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竞争带着口音的官话

    夫子看着学子们或激动或庆幸的神情,知道得平复心情,走出去看了看日晷,一看离午时就剩不到两刻钟了。

    想想现在也不会听的进知识,于是进班级就点评了几个进步大和差点就出甲班的学子。

    说没几句,下课铃声响了。

    拖延了一小会,笼统说完才下课。

    走到门口,还是留下句,“别在班里疯太久,赶紧去吃饭。”

    学子们本看着夫子出甲班的都上扬嘴角,此刻赶紧变换到认真的表情,大声回道是。

    伸长脖子看夫子转身真走了,直接嗷嗷的高声,或直接拍桌子。

    辛承望在这狼嚎中震惊神情,他刚才还傻傻的觉的夫子说疯啥意思,现在是真懂了。

    学子们发泄留在甲班的喜悦后,收拾衣着,恢复了读书人的体面。

    整理完,喝两口水清清嗓子,走到辛学子和陈学子二人的书桌前,面带微笑的作揖,说着恭喜的话语。

    最后说道在甲班有不懂的,可以问他们。

    辛承望赶紧站起身,“那谢谢学兄了,日后还望我们共同进步。”

    陈增心里敷衍,但看辛弟这番作为,不由也跟着拱了拱手表示客气。

    学子们瞧着这好脾气,笑中带了一丝真。

    本以为这刚考进甲班,会带着傲气,这么谦虚,面上笑,心里反倒忌惮。

    *

    陈增和辛承望送走学兄,收拾书箱离开甲班。

    在此之间,发现个事,都是单独走的,不像之前的班都结伴去食堂。

    等他们二人离开时,班里就剩下坐最后的几个还没走。

    回头瞧上一眼,辛承望转身离开。

    陈增走没几步,握着木牌夸真好看,又问真成了甲班的吗?

    辛承望见其这样,点头道:“真的,不是做梦。”

    说完也看向自己的腰间的木牌,颜色的确鲜亮好看。

    四个班里,甲班的最好看了,上漆的原因摸着也最滑溜、手感好。

    陈增得到求证,咧着嘴,小声说道真没想过会有进甲班的一日。

    辛承望莫名看其一眼,就那比图书馆还渊博的储备知识量,只要心态行,怎么不敢想。

    于是他正色道,“别这么说,就连科举不会考的律法,你都背下来了,还有什么不能行的?”

    陈增心稳了大半,握着木牌的手稍稍放开。

    其实刚坐那半节课他都没听的进夫子说啥,脑子犯晕,此刻才有了实感。

    可这脑子一清醒,不由转头看向舍友,心里感叹辛弟如此镇定,像是早知一定会到甲班似的。

    刚要张口,就听辛弟道,“说个实话先,咱们心态可别放松啊,这进了甲班,可别掉了下去,那才丢脸呢。”

    陈增脸色一正,“是呀,你说的对。”

    走去食堂,吃完午饭,今个回宿舍的时辰就稍晚了些。

    老远就看到宿舍门口有人,走进就见跑过来一脸兴奋的李卓。

    像李卓这种有童生功名的是单独一个班,听说很少人,不超过二十个,但消息是真灵通。

    靠近就上手一人摇晃肩膀两下,又是恭喜又赶忙让拿出奖银来让看看。

    这兴奋的劲,辛承望二人看着幸亏此刻回的晚,路上没多少人,否则真得被当热闹看。

    两人拽着道,“回宿舍再说。”

    一刻钟后,嘴安静下来的李卓拿着奖银瞅。

    他叹道,“我是真没想到,你们俩人能一起进。”

    辛承望给倒杯水,“行了,这话重复多少遍了,知道你为我们高兴的心情了。”

    这话说完,三人都笑了。

    看喝完水,辛承望把银子要回递给陈增,他自己的才不舍的拿给李卓看,红纸不舍得拆,第一就想先给五娘看。

    李卓走后,辛承望睡午觉,陈增将木牌仔细擦擦,双眼默默看着。

    *

    下午正式上课,辛承望两节课下来,不由发现几点。

    甲班的夫子都讲的好快,解释的一个两个字的直接快速省略,更想深层次的联想。

    典故会深挖道理,从事到人,都该如何如何,根据断句不同意思繁多杂乱。

    辛承望根本没跟上趟,抄写的笔记想着等课后在补充吧。

    不漏些字,这边记完,那边都翻页了。

    还有的典故,辛承望读都没读过。

    下课就是闭眼揉揉太阳穴,这夫子们的教导方式说话方式还得尽快习惯。

    两节课上完,去吃饭的路上。

    天边见火烧云,橙黄色的太阳将云彩染色,美景使人驻足。

    等不见了太阳,辛承望收回目光,脑子觉的清醒了些。

    美景太短暂,但放空的那时间断,像重新清理了遍情绪。

    此刻就想,每个夫子的教学方式不一样,再说因为他们二人影响到其他学子念书不现实。

    陈增看看前后道,“辛弟,你发现没有,甲班的学兄学弟们下课就讨论朝政,但之间关系并不怎么样啊。”

    说起朝政的官员和最近的政策那是一个个议论的热闹,但一起结伴行走的没见着。

    辛承望,“因为彼此都是竞争关系啊,把同窗按下去,就不会离开甲班。”

    陈增睁大眼,深吸口气点点头。

    辛承望看这样说道,“不过你也别多想,我听说下次大比约莫是冬季了,这时段好好学就成。”

    陈增点头,心情落回原处。

    这天夜晚,辛承望笑着入睡,隔天早上起来还是好心情。

    上课后对其他夫子带着口音的官话,有了对应法子的辛承望遇到听不懂的就举手。

    夫子见了让

    起来,辛承望就再问一遍,夫子就会放慢说,下课也会去夫子办公桌求教。

    几节课下来,好歹能听懂一二。

    课后跟后面的同窗主动问起,才知道是别的地方的举人被调来的,不是这里的人。

    辛承望恍然大悟,想起来官学是朝廷管制,还有省里的官员会来调查品行,是拿的朝廷俸禄。

    从小到大在县城生活,都是本地人的口语,让辛承望差点忘了这里是十里就不同音的状况。

    心里不免庆幸,幸亏是在北方,要是南方,更得从头开始学,难度等级更高。

    而且这还是靠近官话的口音下,要是当地交流,怕是完全听不懂。

    不过现在察觉到也不晚,学着总有好处,用不着用得着另说,总归技多不压身。

    第42章 放假中午书院准备了大餐

    新的一天,学子们都心里期待着说放假的消息。

    进班内时,一个个掩饰不住的笑脸,氛围轻松。

    辛承望都不用问,只听其他同窗聊天就知道,往年都中午就放。

    这一算,准确来说是三天半假期。

    可辛承望脑子一转,想到放假最后一天不也得下午就得来自习,夫子到时候还会转悠看谁晚到,这两相抵消,还真是正好三天。

    想到这,笑容没了。

    上了三节课,一直板着脸的夫子面带浅笑说,吃完午饭收拾收拾回家去过节去吧,食堂内有书院给准备的大餐。

    学子们爆发惊呼,使劲拍着巴掌。

    将所有书本、写字用品等都装进书箱,这离开好几天,那当然都得带家里去。

    肩膀被勒疼的感觉对辛承望来说是少有的,毕竟舍友不回家,他放假时根本不用全收拾。

    陈增瞧着伸手接过,辛承望也不跟客气,递给了他,手只拿着装水的葫芦赶忙打开喝几口。

    陈增背着一个抱着一个,还尽显轻松,只手上微微用些力。

    辛承望喝完水转头问要,歇了这一会觉的可以了,但陈增没给,就一直给拿到了食堂内。

    往常都是他们自己拿着碗盘排队等打饭,但此刻进去每张桌子都是摆好的饭菜,筷子都放碗边上,真坐下就能吃。

    学子们排队站好,童生班的先坐,然后是甲班。

    辛承望跟夫子说去洗手,回来就见已空出来,按班里位置坐的,旁边就是陈增,将凳子换了个长凳,直接把书箱放身边靠着。

    其他学子直接让腿边或放桌子角靠着,看着就受不了。

    放好后,抬眼望向桌子上的美食。

    这一看眼睛睁大,咽了口口水。

    去壳细长喷香的白米饭一大木桶,还散发着点热气,有鱼有肉、有荤有素,还有鸡蛋汤、绿豆汤。

    眼睛一时间忙的很,面上装正经的听着那边院长、夫子一桌的轮流讲话。

    也没啥旁的,除了回家也不能忘看书本,就是不能独自去山里溪流小河之类的危险地方玩。

    无论大人小孩,夏天去这种地方禁止不住,但贪凉贪玩,唯独忘了不会水。

    学子们站起异口同声弯腰答是,院长坐下换夫子起来说话。

    辛承望本以为是所有夫子都会站起来说,出神想着,这幸亏是夏天等吃饭,凉了还更好,要是冬天,那非得都凝固成白油了。

    但正乱想呢,只甲班两个夫子起来说完鼓励的话语,就让学子们坐下。

    等院长动了筷子,学子们才无顾忌,纷纷向心仪的饭菜出手。

    陈增第一筷子伸向红烧肉,在他看来豆角里放的点肉渣那不叫荤菜,吃素的吃够了,这种才是荤菜。

    辛承望见了给他一下夹了好几块,才伸向自个想吃的鱼肉和鱼眼。

    这里吃鱼是真难,买新鲜的不好买是次要的,多数人家是根本不会做,手艺发挥不好弄出来就是腥又难吃。

    怀着期待的心情入口,眼前一亮。

    这肯定找的手艺好的专门来做的,花椒葱椒蒜、茴香、豆豉酱等调料完全配合着鱼肉一起,发挥了大于二的美味。

    辛承望招呼道,“你们尝尝这鱼,是真好吃,一点不腥。”

    其他学子忙摇头拒绝,“小时候被卡过嗓子,可不想再尝试,而且这腥味真吃不惯,既然你喜欢吃你多吃吧。

    辛承望眼看他们调换菜品,直接将整条红烧鱼端自己面前了。

    他愣了一下,也不客气的将独占了。

    期间当然也夹了荤菜素菜吃,都很好吃,比平常食堂内的手艺好多了。

    陈增吃着红烧肉,转眼吃了第六晚米饭了,不由抽空夸这米饭真香。

    辛承望点头,“确实啊,咱们本地种出来的去壳都是又短又粗的米粒,这品种比咱们本地的好吃。”

    见其他同窗都点头,他又道:“书院可真大方。”

    其他学子差点喷饭,赶紧嚼咽下道,“一年到头也就中秋如此,端午节、过年时候早放假,咱们在家吃,不就这中秋吗。”

    辛承望想想也是,但还是觉的书院中秋管就怪好了,没跟一起偷偷说坏话。

    他敢打赌,这些学子们此时这么吐槽,等离了书院几年绝对会怀念这时候的日子。

    辛承望吃了大三碗米饭,实在吃不下了,捂嘴轻声打个嗝,放下筷子。

    他也很珍惜的心态,将鱼都吃了,就剩下个鱼刺。

    他吃鱼吐鱼刺方面,就是有些擅长。

    他放下筷子时,还有一半人吃着。

    不一会后,最后只剩陈增。

    其他学子边揉着肚子边看着感叹,陈学子这又黑又瘦的,怎么能吃这么多的。

    辛承望倒是不觉意外,陈增也说过从小念书干农活两不误,看着瘦,想必都是腱子肉那种。

    不是其他学子竹竿似的文弱,二者不一样。

    陈增见都不吃了,将菜汤都倒入了米饭里,光盘不说,还又把空碟倒点水喝了,这一顿饭吃出三顿都不用吃的架势。

    他是真这么打算的,反正他回家也不会有人等着他为他做饭,没人惦记。

    辛承望看其他学子眼里是轻视的转开头,忙笑着说,“陈兄真一点不浪费,毕竟我们都知道一颗粮食都来之不易。”

    其他学子见状,硬扯出笑点点头。

    陈学子这样,辛学子真不觉的丢脸吗,搞不懂。

    院长环视一圈,见都放下了筷子,不由站起身笑道,“都吃好了,那就回宿舍收拾行李吧,放了假也不要忘了学业。”

    学子们站起伸长胳膊作揖,“是,谢院长,谢夫子。”

    院长带着夫子们前脚走,后脚学子们张嘴说话,顿时跟菜市场似的。

    辛承望跟同窗们道别后,背起书箱跟陈增往外走。

    出外面用手掌一遮头顶,走到阴凉处放下手。

    回头就见陈增走的慢了点,没像往常大步走。

    辛承望,“吃多了?”

    陈增笑道,“有点,一会就好了,想想上次撑着还是去你家吃饭的时候呢。”

    话题说到这,辛承望不言语了,端午节离现在都两个多月了,他都忘了。

    陈增说者无心,没察觉辛弟刻意不问家里情况,拿出钥匙开了门。

    两人洗手喝水歇个空,辛承望吐槽起书箱带回去能不能打开都没把握。

    陈增笑的一时间肚子疼,“辛弟,你竟说大实话。”

    歇了会各自收拾行李,这次收拾可是真收拾,辛承望连凉席和盖的都一卷用绳子绑好。

    三天晚上不在这睡,潮乎乎的,回家刷刷晾晾为好。

    背着书箱,一手扛行李,一手拿包袱,拭了拭,幸亏是凉席啊,这要被褥,单独就得两趟。

    正在这时,李卓大步笑着进来,“兄弟,我这找好牛车,行李都放上去了,给你来帮忙。”

    辛承望此刻是真笑道,“李兄,你真是帮了大忙了。”

    将行李一拿,三人走出书院,辛承望空出手就撑起伞,牛车走出同一段路到拐弯分开处,两人对

    陈增挥手说道再见。

    等人不见了,李卓就笑的不行。

    辛承望问笑什么,只是摆手说没什么,其实刚才见那一坐下那陈学子的肚子实在是跟怀孕几个月似的,太好笑了。

    第43章 快乐他第一眼就独独只有她

    家门口处,辛母和李母一起说着话,眼睛直往巷子口瞅。

    李母,“日子过的真快呀,这今个都十三号了。”

    辛母点头,“谁说不是呢,跟一眨眼似的。”

    拉着呱不一会就说起了俩孩子的学业,这做着伴在书院就是心里更放心。

    李母挤挤眼,“我家卓儿可是说了,承望在书院那可是进步蹭蹭的。”

    辛母笑,但还是说道:“我还羡慕你家小卓一直都念书好呢,对了,小卓这婚事你还不急啊?”

    李母憋屈的说起李父的坏话,“非说考上秀才后,有胆子去县令家提亲,哪怕是庶女,照我说啊,县令有女儿他都不知道,真敢想。”

    辛母摇摇头拍拍老姐姐的手,李父以前还真没现在这么会钻营。

    她说道,“都为了孩子好。”

    李母听着哼一声,可脸上变了笑。

    娶县令家的小姐啊,她一个小老百姓哪敢想,可儿子要真娶了做媳妇,她做梦都能笑醒。

    说着话,往巷子口一看,顿时睁大眼站起身连忙迎上前。

    辛承望和李卓刚进巷子口没两步就高喊娘,虽诧异这么快就出现,但两人直接小跑上前。

    心里是想更快跑的,但着实跑不动。

    李氏辛氏给接过被褥,手上一沉,不由心疼给用袖子擦擦汗,“这么沉,路上可累坏了吧,走,快回家。”

    四人脸上都是笑,到门口挥下手各进自家门。

    走进去辛承望就眼睛左右找人,院子里没见着想见的人,有点失落道,“娘,芦雪和安安呢?”

    辛母拍着他,“你娘子没不了,这不中秋了吗,她带着丫鬟去顾宅了,说是去定下节礼和赏钱,十五那天晚上肯定在这个家里过节啊,但顾宅里的下人也得有过节的样啊。”

    辛母说到这又说起孙子,“安安非得跟着去,有丫鬟婆子的,放心吧。”

    辛承望心下好笑,他哪是不放心安安啊,那么大了,有那么多人看着,上次去宅子里玩的那么欢,他不就主要是想问五娘才带着安安的吗。

    这话心里想想,他面上点头说,“娘,我没不放心。”

    辛氏点点头,“那就好,不过儿子,你以后可千万不能学那些地主老财拿下人不当人啊,要不是日子过不下去,谁家父母舍得将孩子卖了。”

    辛承望看向自个娘,认真说不会,辛氏就高兴了,转身去忙活,将衣服、凉席、薄被等先泡上,又忙给倒上茶水。

    这都是凉好的,洗完手脸两块的辛承望喝了半大碗,边喝边说书院里吃的大餐。

    辛母听着乐的哈哈的,直夸儿子有口福,又夸书院是好。

    母子俩说着话,也听到了隔壁院子里李母的笑声,不用想就知道,李卓也正在说这个,不由更乐。

    *

    当顾芦雪领着安安进家门看到辛郎在院子里跟婆婆一起扭衣服、晾上衣服的场景,站立在那,傻傻愣着。

    还是身后丫鬟婆子惊喜的叫道,“姑爷。”

    辛承望一转头看到人,手往背后一擦,快步上前抱入怀中。

    丫鬟婆子顿时捂住脸低下头,从侧边轻脚抱起安安就进屋。

    辛氏甩着手,瞟了一眼也捂住嘴紧随其后,为小两口腾出地方。

    辛承望搂住人,靠近她的脖颈间深深吸口气,带着她的味道进入身体内。

    他道,“娘子,我回家了。”

    顾芦雪被抱住,有了实感,露出惊喜又开心的笑,双手也环住他的背,“嗯。”

    过一会,她小声歉疚的说道,“李伯母说往年都下午来,说不准,我心想今个处理完了,明后天都给你在一起,就不过去顾宅了,前几天忙托运的事没得空。”

    辛承望放开了她,竖起食指放在她唇前轻轻一碰,“我明白,是我该跟你道歉,我下午来就好了。”

    顾芦雪被他的这番动作,弄的心跳咚咚的加快,但听这他这话,又被弄的直接笑出声。

    嘟囔道,“谁让你下午来了,我可没有。”

    辛承望瞧着她弯弯的嘴角,带着笑意的眼眸都亮晶晶的,更哄着她,“你知道吗,我回家第一眼就想看到你,这些日子我真的很想你。”

    顾芦雪心里软软,脸颊越发红,满脸羞意。

    这种话说出来真是羞人,可她喜欢听。

    想到这又止不住心里暗笑,他平常是个内敛谦虚的人,可在她面前总是如此直白表达他的心意,想到这更觉欢喜。

    辛承望见她满脸笑意,跟红苹果似的,没了方才的歉意,心满意足的笑着。

    他可不愿看到她觉的歉意的模样,她进家门,他转头就只看着她,这也等于回家第一眼就望着了,一样的。

    四方小院内,门内的人探出脑袋看热闹,院子里的二人望着对方皆是笑意,手握在一起晃悠着,看起来傻傻的,可两人谁也不舍得先放手。

    这场景还是安安一句话让两人分开,安安挣脱奶奶捂住他眼睛的手,高声一句,“安安也要玩牵手游戏。”

    见安安跑了过来,再看门内没人的样,辛承望心里有点小尴尬,娘她们刚都躲里面看着的啊。

    但看就看呗,夫妻好几天没见,说说话拉拉手很正常。

    想到这,神情如常的对抱着大腿的安安说,“不牵手,想抱叫爹爹。”

    安安大声喊了声,辛承望两手一托单手抱了起来,另一只手偷偷从旁握住五娘的手。

    顾芦雪袖子下手心出汗,看辛郎一眼,面容温柔、语调正常的跟安安说话。

    只是在跟安安解释不是玩游戏没带他玩后,装不经意的看辛郎一眼,目光盈盈,像装满了星星。

    辛承望被这一记眼神弄的心里一荡,心跳加快,借口说天太热了,将安安放了下来,让娃进屋去。

    安安抬头看高大茂盛的树枝树叶,再看看站着的地方,这阴凉地啊,爹爹说热哎?

    拉着爹娘就说一起进屋,辛承望面上夸懂事,心里哭唧唧,他不是这意思啊,是想让孩子自己进屋去啊。

    哎,有娃在,真想跟五娘浪漫一下,单独说会话都不行。

    可瞧着孩子的孝心,五娘侧头的偷乐,他不由也笑了,着实是痛并快乐着。

    第44章 分享看着家人高兴就觉的值了

    辛承望和顾芦雪一进屋,就看到辛母和婆子眼睛乱看,装作镇定的样子。

    顾五娘不好意思,辛承望可没有,坐在木凳上就说有点渴了。

    顾五娘眼神偷偷看喝水的他,脸颊的红晕淡了一点点。

    他如此,她心跟着平稳了些,看辛郎也给自己倒上茶,顺势坐过去拿起跟着喝起来。

    安安跑到奶奶跟前,被催着去看书,一早晨玩到现在,等辛父回家检查背诵再背不下来。

    听奶奶说到这,安安就啊一声,赶紧转身去拿书本,看爹爹回来太高兴了,差点都忘了。

    等爷爷回来,他背不下来,爷爷再生气,安安想到这,拿书本走到正堂屋坐下认真读起来,他可不想爷爷生气。

    瞧着孩子这么认真,大人们不打扰的悄声都到院子里。

    婆子站小姐面前俯身,告退回顾宅。

    辛母挽留道,“吃完晚饭再走吧。”

    婆子摇头紧张道,“谢老夫人好意,本就是送小姐和小少爷回来的,这平安到家老奴就能安心回去了。”

    听这样说,辛王氏就不再挽留。

    顾芦雪看到这,才点点头道:“行,回去吧。”

    婆子应是,转身离开。

    辛承望洗好黄瓜擦擦干净水,递过去,嘎嘣脆吃着真是爽口。

    顾五娘看着自己削了皮的黄瓜,吃着甜到了心里。

    他和婆婆从来都是吃带皮的,但她只说过一回,她觉的吃皮一起觉的发麻,口味不好吃,从那以后他就记着给削皮了。

    辛承望此刻可没接受到她的眼神,记挂着事,忙让两人坐下,进屋拿了木牌出来。

    他握着放身后,“娘亲,芦雪,给你们看样好东西。”

    说完伸出手来,满脸笑。

    辛母还在愣着伸头瞅,顾五娘眼眸睁大  ,捂住嘴,从心里尖叫一声。

    “辛郎,你这,我就知道你能做到。”说完,她眼眸湿润了。

    辛承望听懂了她的意思,看她这样直接乐了,心里又觉的开心。

    他掏出手绢递上前,“我让你们知道是分享我的成果,可别哭。”

    顾五娘接过擦完递给他,转头给婆婆解释道这是甲班的木牌。

    辛母一个高声,立刻两只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放低声音重复两声,看到儿子点头,喜极而泣。

    刚才她还不明白儿媳妇为什么那么高兴,现在边笑边哭,止也止不住。

    搂着儿子就是夸,“真不愧是我的好儿子,娘就知道。”

    她从小就觉的儿子厉害,儿子也没辜负,自从开窍长进是突突的,只觉的比竹子一夜长那么老高还牛。

    这一夸就夸了好一会,辛母夸一句,五娘就从旁点头赞同。

    被关心的辛承望满脸笑意,又高兴又得意。

    就是为这样的时刻,他才觉的值了。

    好不容易平复心情,辛母连忙压低声音说可别出去说。

    怕招人眼,招人妒忌。

    顾五娘点头说知道了,现在夸是给辛郎招惹麻烦,什么事都得防着,等有功名了,那时怎么说,旁人都只有羡慕,毕竟会想着往后说不定有所求助。

    婆媳二人今个笑意溢满脸上,辛承望看着也乐呵,突然拍了下手,“哎呀,忘了件事。”

    又跑进屋解开包袱,从叠好的衣服里找出奖银。

    他递到两人面前,“娘,芦雪,我不是第一次考上甲班吗,这是院长亲自发的奖银。”

    只见两人深吸口气,几秒后辛氏兴奋的压低声音问,“多少?”

    辛承望比出两根手指头,“2两银子。”

    辛母拍儿子胳膊,“可了不得啊,望儿。”

    辛承望失笑,“娘,别这么激动,院长说了,就第一次考进的有。”

    辛母,“那也不得了。”

    瞧娘亲满眼的欣慰,再看看五娘笑的与有荣焉,辛承望升起浓浓的满足又觉的贪心些,此刻觉的这不算什么了。

    于是他装随意道,“娘,就二两银子罢了,当初不是舅舅借给咱们五两银子吗,去送礼的时候一并给了就是,我俩哥哥正是用钱的时候。”

    辛母把银子小心再包上,“这你自己挣的钱,你自己存着用就是,平常买点什么别缺着,爹娘不用交你那学费,前两天就打算送礼的时候给的。”

    辛承望摆手退后不接,“我哪有缺着的,每次我还没说,娘子就先看着给补齐了。”

    顾芦雪看着也跟劝着婆婆收下,辛母忙不迭的哎声答应着,左看右看,觉的放哪都不合适,最后放到屋里豆枕底下。

    等老头子回来,晚上得给他看看,想到这,笑容止也止不住。

    *

    傍晚,辛父还没进门就听到家人的说笑声。

    老婆子的、儿子的、儿媳妇的,推开门脸上带着点微笑。

    听着不一样的喊声,辛父点头回应,洗干净后就问安安今天背诗了吗?

    安安点头跑上前,“背了背了,爷爷,这就背给你听。”

    转着大圆脑袋虽慢但确实一个字不错的,背了下来。

    辛父满意,夸赞可以。

    得了爷爷的夸,安安咧着嘴跑到了爹娘身边,又得了夸,开口明天想吃糖。

    辛承望板脸说不行,这娃真是顺着棍子往上爬,“正是长牙时候,等长出牙让你吃。”

    安安撅着小嘴,对娘撒娇,顾五娘看的心软,“要不等会吃完饭吃一点点,我看着让漱口。”

    母子俩眼巴巴的看着辛承望,此刻他真有点感觉难以拒绝,点点头说好吧。

    安安欢呼一声,围着爹娘身边又跑又跳。

    辛父看着走去灶房,说有什么帮的吗?

    辛母摇头,“不用,有儿子儿媳进来帮着,饭菜早做好了,端出去就行。”

    辛父就发现了老婆子心情很好,笑的牙龈都漏出来了,直觉有啥好事情瞒着他。

    他问,辛氏就装着说没有。

    掀开盖子,将饭菜端到正屋里,灶房因做饭热,还是正屋吃着凉快。

    一家子吃饭时候,辛父更加确定有事瞒着他。

    老婆子吃着饭笑的跟花似的,动不动还嘿嘿的,殷勤说儿子辛苦了给夹菜,儿媳妇也光看着儿子,也偷摸给夹菜。

    饭后刷碗,老婆子都哼着多年的戏曲,谁看都是有喜事。

    等天黑洗完澡打算睡觉了,辛父关上房门问,“老婆子,到底啥事啊,肯定有事瞒我。”

    辛母此刻得意的哼了声,从豆枕底下拿出银子让看。

    辛父惊讶,“老婆子,这哪来的?”

    辛母瞧着这样子笑倒,“你这么怕干啥,这是你儿子考进甲班得的,院长亲自发的呢。”

    辛父愣住了,老半天捋顺,“老婆子,真的?”

    嘴唇颤抖,拿着银子的手跟着颤抖。

    考进甲班,得了银钱,还是院长亲自给儿子发的,这哪一样都足够让他高兴傻了。

    辛母点头,辛父得了确认,眼睛湿润。

    两个老人此刻回想着从小养大孩子的记忆,握住手百感交集。

    “咱们儿子真长大了啊。”

    “是啊。”

    说着说着,满脸欣慰骄傲的笑。

    第45章 揽怀用温润如玉形容她

    顾芦雪进屋的时候,辛承望正在瞧着香囊上的图案,他特地等着她有事问。

    但还没等他张口,她就稀奇的说,“我走进来时,公婆屋还亮着光呢。”

    这一打岔,辛承望心思跟着跑了,起身就问:“真的吗?”

    见点点头,他也好奇心十足,下床系上衣服半开门往外一看,赶紧关上门坐她身边,说着还真是。

    他道,“奇怪,爹娘一向节省,不舍得烧油灯,这今个晚上怎么了?”

    顾五娘摇摇头,猜测道:“或许是有事呢。”

    辛承望想想无果,突然道,“啊,可能是商议去舅舅家送什么礼吧。”

    顾五娘恍然,“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肯定是这样。”

    两口子有了定论,笑着开始说起别的事。

    辛承望自然第一时刻就问去府城送礼的事,顾芦雪笑意更深,她就知道得问,对娘家,辛郎怎么比她还上心。

    她说完全部,又说也写了封问候的信件,就开玩笑:“你不用这么紧张,祖母和母亲、大哥他们都那么喜欢你。”

    辛承望挺直背,嘴上说着不紧张。

    但心里却明明是紧张的,他就想让她的家人通过送礼的上心,知道自家人对五娘都好。

    远在府城,顾家祖母她们肯定也会想挂念她过的好不好。

    不过费上些事,不算什么,可惜不能亲自和五娘去顾家,让见见亲人面。

    想到这,不由觉的这时候嫁远可真是件不容易的事。

    事情牵绊,路途不方便,数年见上一回面都算好的。

    辛承望在这不言语走神,顾五娘看着失笑,还说不紧张呢,明明都写在了脸上。

    不过她也没揭穿,抹着香膏仔细涂着脸、脖子、手,看镜子里倒影的他,快速用指腹也抹了抹耳后。

    抹完手上还有残存的,就抹在了手腕和胳膊上。

    肌肤白皙,纤纤玉手,油灯下美的像幅画。

    等辛承望回神就是这一幕,瞧着眼都直了,找话题开口道:“这什么香啊,闻着淡雅真适合你。”

    顾芦雪红了脸道:“这是茉莉花香味的,就是想着换换。”

    辛承望瞧她这模样,摸摸散在她背后的发丝,“什么香味都适合你,很好闻。”

    她被他这番话语,心里很是高兴。

    其实是想着他放假来家,故意

    换的,丫鬟也劝多些花样,本还要看他喜不喜欢,但她还没开口他就察觉到了。

    她收拾好,他握住她的手起身走往床边。

    吹灯后再掖好蚊帐,直接躺下。

    刚要闭上眼呢,察觉到她手从他胳膊滑到手上握住。

    辛承望往常都是两手交叠放自己肚子上睡,这不由觉的别扭,睁眼眨眼决定忍着。

    没一会儿,还是顾芦雪先发出轻声的笑。

    她说道,“本想跟辛郎你牵着手睡的,我这也觉的睡不着。”

    辛承望放低声音,“那我们就还是一起躺着睡吧,怎么舒服怎么来,我跟你过日子,又不用给外人看。”

    顾芦雪黑暗中都不由转头看向他,即便看不到,也察觉出他的温柔。

    她也五年多都自己一个人睡,就是总想跟他更亲近些。

    辛承望没听到她动静,也察觉到她的意思,发出闷笑声,往里挪挪将她腰一提肩膀搂着。

    顾芦雪懵懵的脸颊滚烫,她的背靠在他的胸膛上,被他的气息包围着,耳边是他的呼吸声,整个人被揽在了他的怀里。

    辛承望亲了下她的耳后,“这样行不行,不过我不保证睡着还能这个姿势。”

    顾五娘嗯一声,手覆盖在他的手上闭上眼笑着开始入睡。

    听着娘子的呼吸声放轻,他也闭上了眼,鼻翼间都是她身上散发的香味,好似睡在了花丛中。

    *

    清晨,顾芦雪睁开眼,她已熟悉眼前一切,瞬间清醒就是先想着看辛郎。

    这一转头就是他的侧脸,原来真又恢复了平躺着的姿势。

    只是刚失落呢,身上传来触感,不由动动,瞬间面红。

    她的腿正放在他的身上,胳膊也是。

    紧张的拿起来收回,右手拖着腮瞧他的睡颜。

    边看边笑,就一个想法,长的真俊啊。

    看了会儿,打个哈欠穿衣起床。

    出门婆婆就问怎么不多睡会,眼里都是不用她起就跟着起。

    顾芦雪笑了,嘴上说醒了就起了,心里想就是婆婆如此才更敬重,再说这个点真的怪晚了。

    想起那时候天不亮就站在孙婆母房门前等着为其伺候穿衣,一站就站一两个时辰。

    此刻这些记忆变的模糊昏暗,不值的她记,更不配。

    辛承望起来时,辰时过半,也被娘说多睡会好。

    他嘴上点头答应没调整好,等娘转身端饭,偷偷看向五娘,相视一笑。

    忙活的给端碗,早饭是红豆黑豆小麦大米粥,小麦放的少,吃起来顺滑有嚼劲,红豆黑豆面面的,总结还是大柴火煮出来的粥就是好喝。

    咸鸭蛋,六个水煮蛋,酱咸菜,还有一盘黄瓜条。

    安安还没起,留他那个放厨房的,正好加上俩丫鬟六个人。

    辛承望第二快喝完一碗,辛母瞧着接过就给盛上,“多喝点,养人。”

    看看儿媳妇碗里还剩一小半,也给盛上,一并了事。

    辛父最快吃完饭,起身忙活。

    今个十四号,等会去闹市买节礼去大舅子家。

    辛承望第二吃完开口说他跟五娘也去呗,辛母一愣,“不用,你这在家好好歇歇,还得看着安安呢。”

    他说道,“那我这赶紧让娃起床,舅舅也想看看啊。”

    辛母看看天,“这还是晒,再说路上累着,别带了,在家吧。”

    辛承望,“晒就带草帽啊,不碍事,这是过节我们一家去多热闹。”

    说完就进屋喊小孩了,瞧着他这着急的模样,辛母无奈的笑,那这带孩子还得给葫芦装上水,一大堆事。

    进去厨房赶紧多舀上水,多烧点。

    她哪想着儿子会去啊,往年小时候不懂事抱着去,再大大就不愿再去,道没话说。

    她想兄长和俩侄子的确也说不上话,逢年过节她老两口就去了,压岁钱都是转交给儿子。

    这一家子都去,辛承望也没打扮的很好,穿着干净整洁的长衫,得体就行。

    倒是对娘子,他更上心参谋衣着和发型。

    念春念夏也是被姑爷的建议,心里哭笑不得。

    哪有男子这么耐心等着女子打扮的,都是说声就走,门口挑剔穿戴,姑爷倒好,小姐穿戴什么都夸真好看,太好看了,恨不得把盒子里的首饰都让戴上。

    发髻前后都弄好,横斜耳上处缺一支最显眼的簪钗。

    顾五娘拿起抽屉里的一支珠钗,钗头底座是银片当花瓣托底,顶上一颗圆珍珠,温润闪亮,又不过分夸张,觉的见长辈这个很适合。

    戴上后,就听辛郎直接说道,“娘子,你皮肤比这珍珠还白,温润如玉形容你真适合不过。”

    顾芦雪笑,“明明这是形容君子的,我哪配的上。”

    辛承望摇头反对,“好词就是形容人的,哪里分男女,反正娘子你配得上所有美好的词。”

    顾芦雪看着他心神荡漾,知道也就他觉的她配,但觉的满足又开心。

    这一走出去,辛母也是夸,辛承望见自家娘子不好意思了,挡身前说快走吧。

    他一手牵娘子,一手牵安安,跟着爹娘身后迈步,一家人出了门。

    第46章 帮衬隔辈亲的给红包

    为了买齐东西,闹市南北两条街走了个遍,因为每条街所卖的东西并不重合。

    来回走的路一多,安安就喊要抱,辛父觉的是在外面,板着脸让自己走。

    辛母白了老头子一眼,家里家外就是两张脸,真好面子。

    辛承望没听辛父的,笑着两手将安安抱了起来,嘴上解释道:“爹,咱们大人一步,安安得两步,晚上再累的小腿肚疼,还是抱着吧。”

    辛父看着父子俩,转开头没再说,算是默认了。

    安安亲了爹爹脸颊一口,开心的笑。

    辛母买东西,看看问问价钱再出来,然后几家铺子对比,再往回走去买开头的那个。

    这番行为于是花费了比想象中更多的时间,从闹市出来已过去半个时辰。

    辛父抬头看看太阳说巳时过半(10点),一家子就直接找了车被直接拉到舅舅家巷子口。

    进去门口耍的看到辛母的就笑着打趣这一家子回娘家啊,辛母就大声说,“对,大娘,今个一家子来的。”

    辛承望走过去都依稀听到这些人羡慕的声音,再看最前面走的辛母脸上笑成花似的。

    他心里暗笑,说不让来的是娘,这来了得意炫耀的也是娘。

    顾芦雪转头看辛郎偷笑的模样,碰碰他胳膊,眼神传递意思:别笑了,再被娘发现。

    辛承望点点头,听话的赶紧收回嘴角,恢复正经。

    快到门口,辛王氏就高喊娘,爹,大哥,嫂嫂。

    听着这声音,王家人都忙不迭的迎了出来。

    老王氏本要去跟女儿说话的,这一瞧着外孙子来,眼里没旁人了,直接过去拽着就往屋里走。

    辛承望和五娘的手牵着的,就一起走了进去。

    老王氏满眼稀罕,“这来也不提前说,我跟你姥爷去给你买好吃的。”

    辛承望喊完人,乖乖回道做什么都喜欢吃。

    怀里的安安被王老汉接了过去,响亮的喊了句,太姥爷,把老爷子逗的笑不停,用胡子扎娃娃。

    安安小手推拒,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王满仓两口子将妹妹和妹夫迎进来,东西帮拿着,说着话呢,进屋就见侄子一家三口已坐在那吃糖,面前摆放着油纸包的几种酥点和各种味道的月饼。

    十五要吃的月饼,老王氏放自个屋的,现都拿了出来。

    兄妹俩摇摇头笑,老一辈真是对小辈亲的啊,她和大哥小时候那是放压箱底逢年过节才舍得拿出来吃点。

    随着辛氏将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放桌子上,惹来娘家人几句责备,“随便买两块月饼来就是,承望都这么大了,随意些就行。”

    年轻时候送礼准备妥当不说啥,都这个年纪了,跨个篮子来就行,弄这么多。

    辛氏笑,“娘,爹,知道我哥能挣钱,家里不缺东西,但这是我和孩他爹的心意。”

    老两口说道:“行行,快坐下歇口气。”

    见老人要起身给倒茶,顾芦雪连忙起身给倒了。

    王家人这才看着人,惊喜之后就满是夸赞。

    王家舅妈:“成婚时候没看清人,这现在见着了,真是标志啊。”

    老王氏招招手让到跟前,“好好,仙女似的,跟外

    孙真般配。”

    顾芦雪低头害羞,脸颊发红,她看着一家子明明第一次见面却都喜欢自己,心里知道是爱屋及乌,乖巧的将长辈喊了个遍。

    王家人答应的极快,他们做生意也算是见的多了,但这般出色的真是头一回见,都有些缩手缩脚,又怕大声给留下不好的印象。

    辛承望从一旁得意,“姥姥,五娘不光长相好,性子也好,没有不好的。”

    这句话一出,屋子里都是哈哈大笑,气氛又变热闹起来。

    瞧这炫耀的样,不由打趣笑话着。

    看着老人拉着这小两口手说话,大人们轻声走出去。

    王家舅妈整厨艺,王家舅舅出门去买些,辛父跟着一起去。

    这没男人在,王氏就一口一个了不得,承望媳妇个儿高,长的好,说话温温柔柔的,一看大家小姐的气质,满眼羡慕小姑子。

    辛氏乐的嘎嘎的,说她那邻居巷子里人家可都羡慕她。

    说着说着聊起妇人间的八卦,辛氏离了娘家,但对娘家前后人家发生啥事都知道,就源自于这。

    听到巷子头一家子又添了个娃,啊一声也没羡慕,那家子看着孙子骑孙女身上打也当看不着,可是周围人家的笑柄。

    就他们自家还觉的跟人似的,比一些乡下人还不如,什么做派啊。

    王氏也没顾忌,想到啥说啥,这下可是过了嘴瘾。

    刚歇隔空,就见小姑子忙说有个事,正等着说呢,见从怀里掏出啥来,低头见是碎银子。

    做生意久了,一眼就知道五两数。

    王氏肩膀撞了下小姑子的肩,“可别说还钱啊,家里现用不着。”

    辛氏笑着说承望学业上的进步,又说不交学费,家里轻松很多。

    王氏睁大眼又惊又喜,“承望这孩子现今这么厉害啊,我就说你这福气在后面呢。”

    辛氏笑的合不拢嘴,伸手让收下,王氏这才擦干净手接过。

    两刻钟后,随着王家舅舅的会来,厨房里也一一上了菜。

    一大桌子,很是丰盛。

    落座后众人边吃边聊,吃完饭都没舍得离开饭桌,直觉的还好多话说。

    男人聊男人的,女人聊女人的,长辈的就喜欢小辈,老人们问承望学业。

    等出去洗手进屋,老王氏就招手给小两口和安安钱。

    老人有理由,“拿着,第一见孙媳妇该给的,安安这个留着买糖,大孙,你学业进步,这是奖励你的,听话。”

    辛承望笑着点点头,“是,姥姥,我收下。”

    见这样,顾芦雪和安安也干脆收下。

    老人呵呵笑,“哎,这才对,听话才是好孩子。”

    大人们见高兴,也拿话哄着,两个老人看着兴旺的子孙们,一脸满足。

    *

    一家人离开未时多了,王家人一直在身后送到了巷子口,才转身回家。

    巷子口坐那玩的人家,见着又是一番谈资。

    人孩子出息啊,这个真羡慕嫉妒不来。

    路上安安说肚子难受,顾芦雪抱怀里忙给揉着。

    辛家人没着急,肯定是吃饭前吃多甜的撑着了,甜食本就饱腹,王家舅舅又买了那么多好吃的。

    辛氏从旁边说道,“来,吃块山楂糕,这个行。”

    回趟娘家,这糕点、月饼、好吃的跟交换似的。

    辛承望也拿了两块,一块递给身旁的五娘,她接过笑笑,掀开点帷帽纱吃了起来。

    安安闻着小脸一皱,“这酸。”

    辛承望也这么觉的,但想着娃肚子好受就自己打样先吃道,“一点点酸,吃吧。”

    安安小口,吃起来跟果脯似的,上面还真有层白糖,真蛮好吃。

    瞧着吃了,就放心了,吃完又给了两块让吃。

    过了闹市,走到安静地方,辛氏忍不住问让看给多少钱。

    辛承望松开握着五娘的手,从怀里拿出来,就现包的红纸,顺着折痕打开。

    辛氏接过去垫垫,知道是二两银子。

    心里感动着,面上让收好。

    如果估摸不差的话,三人都这么个数,还比还借的钱多一两。

    辛父转头道,“老婆子,孩儿他舅舅肯定觉的他挣钱多,想帮衬帮衬,咱记下这好就是。”

    辛母此刻反倒不乐意了,“别说这话,我哥有钱给他侄子花应当的,说这话见外。”

    辛父嗯嗯点头,“是是,老婆子说的对。”

    这下辛母满意了,辛承望和顾芦雪对视一眼默契的低头忍笑。

    第47章 找事闹上孙家门的解气事件

    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回了家,辛母忙着收拾分好,辛承望和五娘、安安第一件事洗手洗脸。

    等进屋,辛母刚分好赶紧吃的和能撑放的。

    月饼这个不开油纸能放些日子,熟食什么的晚上直接就得吃了。

    辛母分完后洗洗手,挑选些月饼说去给邻居李家。

    辛承望一听跟后面说道,“娘,我也去,正好找李卓有事。”

    辛母点头,母子俩一起出了门。

    门半开半关的,一敲门就自动开了,辛母直接喊了声李家姐姐,就往里走。

    听着动静李氏快步走了出来,见着人先是笑但看着辛家小子也来了时,满脸慌乱。

    这表情太明显,母子俩走到跟前驻足,问出什么事了?

    李氏刚要摇头,屋内的李卓跑了出来。

    他直言道:“辛婶,承望,上午有人敲你们家门,我跟娘听到了出去说你们不在家,没想到俩下人说是孙家主母派来给月饼的,说是顾家女今年不是孙家人,但孙家有礼数,中秋节礼还是得给的。”

    李卓说到这,气的不行,“这阴魂不散的,真不是个东西。”

    恨不得大声嚷嚷,这辛家妇之前是孙家妇,这老虔婆。

    李氏气的打了儿子背一下,她想先拉姐妹上一边悄悄给说的,儿子这全秃噜了。

    转头就见这母子俩脸发青,怒气冲冲。

    辛氏双眼喷火,转身就要去孙家闹,李氏立刻抱住人,喊着别冲动,到时候更多人笑话。

    辛承望攥紧拳头,问李卓月饼呢?他拿着扔那孙家去。

    李卓想想道,“你们不在家,婆子转身就拿走了。”

    辛承望转身从母亲篮子里拿出两包,“孙家人不是送月饼吗,我们也去送。”

    李氏、辛氏,李卓都愣住了,回过神满脸兴奋,“对,我们也去送。”

    四个人说走就走,直接打车找去了孙远志家。

    感谢那次的看热闹,横跨县衙大道,到了周边的巷子,随意敲开第一家门问孙秀才是哪家,就直接指着什么巷第几家。

    当初和离之事,这片没不知道的,可是都去看过热闹。

    正是下午没事的空,老妇人就问干什么去。

    辛母一步走到跟前,“称呼您一声老姐姐,我这是来替儿媳妇顾氏女来送中秋节礼的月饼。”

    辛承望也笑着上前,放手里两个铜板,弯腰说谢谢给指路。

    四人出门,这家人愣神没两秒,赶紧招呼锁门招呼周边邻家去瞅瞅咋回事。

    一个个满眼放光,正说最近没啥八卦呢,孙家母这被人找上门来了,错过可是悔肠子。

    辛承望他们自然也发现了,坠身后的越来越多的人,当没看到。

    到了孙家拍啪啪敲门,李卓张嘴就来,说他是秀才,找孙秀才有事。

    下人关门点头快步进去通传,孙秀才没在家,孙母出来,心想儿子这总是来人讨教,得意的不行。

    可开门傻眼了,俩陌生妇人拽着她手跨门槛站到了门口。

    又说第一次见失礼,又说早该来的,又说替儿媳妇来送中秋节礼,提着两包月饼放眼前。

    辛承望微微躬身,礼仪足够,“小子辛承望,特意和家母一起来感谢孙家的和离之恩,让在下能娶到心爱之人,十分感谢。”

    此刻他脸上都

    是惭愧,“不该你们早上先去我们家送月饼又拿走,是我们家今个一早该先来的。”

    李卓也旁装,扯着嗓子喊,“对,十分感谢,要不我兄弟都不能得偿所愿啊。”

    看热闹的离很近,一听听明白咋回事了。

    纷纷来了精神,交头接耳,指着孙母笑话。

    这不是有病吗,好端端的随日子久了,事儿就过去了,现去恶心人家,这被找上门来了。

    “派下人去送月饼,竟然还拿了回来,做戏都抠,太好笑了。”

    “这辛家人也不怕事啊,为顾家女出头,离了孙家,顾家女还真嫁了个更好的。”

    “要我说啊,还是这孙家母作妖,平静的日子不过,也不知道哪来的脸去送节礼,既已和离,又没关系了。”

    看众人七嘴八舌,最后都点头指着自己说错,孙母又慌又乱,只想赶紧逃回家。

    她以为辛家人得很是憋屈,娶个孙家不要的二手,自己这么做,他们会迁怒顾家女,让他们过节都过不好,气死他们。

    哪想到,这竟然找自家来了。

    孙母抽胳膊抽不动,声音尖利,“放开,你们都有病,我可是秀才娘,我要去县衙告你们,告你们。”

    辛母两手攥的紧紧的,不让挣脱,“告什么,我们一没私闯民宅,二没打人骂人,告我们什么。”

    孙母发疯似的的转头骂下人,“要死啊你们这些贱奴,还不快来。”

    辛承望对着娘亲使个眼色,辛氏李氏一放手,孙母往后的双重力量,跌进了家门,连滚带爬的让关门。

    随着门关上,四人还在门口高声表示了好一会谢意,尤其是辛承望,说的甚是真心。

    屋内,孙母气的面目全非,跺脚打骂下人,刚才一个中用的没有。

    她要砸花瓶,赶紧又放回原处。

    这些可都得花钱买,砸了太心疼,拧着下人胳膊看下人痛苦,她满脸出气的痛快。

    反正是买来的,有卖身契在手,也不心疼。

    可是撒了会气,越想越堵,吼着要把这事告诉儿子,这气不出,她没完。

    *

    另一边辛承望四个人可是一路笑,步伐轻快,走的虎虎生风。

    “痛快,真是太痛快了。”

    李卓哈哈笑完,指指月饼,“这月饼还在手里?”

    辛承望点头,“本就是找个借口,我给谁吃都不给那样的人吃,想想就怄的慌。”

    李卓拍拍兄弟肩膀,“也别生气了,该气的另有其人。”

    这话说完,四人又笑起来。

    可不是吗,过不好这中秋节的可不会是他们。

    李母说道,“我刚才看那孙氏了,油光滑面的,长的不赖啊,穿的也好,万没想到心是真毒。”

    辛承望心想,可不是头上、手腕上都首饰吗,之前用五娘的下人干活,坐那动动嘴皮子,成天就想着怎么抠钱和欺负人。

    想到这,更觉的今天做的太对了。

    一旁的李卓听自个娘还在这夸,满是无语,“娘,外表是那样,但满眼精明刻薄的,你可别夸了。”

    李母赶忙呸呸呸,“我可没夸,我就是随口一说。”

    辛母拍拍姐妹手,“没事,没事,今个可是见识李姐姐的力气了。”

    李氏挺胸抬头,“那是,我逮着胳膊她还从那抽呢,咱们俩人弄不了她自己?其实我还收着劲的。”

    两姐妹从这互夸,笑的畅快。

    走到家门口,小院子里平静一如往常。

    跟李家母子挥挥手,两人进屋。

    顾芦雪正坐在那哄着安安睡觉,给扇着扇子呢。

    一见着人就起身给倒水,说去李家快一个时辰了,肯定渴了。

    母子俩心虚的接过,就是狂喝。

    这刚才一路太兴奋,现在看着水才觉的渴得慌。

    辛母怕露馅喝完就出去了,五娘走进奇怪问怎么满头汗,踮起脚尖给辛郎擦擦汗。

    辛承望自己手一摸额头,忙说出去洗个脸。

    辛母找个空偷问,给不给说,怎么说?

    辛承望摇摇头,“我这也不知道啊,娘子知道了肯定心情不好。”

    辛母点点头,“那你想个法子怎么告诉吧,这事娘不管了。”

    辛承望站外面两秒才转身,进屋刚张嘴,就听芦雪开口问,找李卓什么事,问了吗。

    他一呆,啊,完全忘了。

    顾芦雪看着就明白了,他根本不会隐瞒。

    辛承望笑着道,“我要问什么,一下子还真忘了,想起来再说吧。”

    顾芦雪嘴角弯弯,温柔的说道,“嗯,有时候都会这样,越想什么越想不起来,不想的时候就想起来了,别急。”

    正值下午,偷进屋内地上的光像画笔似的为她描绘出斑斓色彩。

    辛承望瞧着明媚动人的她,不由走上前抱住了她。

    怎么会瞒的住呢,他什么事都不想瞒她。

    第48章 花灯拿当小孩子似的买花灯

    在辛承望一炷香说完事情始末,就紧张的看着五娘的神情。

    顾芦雪眼眸低垂,沉默两秒,竟直接大笑起来。

    不同于以往的含蓄,此时前俯后仰,笑的失了力气靠在他怀里。

    辛承望扶住她坐下,难得瞧着她如此,心里没了担忧。

    顾五娘握住辛郎的手,“以为不会再有牵扯,没想到辛郎你竟为我出了口恶气。”

    看到她整个人精神焕发,这么开心,辛承望也笑道,“我还怕你听了难受,这就好。”

    顾芦雪脸红的躲进了他怀里,辛承望站在那任由抱着,低头瞧着满眼皆是她。

    门外的辛母探头瞧着这一幕,捂住嘴做贼似的离开,还是儿子有办法啊,这么快哄好了儿媳妇。

    屋内辛承望听到动静,转头往外看,正好看到了辛母缩手缩脚的背影。

    他转过头来看看还在抱着自己的五娘,按下不提。

    要是说了,想也知道五娘得脸红成什么样。

    等她平复好心情,倒上茶水让喝些,辛承望低头看自己身前衣服有褶皱理了理,俩人牵着手一起去厨房。

    辛母正在看着肉和菜嘀咕,他进去道,“娘,我给你烧火。”

    顾芦雪上前一步,“娘,要切什么,我来。”

    辛氏笑着拒绝,“不用不用,这熟食肉啊的这么多,等会就熬个稀粥,炒个青菜就行。”

    推着二人离开厨房,“这么简单,不用你俩插手,去叫醒安安吧,等会好吃饭了。”

    辛承望站定,转头让五娘去叫,自己留下。

    辛母瞧这跟赖皮似的,到底没争过,看着儿子淘米洗菜又切好。

    听他问道,“娘,这啥时候炒啊?”

    辛母想想,“等你爹来家炒不晚,走吧,米在这煮着就行。”

    放了根粗些的树枝,自己烧着就好,过会再填,这个天灶台前可是待不住。

    走到院子里,没一会安安就被牵着走了出来。

    安安这孩子越大越不喜欢睡午觉,但只要累了就容易哄睡着,起床还难叫。

    给娃洗完脸还在揉着眼睛醒盹呢,门被推开,辛父满手东西的回夹了,安安见着人精神了,站起身喊爷爷。

    辛父直接答应一声,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洗洗才抱。

    辛母问,“这?”

    辛父露出笑,“明个就十五了,店里关门休息一日,东家发的。”

    辛承望也过去看看,上手拆开,直接夸真大方。

    一坛子酒,一罐芝麻油,一提月饼,一条咸鱼。

    而且腌制咸鱼的盐一看怪好,不是那种青黑色的差盐。

    辛母看着咸鱼咽了口口水,“我这就去挂房梁上,等明个煎了等吃好几天呢。”

    吃饭就菜吃点,可是美味。

    喜滋滋的去挂上,把辛父晾在那,还是辛承望夫妻俩夸了辛父几句,给了台阶。

    进厨房炒好青菜,饭桌上忙碌着盛饭端盘子,一家人围坐在桌子旁都是笑。

    心情好,顾五娘都比平日里多喝了一碗粥。

    *

    晚饭后,辛家人将门锁好,跟李家人一起出了门。

    这晚的灯

    会可最是热闹,好像整个县城的人都出来了。

    摩肩接踵,跟着人群被挤着走。

    辛承望就把安安放在了肩膀上,让五娘抓住自己,又交代辛母和辛父别散了。

    明个十五,都是带小孩出来买花灯的,好明晚上照,这是习俗。

    两边小吃、花灯看的让人目不暇接,看到个多样式的摊,辛承望停下,其余人也停住脚步看该买哪个。

    因为样式多,花灯也多,买的人很多,等走了前面几个,摊主才看到他们忙擦擦汗过来热情招呼。

    辛承望抬头问安安买哪个,安安左右转头看,指着个马儿造型的花灯双眼放光。

    辛承望跟着看过去,确实好。

    那花灯上的马儿有神,像是正奔跑着的威风模样。

    在一众小兔子、小猪、荷花样式的花灯里,特别显眼。

    摊主赶忙笑着夸小公子好眼光,一连串的夸自家花灯多么好又结实,就算中秋后也可以玩。

    辛承望转头问家人可以吗,辛母直接让儿子别说话,上前问多少钱,一听要二十文,讲起价来。

    摊贩们卖花灯就趁这时候,加价没个数。

    但摊主也看出来,这要买的一看书生气,疼孩子的,就让了两文不再降。

    凡是这样把孩子放肩上的,那都大方。

    辛承望看着这一幕,问上一句,“买两个能再便宜便宜吗?”

    摊贩一喜,心想果然,答应的痛快:“客官阔气,两个花灯我给降五文钱。”

    都以为是让孩子选两个,没想到辛承望转头低声问身边的娘子,想要个什么样的?

    一直站身旁的顾芦雪惊讶的看向他,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可看到他双眸里的纵容,转过头挑选起花灯来。

    很快她选了个四肢并拢、可爱小兔子花灯,拿在了手里。

    辛氏要给钱被拦下,辛承望掏出钱来给了三十五文,出门怕有扒手,荷包和钱包都留在了家里,就腰间放了点钱,派上了用场。

    摊主数了两遍,一脸灿烂的说客官慢走。

    离开摊子,走了没多会,李母也看到个中意的要买。

    李卓大声嚷嚷不同意,是他明个拿花灯照,每年都是李母看中就买。

    李氏要不是看人多,真想发脾气。

    辛母忙从旁拉住李姐,问李卓想要个什么样的。

    李卓转身指指一旁,顺着看去,就见一个画着个仕女图案的花灯,上面那仕女还是跳舞的薄纱模样。

    这别说辛氏李氏了,俩一家之主都黑了脸。

    辛承望就看到了自个娘站一旁,李氏直接上手拧李卓耳朵的名场面。

    他憋着笑,过去给解围,“李伯母,我觉的李兄是想买个他喜欢的粉色的,没旁的意思。”

    李氏点头半信半疑,还是放开了手。

    折中法子,最后买了个粉色的荷花造型的花灯。

    李母就喜欢这样式的,满嘴夸好看。

    李卓捂着耳朵走到贤弟身旁,对贤弟表示感谢,末了还是嘀咕一句,那粉色衣服的仕女花灯多好看。

    辛承望转头再转回来,没露出异样,点点头说这也蛮好看,总算把人哄高兴了。

    等人回去了,正笑着的顾芦雪就看到辛郎低头偷乐。

    她看看手里花灯,满眼温柔望着他,笑意更深。

    花灯买了,又买了几根蜡烛等其他的,两家人打道回家。

    明亮的月光下,留下一路说笑声。

    第49章 中秋月光下二人的影子重合

    八月十五的一早,家家户户起来忙碌,自然也包括辛家。

    大清早的,辛承望就起来了,厨房里已升起渺渺炊烟。

    早饭稀粥馒头就咸菜垫垫肚子,他和辛父辛母就出门去。

    紧赶慢赶到鸡摊前时,已围着五、六人,挑选了个雄赳赳深红色翅膀的公鸡,绑起来放麻袋里由辛父背着,一家人离开摊子时,一下子又上了好几人。

    辛承望离开转身瞅了瞅,心里庆幸刚才来的早。

    买了鸡,又紧着去舅舅家拿了留出来的好肉,来时又买了条活鱼等,三个人满载而归。

    到家顾芦雪走辛郎身旁就要接过去,辛承望赶紧侧身让离远些,“这鱼腥,别弄你身上去。”

    顾芦雪退后两步,辛承望直接拿去厨房。

    因为鱼是被老板绑成个弯钩露出鱼鳃的形状,放个旧盆里一甩尾巴又游动起来,几人看着乐了。

    这时候太阳才刚升起,喊醒娃娃让吃饭,其他人依旧忙活。

    公鸡被麻袋里拽出来是绑住了腿的,但辛母还是剪了翅膀,然后才找的绳子绑树上。

    不剪翅膀,一飞就飞到了屋顶,都是人家,顺着屋顶上哪里去找。

    安安吃完饭,就蹲木盆旁看鱼,看的认真,还将手插到了里面,顾芦雪连忙逮住小胳膊给挽上衣袖,又拿着个小木凳让坐着看。

    辛承望刷碗抹桌子扫地,辛母洗衣服,辛父洒扫门口和院子,然后听着有卖豆腐、柴火的又买了些。

    柴几乎每天都得买,多的时候买上数捆。

    问怎么不去城外砍,那就好笑了。

    没生活阅历前,辛承望是真以为县城外都是林子高树,但并不是,周边山上都一棵树没有。

    除非是那种连绵不绝、有老虎有野猪传言的深山老林,但这是平原,山也就是个小山包,不费半个时辰就能爬山顶上去。

    人起来第一就是“柴”不说做饭,烧个水都得柴火,家家户户加起来的量,多少不可能够的。

    这还是夏天长的快的情况下,要是冬天,听爹娘说,柴火贵也得抢着买。

    所以晒干的秸秆、树叶等,没人会浪费,都屯着等冬天用。

    将柴火垛好,做完家务,这就眼看着又要愁吃啥中午饭了。

    想到要忙一下午整出晚餐,自然得快为主。

    辛母直接烧了个面疙瘩汤,熟了切点黄瓜丝放上,倒上点香油。

    这个省事又简单,喝着还占肚子。

    一家人吹吹喝了,收拾桌子,辛承望刷锅烧开水。

    公鸡被绑住,逮还费了力气,喊了隔壁李父来家,辛父辛母都不敢杀鸡,辛承望更怕鸡,看到那个尖嘴就不敢靠近,怕被叨。

    李父和李母来了,直接脖子一个小口挤碗里血,放墙边一扔。

    鸡还得扑棱好一会,墙边扑棱出不去。

    等不动了拿放盆里,倒上滚烫的开水,趁热褪毛。

    洗了好几遍,肚子竖着切开,掏出里面该扔的又清洗一番,拿出鸡心鸡肝等放一旁碗里,把鸡放案板上切成块。

    鸡弄好放一边,猪肉,葱姜蒜等都切好。

    准备了一个多时辰,再加上指使辛父出去买的烤鸭烧鸡,辛母数着露出点笑,这样就荤素八个菜齐了。

    烧鸡跟缩水似的,很小,撕了就一盘,烤鸭则是高高的满盘。

    自己炒出来的公鸡,整整一盆,端着放屋里桌上。

    切肉的板刷干净,切素菜凉拌。

    厨房里忙的撞上都喊小心,又收拾了一番,好歹有个下脚的干净地,去请的李父来给烧鱼。

    李父跟李母一起来的,李父忙活,辛父和辛承望给帮忙,李母说八卦。

    听到那边有家里买的两个公鸡家里养一白天就被偷了,辛承望张大嘴转过头,他手里举着的调料盘是稳的,但心思已过去了。

    辛母,“啊,不是吧,这怎敢的。”

    李母,“怎么不敢,今天家家户户都杀鸡,鸡毛一地,上哪找,盆子里的鸡肉都一个样。”

    辛母惋惜,“每年中秋都不缺这种事,真不如早上现去买。”

    李氏点点头,“两只鸡可惜人没吃上一口,不知道便宜哪个混蛋,吃了不怕,呸呸,过节我留口德,吃了肯定老天也不会让变有钱啥的。”

    听着这样话,众人都笑了。

    鱼烧好,一瓷盆汤是雪白的,闻起来就好香。

    辛家人自是夸赞李父厨艺好,送到了门口去。

    *

    酉时(5点)忙碌的众人肚子咕咕叫洗干净手脸落

    座,看着一桌子饭菜露出自豪的笑。

    烧鸡、炒鸡,炖鱼、煎鱼,红烧肉,烤鸭,两盘素凉拌,八样盆和盘子落的满满当当。

    辛父倒上酒,辛承望见是有一点点黄的颜色。

    辛父发现了就说道,“承望,过节喝点怎么样?”

    辛承望忙说不喝,举起面前杯子,说有这个喝。

    他面前是淡粉色的桃子果酒,闻着就甜甜不刺鼻,说是酒其实对他来说就是果汁。

    顾芦雪面前也是这个,只有安安是小孩子,面前是花茶,还是桂花味的。

    辛父站起来,说了一番话,太阳已下落,天还亮堂,但明显看到圆圆的月亮,此刻风也凉爽,这样的情景真的让人沉浸其中,都开心笑着。

    夸赞完儿子,儿媳,安安,最后是感谢老婆子的大半年和今日的辛苦,说完跟辛母碰杯一饮而尽。

    辛承望鼓掌后,转头举起也跟五娘碰了个。

    入口柔顺跟喝果酿似的,砸吧嘴又香又甜的开胃效果。

    随着辛父动筷子,一家人动起筷子开吃。

    辛承望给五娘和安安夹了些肉就盛鱼汤。

    一口就哇一声,“好鲜啊,一点没腥味,好好喝。”

    他放下喝完的碗,给家人也盛上,鱼汤是最快喝干净的,接着是肉,最后是素菜。

    黑猪肉很香有弹性,一点不腻,吃的满嘴流油。

    最后只剩煎制的咸鱼还有大半,这个能放,剩下就剩了。

    随着天越暗下,月亮上升,院子里更加明亮。

    皎洁的月光,饭桌上都是银白色的亮堂。

    一家人赏月说着话,听着隔壁也都传来笑声。

    安安说着月亮真大真圆,要每天都能看到就好了。

    这童真的话笑的人肚子疼,辛承望就告诉他,月亮上有嫦娥的故事。

    讲完故事,已是戌时(7点)都觉的消化了些,切开月饼吃。

    每个人口味不一样,挑喜欢吃的那种。

    辛承望最喜欢细细红豆沙的和栗子的,此刻本想吃两个的,吃完一个望着没力气再吃。

    瞧着这馋模样跟个小孩似的,让辛母笑话了两句,“吃不下就明个再吃,又不会长腿跑了。”

    辛承望脸通红的点点头,这不是气氛在这吗,明个就没这么好的氛围了。

    顾五娘开口打岔,“辛郎,这有红豆馅的,你怎么不吃?”

    辛承望凑近道:“这种不是磨的细细的馅儿,有皮,大颗的红豆馅我吃不惯。”

    顾芦雪先闻到了他满嘴的香甜味,才对他说的话有反应。

    心狂跳,面上安静的点点头。

    一刻钟后,点起油灯,将蜡烛放花灯里。

    由安安举着花灯照照每一个门后和家中角落。

    辛父辛母就站小孩身边说些该忌讳的话语,身后是辛承望和打着小兔子花灯的顾芦雪。

    一套流程下来,安安在院里举着花灯转悠兴奋的玩着。

    长辈让睡觉,高喊着不困。

    辛承望见此就笑着说道,“今个过节,睡的晚点没事。”

    但没想到辛母扭头看着他,催着他去睡,“你这今个起那么早,也早去睡吧。”

    辛承望以能起来为借口也摇头,走五娘身旁,做起手影子。

    顾芦雪看着说也会几个,两人轮流举着,瞧着对方比划,然后就争着对方做的最好。

    争着争着,同时笑了出来。

    月光辉映,二人地面上的影子重合,已分不出是谁的。

    第50章 偷亲趁她睡熟亲了下嘴角

    隔天十六号,因为前一晚的晚睡,平常该起的点小两口都没醒。

    辛母轻手轻脚擀了面条送辛父出门,也没喊人自己在厨房里煮着杂粮粥,出门关上门去买油条和肉包子。

    想想儿子今个下午留离开,又买了些水果零嘴提回家。

    路上还想着,这早晨晚上都已变凉,得给儿子捎带上些厚一点的衣服了。

    辛宅东屋内,辛承望起床睁眼时看到了面朝他这方侧着睡的娘子。

    很陌生又满足的情绪,往常她都比他早起,这第一次看清她的睡颜。

    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她脸上、耳朵上的细微绒毛,还有那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弯起来的嘴角。

    肌肤白皙,双唇红润,看着看着没忍住凑近亲了下她的嘴角。

    就这一下,做贼心虚似的闭眼。

    没听到动静,心里松口气重新睁眼看着她。

    手牵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捂住嘴无声的笑。

    感觉今早很凉爽,都能听到木窗外树叶的被秋风吹起的哗哗声,如同奏乐。

    在这种气氛里,好像天地间就只剩下他和她的二人空间。

    静静注视着她,心跳越来越快。

    无法察觉的时间慢慢流逝,听到开门声和窸窸窣窣属于辛母的脚步声,辛承望才不舍的起了床。

    蹑手蹑脚的穿好衣服,临走还是没忍住轻轻额间落下一吻开门出去。

    刚将手里吃的放桌子上的辛母一出来还被吓了一跳,可看着儿子“嘘”声样子,点点头没发出动静来。

    母子俩进屋轻声说话,听到儿子说他昨晚话多到半夜才睡,瞪了他一眼。

    辛承望解释,“我跟娘子商议镖局明后天就能来了吧,明后天我不再家,等我回来看信。”

    辛母恍然的点点头,这个还真得儿媳妇看,把信收好等儿子回来再看。

    她夸道,“还是五娘想的细,你这多亏了娶了这么好的媳妇,啥事都给你提前想着。”

    辛承望心里乐,面上点头道:“是,娘说的对,我是有福气的。”

    辛母满意了,“知道就好,往后你可得一辈子对她好。”

    辛承望笑着直点头说会的,母子俩一起去拿碗筷。

    杂粮粥底下的灶火已成小火,直接把底下灰烬铲出来些,这些灰可是用处多多,直接地上晾凉就会拿布袋里装起来。

    放棉花缝制,受伤抹上消毒,止血等都是好用亦是常用之物。

    将饭盛好两碗,母子俩吃完,锅里的余温温着,各忙各的。

    辛承望出门去闹市的书院,这次去领了多一些字的四书之一,反正接下来已没啥事了,自然也能安心想着挣钱上了。

    看到路两边都是卖石榴、青苹果和葡萄的,不觉停下买了些。

    左手右手忙乎着,回到家已晌午,没了早晨的凉爽,太阳高高的,还是觉的有些晒,但已没夏天的酷热那般需衣袖或伞遮挡。

    推门一进,院子坐那的三人快步朝他走来。

    安安小孩子跑的飞快,第一个到腿边喊完爹爹就是一脸馋样,辛母嘴巴说了两句家里都吃的,这时候贵还买。

    但说归说,接过去就拿盆去洗了。

    没了辛母和安安在,顾芦雪走进,一脸嗔怪道,“早上你起的时候怎么不喊我,哪有儿媳妇日上三竿才起来的。”

    辛承望看着她这娇俏满是小脾气的生气模样,满脸笑意弯腰直接承认错了。

    他喜欢看她不同的模样,充满了鲜活气,不再像是一板一眼维持着什么礼仪的模版。

    顾芦雪看他这番低姿态,什么气也没了,低头嘴角一弯。

    她其实没多少生气,就是不习惯今早起来第一眼没看到他。

    起床梳洗后帮婆婆一起晒上衣服,问起知道原来他已为她找好理由,并且将责任都揽在了他身上。

    想到他觉的她辛苦,为了她多睡会的心意,处理的如此妥当,怎能舍得怪他。

    要不是有婆婆和安安在,她都忍不住想抱住他。

    但既然无法抱住,顾芦雪就站身旁,偷偷握住他的手抬起头对他展露个笑颜。

    辛承望被这动人模样闪到了,转过头脸发烫,这么近距离实在受不住。

    等辛母和安

    安端着洗好的水果走来,二人才松开手,拿起就往嘴里送,装专心吃着。

    倒是辛母以为是热着了,让两人进屋吃。

    青苹果皮有些厚,辛承望一口咬下去,酸的皱紧眉头。

    他不可置信,“这摊主真骗子,明明我买的时候问甜吗,说包甜。”

    这话一出,都笑了。

    辛母,“你这傻孩子,做买卖的哪有说不好的,那怎么做生意?”

    辛承望脸一苦,下次绝对不买了,正愁着怎么吃掉呢,伸过来只手将苹果拿了过去。

    抬头就见五娘直接顺着他的地方咬了一口,“辛郎,这我不觉的酸,给我吃吧。”

    辛承望点头笑,拿起葡萄吃,边吃边还剥皮喂她个。

    这葡萄深紫色,很甜,希望能中和她嘴里的酸味。

    辛母捂住安安的眼睛,被这小两口的腻歪酸到了。

    *

    午饭后,辛母就拿出月饼催着让吃,又收拾数包包好放书箱里说去书院分分,别忘了。

    辛承望头有点晕,“娘,宿舍可没家里凉快,我怕招老鼠,再说之前你不舍得让吃,现在恨不得赶紧处理了。”

    辛母一个眼神甩过来,辛承望闭嘴安静、使劲点头,刹那间完成变脸。

    床边叠衣服的顾芦雪看着正经忙碌,实则心里偷笑。

    这次夏天的衣服少带两件,稍厚一些的带上两件,又放上件淡绿色她给绣了名字的里衣,若天气一下变凉,就穿在里面。

    辛承望被拉过来听着,没说什么穿不着,听完就夸厉害,想的周到。

    他这个啥也不忙的,也就主打提供情绪价值,再说不干活的没资格说这说那。

    顾芦雪直接害羞了,被他弄的差点手都不会叠衣服,但心里很开心。

    衣服鞋、被褥、书箱收拾好,婆媳俩又检查了两遍,有漏的添上,又放了些水果,叮嘱去到快些吃完。

    辛承望正抱着安安说话呢,转过头就是答应。

    吃就吃,一个两个都是吃。

    过了会李卓来了,院子里就大嗓门问收拾好了吗?

    辛母直接一个高声代为回答,“好了,好了。”

    比之前走的早些,因为去到还得铺床,辛母又交代怎么铺床不窜,就怕直接睡木板上身上起包。

    那书院里的木板都不知道多少年头了,有个虫子的,他皮子嫩,自然不放心。

    李卓听的拍着胸脯道,“辛弟这会铺,再说还有我和陈增帮忙,辛婶你就放心吧。”

    辛母点点头放下心,门口顾芦雪不忘最后叮嘱道,这时候蚊子毒,一定要把香囊随身带着,要是被咬到了,包袱里有药膏,别忘了抹。

    辛承望点点头,看着她快速抱了她一下,照例亲了她下额间。

    一旁人都赶紧扭头当看不到,只眼睛偷偷斜着,看这小两口分开了不由吃瓜的笑。

    顾芦雪心里虽不舍,但眼神没露出一丝,道路上小心。

    辛承望点点头,挥手与家人告别。

    车夫是老熟人,去到都提前上其家里定下,将车上还铺了层稻草,软和些又干净。

    行李和书箱放身边,因为是两家包的,一路没停歇的到了书院。

    门卫也是认识,辛承望想了个法子,给上包月饼外加俩苹果,外加好话攻击,成功让帮忙扛起被褥。

    书院内是禁止无关之人进入,但门卫可不是。

    一路上就见那些弯腰或喘气歇息的,被褥都沾地上的,此刻是更觉的幸运。

    本要开门的,一看门没锁,门从里面打开了。

    陈增帮把手接过先放自己床上,回头就见贤弟说去帮李卓放行李。

    陈增,“行,去吧,我看着就行。”

    等辛承望回自个宿舍,直接就是灌水。

    这秋季比夏天是凉快,但就一处不好,干燥。

    水喝饱了,好奇问舍友啥时候到的?

    陈增没说上午就来了,门口等着开门,是第一个到的,简短道说刚来没多会。

    辛承望点点头,把手脸洗干净才铺床。

    他觉的他铺的可以,还高兴着呢,舍友却说床单的角不是那么铺的,一脸的看不下去。

    然后就直接让他起来站一旁,其上手给铺的。

    辛承望睁大眼看着无痕无丝褶皱的平滑展示,心里一默。

    这怎么如此眼熟,常人不都是掖进去就行,只要不漏出来,哪像这样跟比赛头等奖似的,像包上似的麻溜利索。

    他服气的直接拱手,“陈兄,啥活到你手里都是再简单不过了。”

    陈增微笑,心里满意的回去接着抄书。

    要旁人说干活他会猜测嘲讽,但贤弟眼里,干活好还真的是优点。

    辛承望将凉席放上,把衣柜擦干净等晾干的口,将月饼拿出来一包给陈增放他桌子上。

    陈增不好意思道,“谢谢贤弟,但我不用,你这留着自己吃吧,月饼这么贵。”

    辛承望笑笑,“我这还有呢,等会去给同窗们还得分些。”

    陈增睁大眼,这好吃的还觉的多?

    白面做成,又有油盐糖芝麻,还得多次将干果皮弄没有的细馅料,最后还得刷油烤制。

    小时候家里只买一个,一人切手指大小分着吃,这他长大了,可以买上两包,也只能分一小块。

    这次中秋节晚上就甜了下嘴,家里人收起来说等过年吃。

    第一时刻没收,而是问怎么不买的少些,够过节的就可以。

    辛承望一乐,“我家中秋是买了多一点点,但也就多包几包,是我舅舅家给了一大包非得让拿着,街坊邻里的也这家送两包,那家送的,最后掺和后,也不知道怎么越送越多了。”

    他接着道,“再说这月饼放天数长了,干巴巴不说万一长毛呢,越早吃完越好。”

    陈增听这话点头道谢,收下了。

    辛承望转身去数还有多少,拿起去同窗的宿舍。

    可想的很美,但其他同窗竟都有带书院来,家里也是一个意思,让把月饼当零嘴吃。

    他这一去到,人家直接回送了不同口味的月饼,更有大气的直接每个口味都给安排上了。

    辛承望回去路上看着不减反增的月饼,还得装一路微笑。

    等回了宿舍,陈增以为是空手而来,转身看着满脸惊讶,“这是?”

    辛承望这直接愁,“同窗们的热情回礼。”

    陈增站起身数数,“那这得挂起来放好,油纸包最好叠多层,我看能吃个七、八天。”

    刚说完抬头就见贤弟已双眼无神,改口道:“为兄很喜欢吃月饼,若是贤弟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着吃。”

    辛承望忙站起,“我当然不介意,浪费心疼,吃了我不心疼。”

    两人踩着凳子,一人扶着,一人栓房梁上垂下,这书院里禁止养猫,但是有野猫夜间出没,祈祷抓老鼠厉害些。

    一切收拾妥当,锁上门去甲班。

    倒是放假几日,差点走错了,找到甲班时,夫子已站在台前,打完招呼低头坐下。

    当看到还有两个座位时,心里直接放松大半,不是最后一名来就行。

    夫子看着念书背书,没多会,最后两人白着脸弯腰走进来。

    念到跟往常上课时的下课时辰后,夫子背着手说了番收心话离开。

    时隔三日的食堂晚饭,吃起来真觉美味些。

    饭后打起精神磨墨抄书,直到天黑下来才收笔。

    出门歇歇眼睛的,抬头望去,月亮饱满如银盘。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还真是如此。

    此刻就他站在这里,不由升起独自发现美景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