即默契地东扯西扯，说起了上午打球的事，再谈起那个三杀，话题自然引到了露可身上，最终杨雨果咳了一声，图穷匕见：“阿言，有小女仆联系方式么，她打得还挺好的，下次再一起打球啊？”
那个戏谑的称呼又冒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显出自己的不在意。
封逸言视线挨个掠过他们的脸，看得他们三个都露出不自然的神色时，才慢悠悠吐出两个字：
“没有。”
杨雨果胳膊搭在隔壁南枫肩上，嬉皮笑脸地对封逸言说：“别误会，真的别误会，我们就想约她下次一起打球，当兄弟处的，不是想祸害她。”
封逸言走到了露台边沿，双肘搭在栏杆上。
外面繁华夜色散发出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让他肤色如玉，眸如藏星，通身的风流懒散。
见封逸言没搭话，杨雨果不好吭声了。
南枫顶上，用他的低音嗓强调：“确实是为了约打球。”
封逸言凤眸似笑非笑瞥了他们一眼，“没有就是没有，当我骗你们？”
杨雨果不死心：“那电话呢？”
封逸言淡淡道：“也没有。”
杨雨果萎了。
没有得到联络方式的他也没兴趣跟他们这伙人待在这里了，正好这会有人来找他，他就离开了露台。
杨雨果前脚刚走，后脚南枫也离开了露台。
经过端着托盘的侍应生时，他随手把烟往对方托盘上一按，按灭了烟蒂。南枫气质生冷迫人，看起来不好接近，有些人会猜测他会不会面冷心热，其实他面冷心更冷。
他母亲是韩国人，小时候一直是在韩国住的，身上有着韩国财阀对于普通人的冷漠。
侍应生全程低眉敛眉，保持恭敬，在他走过后才敢去处理烟头。
邱嘉泊悠悠抽完了一整支烟，才准备离开。
他很没公德心的随意把烟蒂往地上一丢，甚至没有用鞋底碾一碾，挑唇问封逸言：“回去吗？”
封逸言随意道：“再透透气。”
邱嘉泊知道他是被骚扰得烦了，无数男男女女都往他身上扑，各个都以‘我是你粉丝’开头，要不是为了给陆诗灵做势，这家伙绝对在这里待不了多久。
他瞥了眼屋里探头探脑往这边望的，坏笑道：“要不要我帮你在外头竖块请勿打扰的牌子？”
封逸言挑眉：“厕所门口的那种？”
邱嘉泊脸皮很厚：“对，要不要？”
封逸言无聊地说：“随你，但信不信过会就有人提着工具来维修？”
邱嘉泊无言以对。
好吧，确实有人做得出来，不，是一定会有人装模作样的用这个借口过来接近封逸言。
邱嘉泊走了。
露台上只剩下封逸言一人，江风习习吹散酒气，这里临江，满目都是江对岸壮丽繁华的夜景，灯火璀璨的巨大游艇缓慢驶过。
江对岸就是荔湾一号公寓大厦，从这里可以清楚看到大厦里一层层内透灯光。
他没有说谎，他确实没有露可的手机号，但…今天送她去公寓的方助理一定会留一个。
站了大概半支烟的时间后，封逸言打了方助理的电话，简单地问了下今天搬家的情况后，他说：“把她的手机号发给我。”
挂了电话，微信上很快收到方助理发来的露可手机号。
稍顿了下，封逸言低头将这行号码保存到通讯录里，在储存联系人姓名时，他自然地打上了露可这两个字。
但是打完后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拇指忽然顿住了，黑眸久久地凝着这个跟他小时候养的哈士奇一模一样的名字。
随后想到露可和露可如出一辙的淬蓝眼眸，还有一见面就喊他主人的模样，巨大的食量，吃肉的偏好，心底蓦然涌起一股荒谬的猜测。
他蹙起眉，拨打了另一个电话，声音前所未有的冷：“我要你帮我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