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陶府,陶缙云接到女儿传……
陶府, 陶缙云接到女儿传来的信儿后眉头便皱了起来。
“羽儿也太不谨慎了些,那钗子怎么能随便乱放?我看她是生了皇子之后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当初自己就不愿意送那种僭越的东西进宫,想进宫的人谁不想往上爬?可就算再多人知道你有这种心思, 你也不能摆到明面儿上啊!
他们陶家是有钱,可即便再是皇商, 士农工商、士农工商, 他们也是最底层的那一个, 就指望着靠着静嫔还有皇子给自家改换门第呢!
可自家夫人自小就疼女儿, 偷摸让人打了钗子夹带在贺礼里送了进去, 等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叮嘱静嫔小心别拿到人前去。
谁能想到呢, 还是没防住!
陶缙云眉头紧锁, “你去跟夫人说,以后任何送进宫的东西都必须经我过目”,下人赶忙回后宅通禀,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再出现这种愚蠢的错误了。
“盐引的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陶缙云问管家, 管家无奈摇头,“咱们去托人问了,人家就说是上面的安排,估摸着”,管家有些迟疑, 最后还是咬牙说了出来, “还是跟静嫔娘娘的事情有关。”
陶缙云皱眉, “贡缎不能再出差池了”,他家能当上皇商不是靠的别的,就是靠着这贡缎, 若是再出了问题,那家里日子就不好过了。
“咱们家本来就没有官身,若是再没了皇商的名头”,陶缙云叹气,娘娘在宫里位份不算太高,但是看过去也能知道,如今的皇上是偏爱高门贵女坐上高位,即便不是大家出身,那至少也得是皇上得用的人才行。
皇后、贵妃、淑妃这几个出身显赫,贤妃也是侯门嫡女,而且贤妃的母亲是太祖皇帝的养女,她姑姑还是先帝的皇贵妃,执掌宫闱几十年。
德妃跟去了的容妃身份特殊一些,她们俩祖上都是后来归顺了大晋的,不过也一样封了爵位,也是高门贵女,不过到底不算是大晋的铁杆跟随者,比起旁人不足为惧。
而嫔位上还有良嫔这种书香世家出身家里又得皇上重用的妃嫔,自家有什么,可不得把手头上的这点儿东西抓好啊!
“托人去给季公公送点儿东西,记得好好查清楚,投其所好才成!”
“宫里的人让他们都给我缩起脑袋来,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便是我也得夹着尾巴做人,娘娘不谨慎,身边的人就得多提点着点儿,若是她们不能劝住娘娘,那他们全家也都不用活了!”
“还有,去给我调一批粮食送到战场去,就说是咱们陶家感念秦将军跟战士们辛苦,也没有旁的法子,只能尽尽心”,他盯紧了管家的眼睛,“记住了,不许大肆宣扬,只要秦家跟皇上知道咱们的所作所为就成”,如今已经因为这事儿在皇上面前挂了名儿了,只要做出一副认罪并且愿意赎罪的态度即可,别的多余的事情可不能做。
如今皇子还小,宣扬自家名声图什么,有什么用呢?
“再给十二皇子那里把我之前寻来的那套斗彩莲花瓷碗送过去吧”,陶缙云长叹一口气,这事儿办的!
现在他们是进退两难,确实没有定罪的证据,但是有时候有没有罪也不是一定要看证据的。
与其咬死了不认,倒不如滑跪道歉,希望日子久了大家能淡忘这件事。
他们陶家要图的是以后,如今的做小伏低算得了什么?
“淑妃娘娘那里寻两套上好的头面送过去吧!”
处理完这些事儿陶缙云长叹了一口气,宫里的主子就没有一个是好糊弄的,皇子又那么多,他们陶家真的能指望以后吗?
“去叮嘱几位少爷,书必须给我往死里读,回头我就去问师傅他们学的如何了,付出了那么多才得了两个科举的名额,若是那两个小子不愿,那就换老三上去。”
管家应下便去安排事情了,可心里却在想,估计三少爷又得吃挂落了。
三少爷是庶出,但是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他可比大少爷二少爷要聪明的多,可惜人家跟宫里娘娘不是从一个肚子里出来的。
陶家当初捐了大半身家才得了两个名额,可惜的是两个嫡子不争气,陶缙云也不敢去赌若是让老三读书一定能出人头地。
每年参加科举的人有那么多,有几个是真的封侯拜相入主内阁了?
与其赌老三,不如赌宫里的娘娘跟皇子。
既然这样的话,就不能让老三起来惹夫人的眼了。
可惜了啊!
收到陶家送来的东西后徐永琚先是兴致勃勃地捧着碗好好看了看,但看过也就罢了。
他是个没什么艺术细胞的人,只觉得这碗好看,但是好看之后呢?
这玩儿意还挺贵,总不能真拿着吃饭吧?
况且这东西还是陶家送来的,自己用着都觉得膈应。
“嬷嬷,你收到仓库去吧”,想了想又问,“他们有给十三送东西吗?”见满花嬷嬷摇头,徐永琚哼了一声,“快快把这破碗给我拿走!”
看人下菜碟的东西!
十三跟他住在一起,那些人不可能不知道!
那破柜子如果影响他,那必然也会影响到十三。既然都知道给自己送礼赔不是,怎么着,十三就配不上你家的道歉礼了?
不过就是瞧十三在宫中没有母妃护着,也不得皇上喜欢罢了!
徐永琚气鼓鼓地拉着他的手安慰,“你别理那些人,他们狗眼看人低呢!”
十三毫不在乎,得了那么个破碗有什么用呢?自己反正也不在那些人眼里,当然了那些人也从没被他放在眼里心里过。
淑妃收到那两副头面后打量了一眼便嗤笑出声,“本宫还以为那陶家自诩是皇商,送上来的东西得有多巧夺天工呢!”
“你们瞧瞧那金线粗糙的,还有啊,就知道弄些花儿朵儿的俗气得不行,本宫便是瞧都懒得瞧一眼。”
“这外头人做得东西自然不如娘娘您铺子里的师傅手艺精巧”,桃情在旁边捧了两句。
到底是年轻人用的东西,淑妃想了想,“桃情跟琉璃,你们俩一人一套吧!”
想着林嬷嬷也在场便道,“琉璃,你再去本宫库房里找一套适合林嬷嬷的头面”,见者有份嘛!
不就是两套破头面就想拿来收买自己,这陶家可越来越有出息了!
“本宫在江南开的那几个织造坊里的新品怎么样了,等出来之后拿给本宫过目”,陶家不是靠着贡缎成了皇商吗,那就走着瞧吧,她倒要看看若是自己手下的人做出更精美更华贵的锦缎,这皇商他家还当不当得起!
当初皇上拿下江南后淑妃立马就派了人过去,趁着铺子价格还不贵一下买了小半条街,当时手头上的钱基本全砸进去了。
后来为了稳住那边,皇上又采取了一系列的优待政策,淑妃的铺子乘着这股东风便起飞了。
她不甘于只是卖别人的东西,便重金聘请了许多技艺高超的织娘一起研发新品。
本来淑妃更多的只是为了让自己有更美丽的衣服穿,但现在倒不是了,她就想让那个恶心人的陶家赶紧滚蛋!
不知道怎么回事淑妃突然想到上次徐永琚过来哭说是有人给他泼尿的事情神情一顿,脸色有点难看。
“嬷嬷,你说之前在咱们宫里是不是已经有人对十二动手了?”
林嬷嬷想了想不确定地说道,“也不一定吧,奴婢也是照顾过孩子的,这孩子尿床肯定要被爹娘说,为了不挨说,有时候可能也会夸大其词的。”
琉璃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这个老虔婆不作妖是会折寿吗?哪怕桃情想拦也是没拦住的。
“娘娘,奴婢想的跟林嬷嬷想的不大一样”,她早就看这个老婆子不顺眼了!
当初十二皇子过来说这个事儿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再加上后来十二皇子身边的人还被皇上带走了,这还不足以证明吗?
她是说也说了,劝也劝了,淑妃就是只听林嬷嬷的,她无能为力。当初看着十二皇子哭着跑出去了自己也心疼,很是不能理解淑妃为什么不信自己儿子,信那个死老婆子!
可没办法,谁让人家奶了主子一场呢?
终于等到淑妃幡然醒悟的这一天了,琉璃自然要说个干净,“娘娘您想想,十二皇子是不是从那次开始便不再与您那么亲近了?”
这话说得僭越,但琉璃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扑通就跪在地上,“娘娘,十二皇子那是伤心了啊!他是不敢也不愿信咱们正殿了!”
“大胆!”淑妃大喝一声,可说完自己也心虚,那小子真伤心了?
那林嬷嬷呢,自己没看出来,她也没看出来?
对上淑妃怀疑的眼神,林嬷嬷心都提了起来,琉璃那个死丫头真是害惨她了!
没等她哭诉,淑妃就让人先出去了,她得好好想想。
如果真的有人害十二,会是谁呢?
说起来这宫里凡是有孩子的嫔妃那是都有可能啊!
除了他们,爹爹跟哥哥那边的敌人也有可能!
秦家没有妾室通房,也没有庶子庶女,淑妃哪里遇到过这种事情,一时间只觉得头都晕了。
可突然想到皇上是把人提走了的,那想来那边也会做出一些处理吧?应该吧?
算了算了,淑妃无奈摇了摇头,自己想也想不出个什么了,而且这事情过去那么久了,想查也不好查。
十二也没事,身边还有了那个夜叉,想来是不用自己再怎么看顾了。
而且说起来,十二不再缠着自己了倒也没什么不好的,总比这孩子以前睁开眼就要母妃好吧?
算了算了,补偿补偿他吧!
于是下午徐永琚就又收到了淑妃让人送来的两千两银票。
徐永琚看着银票感慨,这哪里是什么淑妃啊,这不是散财童子吗?
他喜欢!
第32章 “将军,外面陶家送来了……
“将军, 外面陶家送来了几十车粮草!”秦瑛正看着沙盘思索之后的部署突然被下属打断,不满地看了过去,“钟庆, 我跟你讲了多少遍……”
没等他说完钟庆赶紧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将军, 秦将军, 秦大哥, 我知道错了行了吧, 这不是突然有人送了粮草来我激动嘛!”
秦瑛眉头一动, “送粮草?谁送的?皇上吗?”
“我刚都说了啊,是陶家, 皇商陶家, 宫里有个静嫔娘娘的那个!”钟庆无奈,这是真没听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啊!
陶家为什么会送东西过来?秦瑛脑海中浮现了许多种可能,“去跟秦封说让他派人去清点吧!”战事打了这么久,便是皇上还没跟他们叫苦,他们这些做臣子的也得急皇上所急, 这粮草肯定得欣然接受的。
“去查查怎么回事儿”,秦瑛吩咐钟庆,陶家有后妃有皇子,很多事情容不得他不多想。
“您再等等,保不齐皇上就给您来信了呢!”钟庆朝他挤眉弄眼, 秦瑛拿了只笔就朝他砸了过去, “不许议论皇上!”
但想到皇上, 他心中闪过一丝暖意,京中出了什么事皇上都不会瞒他父子的,得皇上如此对待, 夫复何求啊!
钟庆又说了几句刚准备出去就听到有人来禀报说是皇上送了信件过来,他哈哈一笑,“那我就不打扰将军了,若是看完还需要我去打听我便安排人。”
想想还真挺让人羡慕的,他跟他媳妇儿之间都没有这么互相信任,通信都没有这么频繁呢!
秦瑛看着信脸色黑沉沉的,看完更是怒喝一声,“好狗胆!”
“来人,将秦封将军叫来”,他安排人去叫了儿子,脸色还是难看得不行。
等秦封来了看过皇上的信后,秦封表情也难看了起来。
“这陶家早两年瞧着还行,如今有了皇子倒是不成样子了!”
身为皇子母族,在宫里安插人手还敢暗害别的皇子!真是养大了他们的心思啊!
“皇上没有阻止咱们处置陶家人,那什么烂木头也是从南方偷运过去的,你去查查,他家在南边是有商队还是有什么,若是老实本分也就罢了,若是有不对的,南方也是不错的埋骨之所,”秦瑛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们父子俩出来打仗,京里挂念的除了皇上也就是淑妃娘娘跟十二皇子了。这陶家倒是有胆子,直接朝十二皇子下手,可曾将他们父子二人放在眼中?
再者说,战争期间除了之前洪水肆虐导致南地百姓活不下去北迁以外,两地基本没什么来往,他们陶家是怎么这么行动自如的?
那破木头就算不是这两年的,但南方被陈国退守了这么多年,哪怕没打仗时,大晋也是禁止商队南行的,总而言之,他家肯定是犯了忌讳的。
若是旁的时候也就罢了,现在陶家朝自家人伸爪子,他们总得砍掉的。
“注意分寸,皇上没想按死陶家,别惹得皇上不快”,秦瑛叮嘱了两句就让秦封先下去了。
至于信里提到的庞家一事,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先暂且放一放。
如今是战事最吃紧的时候,不能让别的事情来影响他们的判断,内里更不能乱起来。
御书房里,徐允政拿到奏折,看完后脸色便不大好看,“季全才,你去把阁老们跟六部尚书都请过来。”
等人都来了后徐允政把折子给他们传看,“诸位爱卿看看吧,陕甘两省从开春到现在没下过一场雨,作物生长都不好,恐形成旱灾啊!”
当初他敢打仗,就是因为觉得这两年国内没有什么大的灾情,但南边还没打下来,旱灾却出现了。
“诸位怎么看,全爱卿?”
首辅全九思先没直接说出自己的主张,只是道,“既已有了旱灾的雏形,那有些事得提前准备起来了,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除此之外,战事要不要继续打下去也是个问题。”
次辅顾嘉会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老狐狸,嘴里却附和着,“全大人说的有理,南方战事打了也有一年多了,长久下去国库空虚啊!”
说道国库空虚户部尚书庞万言不待另一位阁老说话自己便先冲了上去,“皇上恕臣直言,战事一起,那流水的银子送进去也不见个水花,如今又可能要赈灾了,皇上,户部难啊!国库空虚根本无法负担两边的开支,臣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听他这个话音兵部尚书戴孚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赶忙反驳,“皇上,正因为南边儿战事已经打了一年多了才应该将南陈拿下,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啊!”
“戴大人你说得容易,拿下南陈,一年多了怎么也不见彻底拿下?那秦将军不是号称百战百胜吗?怎么如今只是拿下个小小南陈便如此艰难!”
“小小南陈?庞大人好大的口气!”戴孚嘲讽一笑,“想你庞家的旧主可视南方为心腹大患啊,怎么,庞大人竟与旧主相悖吗?”
说着又看向皇上,“皇上,秦大人领兵至今已收回江苏、安徽跟浙江,高大人领兵也已收回湖南,如今与秦大人形成合围之势只待一鼓作气收回江西、福建跟广东,我大晋即可一统江山,此大好局面岂可轻言放弃?”
“再者说如今福建、广东两省因水患人心浮动,原住民大量北迁,南陈小朝廷自顾不暇无力赈灾,这正是我大晋的大好局面,若是无法抓住反而退兵,那南陈可是占着江西的,那也是有名的鱼米之乡,若是给了他们反击的机会,让其休养生息,未尝不会生出别的变故来。到那时我大晋将付出两倍甚至更高的代价才能拿下南陈啊!”
“皇上,万万不可退兵啊!”
“戴大人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说要打仗,我就问你,钱呢?钱从哪儿来?戴大人也是贫苦人家出身,百姓们若是遭了灾不指望朝廷赈灾那就只能等死,难道咱们眼睁睁地看着百姓去死?”
“庞大人可真会曲解我的意思,我何时说不赈灾了?我”,还没说完就被徐允政打断了,“行了,朕让你们过来是商量此事该如何解决的,而不是让你们在朕面前吵架的!”
“司爱卿,你怎么想的?”司炼的年纪比两位阁老要小将近20岁,他才是真正的徐允政的亲信,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
而那两位首辅跟次辅其实算是先帝留下来的老臣,徐允政会重用他们,却不会信任他们。两人也都看得明白,所以素日里对司炼很是和睦。
“皇上,臣认为不能退兵”,司炼果然是皇上的亲信,他的话一出,就看徐允政脸上的表情都柔和了一些,全大人跟顾大人对了个眼神没说话。
如今他们俩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占好这两个位置,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静等年岁高了之后皇上给了体面回家荣养。
到时候他们腾出来的位置就能彻底让给徐允政的人了。
两人都是聪明人,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俩再是先帝的心腹,是辅政大臣,那也得考虑下当今天子的年龄吧!
徐允政登基的时候差不多已经20岁行冠礼了,可不是什么“儿皇帝”需要他们来辅佐,若是他俩认不清自己的位置,那下场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明白自己的处境后两人迅速调整心态,即便做不成当今皇上的心腹,那也得做个兢兢业业的大臣,得不到信任,能得到一丝尊重也算是对自己、对子孙后代都有好处的事情。
所以两人向来行事方针就是跟着徐允政走,只要他没有昏庸到一定程度,那就跟着他走就成。
不像司大人那边,因为信任他才能肆无忌惮说出自己想说的。
“正如方才戴大人所说的,如今这大好局面若是轻言放弃那之前投入的一切算什么呢?”打仗确实花钱,除了钱之外呢,人呢?那么多人命堆进去,若是没个一二三四的说法,便是死了他们都闭不上眼!
还有士气,此时正是我军气势恢宏的时候,趁此东风正应该再拼一把,名留青史可就在眼前啊!
“且陕甘地区干旱一事,从折子上看只能推断必然要减产,是否真的颗粒无收不好说,即便是最坏的情况真的绝收了,还有河南、山东等省份今年收成都还不错,就连才收回的江苏几个省份,收回后也立马就安排了官员去恢复生产,从之前递上来的折子看,也没有影响到收成,那么便是陕甘等地收成不如意,朝廷居中协调进行赈灾也能缓过来。”
“可若是放弃了战机就不知道又要花多少人命去填了!待那时便是我大晋得了这统一的江山又还能有几户百姓?”
庞大人沉默了一瞬,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司大人说的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到底粮食还没入仓,有什么都不好说,万一河南山东几省也欠收呢?”
司炼突然冷笑一声,“那不是还有秦将军让人押送回来的战利品吗?怎么,那东西入了国库就没影儿了?”
众人听了这话一下就来精神了,目光炯炯地盯着庞大人,他忍不住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司大人,我敬你是阁老,但你也不能凭空污蔑人清白!”
“进了国库的东西除非用了的,其他可都在库里摆着呢!”
司炼冷笑,“此言有理,不过便是没了也不打紧,秦将军让人送战利品进京的时候可是送了好几份单子回来,户部有、皇上处有,他秦将军自己处也有,便是缺了什么一对便知。”
第33章 徐允政组的小会结束的很……
徐允政组的小会结束的很快, 但众人心里都各有想法,其中心情最沉重的非庞尚书莫属了。
回了书房后庞万言一把扫落桌面的东西,满眼的怒火恨不得烧死方才御书房的那几个人。
“司炼、戴孚”, 这两个名字从他牙缝中吐出,庞万言心里恨得都要滴血了。
每次秦瑛让人把东西送过来是他的人去清点收拢的, 这里面可以做手脚的地方太多了, 就算他自己不动手, 也会被下面人裹挟着动手的。
况且他不想伸手吗?他也想啊!
不过他也不敢扣的太厉害, 拿了其中十之二三吧!
但那该死的秦瑛, 如果财物单子只在他们这里或者只在他自己那里都好说,问题是皇上那里有啊!
这不就是逼得他把东西吐出来吗?
可问题是很多东西都已经给下面人分了, 怎么要?难道让自己倒贴?
庞万言头都大了。
而且现在最让他头痛的是, 这事儿被挑出来到底是司炼自己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
此时御书房里徐允政也在想这些事情,他看着坐在椅子上跟十三在那玩儿拼图的十二,突然问他。
“十二,如果朕让你保管一千两银子,结果你贪了二百两, 你觉得朕该不该原谅你?”
倒也不是想教他什么,主要是自己在这一边批折子,脑海里还一边在想着别的事情,忙的恨不得分身。
结果这两个小崽子在玩着十二让人给他做出的什么拼图?
这是人干的事情?这是皇子该在父皇面前做的事情?他一个老父亲不应该得到儿子的分忧之举吗?
反正他就见不得这样的事!当然要考一考这个小兔崽子啦!
徐永琚把薄木板做的拼图递给十三,头也不抬, “我有钱啊, 我干嘛要贪你的钱?”
徐允政噎了一下, 手中的笔也放下了,意味不明地问他,“若是你没有钱, 刚好就缺这笔钱呢?”
徐永琚无奈抬头,他是想来跟他父皇贴贴打好关系的,不是来上开元帝小课堂的。
“那父皇你就要反思一下自己了。”
徐允政??
“朕反思?朕反思什么?朕让你看的东西你却当成自己的想拿就拿,想伸手就伸手,倒成了朕的不是?”他本来只是随口一问,现在火也被点起来了。
姓庞的是靠着他们老徐家才爬到今天的位置上来的,现在可好,不仅不知道感恩,反而当了贼!
真想一刀砍了他那贼手!
徐永琚也没法儿专心拼图了,这拼图是他让人做的,在非常薄的木板上画画,然后裁剪成小片,也不讲究什么奇形怪状的,直接裁剪就成。他跟十三才多大啊,就板板正正的小方块让他们拼拼就得了。
不过到底做工不是太精细,当然了也是因为这是第一套成品,只是送过来问是不是要这个的,谁能想到徐永琚这么不挑,拿着就开始玩儿了呢!
这做工粗糙了些就得小心去拼,徐允政不停说话都打断他的思路了。
“父皇啊”,他干脆放下了拼图,跑到他面前去站着了,“那你说,我是你的儿子,我还这么小,养我不是你的义务吗?我又没有什么大的开支,正常来说我应该不缺钱,也没有什么用钱的地方啊!”
“可我又缺钱又要用钱,不就说明是你没给我钱或者我被人克扣了东西,再或者是有什么别的隐情啊!”
“你作为父皇都没发现!”他声音里满是指责。
“这难道不是你的错吗?你不该反思吗?”
“当然了”,徐永琚话音一转,扒着他的腿又接着说道,“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我拿了你的钱就是不对的,那是你的东西,便是在我这里放了再久也是你的,我不能擅动。”
“所以啊,虽然我不会动,但我如果真的动了那钱,我肯定有错,你也得反思让以后尽量不要出现这种情况。”
“如果你都做好了,那我就没有别的借口了呀!那你如果处罚我,我也只能认啊!”
徐永琚其实猜到一点儿他父皇想要问什么,他是没什么社会经验,可他不是傻子啊!
在他看来,不管因为什么,贪腐绝对是零容忍。
但是贪腐背后可能也有些隐情的,据他所知,如今的官员俸禄不是特别高,甚至可以说很低了。
他隐约记得当时上历史课的时候老师当做课外故事给他们讲过,这几个朝代基本上都是低薪,当一辈子官,最后家无余财的比比皆是。
五品官员的俸禄折合成人民币也就堪堪到一万块!
五品官员什么概念?粗暴一点来比对的话,就相当于一些副厅、副局、副司。
一个副厅长,一个月工资不到一万块。
要是现代女性也能出去工作,也能养家,双方都月入一万如果没什么负债的话也算小康家庭。
但是古代,一家不知道多少个孩子,正妻、小妾,还要养下人,官员之间还有一些宴请往来,钱哪里够花?
当然了,如果本身不指望俸禄养家的人另说。
指望着俸禄过日子的人,日子过得不会很痛快的。五品月入一万,九品芝麻官月入也就撑死3000块。
除了好听点儿有个官身还有什么?
这种情况下有时候真让人觉得情有可原,日子都过不下去了,你跟我说要廉洁要无私奉献要在其位谋其政?
到底有多少人当官是真的全心全意为了百姓为了信仰的?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我苦读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让自己过上好日子的!
所以说,在徐永琚看来,工资太低了真的不行,会让人没有动力,甚至是会让他这种对贪腐零容忍的人都觉得不合适。
适当提高一些官员的待遇,让他们能保障自己的生活,在这种情况下,你才能要求人家为你做点什么,为国家为百姓做点什么。
徐允政沉默了,他盯着徐永琚看了一会儿突然笑着点了点他的头,“你啊!行了,跟你弟玩儿去吧!小孩子家家,想得倒挺多!”
徐永琚板着一张脸看向他父皇,过河拆桥!这是过河拆桥!
徐允政笑得不行,“行了,你不是让朕反思吗?那朕反思过了,可不能让朕的皇儿没钱可用,季全才,给十二皇子送两千两银票过去!”
徐永琚张大了嘴,事情的发展确实有一些出乎他的预料,但是吧!谁能不喜欢银票呢!
“谢谢父皇,我跟十三一人一半!”
徐允政看了一眼在那低头忙碌不说话的小孩没说什么,算了,这小子高兴就好。
一旁的季全才心里又啧啧了起来,瞧瞧,瞧瞧,铁公鸡都开始拔毛了!
之前哪个皇子从他这里得到过钱啊!说句找死的话,那不知道的人来看还以为这些皇子没一个是他亲生的呢!
不得了啊!
等对上徐允政的眼神后季全才赶紧低头,真吓人,这眼神真吓人。
徐允政哼了一声懒得理他。
徐允政让十二十三去玩,自己开始思索起了如今的局势。
南方统一势在必行,这两年江苏等地已被收回,明年科举是肯定会有那边的士子入京的。
因为他们老徐家是在北方发迹的,如今朝廷中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都是北方人居多,这事有利有弊吧。
北方士子跟官员对他们徐家的认同度天然就会高一些,但是若全是北方士子,他们一旦抱团,自己这个皇帝也得被人掣肘,这是他绝对不会允许的。
除此之外,整个朝野上也得有不同的声音,他做皇帝所学的第一课就叫制衡。
所以必然是要施恩给南方的,而如今朝中南方官员中数得上的除了次辅顾嘉会以外那就是庞万言了。
如此一来,庞家暂时还动不了。
当初他皇祖父封了一堆人留下偌大个烂摊子,那么多爵位封出去,还有那么多占了封地的王爷,如今也算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他是绝对不允许这些人就这样拿着他的俸禄,啃食着他的江山的。
他登基后这几年已经采取了一些措施想让那些王侯们位高而权卑了,他也不会阻止这些人的后人上进,若是子孙得用他自然会人尽其用。但若是自己不上进如今还能安然享乐,日后就走着瞧吧。
所以抬举南方官员势在必行。
庞家不识抬举,但既然他们在这个位置上,那就得先稳住,后续再看别人吧!
至于小十二方才说的话,他心里是认可的,只是这事儿也不是能一蹴而就的。
提高官员的待遇,让人在实现个人追求之外安心为他办事这才是他想要的。
不该伸的手若是伸了,到时候他会让那些人长教训的。
除了庞家之外程家虽未入朝,但也算是举足轻重的人家了。
徐允政沉吟,“你跟你五哥关系如何?”
徐永琚见他在问自己也不敷衍,反而仔细想了想,“五哥性子舒朗,虽然不爱读书,但是也是热情真挚的好哥哥,我是喜欢他的。不过五哥平时课业繁忙也不是总会来看我们。”
想到什么他又加了一句,“五哥可喜欢我外祖父跟舅舅了。”
徐允政挑眉,“既然你喜欢便多多相处吧!”
秦家是他的死忠,与程家有来往他是信得过的。
而且就算是秦家有别的打算了,十二在这里,何必要去找老五呢?
两人在徐允政这里忙了一上午拼好了那一大幅拼图,高高兴兴地蹭了一顿饭后才回了自己皇子所。
十二自己有睡午觉的习惯,所以拉着十三也睡起了午觉。
长生如今的小翅膀不算有力,也飞不起来,只能在一边叽叽叫着,等徐永琚把他放到床头后,他才终于停下来不再叫唤了。
随后更是母鸡蹲在他身边跟两个孩子一起睡了过去。
满花看着这两人一鸟蒙头睡大觉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让其他人都动静小一点儿,自己守在门口继续做女红。
第34章 事情在徐永琚什么都不知……
事情在徐永琚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平稳地发展着, 秦家父子一鼓作气拿下了南陈,大晋统一了。
徐允政实在是高兴,大手一挥带着十二一起去城外迎接大军凯旋。
打仗再加上后期的一些工作, 他们回来的时候徐永琚已经快四岁了。
“父皇,我还没见过外祖父跟舅舅呢!”徐永琚感慨, 这几年他们都没回来过, 谁也没想到南陈就这么有韧性, 愣是捱了近一年的时间。当然了后期他们退守到了南边儿一个小岛上, 那里易守难攻, 再加上大晋没有正儿八经的水军,当时徐允政差点儿就下旨, 算了就任由他们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待着吧!
但秦家父子给他立了军令状, 就地练兵,只留了部分战士,一边戍守一边训练,其他的士兵们大多还朝,还有一部分留在当地开垦种地。
就这样小一年的时间, 愣是被他练出了一只水军,一举拿下了南陈小朝廷余孽!
“朕也许久没见到两位爱卿了”,徐允政感慨,忍不住拉着徐永琚说话。
“希仁是朕的伴读,从朕进上书房读书开始他便一直陪着朕, 朕记得是十六岁那年吧”, 徐允政露出怀念的眼神来, “他就跟随老秦将军出征,这么些年总是聚少离多的!希仁与朕便是如同手足兄弟啊!”
徐永琚心中感慨,这还是发小呢!
“希仁这次回来, 朕非得给他找个良配不可”,自己孩子多徐允政便也开始关心起好友的子嗣来。
说起来他就难受,秦封多好的人啊,命不好,娶的妻子年纪轻轻就去世了,这么些年他也无心婚事便就这么蹉跎着。
“这家里也没个人能操心着他的生活大小事,老秦将军跟希仁两个又都是大男人难免有照应不到的地方,还是得给他娶个妻子。”
徐永琚对这个舅妈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便问,“舅娘是父皇赐婚的吗?”
徐允政脸色黑了下来,才不是呢!
“小门小户挟恩图报”,他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当初秦封身边的一位副官帮他挡了一剑,那人临死前就让秦封照顾他唯一的妹妹,秦封便娶了他妹妹。
实际上徐允政可是知道的,当初便是那人不冲上来挡剑秦封也不会出事的!
他是感激那人的挡剑行为,但是那女子若是有自知之明便不应入秦府!
他都看好了贵女就准备给秦封赐婚了,结果全被搅和了,他能不生气?
再者说这女子还是个短命的,结婚不过两载便病故,他更是生气了,这算什么?白白让秦封担上克妻的骂名。
徐永琚见他父皇一副被戳到痛脚的表情一时间心里满是怪异,他父皇这人可真是,要不是这两年跟他处的多了,知道他没别的意思,他都要以为他父皇是对他舅舅有意思了!
两人身后跟了文武百官,众人看着前面被皇上牵着手的十二皇子,心中各有想法。
虽然说十二皇子是秦家的外孙,但是有这个待遇也太过了!
如今一、二、三、四这四位皇子都已定下皇子妃的人选,等大婚一过就要入朝听政了,朝廷文武百官有那志向的人自然会更偏着一些已经长成了的皇子。
更别说这妻室一有,姻亲的关系网也就拉起来了。
不过说起皇子们的亲事,前一阵子的选秀办下来,可以说是没一个皇子是满意的。
徐允政自然感受到了后面人的目光,不过那又怎么样?
他都坐到这个位置上来了难道还不能带孩子来看孩子舅舅?若是事事都得顺了他们的意,倒不如这皇位让给他们坐吧!
这一个二个毛都没长齐就想着靠娶妻得一门助力了,既然如此,徐允政怎么可能不好好筹谋?
这次的选秀他的后宫是没进多少人,四个大儿子倒是都选了皇子妃,不过没有赐下侧妃。
大皇子定的皇子妃是长平侯府嫡女,听起来家世不错。可问题在于这长平侯府在先帝一朝跟贤妃所在的赵家那是打出了狗脑子的!
这事就说来话长了,贤妃的亲姑姑是先帝的皇贵妃,皇贵妃孩子早夭,没有亲子,但是抚养了六皇子。
而长平侯府出了一位宁嫔,她生了五皇子。
当初上面的皇子封一位没一位,可以算得上是“太子轮流做,明年到我家”。
封到五皇子的时候宁嫔以及长平侯府那是使劲浑身解数就想保住这泼天的富贵啊!
可惜,五皇子还是没了。
据说矛头是指向赵家的,不过徐允政掌权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十来年了,他也懒得去查当初的事情,所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但当初宁嫔是真的带刀冲入皇贵妃宫里差点捅了她的!
先皇晚年心软的不行,又怜惜年轻的宁嫔的丧子之痛。想想也是,那么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伏在你膝上哭得梨花带雨,自己跟她的孩子还没了,这谁能受得了?简直恨不得抱在一起哭,就这样硬是保住了她的命,只是降为了贵人。
后来六皇子成了太子,结果大家也都知道,六皇子也没了,好像跟宁嫔娘家有关。
这下可好,两家一家没了一个太子,没有比这更公平的了。
但是谁能接受这种公平?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是财路吗?这是登天路啊!
两家从此便结了仇,见面都恨不得呸对方一口的那种。
现在可好,两家结亲啦!
确实,长平侯府现在没有自家皇子,可能会给大皇子这里使劲儿,但是使劲儿的时候会不会想到如果不是赵家作孽,自家何必去图一个皇子妃的位置,搞不好连皇帝都是自家的吧?
他们越是为大皇子出力心里就越是不忿,凭什么,自家的未来毁在了他家手上,如今倒要为他家做嫁衣?
二皇子母妃出身本来就不是特别好,他母妃出身永平侯府,但如今的永平候是他外祖父的嫡兄。
他外祖父是永平候家庶子,不过自己出息一路做到户部尚书,也算是先帝近臣了。
后来他年事已高便乞骸骨了,如今已经逝世,家里只有一个外放做知府的舅舅。
永平侯府本就已经分家,他母妃这一支都算不上嫡支了,现在还只有一个外放做知府的舅舅在,可以算得上是基本没有母族支持。
徐永琚倒没有为难他,给他找了翰林院侍读学士的女儿,妻族官职不高,也就从四品,可却也足够清贵。
再加上向来有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的说法,所以翰林院总体来讲前途是有的。
但要真去掰扯的话,那么多翰林有几个入了内阁的?
三皇子母妃是德妃,出身镇国公家。
她家里爵位是高,可问题是镇国公家出身就没那么正了,他家不算是徐家的嫡系,只能算是打仗打到一半半路叛逃过来的。
因为他家是带着布防图等等好东西过来投奔的,所以当年也确实是立了大功,在爵位上是一点没吝啬。
不过不管是太祖皇帝还是先帝对他家都不算亲近。
针对他家这种情况,徐允政也挑了好人家给他,那就是右都御史家的嫡女。
这右都御史在徐允政这里也是很神奇的存在,这人很犟、很死板,认死理儿,但他忠心。
所以导致的局面就是,徐允政很信任他,但是却不怎么喜欢他。
而且这人奉行严于律己,当然了,他也没有宽以待人,不过相对来说对自家人还是更“狠”一点儿的。
至于四皇子,徐允政给他挑了刑部侍郎家的嫡女。
说起这刑部侍郎其实也有挺多故事的。
这人出身南方,但是是在北方长大的,也算是这两年才被徐允政提拔起来的。
当初他家为什么会逃离南方呢?那是因为他家当年遭了灾,但是官府不仅没有赈灾,反而还增设了各种苛捐杂税,逼得人没了活路。
在逃亡的路上他才知道,那官员也是南方出身,甚至还因为建桥修路在家乡得了好名声。
这些钱从哪里来的呢?还不是剥削他们!
因此他向来不喜南方出身的士子,当然也包括庞家。
除此之外他在外名声也不算特别好,在刑部这么些年不少人暗地里说他是“酷吏”。
他虽然如今身居高位,可是背后没有家族支撑,家里也没有什么可用之才,就他一个在前面顶着,势力单薄。
徐允政没有跟任何一个后妃或者大臣商量就直接下了旨,据说没有一个接旨的人是高兴的。
让所有人都高兴很难,但让所有人都不高兴真是很容易呢!
反正当徐永琚听满花嬷嬷跟他讲那些往事的时候嘴都合不拢了,要不怎么说不愧是你呢!
开元帝,一个坑儿子的好手!
要是徐允政知道了他肯定要反驳,他可没坑儿子。
若是他们没存着觊觎之心,那自己给他们选的这些皇子妃们怎么不是高门贵女呢?
而且他也找人打听过了,这些姑娘们一个个不说貌美如花那也是长相端正,掌家理事做的也不错,人品上也没什么太大的瑕疵。
只要他们不是想着通过成亲得到一门助力从而更好地争自己这个位置,他们的皇子妃又有哪里不好了?
他们要是有别的想头,那就怪不得他了。
凡是盯上他皇位的人又怎么还算是他的儿子呢?
他自认对儿子们仁至义尽,且看看他们婚后过得如何便能看出他们想要什么了。
徐允政笑得高深莫测,轻轻拍了拍十二的脑袋,小十二啊,将来你若是也如此,看在老秦将军跟希仁的面子上,朕会放你一马的。
徐永琚打了个哆嗦,“父皇,是不是要下雨了啊!”
徐允政点头,“钦天监说这两日有雨。”
有雨好啊,春雨贵如油,赶上春耕,希望今年能丰收吧!
第35章 贤妃几个此时气得鼻子都……
贤妃几个此时气得鼻子都歪了, “你说皇上带了那个小崽子出城去迎接大军?”
大皇子不高兴地撇嘴,“我是长子,在父皇心里总是不一样的, 母妃你别整天盯着那个小十二了,他非嫡非长非幼, 怎么着都轮不到他, 如今父皇不过是看他得趣儿罢了。”
大皇子都搞不懂了, 他母妃到底为什么天天盯着小十二?
他父皇这两年确实待十二不错, 但那也只是偶尔把他招到身边说说话, 也没见让他做太子,也没给他什么特殊待遇, 也没带到身边亲自教导。他觉得他父皇就是看小十二长得好, 跟逗小猫小狗一样。
他也乐意逗十二,跟个小大人一样。
他不觉得这个弟弟能得父皇的青眼登上那个位置,与其盯着他,倒不如把目光放到老三老四身上呢!
贤妃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儿子一眼,蠢啊!
便是现在没有特殊待遇, 这在身边待久了都是情分,谁能肯定皇上会不会处着处着真把人家当个宝了?
不行,不能这么眼睁睁看着十二得宠,大的要抓,小的也要打!
“还有啊, 你说说你父皇给你挑的什么皇子妃?”想到这个贤妃就来气。
说起来她当年对皇上也是有感情的, 或者说谁能对一个长得好又身居高位还是自己丈夫的人没感情?
可是再多的感情也敌不过这么多年的冷淡, 再加上孩子渐渐大了,她的心思也就转移到了孩子身上。
大皇子的前程才是她该真正把握住的。
当年她能在千难万险中生了皇长子,那凭什么不能再挣个太子、皇帝的位置来坐坐?
“本宫本来想着给你找个家世好的知心人做皇子妃, 本宫本来看上了”,她顿了顿还是没跟儿子说出口。
算了,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
徐允政便是昏了头也不可能让大皇子再娶一个身份高贵的侧妃的!
“那周家倒也有些本事,可是他们到底与咱们赵家结了仇,本宫就是担心他们不愿与你一条心啊!”
当年两家闹成那样,那是恨不得生啖其肉,如今却做了儿女亲家,唉,真是孽缘。
大皇子却不以为然,跟周家结仇的是赵家,又不是他老徐家!
他是皇子,是皇长子,周家便是再有意见那也是对赵家的,他家又没有自己的皇子,怎么可能不支持自己。
“儿啊,母妃过两日去跟你父皇商量一下,让你舅舅家的表妹给你做侧妃”,这样一来将来赵家也能跟自己还有儿子绑的更紧一些。
“这不太好吧”,大皇子有点迟疑,他到底也是个年轻孩子,总想着将来能跟自己的皇子妃情好,便是再不知事也是知道自己跟皇子妃之间若是穿插了这么个表妹进来那肯定是得有裂痕的。
而且他有时候自己也在那琢磨,他是皇长子,为什么还没成为太子呢?他觉得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是庶子不是嫡子。
如果是嫡子又是长子,父皇肯定会更重视自己的!
当然了他也不是不爱自己母妃,只是到底也是心底的一抹遗憾。
为了填补这份遗憾,他也更愿意跟自己未来的妻子好好过日子。
侧妃是谁都无所谓,但是最好还是别是赵家的人了!
再说了,他也不是没有见过那些表妹,倒也不丑,可他也没喜欢哪个啊!还是算了吧。
贤妃闻言皱起眉头来,“怎么不好?这表哥表妹的向来最合适做夫妻了,这才是天赐的姻缘!”当然了,她刚开始也没想让侄女当儿子的正妻,资源总是要合理利用嘛!
“母妃已经得了这么一个不讨喜的儿媳妇,难道母妃想要个能说贴心话的人都不成吗?”
见她泫然欲泣,大皇子心里也不大好受,劝了半天见她还是不改初衷只好无奈叹气,“好了好了,我答应就是了,只是母妃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贤妃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到底是她的儿子,她还能不了解?
“你说就是了,母妃什么都答应你”,她是没想到大皇子的话让她愣在原地。
“表妹要在皇子妃进门一年后才能进府,府里中馈还是要皇子妃管,另外嫡子一岁以后她才能有孕。”
贤妃听到这眉毛都要竖起来了,“好啊好啊,本宫是没想到,本宫倒是生出了个情种来!”
钱、权、孩子,什么都不给人家,他就是这样对自己母亲的娘家人?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大皇子打断了,“母妃,你若是不答应或者非要逼我,我就去跟父皇说,说我不要表妹做侧妃。”
贤妃气得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可到底也不敢真去威逼这个已经长大了的儿子,一时间被儿子孝得将人轰了出去。
大皇子倒无所谓,施施然便离开了。
而长平侯府周家的当家夫人林夫人此时也满心愁绪,当年自家跟赵家闹成那样,自家仗着有爵位压了他家一头,如今可好,自己女儿倒要嫁到人家家里去做外孙媳妇了!
听到他的这种想法长平侯长子周世文嗤笑一声,“娘,咱们两家闹得再凶到底也是上一辈的事情了,跟我们小辈有什么关系?而且如今咱们周家也没自己的皇子,妹妹能做这个皇子妃还是皇长子妃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福气啊!这搞不好咱家将来可得出个皇后娘娘!”
周世恩没忍住叹了口气,瞧瞧,他兄长可真是什么都敢说。
妹妹嫁过去往大了说,那是皇长子妃,这个位置不好做,若是夫君要参与夺嫡,那更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
往小了说,那嫁过去上面也有两层婆婆,跟亲婆婆家还有宿怨,还是长嫂,这日子还不知道得多难过呢!
再说了大皇子那边,他是没怎么接触过,但是也听说了那是个高傲的性子,跟这种人成婚将来过日子肯定也要受委屈啊!
还皇后娘娘,他大哥可真敢说!
但是父亲跟大哥想的差不多,周世恩便想着回头跟妹妹私下里交代,别参与男人间那些事情,好好孝顺皇后娘娘,贤妃那里面子上过得去,别让大皇子有意见就行。
反正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贤妃不可能想要她这个儿媳妇的!
周世恩又抬头看了一眼在那侃侃而谈畅想未来的大哥无奈摇头,他们府里未来的继承人就是这样!
唉!
二皇子此时则是颇有些自怨自艾的意思了,他母妃不在了,连个能跟他分析分析,听他说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二皇子眼中满是愁绪。
他是想找个身份高贵的皇子妃好给自己增加助力的,毕竟他确实势单力薄,可是这不代表他就没有往上走的想法。
都是皇子,谁比谁低贱?
确实有子凭母贵一说,可是他的父亲的皇帝,是这天下最高贵的人,大家都是皇子,谁的母妃出身能高过皇帝?
可他母族如今确实给不了他什么助力,如今又给了他这么一个妻室。
翰林院侍读学士?
区区从四品的官员,凭什么当他的老丈人?凭什么与皇帝做亲家?
清贵?清贵有什么用?
是能给他在朝中立足提供人脉还是让他得父皇重用?钱、权、人,他们家能给自己什么?
自己堂堂二皇子难道就不配得到一个好一些的岳家吗?
还不是欺负他母妃早逝,家里也没能顶上来的男人?
二皇子恨得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提上刀冲出去把那几个兄弟全捅了,让徐允政只能选自己!
彭府,今日皇上出城不需要他一个翰林院侍读学士陪同,他老实在当差,家里王氏也把女儿叫了来交代她一些事情。
“珍儿,咱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咱们没办法给你提供什么助力”,王氏声音里满是苦涩,他们家没有想让女儿向上爬的想法。
按她跟夫君的打算,找一个身家清白,家里没有难缠的老娘跟亲戚的人家,家世低些也无所谓,这样一来他们也能给女儿依靠。
这过日子也不求多么大富大贵,有衣穿,有饭吃,有书读,再有一二瓦片遮挡便已足够了。
可谁也没想到会出现了这种情况啊!
自家女儿小小年纪便要被送到宫里去!
“二皇子那人你爹爹见过两次,评价不高”,这话说得都委婉了,按照彭有道当初对他的评价,那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看上去也是个谦谦君子,实际上心里的傲气可不见得比大皇子跟四皇子少。
这种人最重自尊心,好相处也难相处。
你若能日日捧着他,维护他那颗小心脏便也能相处,但是过日子不是这么个过法啊!
“按你父亲的意思,你就好好过你的日子,咱们家里在外面不给你惹麻烦便是再给你减少隐患了。”
“你父亲的官职也没什么能升的的了,我们也叮嘱你哥哥让他好好读书,将来能为你撑腰。”
“但是珍儿你得明白,这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遇上这种人,你可以爱看书爱习字,怎么都可以,别对他用真心啊!”
彭延珍听到这忍不住笑了一下,母亲为什么会担心自己在意二皇子?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这话她幼时便学过了。
男子向来情薄,尤其是皇家的人,她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了。
第36章 无独有偶,三皇子跟德妃……
无独有偶, 三皇子跟德妃也在说着这个事儿。
“你这个父皇,本宫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德妃又是气又是好笑的, 谁也不是傻子,皇上这一波赐婚的意思不要太明显了。
可他难道真的觉得这样的安排会止得住旁人的野心吗?皇上竟然如此天真?
“母妃不知道怎么说那就别说了”, 反正说了他也不爱听。
听了三皇子的话德妃不禁捂住了胸口, “这是你跟母妃说话的态度吗?”
她本来没多生气的, 这下火气全被点了起来, “你父皇这样带着十二出城, 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三皇子不耐烦地敷衍她,“意味着什么?”
“便是你父皇自己没有那个心, 他做了这件事自然就会引得那些投机者想要攀附十二, 从他那里得到些什么!”
“嗯嗯”,三皇子点头,眼睛都没从这书里移开,这书可真好看啊!
他从前只觉得圣贤书有意思,但前两日伴读给他弄来的这本书可有意思多了, 痴男怨女、爱恨情仇,天哪,还可以这样写?
德妃深吸一口气,平日里温婉得宜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怒气,“你是本宫的孩儿, 是皇上的第三子, 你知道你若是不往上爬意味着什么吗?”
三皇子头也不抬, “意味着我还是父皇的三儿子啊!将来还能封王呢!”
德妃捂住胸口,“你,你是要气死我吗?”
话说出口三皇子才觉得不对劲, 赶忙看向德妃,就被她这副受了重大打击的模样吓坏了,“母妃,母妃你没事儿吧!”
德妃也是一时怒气上头,缓了一阵儿之后又开始劝他,“皇儿啊,你有这个出身,为什么不想着拼一把呢?”
她觉得有些事儿还是得找切入点,想了想又道,“你想想,你不是爱读书吗,你若是得到那个位置,你可以想修什么书就修什么书,你想找什么人就找什么人修啊!”
“这是你当一个平庸的皇子都得不到的啊!”
这话若是从前她说,三皇子可能还有点儿动心,毕竟对他来说好像读书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也是最有趣的事情。
可是如今他突然发现原来世上除了那些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的名篇外还有这种看似不怎么正经,嬉笑怒骂,实际上讲尽了人间百态的奇书。
他像是被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进入了全新的世界。
这些书好有趣啊!
而且他以后是不是也可以尝试去写呢?
让千千万万的大晋子民都读到他写的书后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或喜或悲或笑或骂,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比当一个帝王统治这片土地有意思得多了!
况且他也不是傻子,一个沉浸于文学中的,当然了别管是严肃文学还是什么文学,对登上帝位的兄弟来说,一个沉浸于文学世界的兄弟难道不是他最好的施恩之人吗?
像是他伯父,也就是徐允政唯一还在世的七哥,这位瑞王当初做的事儿不比他偷摸写两本书要严重的多?
可你看人家现在,说是要出家,结果王爷封了,王位有了,王妃娶了,子女也有了。
这样的人生他想不出还缺了什么。
想一想其实还是有缺的,缺了烦恼嘛!
以前他还想着往上奔一奔,可是这两年他虽然跟父皇相处得不算太多,但是他为了收复南边儿是怎么殚精竭虑的他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太苦了,他都是皇子了为什么还要吃这么多的苦?
而且他想了一下,如果自己真当了皇帝,哪怕自己天天盯着修一些正经书估计大臣都会觉得不高兴,觉得自己“玩物丧志”,应该把精力用在处理朝政上,更别说如今他还有了别的爱好了,要是被人发现那更是完蛋了。
总不能他都当了皇帝还得搞个史记的封皮去包装一下这些妙书吧?
除此之外,这次父皇的赐婚他还看不明白吗?是他母妃看不明白吧!
“你那个皇子妃,你也不要与她争执,日后母妃再帮你找个得力的人家”,贤妃不满意自己的儿媳妇,她难道就满意了?
找那么一个整天就知道挑刺的老丈人给儿子,这是生怕儿子日子过得舒坦了啊!
她怎么能不生气啊!
三皇子敷衍地点了点头,反正这事儿也没人能逼他去做,他还不信了,就算他母妃在后面使劲儿,他在前面跟人说一句老子不干了,那些人还能把自己往上推?
反正当他想明白这档子事儿之后整个人豁然开朗,感觉精神状态都领先了之前好几十年!
可得好好感谢感谢给自己送来这本《桃花扇》的伴读啊!
宝书啊宝书!
德妃是不知道三皇子心中想的这些事儿,只以为儿子想通了还是跟自己一条心这才高高兴兴把人送走。
这边母子话不投机半句多,那边庞贵妃母子则是恨十二皇子很得牙痒痒。
“淑妃那个贱人,不过是人家穿过的破鞋还有脸进宫,我要是她,当初皇上让我进宫我就得一头碰死也要保全皇上的名誉!”
“父亲这两年也多次说了,这事儿做得太不体面,女子就该从一而终,怎么能二嫁呢!”
“父亲当年就该阻止皇上,若不是父亲顾念着皇上的面子早就不会容忍这事儿了!”
庞贵妃说得高兴,但一边儿的四皇子心中其实不以为然,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外祖父那是不愿意劝父皇吗,那是他根本劝不住!
皇上想做的事谁能拦得下来?
所以他就要做皇上!
况且这宫里他要是不做还有谁能做?
老大粗鄙,老二懦弱,老三书呆子,下面的老五就是个莽夫,老七这人总让人觉得瘆得慌,老九都被管傻了,再下面几个他没怎么接触过,但是也能看得出来十二就知道撒娇卖痴,十三就是十二的狗腿子。
这样一圈看下来,不是他非要当皇帝,这是他兄弟们都难当大任啊!
除了他还有谁能背负起一个国家?舍我其谁?
四皇子忍不住想,真不怪自己有想法,这要是没起心思那才不正常呢!
再说了,如今宫里生育孩子的嫔妃中他母妃位份最高,他这就是天选之子啊!
“光说淑妃有什么用,母妃你还是多看看十二,那个小东西真招人烦”,四皇子眉眼间全是对十二的不耐。
就算合该他当皇帝,那个十二敢在他面前跳就得按下去!
庞贵妃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也是这样想的。
她是没有儿子这么乐观,但是跟儿子一样的是她也觉得皇位非她儿子莫属,不过还是要做一些努力的。
比如说搞死其他竞争者。
“刑部侍郎的身份低了些,委屈我儿了”,庞贵妃难过地摸了摸儿子的脸。
她的皇儿这般出身,合该配个天上的仙女儿,那刑部侍郎是什么牌面上的人物?
“你放心,母妃会为你找些漂亮姑娘,等将来你到了那个位置上,母妃便为你操持选秀,选那最优秀的姑娘给我儿!”
四皇子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不好意思,“母妃,儿子身边的月牙还不错,儿子想将人收了房。”
庞贵妃脸色一变,“月牙?”她目光灼灼看向四皇子身后跟着的宫女,两名宫女均是一瑟缩,心里暗骂那个小贱蹄子。
明明是个二等宫女还天天往主子身边凑,现在好了,到了该挨收拾的时候人却躲了,让她们顶在前面,这什么人啊?
“月牙今儿个身子不爽,儿子就让她歇着了”,四皇子脸上闪过一抹羞涩,这可是他第一个女人啊!
庞贵妃这下什么都明白了,脸色大变,“你已经把人收房了?”
四皇子不明所以地点头,“儿子也大了,都定了皇子妃,总得有通人事的宫女,儿子便提前收了也不算什么吧?”
庞贵妃被这话气得人都晃了一下,“都给我滚出去!”
下人们纷纷退出去,也没谁愿意听这些秘辛的,小命最重要。
“你个糊涂东西,这宫里的女人,便是你身边的那也是皇上的人,你随意就收了房这不是让你父皇面子上难看吗?”庞贵妃忍不住叹气,又责怪自己怎么没盯好儿子身边的人。
四皇子不以为意,“父皇又不喜欢收用宫女?再说了,难道他还会睡伺候过儿子的女人不成?”
庞贵妃被他这番话气得只觉得一股血涌上喉咙,“你个死孩子,什么睡不睡的?师傅就是教了你这些吗?你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
这么什么?急色?庞贵妃到底不忍心用这样的字眼去形容自己儿子。
“儿子又没说错,母妃帮我去报备一声就成了,儿子不过收用一个宫女又能如何?”
他才通人事,正是觉得自己长大了的时候,听到庞贵妃说他年龄小就不乐意了,“再说了,儿子如今已经长大了,保不齐你的孙子都已经在月牙肚子里了!”
庞贵妃没忍住冲他大吼了一声,“滚,给本宫滚出去!”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等四皇子走了之后庞贵妃又找来身边人,“去把那个月牙打发了”,话音一落又觉得不好。
如今四皇子正是情浓食髓知味的时候,自己若是处置了那月牙岂不是伤了母子情分?
她咬牙,“你去,去弄了避子药给她灌下去!”
就算她再看不上皇上赐婚,那人家也是好人家的姑娘,是大家闺秀,是后宅里好好教养了许多年的女孩儿,哪里是月牙这种男人一拉就倒在床上的小贱人能比的?
“真以为什么脏的烂的都能给本宫生孙子?你去,去让把四皇子身边的人好好紧紧皮,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若是再有,别怪本宫碎了她的骨头!”
庞贵妃的宫女红鲤嘴上应是,心里却忍不住吐槽,若是四皇子自己没动心,难道那月牙还能扒了他的衣服硬睡了他吗?
四皇子也不是多清白的人,就因为出身高贵,呵,对啊,人家出身高贵!
第37章 徐永琚自然不知道今天后……
徐永琚自然不知道今天后宫各娘娘简直是个破各的防, 他此时顶着小雨正跟他父皇在马车里等大军呢!
他撩开帘子看了看外面,脸上满是担心,“哎呀, 这下着雨长生还非要在外面飞,我把他叫回来吧!”
长生这两年长得老大了, 不过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那么黏着徐永琚, 徐永琚个子小, 它如今一个大个子没办法再站在徐永琚肩膀上了, 便总是跟着他, 他走到哪,长生飞到哪。
“十二皇子您叫了长生应该听不到吧?”季全才也在马车里。
说起来其实他们没准备马车, 主要是徐允政嫌麻烦没让安排, 若按照皇帝出行的规格他人在城门口,这依仗还没完全出紫禁城呢!
何必呢?摆给谁看?
所以他便轻车简行,骑马带着徐永琚就出来了。
没想到这雨越下越大,他倒无所谓,但身边跟着这么个小累赘, 出城接人家外祖父跟舅舅,结果让人家孩子淋着雨,哪怕徐允政是个皇帝都觉得这事儿不能这么做。所以他让季全才去弄了马车回来,等还是要等的。
徐永琚掀开帘子,“长生, 长生, 快进来躲雨”!
他的声音倒也不大, 但是在天上盘旋的长生长鸣一声后直直地冲进了马车里。
长生朝徐永琚撒娇般地叫了一声,抖了抖身上的雨这才收起了翅膀。
徐允政黑着脸擦了一把脸上被溅到的雨水,“这海东青被你养的跟鸡崽子一样!”
徐永琚接过季全才递给他的干布给长生擦干羽毛又放到身边, 不赞同地说道,“才不是呢,长生可是猛禽,它现在都不用我给它备饭了!”
这两年长生大了之后向来都是自己出去捕猎的,徐永琚最开始还发愁要怎么教长生捕猎,毕竟他养着长生可不是希望养出一只走地鸡来的,特别是当知道长生是一只海东青的时候。
谁知道他只是带着长生去了两次异兽坊,这小家伙就自己学着捕猎,第一次还抓了一只兔子送给他。
那兔子看着还挺像宫里自己养得。
从那之后基本上就不需要给它准备正餐了,只是偶尔也会备上些肉块给它当加餐。
徐允政哼了一声,其实心里还挺羡慕的。
他喜欢狗,他的巽风也是举世难得的名犬,可不代表他不稀罕长生这种猛禽啊!
徐永琚那边能把它孵出来这完全是巧合,谁也没想到那鸟蛋竟然是海东青的蛋,只以为是寻常鹰呢。
后来也让小柱子配合着异兽坊去做了别的孵化,不过都没成功,这也就导致徐允政一个皇帝也只能眼巴巴看着儿子养鹰了!
“瞧你矮的,也不知道养海东青有什么用,之前你说要找武师父,等你外祖父回来了,朕让他们给你安排”,他也都奇了怪了,这两年徐永琚确实是长了不少,可是跟其他几个小皇子比起来还是矮了一圈。十三比他小都比他高一截,他跟淑妃也都不是矮子啊!
徐永琚听了这扎心的话幽怨地看了他父皇一眼,“没事儿,我就算矮我也有海东青,不像有些人高的跟柱子一样,就是没有海东青呢!”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父皇早就看上长生了!
其他马车上的大臣虽不知道十二皇子正在跟皇上斗嘴,却也看到皇上让那海东青进车里了。
首辅全九思清咳了几声,“皇上跟十二皇子感情真好,”这一下雨他身体就不太行了,到底年龄大了,估摸着没几年也就要也就该告老了。
次辅顾嘉会笑了一声,“全大人是觉得皇上动了立储之心吗?”
全九思无奈地看向他,“顾大人如今说话倒是越来越直白了?这立不立储也不是你我能决定的,皇上春秋鼎盛,哪里是你我这等凡人能比的!”
先不说他俩本来就是先皇留下来的老臣,比皇上大了二三十岁,便是与皇上同龄的官员们,这眼瞧着也没哪个精力能比的过皇上,也是天赋异禀啊!
“立储是皇上的家事,可也是咱们大晋的国事,你我忝居高位,自然要为百姓谋万世之福,如何议论不得?”
顾嘉会嘴上这样说心里的想法其实跟全九思差不多,这做任何事都有目的,他们俩如今这个年纪,又在这个位置上,没有往上走的余地了,徐允政既不昏庸也不年老,便是他俩现在择一个皇子去支持又能如何?
自己难道能活到新皇登基?
还是说他们赌上身家性命去支持某位皇子谋反以图改朝换代?
可别忘了如今大晋的武官中有军权又身居高位的可是秦家父子,人家既是皇帝的嫡系,又是十二皇子的母家,怎么可能会支持他们选中的人?
这种风险极大,回报极低的事情有什么必要去做?
所以两人都心知肚明,从来不参与立储之事,朝堂上有人提及的时候二人也从不插话,不发表意见,安安心心的只为皇帝办事即可。
而且两人也看明白了,他们老实办事徐允政是会看在眼里的。正常来讲有官员在朝会上提出某个议题,皇上总会问一问他们内阁三人的,但你看涉及到立储一事,只要他们不主动插话,皇上哪次要求他们发表意见了?这还不明显?
两人斗了一辈子,都是聪明人,自然会做聪明人的选择。
“这储位什么的与咱们这两把老骨头没什么关系了,但交好十二皇子倒是不错”,听了他这话全九思惊讶了一瞬,“我倒是没想到有一天竟能从你嘴里听到一句真心话了?”
顾嘉会瞪人,“我顾嘉会向来堂堂正正,什么时候说过违心的话?”
全九思笑着敷衍,“对对,你最是个老实人了”,没等顾嘉会生气又转了话题,“不过你说得倒是没错,什么时候跟着皇上走都不会有错的。”
他们俩的后人如今还没有爬上来的,这种情况当保皇党反而才能保得家里一世安宁。
两人相视一笑,多年的默契让两人心里都明白对方所想,皇上不想让他们参与的,那他们就揣着手看着就成,反正保不齐哪天自己就死了,管他皇帝轮到哪家做,总不会是自家!
有人不在乎自然就有人咬着手绢气得要死,庞万言此时就一肚子的憋屈,忍不住跟身边的工部尚书杜金祯暗骂,“便是带了哪个大的我都能接受,白白给了小的脸面!”
杜金祯知道庞万言这只是气话,只是笑着安抚,“师兄你这就着相了,我瞧着皇上没带其他几位长成的皇子才是好的,十二皇子到底年幼,再加上两位秦将军又是他的亲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若是带了那三位,咱们才真该着急呢!”
杜金祯是庞万言父亲当年收的徒弟,是正儿八经拜过师的弟子,如今也与庞家走得极近。
庞万言拍了拍杜金祯的手,脸上也多了一丝愁绪,“四皇子虽身份尊贵,可到底也不是嫡出,也不得皇上的偏爱。而且师弟啊,师兄跟你说句贴心窝子的话,四皇子这孩子被贵妃养得有点自视甚高了,从不将那几个兄长放在眼里”,庞万言叹气,杜金祯与他亲近,也是铁杆庞家人,便是投向其他人那,人家也不会信任他,所以庞万言对他很是信任。
杜金祯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曾给皇子们上过几堂课,知道四皇子是什么性子。
每位皇子身边有两位伴读,伴读都是大臣家的孩子,身份虽不如皇子高贵,但到底也是有些身家的,按杜金祯的意思来说,你便是不把人家当什么兄弟手足,至少也不能苛待人家。
这伴读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就跟皇子天然就是一党的,两户人家,再加上他们的姻亲,朋友,师生等等关系,这是能经营出一个多么庞大的关系网,皇子们应该抓住啊!
可惜杜金祯觉得四皇子不仅抓不住,还有可能让伴读两家人对他生怨。便是成了一派人,那也不一定一条心。
皇子们便是读书时也是可以带一名太监去伺候的,磨墨端茶侍奉在一旁,可他已经见着好几次了,也不知道四皇子到底是故意的还是压根就不在意,非要让人家伴读给他倒茶捏背,杜金祯看得直皱眉。
而且有些事不能比较,不说小一些的,就说那几个大的里面。
大皇子确实,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那股子傲气,可人家不磋磨人啊!而且皇子出身,不该傲气吗?他跟伴读不算太亲近,但也还好。
三皇子那就是个书呆子,他那两个伴读,一个精明另一个也是书呆子,俩书呆子凑一起正好,而那个精的很是会做人,三人相处得很是融洽。
二皇子那就更是了,人家做出了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对两位伴读那是关怀备至,细心呵护,杜金祯作为局外人觉得他做得有点过了,过于讨好。
但是他设身处地想想,他要是被讨好的那个人,一位皇子这么亲切随和,他肯定是高兴的,又是年轻孩子,估计没几天就跟人家心连心了。
有这么三位也算是“珠玉在前”了,四皇子呢?人家是来给你伴读的,不是来给你当下人的!
他们大晋的官员见了皇帝都是不用双膝下跪,也是自称“臣”而不是“奴才”的,人家最多是你的家臣,不是你的家奴,做这幅样子给谁看?
从那次之后杜金祯心里就有了恐慌,这种皇子真的值得自己去追随吗?
可是他从十来岁就跟着老师读书,后来入了朝堂更是多次受老师恩惠,得其提拔,便是他想忘恩负义脱离庞家也不是能轻易做到的!
唉,杜金祯面上不显,心里却一直在叹气,愁啊!
第38章 秦家父子领着不少精锐带……
秦家父子领着不少精锐带着南陈的国主陈有道及其家眷一起到了城门口, 见着城墙边上的那些人时两人赶忙下马便要行礼,徐允政推开撑着的伞,快步上前声音里满是激动。
“两位爱卿快快免礼, 爱卿辛苦了!”
秦瑛跟秦封两人都红了眼眶,硬是行了礼, “末将出征多年, 幸不辱命, 携将士们及南陈国主叩见皇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着众人口中山呼万岁, 徐允政只觉得一股豪气从心中涌出,“爱卿乃我大晋国之栋梁, 父皇跟皇祖父没能做到的事在朕这里做到了, 都仰赖爱卿父子和我大晋英勇的将士们!”
“诸位勇士”,徐允政提高了声音看向秦家父子身后站着的那些人,“我大晋的将士们辛苦了,你们放心,朕之勇士, 凡是有功于国的,朕均会感念其劳苦,论功行赏,美酒佳肴、银两布帛,以慰劳其身, 奖赏其忠君爱国之志!凡是牺牲的将士们的家眷, 朕与朝廷也会多加照料, 加以抚恤。”
“诸公,朕今日犒赏三军,秦爱卿, 与朕同往!”说罢便牵着秦瑛的手至马边为其牵马,让他上马。
秦瑛哪里敢,赶忙道,“陛下,臣惶恐。”
他是真的惶恐了,他忠心于徐允政,也相信他不是那等鸟尽弓藏的人,但是这也太过了!
皇上为他牵马?
不想活了?
徐允政却不在意这些,若他只牵个马朝中便能多些如秦家父子这等忠君爱国的人才,便是让他日日为他们养马又如何?
他也不是那种胡乱猜忌别人的皇帝,只要秦家一日不做僭越之事,不存忘本之心,那他徐允政便会与他们父子做这千古传唱的君臣楷模!
“爱卿放心,朕与爱卿君臣不相负,来世复君臣!”
徐永琚眼睁睁看着他外祖父从感动到红了眼眶最后甚至瞧见了八尺男儿表演了一个猛男落泪!
妈诶,他父皇好有魅力!
没有亲眼见到以及身处其中的人是没办法感受到这种感觉的!
就好像你以为你只是在做自己分内之事,但是国家领导人突然过来跟你说,你辛苦了,你的所有付出我都看到了,我会记得你的好,全国人民也会记得你的好的!
不只是他外祖父,看看他身后的那些将士们,哪个不是感动得眼泪汪汪的恨不得现在就冲回战场给他卖命?
便是皇帝身后的那些文臣也都很感动,当然了也可能是表现得很感动。不过在徐永琚看来,在皇权至上的封建社会,一位皇帝能做到这一步绝对是少见的。
超有魅力的!
再加上此时还下着小雨,氛围感拉满!
“爱卿上马,朕与你同往,为你,为我大晋将士们庆功!”
秦瑛推拒不得只能一边抹泪一边上马,随后徐允政也轻轻一跨便上了马,秦瑛自动矮他半个马身。
见两人这就走了,徐永琚慌了,哎不是,那我呢?我咋办?
还没等他说话就感觉身后有人一把捞住了他,把他往马上一放,徐永琚先是要叫,但又猜到了身后是谁赶紧捂嘴。
徐允政往这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一甩缰绳便往紫禁城走去。
“皇子年岁小,若是淋了雨得了风寒,淑妃娘娘怕是要与臣闹了。”
听着身后含笑的声音,又感受到那人拿披风将自己裹住,徐永琚立马乐了,“舅舅!”
喊完他还有点儿尴尬,怎么声音就夹起来了呢?
没忍住啊!大英雄啊!
他不好意思地往秦封怀里缩了缩,秦封哈哈大笑着哎了一声,“皇子坐好了,咱们也跟上!”说完驾着马也跟了上去。
宫里确实给他们准备着庆功宴,徐永琚先被送回皇子所去洗漱换衣服,又皱着眉头在满花嬷嬷担心的目光中喝了一碗姜汤。
“来来,十三你是弟弟,你还小,这外面还下着雨,过会儿也要去庆功宴,你也喝一碗”。
在徐永琚那看好戏的眼神中十三面无表情地喝了一碗姜汤,幼稚。
“十三真不像个小孩子,你明明不喜欢喝姜汤还能一口闷!”
屋内几人没说话但心里也忍不住吐槽,说得好像你就像小孩一样!
再说了两人也就差了两个月左右,十二皇子是真爱当哥哥啊!
十三哼了一声站到徐永琚身边比划了一下,徐永琚的脸色瞬间就黑了,这个臭小孩比自己高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吗?
见他又不高兴了十三心满意足地坐在一边捧着徐永琚弄出来的甜滋滋的奶茶喝了起来。
“十二十三,五哥来啦!”没等人通传,五皇子就顶着小雨跑了进来。
见他脸上都落了雨,满花嬷嬷赶紧叫人过来伺候,又把姜汤端了出来。
老五也不挑,拿着布在头上脸上呼拉了一把又把姜汤一饮而尽这才问道,“十二十二,你今天见着两位秦将军了吗?”
知道两位秦将军今天要回来他激动得不行,甚至想去找他父皇说想一起出城迎接,当然了,被他母妃一通骂之后倒是绝了请缨跟着去的想法。
不过他虽然知道轻重,但是没能跟着去的遗憾可是一点儿没少。
十三不配合,徐永琚正好拉着老五把今天的一切分享了出去,听得老五不停地惊叹出声。
“真好,等以后我打了胜仗也想让皇上去迎接我,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大晋的大英雄!”
徐永琚在一边鼓励他,倒是十三看了他一眼,皇上?
听起来老五这倒是话里有话啊!
也不知道是无意的还是想给十二表忠心来了!
三人收拾好后便一起去了保和殿,皇上今日在那里设宴。
“十二,今日你母妃去吗?”
徐永琚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良嫔娘娘不会没跟你说今日后宫没有设宴吧?”
宴请群臣的庆功宴后宫女眷怎么可能参加?而且这次也没有让官员家眷进宫。
“母妃确实不用去啊,但我想着淑妃娘娘的父兄不是今天的主角吗?那么久都没见了呢!”
“估计父皇之后会安排吧”,徐永琚也不太清楚这个,这两年他跟淑妃的关系还不错,这个不错指的是自己不带着满花嬷嬷去请安的时候淑妃也乐意跟自己说两句话,逢年过节那更是打钱打钱打钱!
徐永琚现在叫“母妃”的时候甜度惊人,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啊!
不过两人到底不算交心,至少有些事情徐永琚更愿意跟徐允政说,而不是跟淑妃说。对此他有时候也觉得挺尴尬的,徐允政给他的好东西可没他母妃给的多啊!心虚。
不过今天他舅舅那话明显能感觉出他们兄妹关系不错,徐允政是一个想施恩就会做到极致的人。
就像今天都能给人牵马,肯定也会想到这里的。
三人一起到了保和殿后被人引着去了座位上,徐永琚这才发现今天竟然是皇子们坐右边,左边先是功臣再是其他官员。
估计这座位会让许多人都破防啊,徐永琚不禁在那想。
老五看着自己跟十二之间隔了那么多人不大高兴,特别是身边还坐着一个招人烦的老四更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老四瞬间黑了脸。
他们三人来得算是晚的了,没一会儿徐允政便到了。
“诸位爱卿今日不必多礼,今日此宴是为了庆祝咱们大晋的功臣凯旋,也是为了庆贺南方从此一统,朕的父皇和祖父的在天之灵也可得以慰藉了!”
“诸位,敬功臣!”说完便端起酒杯朝着参宴的秦家父子及其他三四位武将敬酒,几人又是感激又是惶恐的,不过到底还是激动居多,能得了皇上这句话,将来还能差了好前程吗?
“诸位爱卿也无需拘礼,今日宴会上没有君臣,没有皇子,也没有文武百官,只有一群为了大晋、为了百姓的而付出的有志之士,诸位畅饮我先满饮此杯!”说完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场子算是热起来了,皇上都不自称是“朕”了,你再战战兢兢这不是扫人家兴吗?
再说了连喝两杯酒便是还清醒,在酒精的刺激之下精神自然更亢奋了。
徐永琚几个小的自然是没喝酒,季全才特意让人给她们换了甜滋滋的果子饮,徐永琚小口小口地喝着,目光却忍不住一直落在秦家父子身上。
两人都很高,在此之前徐永琚接触到的最高的人是他父皇。
今日一见才发现他外祖父其实也就比他父皇矮一点点,但他舅舅秦封那是比徐允政还高了半个头的!
再加上也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练武练的,威武雄壮啊!往那一站气势就吓死个人!
不过他脸上总是带着笑,倒是中和了不少身上的煞气,甚至看起来有点儿憨憨的。
就像现在他注意到了徐永琚的目光也看了过来,见是他又冲他咧嘴一笑,还举起酒杯示意后一饮而尽。
徐永琚见他这么正经也忙坐正了身体举起杯中的果子饮一口干了下去!
太甜了!这东西也不知道放了多少糖,慢慢喝还好,一口干下去只觉得齁嗓子。
没等他说话就感觉到身边递过来一杯温水,徐永琚接过水朝十三咧嘴一笑,“谢谢弟弟!”
十三不理他,自顾自低头挑着还温热的菜吃着。
第39章 “哼,这秦家如今也太得……
“哼, 这秦家如今也太得意了一些!”四皇子实在是忍不住了不禁抱怨了两句,声音虽低但身边的两人都能听得清楚。
三皇子懒得搭理他,倒是五皇子不乐意了, “人家那是立了大功,有功不赏难道只赏一些背后说酸话的人?”
四皇子不悦地看向这个比自己小了四岁左右的弟弟, “谁说酸话了?我难道说的不是事实?他们身为武将为国尽忠本就是他们的职责跟义务, 如今不过是做到了他们该做的事情罢了, 怎么就值得兴师动众还搞个庆功会?”
就算他不崇拜秦家人五皇子都觉得这个四哥真的脑子不知道进了多少水了, “照你这样说, 那武将凡是没有打赢胜仗都该拉出去打死是吗,因为他们没尽到义务?”
没等四皇子接话又接着说道, “那文官呢?我就不说别人了, 庞尚书是户部尚书,那就应该是咱大晋的钱袋子。只要朝廷缺钱就该找他户部,如果做不到那就是户部不尽责喽?”
“我之前听说赈灾的时候户部的人就总是抱怨说是国库空虚,看来还是户部无能啊!”
三皇子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看起来一股子莽劲儿的五弟嘴皮子竟然这么利索,看着他的眼神也带了几分趣味。
果然, 当你不看圣贤书之后你就会发现身边的更多趣事啊!
四皇子向来是以自己母家为荣的,如今听了这话忍不住怒喝一声“放肆!”
五皇子才不怕他呢!
谁没个能干的母家一样?
他们云飞书院这些年科举出来那么些人,难道庞家还有本事每个都针对一遍?
至于程家本身,他外祖父一心教书不问世事,他的舅舅们也都一头扎在书海中, 对为官做宰不感兴趣, 可到底云飞书院的香火情在这里, 谁也不能轻易动他们!
既然如此,他有什么好怕老四的?
至于什么兄弟情谊,笑话, 皇家如果是注重血缘的地方哪来的那么多夺嫡弑父弑兄?
而且老四他有一点儿当兄长的样子吗?
“我放肆?你在父皇的庆功宴上侮辱功臣,到底是谁放肆啊?你要不要我把你拉到父皇面前让他评评理?”
四皇子知道自己不占理,刚才也不过是一时气愤而已,若是让父皇知道,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来两句之前的那种评价,他母妃非收拾死他不成!
想到这里他想忍了下去,可是对上老五那张挑衅的脸四皇子又压不下这股邪火。
看出老四就是个纸老虎后五皇子轻蔑一笑,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到二皇子隔着三皇子在那劝架。
“都是兄弟,四弟你也别跟五弟一般计较了,还有五弟,你也得敬着兄长些!”事实上他根本没有听清两人在闹什么,只是觉得这种场合自己就该做出一副识大体的样子来,也能衬得他们两个不分场合瞎胡闹。
谁知两人没一人领情,五皇子觉得这二哥也眼瞎耳聋,是自己不敬着老四吗,明明是老四先作妖的,那凭什么不让自己说话?
四皇子就更生气了,不好对五皇子发火,怒气就冲着二皇子撒了过去。再说了老二难道没看到是老五在那咄咄逼人吗?让自己让,自己还要怎么让?
老五翅膀硬了但自己也不是老二这个跳梁小丑能教训的!
“二哥今天怎么有功夫劝我了?不巴结你那个伴读了?”他伸着脖子装模作样在下面找,“怎么着,今日那静安侯府是没来人吗?不对应该还是来了,要不你让人去慰问慰问,好让人知道你这个‘二哥’可是惦记着人家呢?”
他语气里满是鄙夷,其实这事儿还是有缘故的,而且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二皇子有一个伴读是次辅顾大人的孙子。
当时二皇子为了拉拢人家,表现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还跑过去跟人家说自己行二,又比他们大一些,就让他叫自己二哥吧!
当时这事儿被老四撞上了,他可受不了这个!
什么啊,一个皇子上赶着让臣子家的孩子叫自己二哥,就舔成这样啊?
这事儿被他闹了出来,还闹得挺不好看的,也被皇上记在了心里,他估计后来父皇气到给了他那个评价也有这件事的因素在。
这句话让二皇子的脸色瞬间涨红,当初那事儿确实是他做得不好,便是要拉拢人也不能这么直白,结果闹到最后不仅自己没脸,那顾大人还找了个借口把自家孩子接了出去。
这事儿是因谁起来的?还不是老四吗?他如今倒还敢在自己面前提?
便是他有个出身不凡的母亲又如何,竟敢如此羞辱他,他不会忘记如今的耻辱的!
二皇子暗暗咬牙咽下此时的愤怒,反而挤出一抹笑意又隐隐露出被四皇子的话伤的的脆弱表情来,“四弟我也是好心”,他叹了口气,难过地垂下了眼睛,“也是我不好,我想着到底我是兄长,不能看着下面的弟弟闹得不愉快,但没想到”,他苦笑一声低下了头,留给众人一个黯然神伤的模样。
老三如今已经超脱了,他托人弄了不少书偷摸着看,此时隐约觉得二皇子这模样这酸话就跟那本《怨女》中男主角的表妹一样,那表妹可不是个好东西啊,天天在男女主角面前说这样怪里怪气的话,最后害得男女主角分离,女主角身死化为怨女。
想到这里三皇子看二皇子的眼神变得怪怪的。
倒是大皇子不大高兴地看了下面的几个人一眼,他坐的远实在是没听清最开始几人在说些什么,但刚才老二的话他是听到了,下面的弟弟不敬兄长不是好东西,当然了,老二也不是,最烦这种唧唧歪歪的男人了!
而另一边的四皇子跟五皇子两人听了二皇子的话根本懒得理他,倒是四皇子跟找了个台阶一样,冷笑又嘀咕一声“狗拿耗子”之后便也没再说什么了。
他不挑衅老五也懒得跟他争辩,一会儿吃吃东西一会儿瞄瞄大英雄。
几位皇子之间的不愉坐在对面的人都若有所思,秦家父子觉得反正自己十二皇子没参与其中,也不知道这事儿是跟自己有关便不去管。
云飞书院出来的人跟庞家的人都多看了两位皇子几眼,到底在庆功宴上,有什么时下去再说也不迟。
不过也有人注意到了拉架的二皇子,这二皇子素来便是温和待下的一个形象,倒有不少人觉得若是这位主子坐到那个位置上对他们更有利。
君臣可以相处得宜,但是很多时候又是处于对立面的。
当皇帝乾纲独断大权在握的时候,那臣子们也只是他治理国家的一个工具,这个工具可以是张三可以是李四。
他们不怎么需要自己的思想,只要听话就行。
但是对很多人来说,听话有什么意思,他们要钱要权力,这些可不是当一个老实本分的听话工具人就能得到的。
当今皇上如今确实看起来是一位英明的帝王,但是他登基这么些年也能看出,这不是一位好说话的主儿。
人家做好的决定,除非你真的有正经理由,他衡量之后有可能改变,不然人家可从来不会因为谁的劝解而改变的。
除此之外,这位雷厉风行的皇帝眼睛里还容不得沙子,你犯了事儿,他可能因为别的原因一时不处置你,但总会有处置的一天,除非你有用。
可如果是一位性格温和甚至软弱的君主呢?
他们这些各有所求的人有这么一位顶头上司才能更方便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二皇子给了他们这种可能。
至于其他几位长成的皇子各有各的基本盘在那里,像是大皇子他外祖父如今官职只是个正三品的工部左侍郎,但贤妃的母亲是太祖皇帝的养女。
虽然说是养女,但那也是上了皇家玉牒的,也不比公主差了什么,如今皇上见了她也得正经叫声姑姑的。
当初先帝的皇贵妃便是被她举荐入宫,只是后来先帝晚年时因为皇五子跟皇六子之间的事情让先皇对这位公主生了嫌隙,她如今才没怎么出来,但到底人家就是皇家公主。
宗室们的支持就是大皇子的基本盘。
三皇子那边则是勋贵,人家可是镇国公家出来的姑娘呢!
虽然说老九母亲出身梁国公府,但到底身份不同,而且老九年龄又小,勋贵们肯定还是更愿意支持老三的。
老四就更不用说了,庞家以及南方出身的一些官员们。
老五是云飞书院出来的官员们。
而朝廷上除了这些势力总还有他们之外或者虽然有立场但是却不愿意走他们的路的人,那二皇子这样一位看起来对他们有利的君王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徐允政坐在上面看着众人的举动,猜着众人的心思只觉得又是有趣又是愤怒。
朕的江山,朕的皇位,朕的继承人,何时轮到你们去做主了!
看着讨人嫌的儿子们,徐允政就像一只被人侵犯了领地的老虎,跃跃欲试想要咬死所有胆敢放肆的家伙。
当目光落在吃得兴致勃勃的十二身上时徐允政顿了顿,眼中才有了一丝温度,你与朕说了不会觊觎朕的东西,朕信了你,若你胆敢欺瞒于朕,朕不会放过你。
他一口饮尽杯中酒,又遥遥朝秦家父子敬了一杯,不再看糟心的儿子们了。
第40章 庆功宴什么时候结束的徐……
庆功宴什么时候结束的徐永琚是不太清楚, 因为吃到一半他就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徐允政看到后无奈让人把几个小的全部送回去了。
其实本来这种场合也没必要让他们过来,但到底人家是秦家的外孙, 徐允政便把人带上了。
他是没想着其他人的,倒是季全才忍不住劝说了两句, 如今十二皇子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别再给他拉仇恨了!
徐允政想了想也是, 便干脆让儿子们一起来了。
如今可倒好, 一个个困得东倒西歪的……
徐允政第二天早晨醒来便听人说淑妃身边的琉璃姑娘过来了, 他让人通传。
“参见十二皇子”,琉璃恭敬地行礼, 徐永琚让她起来, “快给琉璃姐姐看座,是母妃让你来的吗?”
琉璃笑着道谢,“可不是嘛,今日两位将军得陛下特批入宫,娘娘可以在永和宫中接见, 娘娘想着您之前也没跟两位将军接触过便让您也去见见。”
徐永琚自然没有不乐意的,应下后就让琉璃先回去了。
“十三你过会儿跟我一起去吧!”
十三摇了摇头,“那是你外家,你自己去就成”,他喜欢跟十二待在一起, 也想时时都与他在一块儿, 但是也是真的不愿意跟着他去永和宫。
永和宫的人倒也不是对自己不恭敬, 毕竟真的过分的人徐永琚也发作过。
这说得是去年的事情,徐永琚带他去了永和宫给淑妃请安,淑妃倒没说什么, 但是淑妃身边的一个老嬷嬷像是防贼一样的防着他,还阴阳怪气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徐永琚当即就不乐意了,他可是真把十三当自己人的,哪里能让别人这样羞辱?
他也不搞什么秋后算账,直接就跑到淑妃身边去闹了,最后闹得淑妃同意扣那个老嬷嬷一年的月钱,还得顶着本宫规在屋檐下喊一千遍奴婢错了。
他是不愿意随意对人用刑,但是也不可能任人欺负!
再说了他虽然不记得那个老嬷嬷了,可是小夏子回来之后告诉他,那就是淑妃身边的林嬷嬷,也算是跟他们有旧怨了,那这样徐永琚就更不觉得这点惩罚有什么了。
不过他当时其实是想将人赶出宫去的,但是淑妃没同意,毕竟是淑妃的人他也没办法。
十三见徐永琚在淑妃面前也维护自己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但是也不爱跟着他去永和宫了。
而且淑妃也明显表现出了不愿与他来往的态度,他虽然不介意但也不愿意平白看人脸色。
他跟十二在一起吃亏挨骂那也是心甘情愿,那是因为十二对他的真心他能感受到,别人凭什么?
“不去就不去,省的到时候再看碰到那个死老太婆”,淑妃没把那个林嬷嬷赶走,但也没让她贴身伺候了,就让她在院子里侍弄侍弄花草。据琉璃偷偷告诉他,林嬷嬷的月银没少,毕竟淑妃也不在意那些仨瓜俩枣,但是没了油水,她的日子也没以前那么舒坦了。
不过这事儿要看跟谁比,跟她以前肯定是比不得,但是跟宫里那些真正底层的小宫女小太监比起来,那过得也是神仙日子了!
钱多事少还不受气。
但是对于有野心的人来说,离主子远了的日子不会是她想要的。
她很不满,却也不敢做什么,只是总是在徐永琚过来的时候偷偷打量他,看的徐永琚浑身发毛,愈发讨厌她了。
“那你在家里等我或者自己出去玩也成,不过五哥今天还要读书可能也没时间陪你,反正我把满花嬷嬷留给你,你要有什么事儿就找他或者让人去永和宫找我知道吗?”
也不是他絮叨,主要从这孩子跟他一起生活开始,两人基本上没什么分开的时候,每次分开他都得好好叮嘱一番,毕竟他是觉得自己算起来也二十来岁了,可十三是正儿八经的四岁小朋友,是需要关爱的。
十三敷衍地点头,夹了一个蒸饺塞到他嘴里,随之便得到了徐永琚一个怨念的眼神,十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徐永琚如今长大了也不需要人抱,自己便走到了永和宫,刚一进宫门就又感觉到了那股让自己不太舒服的目光。
这次徐永琚不忍了,板着小脸走过去,“你为什么盯着我看?”
林嬷嬷没想到他会直直冲过来赶忙行礼解释,“奴婢没有故意盯着您看。”
“你别以为我小就好糊弄!”小小年纪板起脸来严肃中还透着一丝可爱,小夏子赶忙上前将主子挡在身后。
这个疯老婆子别做出什么没脑子的事情来伤着主子了,到时候谁也别想活!
“奴婢没有!”
徐允政知道这种吵架或者争辩的时候根本没必要顺着对方的解释或者思路去想,只是说着自己想说的,“母妃宫里有专门伺候花草的宫人,你虽也管理着花草,但是往日里是不需要自己动手的。可你每次见到我过来就一定要冲出来,假借着干活儿的名义偷偷用那种奇怪的眼神打量我,你当我没发现?”
“我忍了你好多次了,你为什么偷看我?你是不是记恨我!”他提高了声音吓得林嬷嬷赶紧跪到了地上。
没等她狡辩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记恨谁?谁敢记恨我们小十二?”
徐永琚赶忙看了过去,就见季全才领着秦瑛跟秦封还带着两个小太监过来了,方才说话的是秦封。
徐永琚赶忙朝两人行礼,“永琚给外祖父、舅舅请安!”
秦封赶忙上前一步将徐永琚抱了起来,“你是皇子,不用给我们请安的,该我们请安才是!”话这样说却没有把徐永琚放下来的意思。
秦瑛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还不把皇子放下来!”又不好意思地跟季全才解释,“我这个逆子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着调!”
季全才呵呵笑着,“瞧您说的,小秦将军这是赤子之心。”
秦封乐得不行,把脸伸到季全才面前,“我这都一把年纪了,你看我这张老脸,还赤子之心呢?”
他是徐允政的伴读,可以说是跟徐允政一起长大的,跟季全才自然也算得上熟识。
季全才见了他也高兴,自从皇上登基,他成了这总管太监之后旁人对他是恭敬的有,害怕的也有,背后诅咒的自然也不少,但是还跟以前一样待自己亲近的却只有这一个了。
他只笑了笑,对秦封也有一股子亲近,“你这脸便是再过二十年估计也称不上老脸吧!”
秦封的长相跟他母亲很像,算是娃娃脸,很显嫩。他改变不了自己的脸,就只能把自己折腾黑,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像小白脸。
徐永琚在秦封的怀里伸着脖子好好看他舅舅这张脸,还真跟自己有点儿像啊!
“舅舅,咱还长得挺像!”
见他不认生秦封也高兴,“外甥像舅嘛!”
“刚才你说什么盯着你?谁记恨你?”秦封没扯开话题接着问。
林嬷嬷心一沉,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徐永琚看也没看她就把之前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反正从那之后每一次过来都能感觉她在偷看我,不怀好意的样子。”
秦封跟秦瑛两人都皱着眉头看向林嬷嬷,秦封打量了一阵这才想起来,“是妹妹以前的奶嬷嬷”。
“没有规矩”,秦瑛训斥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说秦封喊淑妃妹妹还是说淑妃留这么个人在身边,亦或者是说林嬷嬷。
淑妃听到外面的动静了赶忙出来,见到秦瑛二人未语泪先流,“爹爹,大哥!”
见她情绪激动季全才也自觉告辞,“奴才把两位秦将军带来了,这两个小太监就留在这给您二位跑跑腿也成”,说完便打算走,秦封抱着徐永琚只是朝他点头笑了笑。
秦瑛看着这个女儿又是头痛又是想念的,一时心情很是复杂,“都是当娘的人了,娘娘别哭了,让皇子看笑话。”
淑妃看了徐永琚一眼又移开了目光,只看着秦瑛不说话。
秦封叹气,抱着徐永琚先进屋,淑妃跟秦瑛跟着进来。
“爹爹跟哥哥出征这么久也不怎么给我写信,我都担心死了!”淑妃不自觉露出小女儿娇态来,徐永琚自觉有点尴尬。
他跟淑妃关系还成,但肯定不算亲近,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别的事儿先过会儿再提,娘娘,那林嬷嬷是怎么一回事儿?”秦封打断了淑妃的话,朝外面还跪在地上不敢起来的林嬷嬷抬了抬下巴。
淑妃一时间也有点心慌,看了徐永琚一眼后赶忙移开目光,“就是,就是一个不得用的奴才,但是到底这么多年的情分在这,我也不好把人轰出去。”
“情分?你对奶嬷嬷倒是深情厚谊了!”秦封话语中的讽刺谁都听得出来,徐永琚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得了秦封的一个摸摸头。
“当初我跟爹将林嬷嬷从你身边赶走不是没跟你说过这人不行,你如今当了娘娘倒是本事愈发大了,不仅把这人招到身边来,还把她家里人也带进宫。出了那些事儿她对十二的敌意你感受不到?放任她在你宫中自由走动,若是十二来你宫里她会做些什么?你都不后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