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 91 章
夏目一行人回到店之前, 还去了一趟商业街，买了几套新衣服。
毕竟夏目贵志已经做好在店里生活的准备，那么换洗的衣服是必不可少的。
回来的路上, 几人有说有笑，主要是威廉和五条悟陪夏目贵志聊天。
夏目贵志的亲戚说的话实在太难听，他们都担心夏目贵志会难过，不断跟他讲述一些生活趣事，好不容易才让夏目贵志变得开心起来。
走到店门口时, 他们正好看到四月一日站在门口和一个长发的男人对峙, 几只影子式神飘在身后。
恢复成原形的糜在店里面想要冲出去，被四月一日拦住。
费佳什么话也没有说, 站在糜的面前, 暗紫色的双眸凶狠地盯着长发男人。
“店长, 鹿妖生来便是的场家的奴隶，你这是想要包庇他吗？”长发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四月一日。
“糜才不是奴隶！”费佳大声反驳。
“这就是鹿妖认定的主人么？”长发男人视线低垂，右眼被白色咒符封印, 暗红的左眼冷冷地看费佳。
“不许伤害费佳！”糜连忙用身体挡住费佳, 重心前倾, 摆出准备攻击的姿势，一对巨大的鹿角展露无遗。
“真是一对不错的主仆。”长发男人悠悠叹了一声，“已经长成了啊。”
糜的小鹿眼立刻闪过一丝惊慌, 费佳疑惑地抬头看他。
“就当做是卖我一个面子, 闹得太难看就不好了。”四月一日完全没有面对孩子们的温柔, 语气严肃认真。
“面子自然是要给的, 但是很不巧, 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长发男人道，他伸手抚摸右眼的白色咒符, 笑得漫不经心：“的场家的诅咒，相信店长也是清楚的。我给了你面子，妖怪能给我面子吗？”
四月一日神色愈发冷漠，道：“交易讲究诚信，的场家的诅咒我也有所耳闻。可今日即便你把糜捉回去，也无法彻底解除诅咒，不如给我一段时间，我来想办法解决你的事。”
“彻底？”
“彻底解开诅咒是不可能的。做我们这一行的，最讲究诚信，纵然是我也不愿意与的场家的人进行交易。”四月一日皮笑肉不笑。
“既然如此，为了一个不值钱的鹿妖，你就打算违背自己的底线了？”长发男人，即的场静司冷笑道。
“对你来说，糜也许不值钱；但是对我家孩子来说，糜很重要。”四月一日回眸看向糜和费佳，眼神变得柔软，再次看向的场静司时，眼神又恢复了原来的冷漠，“更何况，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何谈违背底线？”
的场静司垂眸思忖间，余光看到了走向店门的夏目一行人。
“四月一日！”威廉和五条悟几步跑到四月一日身边，警惕地看着的场静司和身后的影子式神，五条悟道：“只会仗势欺人，算什么英雄？”
“谁说我要当英雄了？”的场静司还想再说些什么，便看到了有着猫一样眼睛的少年，很漂亮的一双眼睛，他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那是他感兴趣的小动作。
小羽看出了的场静司对夏目贵志的兴致，忙拉着他走进店里。
“你的眼睛很好看。”的场静司不理会五条悟，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从自己对面走过的夏目贵志。
夏目贵志听到这话，一双棕色的猫瞳认真地看的场静司，“谢谢夸奖。”
“不客气。”的场静司理所当然地接下了这句话，转而看向四月一日，“听说店长能够看到缘，能否看出我和这位小朋友的缘分呢？”
“太肉麻了，你想对贵志哥哥做什么？”五条悟这下更是忍不住了，吐槽之魂在熊熊燃烧。
威廉赞同地点头。
的场静司：“……”
他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算了，今天我也不准备真动手了。虽说的场家没什么好名声，但被人知道的场家只会欺负几个小孩子，惹出笑话就不太好了。”
“原来这人还有几分自知之明，亏我还以为他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大鬼。”五条悟和威廉小声念叨。
“你的意思？”四月一日问。
“意思是达成交易了，只需区区一只鹿妖，便能让大名鼎鼎的店长欠我一个人情，这场交易不做才是亏了。”的场静司笑道：“半年时间，我给店长半年时间，希望店长能解除我的诅咒。”
“我只能解除你一个人的诅咒，至于下一任的场家主，那些不是交易的范围。”四月一日皱眉，“交易可以达成？”
“下一任家主的事情就交给下一任苦恼吧，我只需做好我自己的就可以了。”的场静司再次抚摸自己右眼上的咒符。
“如此，交易——”四月一日伸出手，正要与的场静司定下契约，防止的场家的人违背，毕竟，的场家的前科还是有的。
“我不同意！”费佳站了出来，不赞同地看着四月一日：“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要和这家伙定下契约的人是我才对，付出代价的人也该是我。”
糜张嘴叼起费佳的衣领，一下子就让男孩悬空。
“糜，快点放我下来。”费佳挣扎着，的场静司扫了一眼糜，后者身体瞬间僵硬。
“不错，挺护主。”的场静司感慨道：“你可以帮我解开诅咒？”
“我当然可以，不会我可以现在就开始学，半年时间什么学不会？”费佳不服输地瞪他。
“咳咳，费佳，魔法你就没有学会。”五条悟默默提醒小伙伴。
“悟，给我闭嘴。”费佳道：“糜是我的，糜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四月一日也不要想着插手，这事我会解决。”
的场静司向前走了几步，走到费佳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小朋友，有理想是不错，但空谈只会产生笑话。”
“空谈不空谈，到时候就知道了，半年时间，你难道给不起？”费佳也不怕，涨红着一张小脸耿直道。
“呵，我还真给不起。”的场静司笑道。
“半年，半年后费佳要是解决不了，我会将你想要的送给你。自愿的比不情愿的效果会好很多，这一点想必你也清楚。”糜将费佳放到自己身后，沉声道：“这半年里，我都会留在店里，哪里也不去。你放心了吗？”
“糜！”费佳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话吗？”的场静司挑眉看糜。
“我自然清楚，但是我相信费佳，费佳一定不会让我出事的。”糜转身看费佳，澄澈的双眸里满是对费佳的信任。
“既然如此，店长，替我们做个公证吧。”的场静司走回到原来的位置，店门他进不去，糜又不会轻易出来。说着，他便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空白咒符，晃了几下变成一张写了黑字的白纸，接着划开自己左手食指，红色的鲜血滴落在白纸上，“小朋友，鹿妖，来定下契约，口头契约我可不会相信的哦。”
白纸慢慢飞到费佳和糜的面前，四月一日解释道：“这是一种血契，以鲜血为引，违反契约的人会造到反噬，失去全身鲜血而死。”
“好可怕的契约。”夏目贵志小声道。
费佳和糜互相看了一眼，皆在白纸上滴了自己的鲜血。
契约达成。
白纸裂成三份，各自飞到契约者的手中。
“我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期待你们的好消息。”的场静司挥手让身后的影子式神消失，“告辞。”
“等等。”四月一日叫住他，“你知道你的族人在做什么实验吗？”
“哦？”的场静司转身看他，“的场家做实验不是很正常的吗？”
的场家族可是除妖家族，做实验可以更好地除妖，的场静司是知道有人负责这种事的。
“如果不想让的场家受到更多的诅咒，就早日停止这种损人害己的实验。”四月一日唤了一声，“摩可拿。”
“哦！”一个黑馒头迅速出现，将一叠资料塞到的场静司手中，好心道：“看你的样子也不像知道，这是我们之前调查到的东西，不用客气哟！”
的场静司接过那叠资料，独自翻看起来，越到后来，脸色越是难看，脸上连和四月一日对峙时的沉稳都要消失了。
“这事……我会回去调查，如果是真的我会立刻清算。”
一时之间无法确定真假，的场静司匆匆抛下一句话，也不顾几人的反应，径直赶回去了。
看着的场静司离开的背影，四月一日笑了，“终究是年轻，不够沉稳，还要历练几年。”他还没来得及轻松，就听到了糜急切的声音：“费佳！”
只见费佳苍白着脸色，呼吸艰难。
正好卖药郎从店里面款款走出，手里端着一碗熬好的药，不疾不徐道：“不过是，思虑太多，休养一番便好。”
听到这话，糜才松了口气，连忙接过卖药郎的药，喂费佳喝下。
“事情，解决了？”卖药郎看向四月一日，很快又看到了夏目贵志，“你，果然还是，收下了，这孩子。”
“先生，我与贵志有缘。”四月一日让糜抱费佳回去休息，自己则走向夏目贵志，抚摸他的脑袋，“没被吓着吧？”
“没有。”夏目贵志乖乖摇头，诚实道：“大家都能看到，我反而一点也不害怕了。”
他们出去一天，回来时天色已经暗了。
一轮弯月挂在深空中，周边几颗星星在闪烁。
“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
第92章 第 92 章
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出现时, 四月一日已经醒来。
看了一眼卧室里的时钟，明白已经无法再补一个觉，索性起床去准备早餐。
店里有很多个孩子, 准备的食物自然也不能随便。
威廉和五条悟不挑食，很好喂养；费佳身体不舒服，只能吃清淡的，很多东西要忌口；夏目贵志太瘦了，得给他补充点营养, 争取早日把他养肥点。
想到这里, 四月一日伸手拿柜子旁的眼镜，起身, 去屏风后脱下睡衣, 换上一套浅紫色的中式长袍, 领口处有一个漂亮的小月亮饰品，几条细细的金线在腰间缠绕，金色的流苏自然垂落, 干净利落中又显出几分苗条。
换好衣服后回到床边, 给睡得正香的摩可拿盖好被子才出去。
清晨的空气是沁人心脾的清新, 深呼吸一口，烦恼都会消失掉。
洗漱完后四月一日往厨房走去。
厨房的门是半开着，很明显, 已经有人在厨房里忙活了。
“糜？”
身穿黑色和服的糜回头看四月一日, “店长, 早上好, 今天这么早吗？”
也许原形是黑色的, 糜格外钟爱黑色，但是穿的次数不多, 因为费佳的衣服多数是白色的，他也想跟费佳穿同种颜色的衣服。
四月一日笑了笑，从挂钩上取下一件印有炸毛猫的白色围裙穿上，然后拿了一件纯白的围裙给他，“进厨房最好穿围裙，干净的衣服被油烟弄到可是很难清洗的哦。”
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上面已经沾了一些白色粉末。
“谢谢店长。”糜连忙系好围裙。
“你在做什么？”四月一日瞄一眼糜面前的东西，盘子里是放了水的面粉糊糊，想了一下问道：“煎饼？做给费佳的？”
“这么快就被店长发现了。”糜尴尬地抱起盘子，解释道：“费佳胃口不好，我想做点薄饼给他，昨晚趁费佳睡着，我悄悄问过威廉，他说俄罗斯人多数喜欢吃酸甜的东西，喜欢吃肉，喜欢吃冷餐，喜欢喝酒……但是我都不会做，于是威廉跟我说可以试着做一下薄饼，费佳应该会喜欢。”
四月一日笑道：“薄饼很简单，我来教你。”
“真的吗？”糜猛然抬头，澄澈的双眸认真地看着四月一日，“谢谢店长！”
四月一日笑道：“没必要这么局促，店里空房子很多，留下来就好，费佳也会很高兴。”
糜垂下眼睑，歉意道：“因为我的问题，给你们添太多麻烦了。”
四月一日接过盘子，手指触碰几下面粉糊糊，察觉到不够均匀，一边搅拌一边说：“对你来说是麻烦，但是对费佳来说，你不在的话才是最麻烦的。你离开的那几天，费佳病的很严重，即便如此，他都想要去找你。”
糜长睫颤了颤，什么话也没有说。
“我说这些，也没有想要指责你的意思，只是，你在做一件事的时候，应该要考虑到会不会对别人造成影响。尤其是费佳，你当时真的忍心离开费佳吗？”
“对不起。”糜声音诺诺。
“这句‘对不起’可不该对我说，毕竟在你们的事情中我并没有帮到什么忙。”四月一日笑了笑，“有些事情早点说开就好了，与其沉溺于后悔不如尽快弥补，虽说弥补也无法抹除伤痛，但是总比什么也不做好些。对吧，费佳？”
厨房门口，一道小小的身影站立着，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糜连忙抬头看过去，费佳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赤裸着小脚，连鞋子也没有穿。
“费佳，你怎么没有穿鞋子？”糜大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几下，快步走到费佳面前，一把抱起费佳，另一只手在嘴里哈气后去暖他的脚丫，心疼道：“时间还早，不注意保暖很容易出现感冒的。”
“睡醒的时候你不在，我以为你又跑了。”费佳紧紧盯着糜，老实道。
糜抱住费佳的身体僵硬了一瞬，愣愣地看着费佳暗紫色的双眸。
费佳的眼睛很漂亮，在光线的折射下，一望进去仿佛看到了幽邃的深海，表面看似宁静，细细看去仿佛能看到底下翻涌的波浪。
他很喜欢费佳的眼睛，但此刻却无法从那双眼睛里看到全然的信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糜将自己的脑袋埋入费佳的脖子里，“让你担心了，很抱歉，我不会有下次了。”
费佳感受到温热的液体滴落到自己的脖子里，默默叹了口气，才伸手一只手环抱住他的脑袋，“听好了糜，你是我的，所以你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情。”他顿了顿，接着道：“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唯一算得上优点的是智商还可以，你觉得困难棘手的事情在我眼里不过是小事。所以，没有下一次，知道了吗？”
糜听到这话，哭得更凶了。
“别哭了，本来人就挺蠢的，再哭就更蠢了。”费佳无可奈何地拍拍他的脑袋，“你还记得费奥多尔说的话吗？”
“……嗯。”
“你离开的这几天我也想过了，一开始还觉得不相信，后来一想又觉得很合理。”费佳一只手轻轻捏住糜的脸蛋，“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你可能就是我的死穴吧，我们这样算不算缘分？”
费佳确实想过，一旦糜消失或是死了，他就会舍弃自己的善良，有些荒唐，但是在他看来又很正常。本就对世界持无所谓的态度，留在店里当个安安静静的孩子，也不过是不想辜负四月一日的期望。但是人都会有自己执着的事情，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也就是自甘堕落的事情。
他没有费奥多尔的志向，对改变世界格局也没有一丝热忱，只想守着几个自己喜欢的人，安安静静地生活下去，别人不惹我，我便不惹别人。纯当养老好了，虽说自己现在还很小，但是总感觉自己曾经做过了，不想重新走一趟老路。
是消失的记忆吗？
费佳将视线转移到四月一日身上，一只手慢慢地哄还在哭泣的糜。
＊＊＊
平行世界。
太宰治在去武装侦探社的路上看到了休闲服打扮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你怎么在这里？”他问。
“什么嘛，明明比我还小，却直接叫我名字，一点也不礼貌。”中原中也走进两步，被小狐丸和三日月宗近的佩刀挡住，微微挑眉，轻蔑道：“两把冷兵器就想拦住我？”
“试试就知道拦不拦得住了。”小狐丸语气沉着。
“哈哈哈，我也想知道能不能拦下来。”三日月宗近笑道。
“那便试试好了。”中原中也正准备抬腿踢断两把太刀，就被小男孩喊住。
“打什么打？”太宰治直接道：“在这里打架，出事了谁赔偿？你赔吗？我们没有钱。”
中原中也收回腿，伸出手一把揽住太宰治，另一只手使劲地在蓬松的黑发上蹂／躏了几下，直把太宰治惹毛了才松开手。
“被教育得很好嘛，居然这么乖，太诡异了。” 中原中也饶有兴致地看着小太宰，“长得好小，早就想抱来试试手感了。”
“暗中窥探我们的是你的人？”太宰治秒懂，吐槽道：“我还能长高，但是你已经不可以了吧，可怜的小矮子。”
身高只有一米六的中原中也：“……”
太宰治完全不顾有没有戳到他的伤口，理直气壮地命令道：“你一大早就过来，肯定有事情，要做什么事我不管，横滨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先带我去玩玩。”
天天武装侦探社和宿舍公寓两点一线，他都快憋坏了。
索性一把揪住中原中也的褚色长发，活像个熊孩子。
中原中也倒也不生气，太宰治才几岁大，虽然和【太宰治】有着同一张脸，但是性格不像，加上他又不是爱迁怒的人，太宰治也没有对他做过什么事。更何况自己还有任务在身，便答应了。
“横滨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啊，今天休假，我带你去逛逛好了。”
手里抱着一个【人间失格】，中原中也的异能力无法使用，带着两名刀剑付丧神东兜西转，穿过大街小巷，来到海边。
起伏的海水拍打峭壁，溅起一层层白色浪花。
海边有不少凸起的大石头，经受海水日积月累的侵蚀，底部圆滑，上面则有不少海鸥停留。
中原中也体力很好，几个跳跃，便抱着太宰治站到一块大石头上，几只白色的海鸥扑扇着翅膀飞走，稳稳地将他放下来，自己则随便坐到石头上面。
“这里的风景很美吧。”中原中也问道。
太宰治抬眸看向大海。
天气很好，明亮的阳光洒在蓝色的大海上，远远看去，大海和天空连在一起，浑然是水天一色的美景。
“你怎么带我来这里？”太宰治也坐下来，“我以为你会带我去酒吧之类的地方。”
“酒吧就算了，我怎么可能带小屁孩去酒吧？”中原中也笑了，看向平静的大海，“你心情不是不好吗？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去看看大海。”
太宰治挑眉看他，“你和【太宰治】说的不太一样。”
“哪有什么一样不一样的？我可是中原中也，别人认为我是什么样我就该是什么样吗？”中原中也又笑了：“青花鱼的话你也能信？他嘴里就没几句真话。”
“确实。眼见为实，耳闻为虚。”太宰治点点头，“所以，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特意远离城市，是为了避开武装侦探社吧？”
“这个……”中原中也别开脸，欺骗小孩有种莫名的负罪感。
“总不可能是真的带我来看风景吧？我都主动进圈套了。”太宰治回首看站在岸边的小狐丸和三日月宗近，“特意选择在海石上，还让我的保镖们隔开，真是看风景我可不敢相信。”
“不愧是太宰君。”一道声音从中原中也的口袋传出，太宰治循着声音看过去，“你是？”
“鄙人森鸥外，是中也的上司。”
“原来是森先生啊，久仰大名哦，我在武装侦探社可是听了不少关于你的传闻，想不到居然如此胆小，连孩子都不敢亲自见面。”太宰治眨了一下眼睛，“所以，让中原中也找我有什么事情呢？我可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什么也不懂哦。”
中原中也拿出手机，方便森鸥外和太宰治交流。
“你在开什么玩笑？”中原中也捏住太宰治的软肉，低声道：“四岁的孩子才不会像你这么早熟吧？”
“谁让你蠢呢？蠢的人可能才会长不高吧。我记得费奥多尔也很高，真是可惜了你的长相，多漂亮的一张脸啊。”
“哎，是吗？”中原中也放开手，“还是第一次有人夸我长相——”
“因为是骗你的。”太宰治冷不丁道：“森先生，你的部下不只是智商需要提高，情商似乎也要提高。”
“喂！你这家伙！”中原中也果然气炸了，手机胡乱放在海石上，恶狠狠地准备捏太宰治的婴儿肥。
森鸥外在手机那边喊了两句中也的名字，才让中也冷静下来。
“可恶，即便是小孩模样，青花鱼果然是青花鱼，欠揍得很。”中原中也收回手，重新拿起手机。
太宰治揉了揉自己的脸，不疼，中原中也控制了力度，不会真正伤到他自己，应该是在监视武装侦探社的时候便知道了部分情况，不过也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情，没必要掩饰。
“说吧，把我叫出来有什么事？”
阴暗的办公室里，森鸥外正襟危坐，身边金发萝莉坐在巨大的书桌上，手里拿了一支蜡笔，在白纸上涂鸦，森鸥外的面前放了一台手机，双手合十，“实不相瞒，我对你能够穿越时空的能力感兴趣，不知能否合作。”
第93章 第 93 章
店里。
几人吃完早餐后, 威廉问四月一日：“这边的事情暂时解决了，阿治差不多该回来了吧？”
四月一日收拾餐桌的手微微顿了一下，道：“阿治还有事情要做, 暂时回不来。”
“危险吗？”五条悟追问，挥挥自己的小拳头，一脸认真：“危险的话我可以过去保护阿治哦，毕竟我是最强的嘛。”
听到这话，趴在地上的黑狗抬头, 温柔地看银发的男孩。
“太宰那家伙安全得很。”费佳靠在糜的身上看书, 头也不抬道：“里面倒是有一种奇怪的异能力，我记得太宰的是把其他能力无效化, 假如是一场游戏的话, 太宰算是ｂｕｇ的存在吧, 不用担心。”
“哇哦～”五条悟扑闪着银色的长睫毛，眼巴巴地看着四月一日，“这么说的话, 我就更加想去看看了。”
威廉皱眉：“悟, 别闹, 先把阿治接回来再说。”
“这不是害怕等阿治回来就没有下一次机会嘛，要是错过了多可惜啊。”五条悟撅起红润的小嘴撒娇道。
四月一日笑了，“机会会有的, 但是要等待。阿治和费佳之前穿越时空是各种缘分叠加起来, 等你们再大一点了我再送你们去。”
“各种缘分？”费佳感兴趣地抬起头。
“对啊, 各种缘分。”四月一日将收拾好的餐具交给小全小多, 擦干净桌子后, 端来一盘清水放到桌子上，然后拿出一面刻满太阳魔法阵的镜子, 笑道：“有什么想要问的？”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偶然，有的只是必然。”威廉率先坐到桌子前，“需要支付代价吗？”
“当然。”四月一日点头，“问题越麻烦，需要支付的代价越大。相对应的，问题越简单，需要支付的代价越小。”
威廉表示理解，轻声道：“比如，我想知道我的过去，这种问题，需要付出什么？”
在场的几人皆是一愣，纷纷看向四月一日，身着浅紫色长袍的男人神色不变，沉声道：“确定要问这个问题吗？”
威廉的红眼睛静静地看着四月一日，没有从他的脸上获取到任何有效的信息，方摇摇头，“不问这个，一旦回答出来，我瞬间就会消失吧。”
物理意义上的消失，以及，精神上的消失。威廉·詹姆士·莫里亚蒂这个人曾经存在过的记忆和痕迹，都会一并消失掉，被世人遗忘。
这是威廉的推测，原因很简单。
不只是他自己，包括费佳、五条悟和太宰治，都是身无分文地来到店里，属于他们的东西除了灵魂和身体，便没有了。衣食住行全是四月一日提供的，他们能支付的代价除了身体和灵魂，竟是没有别的东西。
费佳若有所思，五条悟和夏目贵志则慢慢瞪大了眼睛，两人是什么也没有听懂。
“……”四月一日不作声，将镜子放到水盆里，繁复华丽的太阳魔法阵映入众人眼帘，自发地在水里旋转起来。
“不回答是最好的答案。”威廉垂下眼睑，小声呢喃：“不要回答，我想自己去寻找答案。”
“换一个问题吧。”五条悟没有听懂威廉的话，干脆扯开话题道：“什么问题都可以的话，那我问一个简单的问题好了，阿治什么时候回来。这个问题应该不会需要什么巨大的代价吧？”
四月一日点点头，垂眸看着水盆里旋转的镜子，半响才轻声道：“明天晚上。”
“那我们出去买点螃蟹回来好了。”五条悟戏精发作：“我可怜的小家伙，在平行世界肯定吃不饱睡不好吧，饿瘦了悟哥哥得多心疼啊……”
费佳：“……”
黑狗沉默地将脑袋垂下，假装不认识五条悟。
“我要支付的代价是什么？”五条悟“悲痛”开口，“等等，让我做好心理准备。”他深呼吸一口，闭上眼睛等待。
四月一日：“三十天不能吃甜食，一点也不能吃。”
威廉难得震惊：“这个代价，是搞笑的吗？”
“没有搞笑。”四月一日严肃道：“给出想要的答案，支付对应的代价，这份代价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不然会受伤。”
他看着如被霜冻过的橘子五条悟，无奈道：“代价看起来很儿戏，但是如果你管不住最，三十天内吃到一点点甜食，都会受伤的。”
“我后悔了，我为什么要问出这个问题！让我不吃甜食，简直就是在让我去——”四月一日伸出手点在他的嘴唇上，阻止了他的进一步抱怨，“有些话不可以说出来，很容易应验。”
五条悟惨兮兮地眨了眨眼睛，欲哭无泪地抱住身边的黑狗，“我真傻，明明费佳都说了阿治会回来，我为什么要去问这个问题。”
“这段时间不吃甜食对你也是有好处的。”费佳叹了口气，“蛀牙就不要吃那么多甜食。”
“啊啊啊费佳你怎么知道的？我明明连四月一日和威廉都瞒得好好的。”五条悟立刻扑到费佳身边，试图堵上他的嘴。
“很简单吧，四月一日准备的甜食全都被你吃掉了，我的，威廉的，加上你自己的就有三份了，就你这个甜食摄入量，想不蛀牙都不正常。”费佳无奈地躲过五条悟的手，直接把他的老底都掀了。
“哦？”四月一日起身，抓住五条悟，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伸出细长的手指戳了戳他的左脸，五条悟瞬间呼痛。
“还真蛀牙了，隐瞒得很好啊，就这样还敢缠着我要更多的甜食，呵呵。”四月一日笑眯眯地看着捂住左脸的五条悟，看向黑狗，“待会我会让摩可拿带你去一趟医院，找牙医看看牙齿，看看你有几颗蛀牙。”
五条悟：……
抓住自己的双手突然晃了一下，五条悟察觉到不对劲，抬头，便看到了脸色瞬间苍白的四月一日。
＊＊＊
平行世界。
“合作？”太宰治重复了一遍，“有什么好合作的？”
他看向手机，嘲讽道：“且不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大名鼎鼎的黑／手党居然还要找一个四岁的孩子合作，荒不荒唐？更何况，穿越时空的能力又不是我的，谈什么合作？”
手机另一头的森鸥外像是没有听到太宰治的讽刺，沉声道：“太宰君好像对我有很深的误解，虽说我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但是——”
“没什么误解的，我单纯不喜欢你这个人而已。”太宰治打断了森鸥外的话，“明明是合作，一点诚意也没有，连脸都不敢露，笑话。”
他直接夺过手机，把电话挂掉，再丢回去给中原中也，命令道：“我要回去了，没意思，就风景好看点。”
一点意思也没有。
横竖不过是贪图太宰治这个人或者太宰治这个人身后的力量，眼里从没有太宰治的存在。
不止是武装侦探社，现在就连一个中原中也和森鸥外都如此，已经厌倦了。
好烦。
太宰治皱眉，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尘，也不提防中原中也，朝岸上的小狐丸喊了一声来接自己。
“这是ＢＯＳＳ的意思，他要进行一个测试，很抱歉。”中原中也低声说了一句，太宰治还没来得及反应，下一刻，他便掉进了海中。
金色的太阳魔法阵瞬间出现，将几人都包裹入内。
第94章 第 94 章
夕阳西下。
昏黄的阳光失去了热度, 穿过玻璃窗，照进安静的房间，鲜红的血已经凝固, 地上七零八落地躺了不少尸体。
一道金色的光芒凭空出现在空旷的大厅。
但是，在场仅剩的两人已经顾不得查看四周了。
“织田作，你这个大笨蛋。”右眼缠了绷带的鸢发男子抱住浑身是血的红发男人，语带哭腔，“不要再说话了, 应该还有救, 不对，一定还有救！等着, 我现在就去找人过来……”
“听我说, 太宰, 置身于黑暗是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织田作之助艰难地伸出手拽住［太宰治］的头发，勉强撑住身体，“无论救人还是杀人, 都不会超出你的预料。”
［太宰治］的鸢色瞳孔慢慢缩小, 颤抖起来, 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眼看生命不断流逝的挚友，最后露出一副痛苦难耐的表情, 哑声道：“我该怎么做？”
一道小小的身影站在他们的身后, 将光线挡住了, 拖曳出长长的影子。
“与其一个人在黑暗中独自彷徨徘徊, 不如走向光明。”织田作之助的声音越来越弱, “去救人吧，当一个好人, 救人和杀人，选择救人或许会让你更加好受，反正对你来说，正义和邪恶都是一样的吧。”
“你为什么知道？”［太宰治］颤声道。
“你为什么知道？”小小的男孩走到他们的身边，蹲下身，认真地看着织田作之助。
两道声音重叠起来，一大一小，一道透着哭腔和沙哑，一道透着稚嫩和疑惑。
“我就是知道，我比谁都清楚，因为我是你的朋友啊。”织田作之助看着［太宰治］，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吐字艰难。
［太宰治］听到这话，脸上勉强勾起一抹笑，一看到织田作之助的情况，笑容很快又消失了。
“朋友？”小男孩重复了一遍，若有所思道：“太宰治是你的朋友吗？”
他的眼前突然闪过很多画面：一个红发的男人拿手枪指着自己的脑袋，一本空白的书，从天空跃下时看到的景色……
织田作之助艰难地转头看向小男孩微微怔愣，想说些什么，最后只应了一声：“是朋友啊。”
他的眼睛慢慢地闭上，抓住［太宰治］头发和绷带的手也放了下来。
缠绕在黑衣男子脸上的绷带瞬间松开，露出一双鸢色的沉痛的眼睛，他忍不住哽咽出声，“织田作，你这个大笨蛋。”
小太宰瞪大了眼睛，他不想眼前这个红发的男人死亡。明明只是见过一面，却无论如何都不想这个叫“织田作”的男人死掉。
怀里被小太宰藏得好好的莹白色的樱花突然发烫，直直烫到他的灵魂。
小太宰一直随身携带着这朵莹白色的樱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使用，也不知道该如何使用，但是，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自己，是时候使用它了。
小太宰说不出来这种感觉，他只知道自己要做点什么。
——你为什么知道？
——因为我是你的朋友啊。
——太宰治是你的朋友吗？
——是朋友啊。
他此刻必须做点什么，不然一定会后悔的。
［太宰治］想要抱起已逝的挚友去安葬，被小太宰拉住了，他说：“等等，让我再看看。”
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织田作之助的鼻子下试探，还有微不可察的呼吸，稍微松了口气，道：“他还有救。”
［太宰治］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抓住小太宰的手，他的手上沾着挚友粘稠的鲜血，鲜血也沾到了小太宰的手上，“还有什么办法救人，快点，求你！”
小太宰从怀里拿出那朵发烫的樱花，昏黄的阳光下，它正散发着莹白色的光芒。
刹那间，他无师自通地清楚该如何使用它。
樱花小心地被放到织田作之助的心脏处，莹白色的光芒瞬间将男人包裹起来，一道粉色的花妖影子出现在空中，伸出双手做了一个虚抱的姿势。她先是看了一眼小太宰，确定使用对象，然后才看向织田作之助，下一刻化作一道光进入织田作之助的身体。
莹白色的光球慢慢收缩，缠绕在织田作之助的身上。
“咔嚓”一声。
放在织田作之助心脏处的莹白樱花如同透明的玻璃，瞬间破碎开，旋即消失在空气中，细细碎碎的光点融进了织田作之助的身体。
红发男人因失血过多的脸色慢慢变得红润，
［太宰治］紧张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死死地咬着嘴唇。挚友生死不明，即便是他的脑筋转得再快，也没有空去询问小太宰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他只想要织田作活下来，别的已经顾不来了。
中原中也和两名刀剑付丧神远远地站在外面，一边打量着这个世界，一边看正在上演的奇迹，默默在心里感慨。
时间缓慢流逝，夕阳彻底落下，空寂的大厅从满目昏黄过度成浅灰色。
［太宰治］紧紧盯着织田作之助，心底不断祈祷着奇迹出现。
小太宰看着那朵陪伴了自己多日的莹白樱花消碎，没有一丝伤感，相反，心里还有一种大石安然落下的感觉，像是终于做成一件一直没有成功的事情，有种释然的轻松。
看着地上松开的白色绷带，他捡了起来，走回到小狐丸身边，拿出一面镜子，看了一眼中原中也，对小狐丸道：“回去吧，我们回店里。”
小狐丸往镜子里注入力量，很快便联系到四月一日。
“樱花，我已经用掉了。”他老老实实道。
“是你自己的选择吗？”四月一日轻声问。
“嗯。”小太宰点点头，“觉得该用的时候，就使用了。”
“没事，用掉就用掉，把镜子放近点，我要好好看清你的面相。”
小太宰乖乖依言，保证四月一日能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面相很好，事情已经解决了？”镜子那边的四月一日脸色有些苍白，小太宰歉意地抿紧嘴唇等待批评，久久地，都没有等到四月一日的责骂。
“四月一日，你不骂我吗？”
“为什么要骂你？遵循本心，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阿治是个好孩子，难道不是吗？”四月一日温和道：“但是，下次不许这样胡来了，你们穿越的时候，几乎把我的魔力耗光了，我现在已经没有魔力把你们都接回来。”
“对不起。”小太宰低头认错，“等我回去了再把一切告诉你。”
“你快把我们吓死了！”五条悟碎碎念着，天知道他看到脸色瞬间苍白的四月一日，都快吓坏了，一秒回到当初四月一日昏迷的画面。
“不是还有我吗？”摩可拿突然跳到四月一日的肩上，“我可以去接你们啊，只要把世界地址告诉我就好了。”
“这里应该是另一个平行世界吧？”小太宰终于抽出时间看了一下周围，“这里还有一个太宰治，年龄比之前的世界要小几岁，世界线不同。”
中原中也沉声道：“１８岁，这个世界的太宰１８岁。”
他在自己的世界里见过那个红发的织田作之助，隐约记得有部下说过太宰有一个好友在黑／手党底层工作，是个奇怪的老好人。后来因为某个不知名的原因，１８岁的太宰治叛逃了，想不到居然是因为织田作之助死了。
中原中也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焦急等待织田作之助恢复的［太宰治］，他对前搭档的过去没有兴趣，每个人都有想要隐瞒的伤口，太宰治也不例外，揭人伤疤的缺德事不是他会做的事。
中原中也是纯粹的武力派，但这不代表他不够聪明，只是他的聪明和前搭档太宰治比起来，逊色不少。织田作之助的死以及太宰治的叛逃，这两件事，隐约能看出是森鸥外的风格……
他闭上蔚蓝色的双眸，深呼吸了几口，调整好情绪后，再次睁开时又是原来的模样。
对ＢＯＳＳ来说，只要是能够保护横滨这座城市，只要是为了组织的既存和利益，就乐于浸身于万般污浊。＊
所以，这也是他会对一个四岁的孩子下手的原因。放着一个能够穿越时空的潜在敌人不管，不是森鸥外的行事风格。
如果力量不能为自己所用，索性便消除掉。他是想借此告诉自己这个吗？
远在另一个世界的森鸥外如果知道中原中也所想，一定会表示是中也想太多了，他只是想要得到穿越时空的能力，没有的话，一个幼小的【人间失格】也可以。
中原中也胡思乱想着，时不时看看跪在地上的［太宰治］，又看看手持镜子的小太宰。
后知后觉地发现青花鱼含量有点多。
摩可拿睁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小太宰，只见小太宰额前的魔法阵缓慢浮现，无声地告知摩可拿世界地址。
很快就确定好小太宰所在的地址，和四月一日确定后，摩可拿便消失在镜子前。
下一刻，一个黑馒头凭空出现在小太宰面前，爽快地打着招呼：“哟！阿治，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摩可拿。”小太宰抱住软绵绵手感极佳的摩可拿，使劲地蹭了蹭，“我们回店吧。”
“回店之前，先把这位送回去哦。”摩可拿看向中原中也，“他没有愿望，可是进不了店的，万一被卷入时空乱流，就糟糕了。”
“管他呢，中原中也一手把我推下海石就没有考虑过我的安危。”小太宰瞪了中原中也一眼，脸蛋鼓鼓的在生气。
中原中也：“……”
“不管如何，先把他送回去吧，你也想回去和大太宰说几句话吧。”摩可拿哄他，声音里尽是包容。
“哼。”在熟悉的人面前，小太宰完全不给中原中也好脸色，想起毕竟和自己睡了几天的【太宰治】，便走到织田作之助身边，捡起他的手、枪，“这把枪我拿走了，就当做是我救活太宰治朋友的代价。”
［太宰治］愣了愣，看小太宰回到中原中也身边，“把这把枪给太宰，告诉他还有一个织田作活着，别整天想着自杀，还有被子，记得常拿出去晾晒，干瘪瘪湿冷的被子一点也不适合睡觉……”
中原中也接过手、枪，问：“你不回去？”
“我就不回去了，对了，记得跟武装侦探社的人说一声，这段时间，谢谢他们的照顾。”
第95章 第 95 章
摩可拿张大嘴, 一口把中原中也吸进肚子里，转身看向小太宰和两位刀剑付丧神，“我先送他回他的世界, 待会再过来接你们。”
“嗯。”小太宰点点头，“我们会在这里等你。”
“趁现在还有时间，组织好语言和四月一日解释，因为你们，他做了太多。”摩可拿看向鸢眸的男孩, 一双巨大的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看男孩的灵魂, 突然皱眉。
灵魂在颤抖，因为穿越时空触碰到封印了？
小太宰眼神闪烁, 才闷闷道：“我知道了。”
果然, 比起四月一日, 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摩可拿才是更恐怖的存在。他连四月一日都瞒过了，却没有瞒过摩可拿。幸好从摩可拿的话中他可以推测出摩可拿没有打算和四月一日直说的意思，是要把说明的机会留给自己吗？
叮嘱小太宰后, 摩可拿便消失在宽敞的大厅。
黑白两只摩可拿是壹原侑子和库洛里德根据创世神而创造出来的, 看似软萌, 实则有其厉害之处，拥有极其强大的魔力，远不是现在的四月一日可以相提比论的。
白色的摩可拿可以带着小狼和法伊等人穿越时空, 而黑摩可拿本是留在店里和他们保持联系。但壹原侑子离开后, 小狼为了不麻烦四月一日, 非必要不会向四月一日求助。黑摩可拿的时间便多了起来, 加上四月一日从不禁锢他的自由, 想去什么世界就去什么世界。
白摩可拿可以带人穿越时空，黑摩可拿自然也可以。只是需要付出大量魔力, 对摩可拿来说并不算困难。
于是，突然被摩可拿吸进肚子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熟悉的横滨。
“哟，中也，你把我弟弟送到哪里了，我怎么找不到人了？”身穿沙色风衣的【太宰治】出现在他的面前，声音透着笑腔，鸢眸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嗨！我是摩可拿，你是平行世界的太宰吧，阿治之前多亏了你的照顾。”摩可拿抬头看【太宰治】，“想不到挑食的阿治居然能长这么高，看样子四月一日不必逼着他吃太多了。”
【太宰治】循声看去，是一只黑色的大馒头在说话，眼神闪过一丝了悟，低下身抱起他，“已经要离开了吗？”
“嗯。阿治该回去了。”摩可拿笑道：“他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没有受伤，不要担心。”
“我知道，阿治可是另一个我，怎么可能做没有谋算过的事情，还是我给机会让他离开的。”【太宰治】笑道。
“不愧是太宰！”摩可拿拍拍他的手，“你们做的事情远比我们看到的多。”
“哪里？”【太宰治】露出一个谦虚的笑容，他很早就猜出小太宰要离开了，只是不知道时间会那么快。
对小太宰来说，这个没有四月一日和所谓小伙伴的世界一定很无聊，早早离开才是正常的事。他也是如此啊，如果不是因为挚友说的话，以他作死的能力，说不定这个时候他的坟头草已经有三尺高了。
只是因为一句话，而努力活下去的他，甚至不知道未来在哪里。
【太宰治】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脸上闪过一丝迷茫。
中原中也以前不懂【太宰治】一心求死的原因，穿越时空看到１８岁的［太宰治］时，突然又懂了些。对【太宰治】这样的人来说，活在世上一定很累。
突然想起小太宰给自己的东西，中原中也从口袋里拿出来，递到【太宰治】面前：“小孩说是救人的代价，让我交给你。”
【太宰治】愣了愣，紧紧看着中原中也手中的东西。
这是一把手／枪，能看出来使用过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是被保养得很好，鸢色的双眸意识到什么，猛地一缩，急急接过手／枪，声音变得结结巴巴：“他……他……还活着？”
“红发的织田吗？”中原中也收回手，“被小孩救了。本来ＢＯＳＳ是打算想通过小孩找到穿越时空的能力，顺便捡一个【人间失格】回去。”
“呵，他在痴心妄想。”【太宰治】小心翼翼地摩挲着手／枪，仿佛能感受到它主人的体温，嘴里还不忘刻薄道。
“我也是倒霉，早知道就不卷入你们的事情了。”中原中也被【太宰治】刺了几句也不生气，他见识到那个眼看着挚友即将死亡、满目绝望的［太宰治］，突然就对自己世界的【太宰治】产生了些微的同情。
【太宰治】沉默不语。
中原中也：“对了，小孩还让我带几句话给你：别整天想着自杀，还有被子记得常拿出去晾晒，跟我抱怨干瘪的被子一点也不适合睡觉。最后，他还让我跟你说，谢谢武装侦探社的照顾。”
【太宰治】长睫颤了颤，看向摩可拿，眼神询问：小太宰的意思，是以后还可以见面吗？
“就是这个意思哦。”摩可拿在他拿了手／枪后，便自动爬到他的肩膀上，“来之前，四月一日和我说过了，为答谢你的照顾，可以在他能力范围内实现你的一个愿望。”
【太宰治】瞪大了眼睛，另一个世界的织田作之助还活着，被小太宰救下来了，所以，他可以……
“我能亲眼有机会看到织田作的小说？”【太宰治】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颤抖，像风中的残烛，只余一小簇火焰摇曳。
“这个要看织田作能不能写出小说吧，如果可以的话，到时候会前往他的世界拿一本给你。”摩可拿不确定道。
【太宰治】慢慢握紧了手／枪，残烛上的火焰慢慢变大，真诚道：“谢了。”
“不用客气，我会让四月一日多多关注一下那个世界的时间线。”摩可拿道。
中原中也见他们谈完，也没自己的事情，便准备离开。
“等等，你这么快就打算离开了？还没有支付代价呢！”摩可拿轻松一跃，便跳到中原中也的帽子上，“虽说你们算计阿治，是在阿治的预料之中，但是如果阿治没有提前做好准备，受伤了怎么办？”
中原中也的帽子迅速被摩可拿的体重压扁，自知理亏，只好老实道歉：“对不起。”
“传送你回来是我的能力不需要支付代价，但是去的代价必须给。要不是你们的做法，四月一日也不至于魔力大减，幸好没出什么事，不然我就不把你送回来了。”摩可拿恶狠狠地“威胁”道。
中原中也抿紧唇，“我要支付什么代价？”
摩可拿长长的耳朵竖了起来，“把你收藏的所有美酒全给我。”
中原中也：“！”
“这个代价不对等吧？”【太宰治】幸灾乐祸道：“最起码把中也的帽子拿走。”
中原中也连忙抓住头上的帽子，防止被摩可拿一口吞掉，他可是见识到摩可拿一口吞人的恐怖。
“所有珍藏的美酒就可以了。”摩可拿摇头，“帽子作为代价，索取过多，对四月一日来说反而是一个伤害。”
中原中也导致小太宰穿越，如果小太宰没有提前算好，就会很危险，值得庆幸的是小太宰身上带着镜子，能够及时展开魔法阵保护他们，这一过程中失去的是四月一日的大半魔力。
所有人都没有受伤，所以摩可拿代替四月一日索取的代价就不能太多，不然以四月一日现在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
想到这里，摩可拿悄悄睁开了眼睛，看中原中也的帽子。
“原来如此。”【太宰治】明了，友情“提醒”道：还有另一个也要付出代价？中也不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想必是森先生搞事吧。“虽是疑问句，【太宰治】的语气里却满是肯定。
中原中也猛地看向【太宰治】，暗含警惕。
“只要带我去看一眼就知道代价是什么了。”摩可拿道，来之前，五条悟可是偷偷往他的手里塞了一样好东西。
没有见过森鸥外之前，谁能知道他要支付的代价是什么？
中原中也默不作声，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带摩可拿去见森鸥外，但是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自己不能和摩可拿动手。明明只是一个玩偶怪，自己却不敢轻易动手……
头顶摩可拿回到五栋大楼的中原中也，一路上面临了无数部下的眼神洗礼，由一开始的尴尬到后面的麻木。先是带摩可拿去拿自己珍藏了几年的无数美酒，肉痛又心痛，才带摩可拿去顶楼ＢＯＳＳ的办公室。
“ＢＯＳＳ，我回来了。”中原中也冷着一张脸，失去美酒的他面无表情。
“欢迎回来，中也。”森鸥外在给自己的人形异能体爱丽丝换装，书桌上、地上堆了很多美丽的小裙子。抬头见中原中也头上还有一个黑色的馒头，疑惑道：“中也，你头上是？”
“哟！我是摩可拿，来收取代价了。”摩可拿爽朗地打了个招呼，直接跳到造价昂贵的书桌上，引得爱丽丝好奇，“活的玩偶！会说话！林太郎我要他！”
“ＢＯＳＳ，这位是摩可拿，因为我们暗算小太宰治穿越世界的事情暴露了，所以前来收取代价。”中原中也艰涩道。
“事情就是这样啦！”摩可拿看着爱丽丝和森鸥外。
“既然事情暴露了，那也没法，小太宰再小，也是太宰君嘛，聪明的头脑可是没有改变。”森鸥外拉住爱丽丝换装，暗中提防着摩可拿，故作轻松道：“所以，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和聪明人聊天就是简单。”摩可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以闪电的速度将一枚粉色的药丸塞到森鸥外嘴里，“变成猫猫吧，这可是先生加强版的粉红猫猫丸！”
下一刻，错愣的森鸥外变成了一只黑色的猫猫，“喵喵喵！”
“不要想着找办法，乖乖变成猫咪三个月。下次还敢把算盘打到阿治和四月一日头上，我让你变成一辈子的猫咪。”面对森鸥外，摩可拿留下这句话，便消失在这个世界，他还得去接小太宰和刀剑付丧神回店里。
中原中也看着从黑西装里钻出来的黑色猫咪森鸥外，一人一猫对视了很久，僵硬的脸上只剩下目瞪口呆。
第96章 第 96 章
摩可拿能够自如地穿越在各个世界, 前往小太宰的世界接人时，意外看到了一块隐隐发光的石板，以及被石板庇佑的世界。
“奇怪, 之前怎么从没有看过这个世界？”
摩可拿是依据壹原侑子和库洛里德看到的创世神所创造的生物，对世界的感知非常敏锐。而石板所在的世界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他多次穿越时空竟从没有发现过。
四月一日的店存在于异次元，能够遇到来自各个世界的客人，如果石板的世界是他们没有接触过的新世界, 说不定会有新的客人。
多一些客人知道店的存在, 店就能继续维持下去，也就可以更好地保护店长四月一日……
思及此, 摩可拿特意关注了一下石板的世界, 准备以后有空前去查看一番。突然, 一道空冷的声音传入他的大脑：【能够实现我的愿望吗？】
摩可拿停下来，再看石板，发现石板上竟有一个银发的孩子, 问道：“是你和我说话吗？”
银发孩子嘴唇微翕, 摩可拿仔细听祂说话。
【我是石板意志, 如你所见，这是我的世界。】石板意志让开身体，方便摩可拿观看祂的世界。
摩可拿不是普通人, 隔着世界屏罩, 一眼便看到了祥和美好的世界。
“你的世界很美丽。”他真诚道。
“谢谢夸奖。”石板意志面无表情地接受夸奖, 道：“但是因为我的力量, 我的孩子们以后会面临巨大的痛苦。在我预见的未来里, 我的载体石板会消失……”
摩可拿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石板意志，“所以, 你的意思是？”
“石板消失对我来说没有很大的影响，只是，我不想看到我欣赏的孩子们痛苦……”石板意志将手放在自己心脏处，“未来的我明明赋予了他们所追求的理想世界，但是他们解除了它……我无法理解他们的做法。”
“因为人类是这世上最不可思议的生物。”＊
摩可拿柔和了眼神，轻声道：“只要有深厚的羁绊，即便是再痛苦的现实，人类也会甘之如饴。”
【你为什么会这么清楚？】石板意志问他。
“因为我身边就有这样的人，承受了无数的痛苦，也要一直等下去。”摩可拿露出一个温柔而无奈的表情，脑海里闪过被壹原侑子气炸的四月一日的画面，“对人类来说，羁绊是非常重要的，但是他们也不会一直沉湎于痛苦的过去，他们会往前看，会不断前进。人类，就是这么不可思议。”
【……我还是无法理解。】石板意志摇头，【主动联系你，是想拜托你们实现我的愿望。作为回礼，我也可以满足你们一个愿望。】
“既然如此，你不是可以自己实现愿望吗？为什么要求助他人？这不是前后矛盾？”摩可拿道。
“这不一样。”石板意志沉声道：“我不是人类，所以把事情交给人类去做会更好。”
“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摩可拿冷静得出奇，如果能让人……
“你的想法我可以实现。”石板意志看穿了摩可拿所想，肯定道：“如果愿望足够强烈，我就可以实现。”
“真的？！”摩可拿捏紧拳头，“不对，既然我的想法你都能做到，你想要复活一个人不是轻而易举？”
“我无法复活在我的世界死去的人。”石板意志想起了当年迦具都陨坑导致的７０万人死亡事情，声音莫名有些低沉。祂做过尝试，在自己的世界死亡的人无法复活。一旦复活，就容易导致世界崩溃。
听懂了石板意志的言外之意，摩可拿彻底睁开眼睛，沉默了半响，认真道：“如果你所说皆为真实，我会将你的愿望转告给店长。”
【我会支付足够的代价。所以，拜托了。】银发的孩子目送摩可拿离开，转而看向自己的世界。
蔚蓝的天空，一把火红色的巨剑赫然悬立于万丈高空，红色的火焰在燃烧。
【不须多时，红王的剑将会坠落，求助于外人的话，未来能否有所改变……】银发的孩子轻声呢喃着，整个人很快如烟般消失。石板也变得黯淡，恢复回原来的模样。
＊＊＊
回到小太宰停留的世界，摩可拿脑海里还是石板意志刚刚的话，自己的心情都变得亢奋起来，如果把这件事告诉四月一日，他一定会拼尽全力实现石板意志的愿望。
可石板意志的愿望真有那么容易实现吗？
“摩可拿，我都快等得发毛了～”太宰治拉长软绵绵的声音，一把抱住思忖中的摩可拿，撒娇道：“需要休息吗？不需要的话我们赶紧回去吧。”
被太宰治的声音打断思绪，摩可拿突然抬头看太宰治。
黑发鸢眸的男孩巴巴地看着自己，眼底是对四月一日的担忧。
差点忘记了，太宰治和其他三个孩子全是壹原侑子从异世界送过来的。
壹原侑子有非常强大的梦见能力，也许她早早就知道了现在这一切，所以才会把四个孩子送给四月一日照顾。
想到这里，摩可拿猜测，也许这一切都是壹原侑子的安排。不过这件事情暂时还不能和四月一日说，他要亲自去石板的世界查看一番。
和织田作之助约定好写完小说就会去拿，摩可拿这才准备带太宰治离开。
“我们回去吧，四月一日他们肯定已经准备好了。“摩可拿拍拍太宰治的脑袋，微笑道。
＊＊＊
一道透明的涟漪突兀地出现在庭院中。
四月一日眼神柔和下来，“终于要回来了。”
他蹲下身，一道小小的身影便从涟漪中出现，猛地扑到他的怀里，一把环住他的脖子。
“四月一日！我好想你！”
四月一日抱住太宰治的身体好一会，表情越发温柔，道：“欢迎回来。”
“身体还痛吗？情况还严重吗？恢复得怎么样了？”太宰治连连追问，小脑袋埋入四月一日的脖颈里。
蓬松的黑发像柔软的蒲公英，给四月一日带来痒痒的感觉，他笑道：“不痛了，不严重，恢复得很好。”
太宰治不相信，抬头看四月一日，小手抚摸他的脸，小声道：“骗子，明明唇色还是苍白的。”
四月一日笑了笑，“你能平安无事就好了，我不会死——痛！”
原来是太宰治用力捏住他的脸蛋，语带警告道：“不许说这种话，我在其他世界都那么努力地活下去，都没有放弃，所以你也要和我一样。”
“对不起。”四月一日看到太宰治眼底藏不住的愧疚，“我知道了，我也会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太宰治像个小大人成熟地点点头，“这样才对，下次不许做那种事情了，如果因为我而导致你受伤，我也会很难受的。”
意外穿越而要忍受的时空压力全被四月一日承受了，只是一想就会很痛，太宰治看着面带微笑的四月一日，又舍不得骂。
可恶，明明四月一日才是大人，而他是小孩子，为什么要小孩子去叮嘱大人啊。太宰治在心里碎碎念叨，嗅着四月一日身上熟悉的草木香味，心情却慢慢平静下来了。
“我回来了。”他贴到四月一日的耳边小小声。
“回来就好，先去洗个澡吧。”威廉笑道，“衣服已经放到浴室了。”
“对了，快点洗，我们已经准备好吃蟹肉大餐。”五条悟补充道。
“慢的人没得吃。”费佳懒得走路，正被糜抱着，也说了一句。
“什么？！居然有我喜欢的蟹肉！”太宰治立刻松开抱住四月一日的双手，正要往浴室跑去，嘴里急道：“我现在就去洗澡，等我，很快的！”
一抬头就看到了局促的夏目贵志，回头看四月一日和另外三个小伙伴，闪过了然，便体贴道：“我是太宰治，叫我阿治就好了。”
“夏目贵志，叫我贵志就好了。”夏目贵志连忙回道。
“怎么能这样叫，你比我大，贵志哥哥好～等我洗完澡出来我们再聊啊。”太宰治的声音透着荡漾的欢乐，哒哒地往浴室跑。
“太宰那家伙都经历了什么？”五条悟看着太宰治消失的身影，吐槽道：“单是背影都能看出他的快乐。”
“因为找到可以不用回答的理由。”摩可拿道，看向四月一日，“你不打算问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吗？”
以四月一日对孩子的操心程度，摩可拿还以为会追问太宰治，亏他还特意提醒太宰治组织语言（想好理由）呢。
比如在平行世界暗中做了什么？为什么面相会突然变好？为什么性格更加开朗……
四月一日摇头道：“不用。阿治身边还有小狐丸和三日月守着，他只要没有出事，一切都好。”
两名刀剑付丧神站立在原地，互相对视一眼，皆沉默不语。
小狐丸率先打破沉默，“抱歉，主人，我并没有看出阿治都做了什么。”太宰治在武装侦探社的每一天都非常普通，完全没有奇怪的举动。
“哈哈哈，兄长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即便是我，如果不是一直都看着阿治，也很难猜出他的真正做法。”三日月宗近感慨道：“阿治作为一个孩子，比我见过的多数成年人还要聪明，真是后生可畏啊。”
那一双盈满深夜弯月的眼睛泛着千年的底蕴，仿佛在对四月一日说：我什么都知道，快来问我。
“不用了。阿治想对我说的话，自然会跟我说的。孩子也有自己的隐私，我想尊重他的做法。”四月一日微微摇头，转而看向小狐丸和三日月宗近，“辛苦你们了，你们自由了。”
第97章 第 97 章
“你们自由了。”
小狐丸听到四月一日如此说道, 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主人，我——”他想问自己能不能留下来，又想到自己不是一个人, 便看向三日月宗近，咨询他的意见。
“哈哈哈，主公这么快就要赶我们离开了吗？”三日月宗近笑道。
“怎么都这样称呼我？”四月一日无奈道：“你们已经平安将阿治送回来了，所以我们之间的交易已经完成，恢复成自由身不好吗？外面的世界很大——”
小狐丸终于听明白意思, 好不容易松了口气, 红玛瑙般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四月一日，道：“我还以为主人要把我们赶走……”
“实在没有地方去的话可以留下来。”四月一日揉揉夏目贵志的茶金色软发, 温柔道：“但是我想对你们说, 你们是自由的, 我并不想以救了你们为由而限制你们的自由。”
夏目贵志能够感受到眼前两位高大的男人不是人类，浑身散发着煞气，以为会伤害四月一日, 强忍恐惧走到他的身边, 像是要给予他勇气似的。
乖得不行。
“主人, 我们的本丸早已经没了。”小狐丸耷拉着脑袋，两边翘起像狐狸耳朵的头发也垂下来，显出几分沮丧, “如果不是被无月捡到, 也许这时候我的本体还躺在哪个地方等待锈化。”
三日月宗近安慰性地拍了拍兄长的肩膀, 一双盛有深月的美丽双眸看向四月一日, “正如兄长所说, 我们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四月一日垂下眼睑，轻轻叹了口气, “不介意的话，先在店里住吧。如果你们想要离开，到时候跟我说一声就好。”
“如此，便谢谢主公了。”三日月宗近笑道。
小狐丸头上的两簇头发也慢慢翘了起来。
等太宰治洗完澡出来，晚餐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太宰治洗了个战斗澡，出来时只随便地擦了湿漉漉的头发，毛巾还在头上顶着，便往厨房跑去，一把抱住四月一日的腰，期待地嚷嚷：“我的蟹肉大餐～我的蟹肉大餐～”
四月一日见他头发还有水珠滴落，哭笑不得地让他坐到凳子上，“乖，先把头发擦干，不然很容易生病。”
厨房的凳子很高，太宰治身子还没有长开，一边晃悠着两条白嫩的小腿，一边胡乱地擦头发，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歌。
四月一日的厨艺非常好，厨房充溢着饭菜的香味，太宰治把头发擦到快干时，就丢下了毛巾，踮着脚尖靠近柜橱，上面摆了一只特别大的帝王蟹，像偷吃小鱼干的小猫咪，试图卸下一条蟹腿来吃。
“阿治。”
头顶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太宰治抬头看，四月一日异色的双眸正盯着自己。
“咳咳，我是想……我是在帮你尝尝口味，看看有没有做好。”太宰治鸢色的大眼睛骨碌骨碌地转动，理直气壮道。
“现在吃了，待会就不能吃了。”四月一日也不生气，捏了一把他软嫩的脸肉，叮嘱道：“你肠胃不好，吃太多蟹肉会消化不良。”
“……”太宰治遗憾地收回小爪子，“那我还是留到餐桌上再吃吧，一个人吃没意思。”
“乖，再忍忍，很快就可以吃了。”四月一日温柔道：“和大家一起吃饭是一种非常珍贵的体验。”
说到这里，太宰治突然就想起了另外两个世界的太宰治，问道：“四月一日，平行世界都会有很多个我吗？”
“不一定的。”四月一日熟练地捏好梅子饭团，解释道：“侑子小姐和我说过，我们无法理解的事情还有很多。如果阿治你这次没有意外去到那个世界，你会想到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你存在吗？”
这种事有点像玄学，信则有，不信则无。
“不会。”太宰治乖乖摇头，又问：“意思是说，如果我不知道也没看见又与我无关的话，就无所谓，对吗？可是为什么我又会去到那个世界？”
“因为命运。命运是不可思议的东西，正因它没有意识，所以它会引领你找到自己都不知道的最真实的想法。”四月一日将做好的梅子饭团放到碟子上，一双温柔似水的眼睛看向太宰治，“费佳不过是去了一天，回来便收获不少，你留下的时间比费佳还要长，得到的应该比他还要多吧。”
“命运？”太宰治心中感慨，明面上还要假装疑惑。
“还要我继续解释？”四月一日洗干净手，无奈地点点他的额头，“你这么聪明，一定听懂我的话。”
现在的太宰治就像放下了包袱的人，轻松释然，全然没有四月一日初见时的敏感脆弱，四月一日由衷地为他的彻底改变而高兴。
太宰治长睫轻颤，一只手放到心脏处，聆听着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声，想起那句触动到自己内心的话——“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只是想起那句话，太宰治便像花一样，浑身洋溢着快乐。
“真该拿面镜子照照你现在的样子，都快要乐傻了。”四月一日笑道。
太宰治努力收回脸上的笑意，发现无果后，还是忍不住跟四月一日炫耀：“因为我救活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四月一日揉揉他的头发，发现干得差不多了。
“本来谁也不想告诉的，因为这是我一个人的秘密。”太宰治眨了眨眼睛，“但是，谁让四月一日是我喜欢的人呢，我可以把我的秘密告诉你哦。”
四月一日领会到太宰治的意思，低下身子方便太宰治靠近他的耳边说话。
太宰治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举一反三对他来说不过是平常事，在店里经历了种种稀奇古怪的事情，“朴素”的世界观早已重塑。只要冷静下来理清思路，一切都不是难题。更何况，即便他想错了，一脚踏空了，还有四月一日在底下接住自己。
意外看到诗人中原中也的书，而被卷入一个平行世界。这是事情的起点。
在第一个世界遇到【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以及从费奥多尔口中得知【太宰治】有一个去世的挚友，这里引起了太宰治的好奇，他想象不出“太宰治”此人会有认可的挚友。当时他还借此问过【太宰治】，却没有得到结果。
他对自己有十分清晰的认识，对被【太宰治】沉默不语的神秘挚友十分好奇。仗着自己是孩子，便在武装侦探社混吃摸鱼，暗中调查神秘挚友。同时，他早就留意到中原中也和森鸥外会监视自己。
原因也很简单，毕竟是太宰治，【人间失格】的异能力还在，如果森鸥外能够拉拢进来好好培养，对中原中也和黑＼手党来说是一大益事。
中原中也。
太宰治穿越的关键人物。穿越的起点是中原中也，那结尾也该是中原中也。于是太宰治早上避开【太宰治】，在路上晃荡，等待中原中也主动接近自己。
四月一日在费佳回去的时候特意提醒太宰治莹白樱花，潜台词是不久就会使用到。使用的时机需要太宰治确定，四月一日没有具体说出来。但是这也难不倒太宰治，他只需要根据自己的心声走就好了。
被中原中也推下海石时，太宰治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下一个世界会是什么样子的，他也能猜出大概。
“……事情就是这样了。”太宰治一次性说完，“如果没有你的全力支持，我根本完成不了这个计划。”
黑发男孩白软的脸蛋浮现一抹淡红，一手按在四月一日的肩上，踮起脚尖轻轻啄了一下他的脸颊，认真道：“谢谢。”
四月一日瞪大眼睛，看着脸蛋羞红的太宰治，便笑了起来，“在你的计划中我没有做什么事情，这一切都是你争取到的。”
“如果不是你全心全力支持，我的计划再天衣无缝也不可能实现。”太宰治将镜子还给四月一日，“失去了那么多魔力，我会监督你好好补回来。”
“好好好。”四月一日哄道：“我们互相监督，大家一起把身体养得棒棒的。”
“又把我当小孩看。”太宰治白了他一眼，见他脸上满是欣慰，自己也慢慢笑了。
结果太宰治把一切说出来，四月一日也没有向自己索取代价。
太宰治微微蹙眉，他何德何能，值得四月一日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思来想去，自己浑身上下也没有什么代价可以支付的。看样子只能努力陪伴四月一日了，谁让这个男人该死得心软，明明自己话里话外都暗搓搓地表示把男人当成工具人来利用，还不生气。
唉。太宰治看着站起身忙碌晚餐的和服男人幽幽叹气，还能怎么办？只能把自己当成代价打包给四月一日了，不知道可不可以把人当成代价……
一想到四月一日不仅要给他提供衣食住行，还要和他分享各种不可思议的事情，让他见识到更加美丽的世界……
糟糕，突然觉得把自己打包送给四月一日，好像也很不错，自己一点也不亏。太宰治托着小下巴胡思乱想。
“既然这么有空的话，来帮忙把这碟菜端到客厅吧。”
“好～”太宰治连忙晃掉脑内的各种想法，端起一碟青菜往客厅走去。
第98章 第 98 章
吃晚饭的时候, 五条悟打开了电视机充当背景音，看着坐得整整齐齐的大家，感慨道：“最近经历了很多事情, 感觉已经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所有人都聚在一起了。”
“新闻台，谢谢。”威廉一边盛饭，一边要求道。
“以后会有更多机会的。”四月一日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来，笑道。
“这是你的愿望？”威廉问，悄悄将自己不喜欢的菜放到糜的碗里, 糜在一旁欲言又止。
四月一日垂眸想了想, 温柔地笑了，“嗯, 就当做是我的一个小小愿望吧。”
“你的愿望我听到了！”太宰治俏皮地眨眨鸢色眼睛, 拿着刀叉拆下一条蟹腿, 声音荡漾，“我会为你实现的，代价也很简单, 多为我做点蟹肉大餐就好啦～”
“吃太多, 小心拉肚子。”费佳记得太宰治的肠胃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 转而看向四月一日，郑重道：“如果这是你的愿望，我也会努力实现的。”
“还有我哦！”五条悟举起手。
威廉将一碗饭放到四月一日的面前, “以后的时间还很长, 我们慢慢来。”
四月一日低头看眼前的白米饭, 片刻后抬头看餐桌上的众人, 沉默半响, 终是慢慢笑了，“嗯。”
能够互相给予又不付代价的, 只有感情。
＊＊＊
翌日。
已是初夏，太阳六点多就出来了。
天边还没有出现几朵白云，一尘不洗的蓝色像极了四月一日的眼睛。
七点半，威廉起床准备洗漱，同一时间起床的还有隔壁房间的夏目贵志。
五条悟昨晚做了噩梦，状态不好，听到威廉的动静，瞥见墙上的时钟，问道：“今天起这么早？”
威廉无奈道：“很久没有去学校了，教授们都在催。”
换好衣服后走到五条悟的床边，将他的被子弄好，关心道：“昨晚又没睡好？”
“嘛，习惯就好了。”五条悟把脑袋缩入温暖的被窝，软着嗓子道：“注意安全哦。”
威廉点头，看向趴在五条悟床边睁开眼睛的黑狗，“悟就交给你了，记得看好他。”
黑狗诧异地看威廉的眼睛，以为他知道自己是人类，便乖乖点头。
“你和大黑说话，大黑能听得懂？”五条悟问。
“大黑很有灵性，照顾你还是可以的。”
“汪呜。”黑狗低低叫了一声，黑黝黝的双眼看了看威廉和五条悟，像是在承诺。
太宰治和费佳还在睡觉，威廉小声地合上门，拿了要穿的衣服往卫生间走去。
“贵志哥哥早。”他看到了换好校服的夏目贵志，眉眼弯弯，“你穿的这套校服很好看。”
夏目贵志垂眸看自己身上的深蓝色校服，有些腼腆道：“真的吗？”
“嗯，很好看哦，如果你能更加自信就好了。”威廉肯定地点头，“挺直腰背，自信很重要，因为尊严是自己给自己的。”
尊严是自己给的？
夏目贵志褐色的猫瞳微微闪烁了一下。
等两人都收拾好，四月一日也已经做好早餐了。
将一杯热好的牛奶递到夏目贵志桌前，四月一日交代道：“待会小羽阿姨会带你去帝丹小学办理转学手续，对了，小羽阿姨的儿子仁也在那里读一年级，你们可以相互照应一下。”
小羽阿姨已经有孩子了？还读书了？
夏目贵志想起亲戚家的孩子，一时有些忐忑，为了不让四月一日感到困扰，只好乖乖应声。
很小就在亲戚家辗转，夏目贵志过早地学会了察言观色，知道该怎么回答才是符合大人的心意。
威廉去过夏目贵志的亲戚家，见识过那家人，看了看夏目贵志的脸，也想到了这一点，安慰道：“别担心，仁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
四月一日也曾是孤儿，虽说有父母的朋友帮忙，起码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比夏目贵志幸运那么一点点，但是两人的经历是差不多的，他完全能够理解夏目贵志在顾虑什么，忙道：“没关系，不要委屈自己，合不来没必要强行在一起。”
夏目贵志迟疑点头，安静地吃着自己的早餐。心里却莫名松了口气。
他能够看到妖怪，如果仁和自己待在一起，不知道会不会受到伤害，但是这些话又不能直接和四月一日说出来。他担心自己会被认为连一个孩子都不想照顾，被说成自私。
吃完早餐，已经将近八点。
四月一日送两个孩子出门时，小羽、百目鬼静以及背着书包的仁站在门口。
“叔叔、威廉哥哥，早上好。”仁礼貌地打完招呼，然后哒哒地走到夏目贵志面前，拉起他的手，“我是百目鬼仁，叫我仁就好，你是贵志哥哥吗？妈妈说我们是一个学校的，请多多关照。”
“你好，请多多关照。”夏目贵志呆呆地看着百目鬼仁，没想过他会如此热情。
“仁，贵志哥哥就拜托你了哦。”四月一日蹲下身，揉揉仁的头发。
“交给我吧。”仁小大人模样地拍拍自己的胸脯，认真道：“我会照顾好贵志哥哥的。”
夏目贵志在一旁听着一大一小的对话，脸瞬间就红了。
“开学的礼物。”四月一日将一枚深红色绣金边的御守交到夏目贵志手中，解释道：“这个能够保护你免受妖怪的伤害。”
仁悄悄看了一眼，惊喜道：“贵志哥哥的御守和叔叔送我的好像。”
夏目贵志接过御守道谢，诧异地看百目鬼仁。
“仁。”百目鬼静皱眉，轻唤一声。
百目鬼仁立刻意识到自己随意评价他人的行为不妥，耷拉着小脑袋道歉：“叔叔对不起，贵志哥哥对不起。”
“不，没事。”夏目贵志收好御守，也像四月一日一样，揉了揉他的头发，短短的头发有些扎手，但是夏目贵志并不在意。
＊＊＊
百目鬼静和威廉去东大，小羽要送仁和夏目贵志去帝丹小学，然后才回家照顾女儿小千鹤。
仁充分继承了父母的优点，比起木讷的父亲，性格要外向点，同时又继承了母亲小羽的体贴。去学校的路上，努力寻找话题和夏目贵志聊天，让他放松。
“贵志哥哥，我们学校很大，老师人也很好，遇到问题就找老师帮忙哦。”仁拉着夏目贵志的手晃，操心道：“如果害怕的话，也可以来找我，我就在一年级一班。”
“好啦，贵志比你大，都懂的。”小羽无奈地揉揉自家儿子，笑道：“你今天的话有点多。要是贵志嫌弃你怎么办？“
“欸？”仁歪歪小脑袋，没有听懂，“可是，可是我感觉到贵志哥哥在……嗯，害怕？妈妈以前给我们讲故事的时候不是说过，如果朋友来到了新环境要帮忙让他更快适应吗？我把贵志哥哥当成朋友，所以想要帮贵志哥哥解决烦恼。”
仁的年龄还小，有些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简单地解释。看到邪物妖怪的能力被暂时封印，但仁的感受依旧敏锐，他觉得夏目贵志在害怕，所以想要帮忙舒缓。难道不是这样理解的吗？
百目鬼仁疑惑极了。
夏目贵志睫毛颤了颤，呆呆地看着仁和小羽，忍了又忍，最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情况：“小羽阿姨，我不能和仁待在一起，因为我会吸引妖怪，要是被妖怪伤害到仁的话——”
“咦？”百目鬼仁瞪大了眼睛，急切问小羽：“妈妈，贵志哥哥也能看到妖怪，贵志哥哥会不会被妖怪抓走啊？”
夏目贵志：“？？？”
怎么又是“也”，难道仁也能看到妖怪？
“难道你们……都能看到妖怪？”夏目贵志说话艰涩，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心脏在祈祷着一个肯定地结果。
“我现在看不到。”仁摇头。
夏目贵志的眸色瞬间黯淡下来。
“因为被叔叔封印了。”仁接着道：“爸爸和妈妈说，妖怪会把我和妹妹吃掉的，所以只能封印住我们的能力，等能保护自己就可以解封了。“
“这些话……直接告诉我没有关系吗？”夏目贵志问。
小羽笑道：“没有关系，因为你是君寻相信的人，我们也愿意相信你。”一双似水的眼睛温柔地看着夏目贵志，仿佛在告诉他：别害怕，你并不是孤单一人。
夏目贵志的心像泡在热乎乎的温泉里，暖意从心脏顺着血管蔓延到脸上，脸瞬间又红了。
原来不只是自己特殊，原来还有不少人能够看到妖怪。他不再需要被当做撒谎的孩子对待的感觉，也不再需要接受别人施舍的眼神，因为他好像真的要有一个新的家了。
“我会努力适应新环境的。”想开之后，夏目贵志连话里都透着笑意。
尊严是自己给自己的。
脑海里突然闪过威廉早上说的话，一开始还没有听懂，现在好像明白了。
威廉是想对他说，不要在乎别人的目光，做好自己的事情对得起自己，就可以了。
看得见妖怪看不见妖怪，又有什么关系，被妖怪纠缠就立刻找人帮忙，自己认识那么多能看到妖怪的人，一定会有人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
夏目贵志悄悄捏紧了口袋里的御守，心情更加愉快了。
第99章 第 99 章
帝丹学校体系是一套较为完整健全的体系, 包括小学、中学和大学，师资力量雄厚、教学质量好、学生整体素质较高。
百目鬼夫妇和四月一日之前商量给夏目贵志选择学校时便考虑到以上因素，征询过夏目贵志的同意后才选择帝丹小学就读。
“贵志哥哥, 中午可以一起吃午饭吗？妈妈做的饭菜很好吃，四月一日叔叔做的也很好吃，我们可以一起分享。”百目鬼仁晃了晃夏目贵志的手，一双像极了父亲的金眸巴巴地看着他。
“好啊。”夏目贵志揉揉仁的头发，温柔地笑了。
“约定好了哦, 下课我会去找你, 中午见！”百目鬼仁眼睛立刻发亮，背着小书包哒哒地往教室跑去。
是在担心刚转学的自己结交不到新朋友, 害怕自己会感到孤独, 所以才要约着一起吃饭吗？
“贵志, 不需要勉强自己哦。”小羽含笑看他。
“并没有。”夏目贵志嘴角擎着一抹笑，温柔道：“仁很乖。”
“你也很乖。”小羽笑道：“我们先去找你的老师，转学的事情我已经提前和她说了。”
六年级Ａ班的老师名为松浦百美, 年近五十, 不仅教学经验丰富, 还是一个非常和蔼的女老师，对学生视如己出。
夏目贵志见到松浦百美的时候，便受到了“热情”的接待。
主要是询问夏目贵志的学习基础, 能不能跟上班里的教学进度, 以及一些基本的家庭情况。
虽然小羽事先有和松浦百美说过夏目贵志的情况, 但是松浦百美还是想事先确定好, 这样才能更快地让夏目贵志融入新集体。
夏目贵志不是笨蛋, 他很快也意识到松浦百美的用心，将自己能说的都说了出来。
松浦百美逐一将夏目贵志透露的信息写在笔记本上, 让夏目贵志检查一遍后确认无误后，才将准备好的新教科书交给夏目贵志。
小羽在一旁听完两人的对话，突然弯腰鞠躬，轻声说了一句，“松浦老师，贵志就拜托你了，如果出事请联系我，我会负责的。”
夏目贵志被小羽的举动吓了一跳，抱着新书的手指悄然捏紧，他知道是因为自己能够看到妖怪的事情。
“百目鬼夫人，放心，我和其他老师会尽快让贵志融入班里的。”松浦百美说，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快到上课时间了，便开始收拾好教案。
小羽也是教师，自然明白松浦百美的动作是什么意思，柔声道：“贵志，在学校要认真学习，和同学们好好相处，遇到麻烦的事情就找老师帮忙。松浦老师，我还有事，先离开了。”
夏目贵志认真听小羽的叮嘱。明明是很简单的几句话，但是他连眼睛都更加明亮了，像被太阳晒到的小猫咪，舒适地伸着懒腰。
这就是被人关心的感觉吗？
真是太幸福了。
“走吧，我们去教室。”松浦百美温柔地拍拍他的肩膀。
“嗯！”
＊＊＊
四月一日给威廉和夏目贵志做完早餐后发现时间还早，回厨房又做了几份早餐保温，等五条悟和太宰治几人起床就可以吃了。
担心自己身上有油烟味，他还去浴室洗了个澡，顺便换了一套衣服后，才去庭院。
给花草浇水一般是在早上或者傍晚。
四月一日喜欢选在早上，因为这个时候他可以独处。
以前四月一日是不计较早上还是晚上，自从孩子们来到店里后，四月一日才慢慢改了这个习惯。
晚上大家都在，他想花更多的时间和孩子们相处。
去庭院要穿过长廊。四月一日一眼便看到了站在走廊上身姿如松的卖药郎，他正垂眸看缠在手上的管狐无月，眼神柔和。
卖药郎似乎在等待四月一日，他心中有些诧异，忙走快了几步，“先生。”
身着华美和服的卖药郎转身看四月一日，眉眼淡淡，妖艳的妆容透出一丝温柔，“早。”
“先生，早。”四月一日走到他的身边，“吃早餐了吗？”
无月看到四月一日，眼睛立刻变成小黑豆，飞到他的脖子上，细长的身体缠绕了好几圈，还一个劲地用脑袋去磨蹭四月一日的脸蛋。
四月一日边笑边纵容无月的动作，“好痒。”
卖药郎摇头，轻声道：“我，要离开了。”
“是吗？又到离开的时候了。”四月一日长睫轻颤，声音闷闷的，“先生帮了我这么多，我却什么都没有帮到先生。”
受伤的时候基本都是卖药郎在照顾他，为他配药、熬药，为他解决实验体的问题，为他照顾几个孩子。
不知不觉间，卖药郎就为四月一日做了那么多事。可是卖药郎无欲无求，四月一日想为他做点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如何下手。
无月感受到四月一日的伤感，小豆眼疑惑地眨了眨。
卖药郎和四月一日身高相近，伸出手慢慢抱住了他，“无需难过，分离，在所难免。”
“先生，有什么我可以为你做的吗？”
“不要，伤害自己，足矣。”
铃铃作响的无数天平突然出现在地上。
“邪物，我已祛除，可保一段时间，无忧。”卖药郎收回天平，声音清冷，眉眼却含着一抹温柔，“我已告知小狐丸，他会代我监督你。”
卖药郎是医者，又是亲自照料四月一日的人，对他的身体情况十分清楚。虽说现在的四月一日行动自如，但身体毕竟受了重伤，魔力又几近枯竭，只能慢慢调理。
卖药郎已经将之后的调理安排都交代给小狐丸，店里没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他已经可以离开了。
“交给小狐丸真的好吗？”四月一日蹙眉，“我并不想挟恩图报。”
他和小狐丸、三日月宗近的关系应该已经结束了，如果自己一直以救命恩人的身份自持，命令他们做事，只会显得心胸狭窄。
“自由，对小狐丸和三日月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吧。虽然我也不清楚他们的过去，但是他们有时露出的表情会让我想到了我自己。”四月一日沉声道。
“不要想太多，尊重即好。”卖药郎松开手，转而拍拍他的肩膀，“刀剑付丧神，我有所耳闻，他们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你无法阻止他们。”
尊重小狐丸和三日月宗近的意愿，他们想留在店里便留在店里，想离开便离开。但是如果留在店里，什么都不做的话，才是对他们的不尊重。
所以，卖药郎才会主动找到沉默老实的小狐丸，让他监督四月一日的身体。至于心思极深的三日月宗近，只要不对四月一日造成威胁，他便不管了。
“店里，孩子太多，你一个人，顾不来。”卖药郎直白道：“多两个大人，帮忙照顾，也能减轻，你的压力。”
四月一日愣了愣，卖药郎这话确实很对。店里只有他一个大人，糜虽然成年了，但是身为妖怪，对人类常识了解不多。
而能自由进入店里的百目鬼静和小羽又有家庭，仁和千鹤的情况特殊，根本不可能一直待在店里帮忙照顾几个孩子。就算可以，四月一日也做不到让别人如此做。
感情付出是不需要代价，但是单方面的付出会造成不平衡，双方的关系容易出现裂缝。
“相识，即是缘。”卖药郎伸出白皙的手，无月看看四月一日，又看看卖药郎的手指，很快顺着他的手指缠绕到手腕处，“他们，都是无月带回来的，不会伤害你。”
无月是雨女很久之前支付给四月一日的代价，是管狐中的极品，极具灵性，对事情感知敏锐，加上极爱四月一日，根本不可能伤害他。
小狐丸和三日月宗近都是它采药捡回来的。
卖药郎想说的言外之意，这是缘，是四月一日无法避开的缘。
“我知道了。”四月一日颤了颤长睫，“我还需要不断学习，提高自己的能力。”
卖药郎轻轻点了点头，“下次朔月，我会提前三天来。”说完没多久，他便消失了。
他不喜欢说再见，也不找四月一日索取什么。来的时候匆匆，去的时候也匆匆。
四月一日安静地看着卖药郎离开，思忖道：下一次朔月吗？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自己的身体和魔力到那时应该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揉了揉飞回到自己脖子上的无月，四月一日收回伤感，小声呢喃道：“没时间伤春悲秋了，我还有事情要做。”
摩可拿自从接回了太宰治后，只来得及和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很快又消失了。
温暖的阳光洒在花草上，一夜凝聚成的露珠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四月一日拿起洒水壶悠悠地浇着花草。他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照顾好店里的几个孩子，调理好自己的身体，等待下一次朔月。
正如卖药郎所说，分别在所难免，所以及时行乐更重要，因为相逢很快又会到。
只要重要的人都能生活得好好的，便是对对方最大的慰藉。
几只白色的小鸟扑扇着翅膀飞进树叶中，叽叽喳喳地鸣叫了起来。
四月一日循声望去，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耀眼得让他眯起了眼睛。
第100章 第 100 章
帝丹小学六年级Ａ班是一个很和睦的班级, 前几天就知道今天会有一位新同学转过来。
趁还没有正式上课的时间，便开始了讨论是男还是女。
“希望转学生是一位漂亮的女孩子。”一个脸上有小雀斑的男生小声道。
“我倒希望是一个帅气的男生。”另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生笑道，她的同桌赞同地点头：“如果是既帅气又温柔的, 就更好了。”
有同学提前守在门口，一眼便看到从长廊尽头走来的松浦百美和身边穿着校服的夏目贵志，他说：“转学生是男生呢，没有穿裙子。”
“欸……好可惜……”小雀斑男生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拖长声音。
他的同桌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松浦老师说了, 转学生也是我们的同学，要友好对待哦。”
“我当然知道啊。”小雀斑男生说, “松浦老师还隐隐说过, 转学生的情况可能不太好, 我们能够多照顾就多照顾。”
“老师来了！”
上课铃声恰好在这时响起，班里的所有人都乖乖坐回自己的座位，一边打开书偷看几眼待会要上课的内容, 一边想象着新来的学生是什么性格的人。
松浦百美先进入教室, 将教案和教材放到讲台上, 对下面的学生说：“今天，我们班转来一位新的同学。”
夏目贵志站在门口。
他自小失去双亲，辗转多位亲戚家, 也因此转过多次学。转学时每一次自我介绍都非常短, 因为夏目贵志知道自己无法长期在一所学校停留。能够看见妖怪、容易吸引妖怪的体质, 给他的生活带来了非常大的困扰。
夏目贵志, 像一头被困在牢笼里的小兽, 举目望去尽是无助。
但是，一切已经不一样了。
威廉说：“尊严是自己给自己的。”
夏目贵志默念着这句话, 偷偷捏了捏口袋里四月一日给的御守，深吸一口气，穿过教室门口，挺直腰板站在讲台上。
六年级Ａ班的所有同学都抬头看着站在讲台上的茶金色头发的少年。
“大家好，我是夏目贵志，接下来的时间我会在这个班级学习，希望能够和大家一起进步。”有着猫一样可爱眼睛的少年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利落地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露出一个干净温柔的笑容。
“哇——”教室里有人发出小小的感叹声。
随后，班里响起热情的掌声，众人齐喊：“夏目同学，欢迎来到Ａ班！”
夏目贵志微微瞪大了圆滚滚的猫眼，像是没有想过会受到如此热情的欢迎，慢慢弯起眼睛，“谢谢大家。”
松浦百美拍拍手掌，示意同学们安静，笑道：“你们的声音都要吵到隔壁班级啦。”转而对夏目贵志道：“你的座位在内藤同学旁边。”
内藤同学举起手挥了挥显示自己的存在感。
夏目贵志捧着刚领到的教科书走到内藤同学旁边的空位上，将书放下。
空位被收拾得很干净，不单是桌子上被擦过了，连桌肚子都被擦得一干二净。
夏目贵志只需要将自己的东西放好，就可以上课了。
“夏目同学，松浦老师是数学老师，所以我们这节课要上数学课。”内藤同学提醒，顺便将自己的教学的页数告诉夏目贵志。
夏目贵志看着数学书，身体微微僵了一下。
哦豁，他好些天没有学习了，以前学过的内容都差不多还给老师了……
上了一上午的课，夏目贵志大脑有些恍惚。
他的基础好像不太行。毕竟以前上学的时候经常会遇到各种或是找麻烦或是惹事的妖怪，上课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听讲。
突然就懂了松浦老师为什么会问自己的学习进度，因为现在的自己根本跟不上班里的进度啊……
上午最后一节课终于上完，夏目贵志收拾桌子上的书，拿出四月一日准备的便当。
内藤同学出于同桌互助的情谊，问道：“夏目同学，中午要一起吃饭吗？”
夏目贵志刚想回答，门口便传来了仁的声音，“贵志哥哥！”
“原来已经有约啦，那我们下一次吧。”内藤同学体贴道。
夏目贵志连忙拿起便当盒，往门口走去，才发现仁的身边还有两个小同学陪同。
“贵志哥哥，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想见一下贵志哥哥。”仁逐一介绍道：“吉田步美和小岛元太。”
吉田步美是一个长相非常甜美的女孩，小岛元太则是一个体型圆润的男孩。两个孩子都不怕生，脆脆地叫了一声“贵志哥哥”。
夏目贵志眉眼弯弯道：“你们好。”
四月一日的厨艺非常好，料理能让厌食＆挑食的太宰治和费佳都能养得白白胖胖（？），征服夏目贵志的胃简直是轻而易举。
最重要的是，四月一日每次下厨都充满了心意，能让吃到料理的人感到幸福。
几人去到饭堂，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各自打开便当盒。
“四月一日叔叔做的便当特别好吃。我很喜欢吃叔叔的饭菜，爸爸妈妈经常会带回家给我吃。”仁有些小骄傲地补充道：“当然，妈妈做的也特别好吃。”
“真的吗？想吃！”小岛元太巴巴地看着夏目贵志，直率的性格无法让夏目贵志厌烦。倒不如说他很喜欢小岛元太的性格，直白坦率。
夏目贵志默默打开了他的便当盒，上下三层，第一层是蔬菜，第二层是肉菜，第三层才是米饭。
分量很多，他一个人根本吃不完。
四月一日是一开始便料到会有这一刻吗？所以特意给他准备了如此多，是想要他能够通过分享便当与同学们更快熟悉？
这样想着，夏目贵志的眼神越发温和。
＊＊＊
东大。
百目鬼静要去上课，威廉要去找老教授。
因为各种原因，威廉有一段时间没有来上课了，但是他并不担心学习进度落后太多。毕竟在店里闲得没事做的时候，威廉会抽出时间自学。
老教授见自己喜欢的小天才终于回校，开心得不行。
“待会上课要讲到你之前研究的论题，你可以给同学们讲解一下二项定理，当一下我的小助教，怎么样？”老教授笑道：“如果不是你的年龄太小，以你现在的知识储备，早就可以毕业了。”
威廉眨了一下眼睛，“真的可以吗？”
虽说他想成为一个大学教授，也自信自己有能力教好学生，但是年龄小确实是硬伤，他很难让学生相信自己的教学能力。
在来学校之前，威廉有看过课本，知道今天的课即将要讲的内容和他前段时间发表的论文有部分联系。
老教授打算让他上台讲解一下，那自己肯定要好好把握机会才行。
毕竟，发表的论文选题就是为了今天的计划，只是想不到会这么顺利。
威廉垂下长睫，红宝石般美丽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手上的书，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
大学的教室和小学的教室不大一样，桌椅不是水平线上的，而是呈阶梯型的。
老教授作为日本乃至国际数学界赫赫有名的数学家，本该是颐养天年的年龄，却一边带着自己的团队专研数学难题，同时出于对数学的无比热爱，想要让更多学生喜欢上数学这一学科，为数学添砖加瓦。
而威廉，就是他亲自挖出来的钻石。
举一反三已经不足以形容威廉的天才了，闻一知十才勉强可以。明明只有七岁，威廉却完全没有同龄孩子的任性，性格沉稳得不行，对数学有高度的热爱，能够花大量（威廉：并没有）时间去专研数学。
威廉才七岁啊，未来绝对可期！
老教授看着已经安静翻阅他的教案的威廉，老怀甚慰。
威廉能感觉到老教授的目光带着一股自己都无法忽视的灼热，知道对自己没有威胁后，便无视掉了。待会老教授会先上前半部分的课，后半部分的课会交给他。
如果想要争取到机会，自己就必须要把握好才行。
威廉一边快熟翻阅老教授的教案，一边在脑海里构思如何将课讲得有意思又风趣。
只有表现得更好，才能离自己的愿望更近一点。
正式讲课的时候，威廉一点也不害怕。
他年龄小，身高不够，有同学去搬了一张凳子让他踩上去，才能在黑板上书写演算公式。
威廉：“……”
上课很顺利，站在讲台上，看着阶梯桌椅上的学生，威廉毫无畏惧，甚至很自然。
不知为何，他对讲课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像是曾经坐在讲台上给学生讲过课似的。
威廉脑海里迅速闪过一副画面，一群学生围在他的身边，好奇地询问他的家庭和学习方法。
红宝石般的眼睛瞬间暗沉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成正常模样。
成为教师给学生传授知识，是因为发自内心的喜欢吗？
威廉不知道答案，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很享受给学生讲课的过程。
学生代表着未来，是思维最活跃、观念最开放，也是最能接受变／革的群体。
威廉长睫颤了颤，大脑突然闪过这句话，他将烦乱的思绪晃掉，继续滔滔不绝地授课。
下面的学生由一开始的目瞪口呆慢慢变到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