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老天啊,求你了,让她活过来好不好?
101.
小姑姑就躺在她的面前,就在她的面前,触手可及的位置。不久前她们还在说任务结束后给阿昙开个餐厅,怎么现在她就闭上了眼睛,再也不给她任何回应了?
雨水夹杂着泪水在她的脸上蔓延而下,她想要让人救救大队长,救救她的小姑姑,可是这群人只是站在一旁,用着悲悯的眼神看着她,无动于衷。
好似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一样。
可怎么会呢?这个时代这么发达,怎么会救不活一个人呢?景旻可是大区内最年轻的大队长啊,她是能成为第一个从一线出来的女将军的人,难道她不值得被救活吗?
这帮废物!都是废物!
谁能帮帮她?
景晨从来没觉得如此无助,她手抚摸着小姑姑冰冷的面颊,不住地搓弄着,好似让她暖和起来,就可以睁开眼睛。
景旻短发被雨水彻底浸湿,看起来黏糊糊的,苍白的面色依旧能够看出样貌的姣好,如琉璃般澄澈灵动的双眸此刻紧紧地闭着。不管她如何,都没有施舍她半分属于她的温柔。
景晨失了所有的方寸和体面,像个无知的孩子一样,只注意着她的小姑姑。她抱着小姑姑,脸贴在她冰冷的脸颊上,浑身颤抖,她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嘴巴一动一动却什么都说出不来,只能无力地抬着头,望着雾蒙蒙没有一丝阳光的天空。
老天啊,求你了,让她活过来好不好?
我可以代替她去死的。死的人,可以是我的。
没人想到会在景晨的脸上看到这样无助的神色,匆匆从直升机上下来的众人,见到这一幕,更是大惊失色。
细密的雨雾之中,从来沉稳可靠的中队长,无助地看着众人,而她怀里是毫无生机的大队长。
东部的人都知道中队长和大队长的关系,也知道她俩背后强悍的家世,这幅场景都是他们不愿意见到的,可事已至此他们也不能如何了。只能拉开景晨,试图将任务中没有告知的情况告诉对方。
景晨无声地流着泪,她试图抓住小姑姑的手,却在捞起她的手的一刻,察觉到了她骨头的不对。仔细摸去,她猛地发现,小姑姑胳膊上的骨头竟然都已经碎了。
慌忙地起身,她摸着小姑姑的腿,发觉是和胳膊一样的。近乎是发了疯似的,她猛地脱下了小姑姑的鞋子,发现脚趾竟然也被切掉了。
四肢骨头尽碎,脚趾手指被生生切断。
她竟然被折磨至此。
竟然有人对她做了这种事。
竭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景晨不愿小姑姑变得不体面,她的双手颤抖着,替小姑姑将鞋子重新穿好。平日里最是利索的人,此刻每一步都好似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
“五天前大队长和司参谋一起去面见了IDM的领导人,期间司参谋几次发回进展,但大队长始终没有消息。我方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前去解救的第五小队全体牺牲,才将大队长的遗体……遗体带了回来。”说话的人声音也颤抖着,根本没想到这个任务会变成这样,“中队长,除了一队我们别无选择了!”
景晨充耳不闻,好似全然没有听到一般,她还在细细地替小姑姑要将裤子上的血迹擦掉。
“为什么是司参谋和大队长去见IDM的人?”司少宫强压着自己的泪意,询问。
“IDM方一直都是司参谋联系,大队长担心司参谋的安危,加之她是最高指挥,在司参谋的引荐后,IDM同意大队长前去。”
“中校,松开景队长吧。”南部的人见到景晨这样,语气带着不忍。
谁都不愿看到这一幕发生,当下最紧急的不是哀嚎,而是将司羽带回来,让景旻的死发挥价值。
景晨在队伍多年,自然应当知道如何做。可她却始终紧紧地抱住景旻,哪怕浑身发着抖,哪怕已经说不出话,仍用骇人的眼神看着所有试图靠近的人。
休想,休想碰她的小姑姑。
她的口中满是血腥味,动作间有血流了出来。
她的眼泪滚烫,血迹鲜明,看起来就像是个嗜血的疯子。
谁都知道景晨隶属的队伍,知道景旻手下的人有多强悍,在场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只希望景晨能够及时清醒过来,不要再耽误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景晨脸上的油彩彻底被冲掉,露出漂亮的面容来。她忽地抬头,哑声道:“一队!登机,执行任务!”
她的反应出乎人的意料,可想到她是东部声名赫赫,综合素质最强的第一人,所有人都默契地忘却了她刚刚失态和违反命令的一幕。
直升机内安静的可怕,本应该进行战前动员的景晨一动不动,坐在原地,不住地擦着自己的枪。她本就不是话多的人,在此刻气质更是沉郁至极,哪怕周围的人都是熟悉的队友,仍旧对她如此模样感到陌生。
发动机的轰鸣声响在耳边,景晨将枪擦完后,她抬眸看了眼一侧沈清润,随即,她将代表着自己的国家与队伍的臂章撕了下来。
“问筝!”沈清润大惊失色。
“指挥权给你。”景晨的语气不容质疑。
沈清润也清楚,以景晨现在的状态是没办法指挥的。她接替了景晨的位置,重新进行部署。
到达指定高度,众人依次跳伞,落入林中。
按照任务中的定位,众人抵达了IDM团伙所在的寨子后方。这次的任务是解救人质,所以众人的动作很轻,哪怕是明显状态不太对的景晨,她依旧十分沉稳。 :
翻入寨子内,干脆利索地将守卫割喉,动作间没出任何声响。
就在众人即将抵达寨子正中的一处时,变故突生。
耳边突然传来了枪声,随之而来的是骚动。隐约听着是里面的一个人的枪走火了,不同于她们所携带的武器发出的声响,这枪声十分地熟悉。景晨紧紧地咬着自己的牙根,在枪声响起的瞬间,飞快地找到了遮蔽物,而后架起了枪,盯着声音传出的主寨。
四周只有雨滴滴落的声响,就在寂静无声之际,沉默再次被打碎。
“砰”一声枪响,主寨内一个拿着手机的男人被景晨一枪爆头。他的死让主寨内再次陷入混乱,在这份混乱之中,所有人都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脱下了常服的司羽,她身上是白色的制式衬衫,在男人被爆头后,立刻往遮挡处躲避。不同于大队长的被折磨,司羽的面色红润,虽然惊慌失措却没有任何生命威胁。
想到接下任务时有人说的,是司羽主动要来IDM,大队长见到她要孤身深入才陪着一起来,而在进了这里后就失去联系。也是司羽一直将消息传回去,掩盖异常的发生,才导致了五队全员报销,救回大队长的尸身。
也就是说,这一切都和司羽有关系!
或许,她叛变了也说不定。
“抓活的!”沈清润连忙下令。
这种解救人质的任务一把情况下当然是要将人质活着带回去,但出动她们偶尔也有不一般的情况。现在司羽身上还有好多问题没有交代,自然得是带人回去。
趴在哨塔上的景晨听到,她唇边勾起冷笑。一把就将通讯耳机摘了下来,随手扔了下去。
杀了一个男人不够,景晨接连几枪打在寨子中的与走动的哨兵身上。
没有加装消音器的枪声响起,很快就能让人判断出她的位置。景晨没有任何留恋,她火速下塔,朝着刚才被清理干净的区域跑去。一边跑,她一边注意到了主寨的门被打开,司羽被挟持站在人前,向着外面走去。
“住手!你们的人就在这里,放下武器,否则我杀了她!”
被枪口抵在脑袋上,司羽的面色颤抖,看似害怕极了,目光都没有个焦点,不住地巡视着四周,试图找到刚才在暗处放冷枪的人。
景晨对自己的队友很有信心,她们的目的是解救人质,应当不会暴露。所以她也藏在了掩体后面,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她身上有一把步枪和一把手枪,弹夹充足,寨子内的哨兵已经被消灭,主力也被南部牵制着,现在剩下的只有主寨内的十余人。
十多个人,这些足够了。
她与队友们趴伏在掩体中,静静地等待着。
IDM的人是没有什么耐心的,他们劫持着司羽当然不会给她什么好的待遇,她被放在院中,任由雨水浇在身上,模样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就在IDM以为袭击的人目标只是老大时,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景晨见状,立刻举起枪,架在胳膊上,瞄准了正往司羽方向去的男人的头。
没有选择在走动时击毙,景晨转而在男人面向司羽时,一枪击中他的脑袋。
大口径的子弹在穿过男人的头时陡然炸裂,血液与不知名的液体一起喷在了司羽的脸上。
司羽大惊失色,惊恐地看着四周,找寻景晨的踪迹。
击中男人后,景*晨飞快地从掩体跑出,她灵活地跳到了对面,掏出手枪几个点射将主寨中听到声音跑出来的人们击毙。她的跑动没有规律,饶是有人发现了她的身影,却也无法击中她。
堪堪躲避掉脚后的子弹,景晨已经彻底冲到了主寨的侧边。
双手抓住寨子上方的栏杆,景晨用力一荡,冲进了房内。男人的一脚奔着她的太阳穴而来,景晨身形躲闪,快步来到男人身边,一刀割喉。
其他人听到动静,刚要过来,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一群女人。这些人一句话没有说,配合默契地将敌人尽数击毙。
望着队友们,景晨缓缓地勾起了笑容。
随后在队友们上前的前一刻,她冲了出去,直奔司羽而去。
“景晨!!!”司少宫和沈清润大叫。
可惜,她们的声音还是晚了一步。
“砰”的一声
司羽连解释的话都没有说出一句,就被景晨一枪打中。
第102章 问筝,你是我的希望和未来。
102.
“景晨……景晨,我是姐姐,司羽。”司羽从椅子上跌落下来,她抓住了景晨的脚腕。
景晨神色冰冷,丝毫不管眼前人是谁,她默然地瞧着她,冷哼一声。
“对不起……都是我……是我害了你们……”景晨打中的腹部有血汩汩流出,司羽竭力地捂着自己的伤口,好像这样就能够阻挡住自己生命的流逝一般。
景晨咬牙,依旧没有说话。
“景晨!你疯了!”沈清润跑到了她的身边,一掌就拍在了她的肩膀上,想让她离司羽远一点。
有人将司羽翻了过来,医疗兵见到景晨打中的地方,她眉头一皱,不动声色地瞧着队长。
景晨做指挥官的时间太久了,让人惯性地忽视了她曾是狙击手出身。这一枪,完全没有伤到要害,只是会流血。
这不是队长的风格。
沈清润还要说些什么,可景晨却猛然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不仅如此,甚至,她冲着大家举起了自己的枪。
“蠢货。”
她们这个队伍,对队友举枪是一个很严重的不能被原谅的行为。司少宫大惊失色,她想要上前,可刚动了半步子弹就打在了她的脚下。
此举着实惹恼了沈清润,她正要上前理论一番,就猛然听到后面传来了声响。
循声看去,只见到司羽掏出了枪,她瞄准着景晨。哪怕腹部剧痛,她也想要将景晨带走。
看到这一幕,景晨缓缓勾起唇角,她无所谓司羽的枪口,随意地抬枪,扣动扳机。
“砰”
“砰”
两声枪响,景晨与司羽皆倒在了地上。
听到这里的Helena,她紧紧地拥住了景晨。她的呼吸低而急促,一种十分陌生的情绪萦绕在心头,几乎让她呼吸困难。
病房内死寂异常,景晨静静地坐在床上,任由Helena抱着自己。过了片刻,她才低低地说道:“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没事了。”
如果真的没事了,怎么还会记得那么清楚?
纵使之前就知道景晨的从业经验,也知道小姑姑的牺牲和小姑姑对景晨的意义,可听着景晨平静地讲述当年发生的事情,Helena还是不自觉地将当时发生的景象在脑海中描绘了出来。
她很难想象到景晨无助地抱着小姑姑的尸体的模样。
该是多么崩溃,才让她失了所有的分寸呢?
景晨缓缓地躺下去,回想起那时候发生的事情,纵使这是近些年总会梦到的场面,她还是会觉得无力。垂下眼眸,她扭过头,看向外面不知何时进入夜幕的天空。她的目光平静,仔细看去又带着些许的哀伤与不甘。
她也曾有过信仰,也曾心怀期待,也曾认为自己能够改变一切。可事实证明,她也不过是普通的凡人,在很多事情上她也无能为力。
或许是随了那对将她们扔进下水道的血缘上的父母的冷心冷肺,她生性就是冷淡的,对待亲人们尊重有余亲近不足。甚至在景家笼罩在奶奶重病的阴影上时,她脑海中唯一的想法都是小姑姑会回来的。
景家于她而言,更多的是,这是小姑姑的家。
可小姑姑都不在了,景家还真的是她的家吗?
阿昙的性格她很了解,比起她的冷寂,阿昙绵软可爱,深受爸妈的喜欢。她在乎爸妈的感受,所以她希望在涉及家里人的时候,征询爸妈的意见。
但她不在乎。
曾经的她,就不在乎所谓的真相。她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是司羽将小姑姑带进了IDM的寨子里,是司羽发布假消息让小姑姑错过了营救时间,是司羽让一个小队全员牺牲,是司羽抢了小姑姑的配枪。
小姑姑额头致命的伤口,是她配枪的子弹。
是司羽杀了小姑姑。
所以她杀了司羽,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当年如此,现在亦如此。
如果司马商敢对阿昙动手,她不介意,一点都不介意再针对她家一次。反正,关系也不会有转圜的余地了,那不如斩草除根。
将所有可能的敌人,通通扼杀!
Helena并不知道景晨在想什么可怕的事情,她的心绪依旧沉浸在景晨所讲述的曾经里。低着头,她趴在景晨的肩头,手也握住了她的手,仍是有些不可置信。
“那你之后怎么样了?”Helena问道。
微微笑了下,景晨轻声反问道:“你以为会是怎么样?”
景晨的皮肤白皙,身形算不得健硕,全然看不出曾经的背景。Helena静静地看着她,在捕捉到她唇边的笑意后,没来由的感觉到了一丝丝悲哀。
苍天,她这是怎么了?怎么看着景晨就觉得她是个小可怜?
“你被开除了?”Helena并不懂那些制度,只能以现状来揣测当时的处理结果。
握住Helena伸过来的手,轻轻地捏了捏,景晨笑着摇头,她回道:“没有,培养一个我的成本很高的,尤其当时我的职位也很高了。对我的处理更多的是针对我不服从命令和对队友抬枪。层层审查的时候我一直在住院,所以基本也没有什么影响。我脱下制服,是因为我不想留在那里了。”
没有了小姑姑的队伍,留在那里有什么意义呢?
“你会遗憾吗?”Helena的语气有些涩涩的,她仍是难以想象若是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会变得怎样。
景晨只是望着她,眼眸里亮晶晶的,似是噙着泪,说:“没什么好遗憾的,只是……只是这些年我都不太敢去看小姑姑。”
怕她,觉得我不听话。觉得我自毁前程。
隐约流露出来的脆弱就已经足够让Helena感到心痛,她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的景晨,落在她面上的眼神却轻柔似水,带着温柔与缱绻,生怕多一分就会伤害到景晨一样。
感受到Helena的目光,景晨木然地勾了下唇角,她抬手按下她的后颈,迫使她靠近自己。
“你的反应不太对,我杀了人,杀了我的姐姐。你该害怕我才是。”景晨贴近Helena,轻声呢喃着。
被她这话给惊讶到,Helena怔了下,她很快反应了过来,捧起了景晨的脸,皱着眉说道:“为什么我要害怕你,害死小姑姑的人又不是我?是她该死你才会对她动手的,不是吗?景晨,我不会因此害怕你的。永远都不会。”
被她过分认真的目光看着,景晨略带着苍白的脸愣了一瞬。下一秒,她抬起了身子,轻轻地吻上了面前的人。
室内昏黄,周遭安静,好似世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一样。
并没有深入,只是浅尝辄止地浅吻。
没来由的,景晨鼻酸了起来。小姑姑曾经一直催着她找个爱人,希望她能够有人爱护,有人体贴。那时候不以为意,只觉得小姑姑是上了年纪了,还混账的说,爸妈都不催她。
可对于一生未婚的小姑姑来说,她就是她唯一的孩子啊。
“问筝,你是我的希望和未来。”小姑姑曾如此对她说。
她一直想要看到她有喜欢的人,可如今她有了喜欢的人,她却再也看不到了。
悲伤的情绪席卷而来,景晨垂眸,泪水缓缓流下,她捂着自己的脸,不让Helena看到自己如此失态的模样。
“问筝……”Helena哪里想到景晨竟会忽然哭了,她有些无措地看着她,甚至犹豫着要不要上手扒开景晨的双手,可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她只是将景晨抱在了怀里。
她轻柔地抚摸着景晨的后背,为她顺着气。她不知道景晨这次哭憋了多久,也不知道景晨为什么而哭。只是看着她哭,她的鼻子竟也变得酸涩了起来,瘪了瘪嘴,泪水不知道何时滑了下来。
抱着景晨,Helena微微垂首,轻吻落在了景晨的发丝上。
反手握住Helena抱着自己的胳膊,景晨的睫毛轻颤,有泪珠挂在上面,随着她的动作,砸在Helena的胳膊上。那双素日里看着清冷淡然的眼眸,此刻惹上了浓浓的哀伤。
“你都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我了,如果我还拒绝你,会不会显得我很不识好歹啊?”Helena略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景晨本还沉浸在负面情绪中,但听到了Helena这样说,她抬起了头。
入眼的正是容貌昳丽的Helena,眼角红红带着泪的模样。常被她认为看狗都神情的眼眸,此刻满满的都是自己。
从来潇洒恣意,随性过活的长公主,不知何时,已经将自己彻底收入了眼眸之中。
吸了吸鼻子,景晨抿唇,想要笑一下。可因为刚才的痛哭,她的眼睛还红着,鼻涕还吸溜吸溜的,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平日的那么动人,反而显得可怜死了。
Helena好少见到哭得这么可怜又可爱的人,她捧着景晨的脸,没忍住,亲了一口。
“我不告诉你我的秘密,你拒绝我的表白也很不识好歹啊。”痛哭后的景晨好似恢复了平日的自信一般,她开玩笑道。
没想到她恢复得这么快,Helena愣住,继而笑了起来。动作间还不忘搂着景晨,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过了一会,她这才低下头,看着景晨闭上眼睛的面容,斟酌地说道:“景晨,我现在没办法直接给你答案。我觉得我们还需要接触一段时间,或许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并不是你会一直喜欢的类型。所以,顺其自然,好吗?”
景晨的脸色已经苍白,可眼里却逐渐有了光彩,她笑了一声,答应了她:“好。那我们就接触一段时间,等到你也喜欢上了我了,再说别的。”
“好。”Helena抱紧了景晨,含着笑靠在她的头上。
第103章 景晨,我真恨你是个木头!
103.
说要接触一段时间,自然要像惯性中出门约会几次再说。
只可惜,现在的景晨身体不允许,而Helena的脸在C国也算得上家喻户晓了,也不能允许。
她们只能按部就班的一个老实住院、休养,就连赵壹笙最后一次发布会都只能由司马角代去,而另外一个则是将落下的训练计划与线上活动都补了回来,甚至抽空回了一次A国商谈接下来的工作。
时间兜兜转,很快就进入了12月,深秋彻底被冬日所替代。忙忙碌碌的人们,终于到了最后的年尾,而景晨也在多番告诫下出了院。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景晨久违地感觉到了自由。就连老天都好似为她的出院庆贺一般,连着阴了好多天的天色今日骤然放晴,遥遥地看着,湛蓝如洗。
“我们走走吧。”景晨提议道。
Helena没有拒绝的道理。
申城的冬日没有北方那么肃杀,却也和生机勃勃完全不同。是一种很特别的味道,这么多年来,景晨还是第一次像今天这样,只是看着天空,什么都不用想。
景晨看着天空,而Helena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嘴角不自觉地带着温柔的笑意,而那双眼眸更是蕴着过分缱绻的光芒。
两个女人就这样缓慢地在路上走着,走过一处又一处。
她们腿长腰细,皆是黑色的大衣,却截然是不同的两种风格。黑色长发的女人面容清冷,神情淡然,她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看着轻松而自在,而跟在她神色的金发女人,她容貌漂亮极了,在阳光下五官更显立体,不同人种的模样,好似西方神话中的女神一般。
截然不同的美女站在一起,自然会引来许多目光,有人不自觉地掏出了手机,也有人追随着她们的脚步,妄图拍下更多的视频来。
衣袂翩翩,带起的不仅仅是街边的落叶,更多的是在身前身后的人心中泛起涟漪。
“呦,咋俩又上热搜了。”Helena听到手机响了一声,按照消息点进了许久没有看的微博,笑道。
景晨挑眉,有些奇怪。
凑到Helena跟前,发现这次发的是她在医院的消息。爆料的人发的很隐晦,就说自己去六院看腿,无意中发现了两个漂亮的女人,其中一个好像是Helena。然后煞有其事地贴了一张看似模糊,但正好能够看出是她们两个样貌的照片。
照片上的景晨躺在床上,虽然模糊,但仍能够看出来疲倦与虚弱。而Helena则是握着她的手,俯身在说些什么。
在这消息下,还有“知情人士”爆料,床上躺着的是景晨。那天不仅景晨来了,甚至她的妈妈也来探望了,还说景晨的手术是六院知名的主人亲自做的。
知道的倒是挺详细的。
景晨唇角勾了勾,伸手拂去Helena肩膀上的灰尘,目光深沉,噙着笑道:“你说,他们会不会发咱俩在病房接吻的照片?”
“会吗?”Helena挑眉。
“不知道哦。”景晨故作不知,向前走去。
Helena确实对C国的社交媒体不太明白,但看景晨这个反应也隐约知道,接吻的照片是不会被公开的。只不过,为什么景晨会知道?
她追上景晨,询问:“你怎么知道接吻图不会被发出去?”
“不是不被发出去,而是发不出去。”景晨老神在在,轻笑着,回应。
这是C国,发两个女人亲吻的照片或者视频,无一例外,一定会裂开的。国情如此,不管背后是谁想要揭露,都会被最上方的大手给狠狠地盖住的。
Helena挑眉看着景晨的神情,目光深沉,片刻后,噙着笑说道:“平常把自己的刻薄藏起来,一定很辛苦吧?”
刻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种词汇来形容她。景晨目光含着笑,她侧头看向Helena。
街边有车子发动机的轰鸣声,也有周遭行人的交谈声,还有自行车经过的车铃声,一切的一切交织成了最为平凡的申城一角。
景晨静静地看着面前的Helena,望着她眼中的笑意。自从告诉了Helena小姑姑离世的事情,她望向自己的神情就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不再是过往那般的不带有太多色彩,只遵从本心的直接反映,而是多了几丝不易察觉到的柔和。景晨甚至觉得,Helena因为自己那点看似可怜的过去,对自己生出了怜悯的心。
不过,怜悯的下一步会否就是怜惜呢?被人,不,被Helena怜惜好像也不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吧?
“众所周不知,我不是mean的类型。”摇了摇头,景晨轻笑着留下一句,而后向前慢慢走去。
冬日的风细细地吹来,落在脸上,带来丝丝缕缕的疼,可这份疼并没有让Helena将目光从景晨的身上转移半分,反而让她注意到了。
景晨置身于光中。
她一如认知中的完美,哪怕长相冷傲,此刻也因为阳光与笑意,削减了几分她那份不容亲近。
快步走到她的跟前,Helena侧过头,望向慢下脚步的景晨,说道:“要不要带我去你的学校看看?”
对一个人感兴趣就会不自觉地探究她的过去,景晨知道这点。她不自觉地笑了下,眼眸在眼光下看起来亮晶晶的。她也很想带Helena去她的学校看看,但是……
“太远了,我小学和初中都在家附近,高中虽然在徐汇这,但是走过去也很远的。”景晨略带惋惜地回道,说话中她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或多或少地都会落在她们身上,想了下,没有改变想法,“那里人也很多,不适合咱们的。”
“合法妻妻,搞得和地下恋一样。”Helena撇嘴,声音不大不小地吐槽。
景晨似笑非笑,瞥了眼Helena。而后近乎宽慰地开口,问道:“虽然学校不能去看,但我可以给你讲讲我的未成年时期?”
Helena弯唇,不置可否。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讲的。”景晨与Helena并肩走在一起,虽然有些许的身高差,但毕竟没有差多少,视觉上还是给人一种同步的感觉。
凝眉思考了一会,景晨又开口说道:“就是很普通的小学、初中然后上了申城中学,再然后考上了Q大,没了。”
景晨的学生时代几乎是可以想见的无聊,Helena还记得她曾经说的。上学就是好好学习和练习射箭,除此之外连个恋爱都没有谈过。
但,真的会这么无忧无虑吗?
“我不太了解C国的教育制度,或许你可以给我讲讲?”Helena主动提议道。
Helena从小就在B国接受那边的教育,后来又去了A国,可以说她整个人的人生几乎是没有在C国停留过的。什么都不知道也很正常。景晨想到这,真的认真地给她讲解着:“我只说我自己。我的小学其实就是家门口的学校,初中也是对口的初中,只有高中是我自己考上去的。国内是要进行中考和高考的,中考就是考高中,而高考侬晓得的。申城中学在……”
很好,真的是顺风顺水,没有什么可以讲的学生时代。
听着景晨居然真的认真地给她讲申城的教育制度,Helena心头无奈。她叹了口气,打断了景晨的话。
“景问筝,你真是个木头啊。”Helena无语地伸出手指,戳着景晨的额头,“我对申城的教育制度完全不感兴趣,什么中考高考关我什么事情呀?我是想要知道的是你,你的学生时代!”
好直白的话。
话音落下过了好一会儿,景晨都没有说话,她注视着Helena,眼神从一开始的略带疑惑转而变成了柔和。她浅浅地笑着,摸了下自己被戳的额头,抿了下唇,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喜欢的人的这种问题,你,你下次可以直接问我的。”
这话倒让Helena的心酥酥麻麻了起来,她瞥见景晨微红的耳朵,心情远比此刻的天空还要晴朗。上前,挽住景晨的胳膊,语气看似无奈,里面却带着些许娇嗔,回道:“我知道了。好,那我重新问。你的学生时代又没有什么记忆深刻的事情?”
Helena的这个语气让景晨的心蓦地一跳,但很快她就被她的问题吸引了注意力,认真地思考已经过去很多年的学生时代。
“有吧。小学的时候,不知道谁传的,知道我不是景家的亲生的孩子,会有人孤立阿昙,我把阿昙班里面孤立她的孩子给揍了。”景晨想了想说道,“然后我就被请家长了,是小姑姑来的。”
“然后呢?”Helena没想到景晨从小武力值就这么爆棚的。
“没有什么然后啊,小姑姑问我是不是也有人孤立我,我说我不知道。我确实不太知道,我对感情反应慢慢的,也不是开朗的人,所以一直也没有什么朋友。我不太在乎这些诶。”景晨的模样看起来确实没对她产生什么影响,“爸妈有觉得我这样不对,想要纠正,但小姑姑说没有什么的,说我不一定非要呼朋唤友,如果独处会让自己开心,那就独处好了。”
“但我对感情反应慢这件事不行,所以每次休假小姑姑就会带我去很多地方,去看人间形形色色,让我去见识很多。”
看着景晨说话时略有点呆呆的模样,Helena的眼波温柔极了,她看着她,抚摸上她的面颊,柔声道:“小姑姑真的是个好好的人。”
“嗯,她是最好的小姑姑。”
第104章 冬日的申城竟会是如此美丽,当真是一副好景象。
104.
天光大好,周遭虽有目光却没有太影响她们。两个人并肩走了许久,累了的时候,两个人也就随便地坐在了街边的长椅上。静静地,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感受着久违的安宁。
景晨闭上眼睛,身子微微向后,勾出好看的弧度来。而坐在她身侧的Helena,眉眼弯弯,眼睛一瞬不瞬地瞧着她。
在此刻,她们不再是因为利益而结成的一对,也不是知晓彼此心意在接触的准情侣,只是两个人。
两个平凡而普通的人,因为散步累了而坐在街边,休息的人。
冬日的申城竟会是如此美丽,当真是一副好景象。
好可惜,自己没有带画板出来。否则就能将眼前的她,永远留存下来了。
“饿不饿?”景晨起身,阳光散落在她的身后,仿佛整个人置身于光中,她对着Helena伸出了手。
握住景晨的手,Helena没有松开,她站到了景晨的身旁。
低头看到两个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景晨眉头一挑,笑了一下,随即又道:“这里距离月日光商圈不远,咱们随便去那里吃点?”
“月日光?那是哪里?”Helena饶有兴致地问道,但脑海中却在思考今天穿的衣服是否合身。如果景晨带自己去了什么餐厅,会否因为衣着不得体而被赶出来。
“一个商圈,月日光附近有个粤菜馆还蛮好吃的。”不知道还有没有包厢了,景晨一边回答Helena,一边给老板发消息确认。
Helena看了她一眼,眼里透着悠闲与自在。
好像在景晨身边,她不需要有太多的顾虑。好像不管她是什么样子,景晨都不会表示惊讶的。
没来由的,Helena莫名地相信景晨。
“糟糕。”景晨低声念叨。
“怎么了?”Helena打断自己的想法,问向景晨。
景晨神情略有点不自在,似有惋惜地看着Helena,回道:“这家餐厅没有包间了,要换另外一家餐厅。这家私房菜的口味还不错,但是,我不确定会是你喜欢的味道。”
“没关系啊,我也不是只能吃粤菜和健身餐的。”Helena并不在意,她每天能够摄入的餐食都是定量的,最近健身计划消耗大,偶尔放纵一下也是可以被允许的。
得到肯定答案,景晨微微露出笑容来。她发了条消息,而后收了手机,和Helena站在一起,往私房菜的方向走去。
“我发现你好像很喜欢在包厢吃饭。”Helena并不认路,任由景晨带着她在申城的街头漫步。
不得不说,申城的街景哪怕在冬日还是好看的,这里的人们看着鲜活而明朗,与自己记忆中港城的麻木与快速截然不同。
她喜欢这样的申城。
景晨沉吟了一会儿,看向Helena,回道:“大厅很吵诶,不过,我不太在外面吃饭的。”
“嗯?”
“我有点宅,除了公司和家一般也不去什么地方。吃饭的话,都是家里安排好的餐食,我对这些要求不是很高,盒饭可以吃餐厅也可以吃,只要安静就好。”
景晨的语气稀松平常,仿佛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联想起刚才她说的,她没有什么朋友,也不需要朋友,Helena好像发觉了她底层真实的一面。
游离于世人之外,不需要过多的社交,也不虚假的亲情捆绑。
一个真正意义上实现了自由的人?
实现了吗?这点有待商榷。
还是说是个超脱物外的尼姑?
无欲无求?对自己挺有欲。望的啊?
“到了。”景晨的声音将沉浸在思绪中的Helena唤醒,抬头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餐厅。
这个餐厅的位置还挺巧妙地,紧挨着一个公园,绿化不错。整体的装修风格是很标准的中式风格,里面都是包房为主,确实很符合景晨所喜欢的环境。
“真的都是申城口味的菜哦,你可以吗?”在确认菜品时,景晨再次看向Helena确认她的口味。
“可以的。”Helena轻笑回答。虽然她长得不那么C国,也没怎么在C国呆过,但是申城还是来过几次的,这边的菜品口味她还是知道一些的。是能够接受的味道,并没有难吃。
她说得轻松自在,但景晨想了想还是交代要少油少盐,尽量清淡一些。
将一切收入眼中,Helena面上如旧,心底却不免给景晨的细心加了几分。她托着腮,一双眼眸亮晶晶地落在景晨的身上,看着她为跟在左右的保镖们也安排好了餐食。
“你记得叶征途她们喜欢吃什么?”保镖们的餐食是和她们不一样的,Helena当然不认为景晨会苛待她们,只能是那些都是她们爱吃的东西。所以,她问出了声。
“嗯。小叶小唐她们运动量大,平日里喜欢吃肉,不太喜欢吃甜口的东西。”景晨再次看着餐单,确认没有遗漏,这才将餐单递给了服务人员。
将一切安排好,回过神,她抬眸望向了Helena。
她坐在她的对面,单手托着腮,姿态慵懒得仿佛是一只小猫。阳光透过窗户堪堪落在她的侧脸,金色的长发将阳光衬得更暖。
更像小猫了。
布偶?是有这么一个品种的漂亮猫猫吗?
“在想什么?”Helena瞧见景晨的眼神飘忽,知道她肯定是想到别的地方去了,促狭地出声问她。
被戳破略有些尴尬,但景晨神态自若,她浅浅地饮了口茶水,回道:“在想……要不要养一只布偶猫。”
“养猫?”Helena歪头,倒是没想到景晨的思维会发散到这个程度。不过想了想,景晨好像身边确实一直都是冷冷清清一个人,而自己的工作也属实很多,要是有只小猫陪着她,倒也不错。
只不过……
“你有空养猫吗?”
这是一个好问题。
景晨闻言,抬眸向她望来。猛地看去略显清冷的眼眸,在此刻因为思虑倒将那份冷给压了下去,转而变成了一种很难形容得出来的清。
想了想,景晨摇了下头。深吸了口气,有些遗憾地说:“最近应该是没有什么空,等以后吧,有空的时候再养个小猫。”
“再?”Helena捕捉到她的关键词,“你有别的小猫吗?”
景晨笑而不语,只是一味地看着面前的Helena。
这目光Helena又不是个呆子,如何不知她是在调笑自己。失笑地摇头,她的眼眸亮晶晶地,看向眼神略带着娇俏的景晨。
在来餐厅前的思索有了答案。
景晨才不是尼姑,她才不是无欲无求的人。
看,现在不就开始把自己物化成了小猫,以为自己是她的了吗?
Helena心里想着,嘴边笑意明显。
餐品很快上来,景晨摆手拒绝了服务人员的介绍,自己起身,将大黄花鱼分餐到Helena的餐盘中,弄好后,目光灼灼地看着Helena。
知道她是想让自己吃完给个评价,Helena轻笑,拿起筷子夹起一小块,吃了一口。
大黄鱼的质地很好,很鲜,因为上面的姜片和鲜椒多了一份丝丝麻麻的口感,吃起来很不错。
不用说什么,景晨已经透过Helena的眼神知道了她的评价。坐回自己的位置,景晨的心情很好,有种自己喜欢的东西为人所喜欢后的与有荣焉。
Helena确实不太吃中餐,这次算是久违的一次。也好在景晨选择的这家餐厅口味清淡,所以吃着她也没有太多的负担。
吃着饭两个人都没有太多的话,等到吃得差不多了,景晨才再度开口:“接下来去哪,你有想法吗?”
“没有,我听你安排。”Helena一副听凭安排的模样,全然不怕景晨发疯把她卖了。
景晨淡淡地笑了下,擦了擦嘴巴,起身签单结账。
下午的天气比上午要冷了些,皆因起风了。
站在店门口,感受着冷风扑面而来,景晨转过身,挡在了Helena跟前,声音柔和地说:“个子高还是有点好处的,比如,挡风。”
“高个子可不是这样用的。”Helena握住景晨露在外面的手,感受到她手掌的冰凉,掌心彻底包裹住她的手掌,试图以自己的体温捂热她。
景晨乐得接受她的取暖,思索着接下来干什么。
好看的展览和话剧什么的都没有提前预约,Helena这张脸一进去就很容易被大众发觉,要是发现她是走的她的渠道进来,怕不是又有腥风血雨。
其他类似于射箭馆或者保龄球的地方好像也不是很适合自己这个康复中的人。
想了想,她提议道:“要不要去看电影?应该是有英文字幕的。”
作为演员,Helena自然是常常看各种电影的,不光看还要拉片写心得,这也让她这个不是科班出身的演员拥有着近乎专业的赏析能力。
“好啊。”Helena还没有和人约会时看过电影,她对华语*电影还是蛮感兴趣的。
见她没有半分勉强的意思,景晨掏出手机,翻了翻,指着其中的一部,询问Helena:“这个双女主的电影,你有兴趣吗?”
“我可以的。”Helena完全没有关注上面的演员,她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景晨握着手机纤细的手指上,看了两眼。
景晨只以为她在看上面的演员,订好票后,重新握住她的手,和她说着:“后面中长发的女生叫苏晏禾,如果我没记错,好像是阿昙签约的艺人。”
“苏晏禾?”Helena感觉这个名字很耳熟,她歪了歪头,脑海中回想着。
啊!知道了!
第105章 阳光照耀下的尘埃都因为她的存在,而变得生动了起来。
105.
电影院并不是很远,景晨和Helena依旧选择走着去。
路上景晨接了个电话,本来平和的神情在听到对方说了什么后,眉宇间多了几分阴郁。这份情绪很快就消散,若不是Helena时刻关注着景晨的神情,怕是她都会错过。
“你认识苏晏禾吗?”景晨挂断电话后,沉吟了几秒,居然将刚才的话题继续了下来。
Helena知道景晨在转移话题,过往她肯定不会再问,可是现在她自认自己应该站在景晨这边。她说道:“看完电影再说吧,我不确定是一个人。”
景晨点了点头,没有刨根问题。
“和我讲讲发生了什么。”Helena走在前面半步,身后就是车水马龙,她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一般,背着手转过了身,看向景晨,动作间隐约有向后倒去的倾向。
景晨哪里还能注意到其他的,她连忙伸手拉住了Helena。惯性使然,Helena被她拽入了怀中。
天光大亮,两个漂亮的女人就这样在申城的街头拥抱在一起。
“哦呦,现在的小姑娘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Helena和景晨!!!!”
“谁啊谁啊?”
周围人的声音钻入耳中,景晨略有些不自在,她低着头看向Helena。却看到Helena带着一双笑意的眼睛正直勾勾的抬眸看着自己,丝毫不为周遭人的议论和拍照的声音所影响。
景晨咽了口口水,学着Helena平日的模样,歪了下头,无奈地笑道:“绿灯了。”
绿灯了就要过马路,不能影响交通。
Helena很快站直身,拉着景晨就往马路对面走去。
六院和私房菜周遭都还算得上安静,可这里却完全不同。人生嘈杂,一个又一个恣意鲜活的人从她们身旁走过,偶有意识到两个人身份的,也只是留了个目光,并没有像刚才在等红灯时明显的议论。
是啊,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在驻足停留的时候,看到她们当然要关注一些,可当再次行走在路上,又有谁会一直关注着呢?
两个人都意识到这点后,景晨那颗提起来的心略略放下。她的目光落在正新奇地看着周遭的Helena身上,想到电话中的内容,她走到了她的身边。
“这家咖啡看起来不错。”Helena指着一家咖啡店。
就是普普通通的咖啡店,这样的店面在申城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要说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她店门口的查理王犬看着过分可爱了吧。
景晨还没有怎么反应过来,Helena已经向着那家咖啡店走去了。她的身姿在一众路人中本就优越,而长相更是不可方物,加之这一头过分耀眼的黄毛,更是让人无法忽视。
并未关上店门的咖啡店,里面的人与门口的人都在看着Helena。就在大家惊艳之际,她的身后又出现了一张好看的脸。
她的头发都被梳拢在脑后,整个人的五官就这样明晃晃地露了出来。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好明显的地母系长相。
店面已经不能用不大来形容,简直可以说是逼仄。景晨和Helena身高腿长的,两个人一进来,店内都已经没有太多的地方了。扶着Helena的腰,景晨抬眸看着上方手写的菜单。
“你喝什么,我点单吧,你去外面和狗狗玩玩?”瞥了眼室内,确实不太能容纳下她们两个,景晨提议道。
随意地瞥了眼菜单,Helena回道:“Flatwhite.”
基本上不太会出错的选择,景晨轻笑,拍了拍Helena的腰,二人随即换位,景晨进入店内,而Helena出去了。
缓缓地蹲下身,Helena不得不庆幸今天出门穿的是裤子。她看着面前的查理王犬,想要伸手触摸,但又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就在她想要问问的时候,看到店内坐着的一个女人略显激动地看着她。
“Helena,你摸!你摸!”女人激动地用英文说道。
Helena笑了笑,伸出手挠挠查理王的小脑袋。
景晨点完单回首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Helena蹲在地上,而她的身边是一条查理王的小狗狗。她的嘴角噙着近乎温柔的笑意,而在她的周遭,阳光照耀下的尘埃都因为她的存在,而变得生动了起来。
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景晨不自觉地也勾起了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来。
身为当事人的两个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们现在的这幅样子落在旁人眼中是多么的暧昧。
她在玩狗,你在看她。
店内有人带了相机,这样好的天气,这样漂亮的美人,没有道理找不到完美的构图。
于是,快门声响起。
听到声响,景晨转过头。她收敛了自己的笑意,只是淡淡地看着那人。
那人没想到自己会被这样一个眼神所恫吓,他愣了一瞬,随即,他上前来,将拍好的照片预览给景晨。略显紧张地说道:“不好意思,刚刚你和Helena之间的化学反应实在是太好了,给你看下,你看方不方便让我把照片留下来?”
恰好此刻咖啡也已经做好,门口的Helena听到声音,她起身重新来到景晨的身边,一手搂着景晨的细腰,头搁在她的肩膀上,看着相机上的照片。
“很漂亮。留下吧。”Helena回道。
许是没想到Helena的普通话这么好,那人诧异了一瞬,但很快他意识到Helena说了什么,目光兴奋地看向了景晨。
Helena都决定留下了,景晨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她淡淡地瞥了眼Helena,点头。
而后她来到柜台将两杯做好的咖啡拿起,将其中的澳白递给了Helena后,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去。
店内的人看着这两个人的背影,还有些不可置信。
那可是Helena!!!
炙手可热的Helena!!!
Helena在这里,那她身边的女人是谁?
有好奇的人打开了手机,输入Helena的名字,果然在同城看到了很多人今天的偶遇。也随着那些人的消息,他们知道,Helena身边那位过分高挑的女人,竟然就是景氏和精达集团的董事长——景晨。
苍天!刚刚为什么只顾着花痴,没有要签名啊!!
已经走远的Helena和景晨当然不知道店里面的人的心理活动,她们很快走到了电影院楼下。
“舒訫回国了,李家赔了一大笔钱不说还丢了一块地。那块地舒訫不想要,准备过两天脱手。”景晨喝着手中的冰美式,眉头皱了一下,“我不喜欢深烘的豆子。”
“我这个还好诶。”Helena看到景晨的眉头,将自己的咖啡往景晨的嘴边送了下。
景晨虽然没有什么朋友,但到底还是个正常人。Helena这个举动很明显是想让她喝一口她的咖啡,但,Helena会是这个意思吗?
这个在西方长大的人,真的会有这样的心思吗?
有怀疑就要验证,所以景晨目光直勾勾地看着Helena,而后将她的吸管含入口中。
没有看到Helena任何不高兴的神情,反而只看到了她眼睛里面的笑意比天上的太阳还要明显而温暖。
“澳白不错。”浅浅地喝了一口,景晨给出评价。
“是澳白不错还是我喝过的澳白不错?”Helena轻笑着反问。
景晨扬唇,眼神微动,没有挑明。
“你家那个内鬼怎么处理?”三两口将手中的咖啡喝完,Helena将杯子扔掉,随意地问着景晨。
景晨莞尔,回道:“敌不动我不动。舒訫回国了,那就还是按照原计划将精达集团交给她。只不过,动作再大点。”
“比如?”
“本来只算让她挂着副总裁的名号干总裁的活,但现在想想实在是太奴隶主了,于是我决定,把总裁的位置让给她。”景晨含着笑回答,说话间扫码将电影票取了出来。
自然地接过景晨取出来的电影票,Helena想了想,又问:“所以你最近要忙一下?”
“对,高层变动总要告知一些股东的,不过也就忙这么一阵子。”景晨看到时间还算充裕,本想问Helena要不要吃爆米花,但想到她还在塑形,也就作罢,“景氏那边我也得跑一下,两边同步进行的话应该在圣诞节前都能忙完。”
“之后呢?”Helena看着景晨,总感觉她接下来说的话会和自己有关。
景晨想了想,自然地耸了下,回道:“干了这么多年活了,应该可以休息一阵子了。你后面的工作安排应该在A国吧,到时候我陪你去A国好了。当然如果你不想见到我,我可以找个山林子去徒步。”
这是说得什么话,什么叫做不想见到你?Helena失笑,见不惯景晨这样,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轻笑着说:“那你跟在我身边吧还是,我怕你去山林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比如军事禁区什么的,然后被A国政府控告,还要我这个妻子给你雇律师打官司。”
听着她这么说,景晨失笑。
“走吧,开场了。”时间正好,两个人入场。
在电影放映时,见到那双充满生机的眼睛,Helena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是她。
原来她的中文名字是苏晏禾。
第106章 你为什么不吃醋!!
106.
109分钟的电影转瞬即逝,景晨对于电影没有太高的赏析力。对于国产电影她也不太抱希望,但看下来居然发现还不错。
那个叫做苏晏禾的女演员的眼睛,简直是会说话!
工作日的下午,这场人数也十分的多。景晨和Helena坐在位置上,等到大家都离开得差不多,这才起身,向外走去。
“你觉得这个电影怎么样?”专业人士的后台采访开始了。
景晨饶有兴致地看了眼Helena,想了想回答:“首先声明啊,我不是专业人士。电影在我这里就好看和不好看,这部电影是好看的。”
电影其实讲述的故事内容很简单,就是两个女孩的成长史。她们是同一个县城长大的女孩,一个家境优渥但是有一个顽皮的弟弟,另外一个是家境贫寒的独生女。互为正反的两个女孩,因为命运的安排始终在一起。也因此,她们见到了完全和自己的人生所不一样的另一面。
故事的最后,两个女孩都挣脱了家庭的桎梏,奔向了更为广阔而开明的世界。
可以说这部电影和之前景晨所看过的片子都不一样,它没有那么的道理要告诉观众,只是将两个女孩的故事讲出来了。
景晨根本不在乎那些普世的哲学,对于电影,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将故事讲明白讲清楚。而在她的标准中,这部电影当然是合格的,不仅是合格,应该说是出色。
“苏晏禾的眼睛真的好亮,里面有很多情绪,会让人共情。”景晨对苏晏禾的眼眸记忆很深。
Helena听到景晨这么说,她有种找到同好的感觉,她点头认可,说道:“Sue的演技比前几年看起来更出众了。”
前几年?景晨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难道苏晏禾和Helena认识?
不应该吧,咖位明显不同啊。
“很多年前,大概是我刚刚开始拍电影,那时候我和剧组一起去了威尼斯的电影节。Sue也在,我要是没有记错,她那时候才十几岁。但那时候她就已经崭露头角了,要不是时任的主席团不喜欢华语电影,或许她在那时候就能拿下最佳女主了。”Helena并不抑制自己赞美,“问筝,她真的是我见到的最会用眼睛表达复杂情绪的人。”
真的很少会见到Helena这样欣赏一个人,景晨含着笑望着她,看到她因为欣赏同为演员的苏晏禾而流露出的神情。
这神情与平日里的她全然不同,不再是慵懒玩味的模样,明显更加鲜活而生动。
“你这样好漂亮。”景晨轻声夸奖道。
不是在夸奖苏晏禾吗?怎么忽然扯到了自己?Helena怔住一瞬,随即她笑了起来,笑意融融的双眼看向景晨,有些无奈地撞了下她的肩膀,说:“嘿!我们在夸奖苏晏禾呢。”
“嗯,夸她,她会演戏。”景晨点点头,深以为然,“但是你确实好漂亮,眼睛里面有星星。”
要是其他深谙网络用语的人听到景晨这么说,一定会觉得景晨说话好老套和油腻。可是现在听到这话的是根本不太懂国内互联网的Helena,她欣喜于景晨的直白。
双手勾着景晨的脖颈,Helena对景晨给自己的夸奖给予了一枚吻作为奖励。
漂亮的Helena亲她了。
知道这点的景晨,心中的深潭因为这枚吻落下了一颗小石子,泛起了阵阵的涟漪。
景晨抬眸,看着Helena,迟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Helena几乎已经习惯了景晨这样直直地看着她,她与她对视,丝毫没有觉得不舒服。
只因为,景晨的目光中有很多的情绪,有欣赏有爱恋有笑意,唯独没有审视。
她喜欢景晨这样看着她。
过了会,看到景晨的眼睛眨了眨,她舔了下唇,略有些好奇地问:“我表达了对苏晏禾的欣赏,你为什么没有吃醋呢?”
吃醋这个词汇Helena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有理解错的啊?而且根据她这么多年的演戏与观察,像景晨这种基本上要什么就会得到什么的野心家,她对于事物的占有欲都是很强盛的。
为什么在她表达了对苏晏禾的喜欢后,景晨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表露出来呢?反而顺着她的话,也表达了自己的欣赏。
难道,景晨也喜欢苏晏禾吗?
她的喜欢和自己的喜欢是一个类型的喜欢吗?
眼看Helena好像越想越多,景晨注意着她的眼神,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为了掩饰自己的笑意,她还做作地清了清嗓子,反问:“我为什么要吃醋?苏晏禾的确很优秀啊,我也蛮喜欢的。”
听到景晨这么说,Helena的眉头彻底皱起来了。
好看的眉眼并没有因为皱眉而变得丑陋,反而更显Helena的生动。她皱着眉头,看向景晨,似乎要透过这番话来窥探到景晨的内心一样。
见好就收,景晨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头,一手拉着Helena一边往前走去,说道:“你是演员啊,你们这种应该会对同为演员的天赋型选手很欣赏啊,我能够理解的。毕竟谁不喜欢漂亮的聪明人啊。”
“不不不,我对她的欣赏的确是出于职业上的。但是你对她的欣赏我可不确定。”Helena没有被景晨绕进去,她三两步走到景晨的前面,依旧是皱着个眉,静静地看着她,认真地询问,“你对她喜欢是哪种?是喜欢我的那种喜欢吗?”
还问她为什么不吃醋,现在吃醋的人已经变成了自己。
景晨失笑,她靠近Helena,双手捧着她的脸颊,像是她经常对待自己那样,揉了揉,笑着回道:“当然就是普通欣赏的喜欢啊。我对你的喜欢,只是对你的喜欢。除了你以外,我不会对别人有那种喜欢。”
“那可说不准,感情的事情……”
Helena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景晨以吻堵住。
虽然你说话的声音很好听,但是在这种时刻,希望你还是不要说话了。
景晨心中想道。
微凉的薄唇覆盖住Helena的上唇,景晨的手在Helena的后脑上轻轻地抚摸着,极尽的温柔。温软的气息打在脸上,Helena缓缓地闭上眼睛,回应着景晨。
两个人所在的地方不算隐秘,身后传来轻轻的响动。这声响让景晨睁开眼睛,温柔尽数褪去,变回了平日的那般冷然。
Helena本还沉浸在与景晨的亲吻中,感受到景晨的异动后,她也睁开了眼睛,顺着景晨的视线看了过去。
并没有什么东西。
“走吧,这地不太安全。”景晨没有多说什么,她应当是没有听错的,不远处刚才肯定是有人。对方的反应也是挺快的,景晨刚刚转过头就跑了。
Helena发出一声轻叹,拉着景晨的手。
“怎么了?”景晨问道。
眼前的Helena神情露出慵懒的模样,整个人几乎都要挂在了景晨的身上,而在景晨问话后,抬眸看向了她。
媚眼如丝原来是这个意思。
景晨被她这样看着,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抿了抿唇,也不管是否真的有人注意这边,她俯身再度落下一吻。
很好,得到了补偿。
但还不够。
“不够。”Helena含糊着说道。
不够?景晨想了想,她眉头挑起,故作不明,说道:“那……要不我带你去见见苏晏禾,作为补偿?怎么样?”
她们两个人的事情关第三个人什么事情?Helena下意识的不满,但想到景晨这个人呆呆的,她只能大度地选择原谅她了,回道:“好吧。”
这次轮到景晨难受了。
本来只是开玩笑,谁能想到Helena竟然真的接受了这个补偿啊!
咬了咬牙,景晨欲言又止。
最终这份暗亏还是被景晨咽下去了,只因为景昙发来了消息。
「景昙」:要不要给舒訫设宴庆祝她高升?奸笑.jpg
两个人的距离近,Helena很容易地就看到了上面的内容。她笑出了声,有些没想到景昙私下竟然有这样的一面。
景晨眉眼弯弯的,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包。
“你们姐妹两个算计舒訫,还真是。”Helena无语。
这怎么是算计呢?生意人的算计怎么能说是算计呢?景晨本想这么回,但想到Helena肯定是没学过鲁迅的,也就作罢。转而她想起了别的,问道:“那天晚上你为什么问我秘书舒訫的下落?是意识到了不对劲吗?”
那天晚上?Helena想了想,知道是自己询问景晨最近干什么那天。
想到她的主动,她有点不自在地挠了挠自己的眉头,吸了吸鼻子,而后摇头,没有隐瞒地回答:“我不知道舒訫被绑架了,只是那晚我给你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个陌生的女人。我不知道是谁,就想问下舒訫。但没想到你秘书直接回绝了我。”
居然只是巧合。
也幸亏有了这个巧合。
景晨有些感慨,她看向Helena,十分诚恳地说道:“晚上你应该让舒訫给你敬酒,要不是你这个举动,我们恐怕得第二天才知道舒訫失踪。”
“敬酒?”Helena挑眉。
“酒桌陋习。”景晨十分坦然,“C国人必备技能。哦不对,舒訫是新加坡人。”
怎么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
“姐妹聚会,欺负小孩子是最正常的了。你会发现其中的乐趣的。”景晨提前已经让叶征途将车子开了过来,她打开车门,冲着Helena眨了眨眼。
接收到她抛来的讯号,Helena含笑答应。
一起欺负小孩!
第107章 突发!高科无限董事长赵壹笙去世
107.
景晨给安舒訫发去消息,表示Helena晚上也要去。
安舒訫那边稍稍惊讶了一瞬,随即表示欢迎。
别人或许不知道问筝和Helena之间的事情,但是作为最亲近的身边的人,安舒訫哪里会不知道问筝早就一头栽进去了。问筝栽进去喜欢上对方,看似只是问筝一个个人的事情。
但景问筝是谁?
她想要的东西还没有真的得不到的。
哪怕Helena再是聪明,恐怕也很难逃掉景问筝千层算计。
人家都坠入爱河了,作为妹妹和下属的她,当然要支持了。
仔仔细细地收拾了房间,再三确认这个房间应该不会被黑心的景昙挑出问题。想了想各位姐姐们喜欢的口味,安舒訫为今晚的聚餐点餐。
坐在沙发上,安舒訫脑子里开始设想,思考今晚会不会被逼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过往的应对方案基本上都是以装傻为主,但今天景晨要和Helena一起过来,或许,可以祸水东引!
景晨和Helena来的很快,两个人站在一起,看起来与平日里别无二致。可是怎么看怎么感觉比起过往要亲密了许多,这是什么原因?
难道就因为今天两个人一直在申城街头压马路吗?
压马路还能增进感情呢?
那不都是娶不到媳妇的抠搜男才喜欢的消遣方式吗?
Helena不明白景晨和安舒訫为什么都不说话,她奇怪地看了眼景晨,发现她在点东西,而安舒訫则是疑惑地看着她们两个。最终还是她打破了这份静默,说道:“Ann,又见面啦。”
安舒訫眼睛眨了眨,露出笑容。她被绑架能够很快被景晨她们发现还要得益于Helena,所以她也很是真心实意地道谢:“还没有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估计还要被李禹媛那个二货折磨一阵子。”
说完,她侧开身侧,让了个位置。
景晨在鞋柜里找到了自己的拖鞋,想了想,把自己的拖鞋放到了Helena的脚边,轻声说道:“你穿我的鞋吧。我穿另外一双。”
安舒訫见到Helena毫无顾忌地穿上了景晨的拖鞋,她抿了下唇,本来想要说已经给她准备好了新的拖鞋,话直接被压了下去。
倒是景晨,她发现了新的拖鞋,抬眸瞥了眼安舒訫。
不自在地挠了挠自己的鼻子,安舒訫转身向里面走去,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
Helena瞧见景晨手上的新的拖鞋,失笑,也没有说什么。
“说说工作?”安舒訫见到她们两个都不计较什么,自己很是自在地坐在了沙发上,怀里还抱着抱枕,说道。
景晨和Helena都没有拒绝。
“你们两个热搜频率上的有点高,Helena圣诞有电影上映可以理解。但问筝姐你的出现频次有点奇怪了。”安舒訫没有直接了当的说,而是引导着景晨,“这应当不是司马商所能做到的。”
“不用管,没到不可控的程度这些都没关系。”景晨浑然不在意,她靠在沙发上,太阳落山后,冷光之下的景晨因为此刻的语气,更显冷然。
Helena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或许她隐约已经猜到了和司马商站在一起的人是谁。
景家居然有那么多人对景晨不满吗?
这真的好奇怪。
“说起司马商,我有个问题。”安舒訫给她们两个拿了各自喜欢的茶饮和气泡水,放到两个人手边后,又道,“她和司马徵、司马角什么关系啊?他们是姓司马吗?”
这也是Helena想要问的问题,她偏过头看向景晨,眼睛亮晶晶的,求知欲很强的模样。
景晨含着笑,她先是看了眼Helena,又淡淡地瞥了眼安舒訫。
安舒訫收到她的眼神,感觉自己的脊梁骨都在发冷。这是在责怪她多话了,真是红娘难当!!
“司羽本名应该是司马羽,不过好像是她不喜欢司马这个姓氏,正好她外婆姓司,就叫司羽了。至于其他三个司马,角、徵一个爹妈,商、羽一个爸妈。”景晨回道,“有亲戚,但感觉也不是很亲近的类型。”
“司马徵和司马角在给你工作?”Helena想到把安舒訫救回来那时候,她交代司马徵也去新加坡处理李禹媛的事情。
景晨再次点头,回道:“他俩和我妈的关系比较好,目前在处理景氏的业务。之前精达收购航运集团期间,我不方便露面的时候,也是司马角来代理精达的业务和中介对接的。”
这关系还真是说简单也简单,说麻烦也麻烦。
“李禹媛那边交代的东西挺没有意思的,就是她一直爱慕着你。知道你和Helena结婚了就发疯了,找了人想让你们两个同归于尽。”安舒訫把李禹媛的审讯结果说出来,神情带着些许的遗憾和不屑。
还以为会是什么惊天动地的阴谋,没想到只是很普普通通的因爱生恨。
“她都和我不熟,甚至都不知道Helena是谁,说什么爱慕不爱慕啊。好奇怪。”景晨是真的不能理解这件事情,甚至她都不能明白,怎么会有站到这个位置的女人还这么蠢的。这种蠢事不一般都是男的才能干得出来的吗?
看着这姐妹两个都不能理解的神情,Helena轻挑了挑眉,手不经意地在景晨的手背上划过,淡笑着说:“魅力无限啊,问筝。”
景晨被她这举动搞得说不出来话,安舒訫难道见到她吃瘪,抿着唇,强压笑意。
没过多久,景昙来了。她手上还拿着两瓶红酒,在看到室内的人后,朗声笑道:“姐,Helena,你们都来庆祝小安升职了啊。”
不提升职这件事情还能做姐妹的。
安舒訫上前,接过红酒,趁景昙不备,踩了她一脚。
景昙吃痛,“嘶”了一声,骂道:“你这人,那么多人想要都要不到的精达总裁位置呢,我来祝贺你,你还踩我?不识好人心!”
“让给你吧还是。”想到精达那庞大的业务线,安舒訫的头就开始痛。真不知道景晨是怎么处理好名下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业务线的,她叹了口气,略带期待的目光看着景晨,“问筝姐,我,我是新加坡国籍啊。做精达的副总裁外面都有微词了,你说……”
“也行。”景晨十分好说话的模样。
就在安舒訫表露出欣喜的时候,她看到了Helena看笑话的神情。她预感道不妙,果然下一秒,景晨说道。
“你顶着副总裁的名头,干总裁的活。”景晨面上露着假笑。
别笑了!奸商!
景昙哈哈大笑,实在不能理解安舒訫怎么有勇气和问筝讨价还价的。她这种人,哪里会是吃亏的个性,能让她这么痛快地答应的事情肯定有诈啊!
“精达和景氏还有观景我都得撤出去,要不然有的人不好动手。这种人不能留着过年,得尽快把他们都给处置了。”景晨稍稍正色,解释道。
真的不是她不想干活,只是她在的话,后面的人不好蹦跶。
安舒訫知道分寸,她也没有真的不想接下精达的意思。叹了口气,她只能认命。
“姐,你和Helena去看电影了?”景昙问道。
Helena和景晨坐在单人沙发上,两个人亲密无间,在听到景昙问话后,Helena抬眸,接话道:“去看了苏晏禾的电影,她是你公司的演员吗?”
景昙的确有个演艺公司,过去也算是她的主要经营业务,但自从接手观景集团后就很久没有关注了。她不确认,给下属发去消息查证。
“嗯,是我公司的。今年10月签约的,好像得了挺多奖。”得到回复,景昙没有隐瞒地回答,“怎么了?”
“没怎么,我和Helena还挺喜欢她的演技的。”景晨淡淡地回答。
Helena将沙发的抱枕靠在了腰后,她松下了全部的力道,靠着抱枕的同时也倚靠在景晨的肩头。
稍稍动了动身子,让Helena靠得舒服些,景晨又道:“她这个人没什么问题吧?”
“没什么问题啊。很好的一个小姑娘,就是我要没记错,她应该喜欢女生。”景昙回想着当初欠下苏晏禾时,底下人的汇报,“你俩喜欢啊,那我打个电话,让她过来?”
话音落下,莫说Helena的脸色不好了,就是景晨和安舒訫都冷了下来。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景昙暗道不好。
“不是不是,听我解释。我没那个意思!你们两个我还是信得过的,就,就如果喜欢出来吃个饭,喝个酒,应,应该也没什么吧?”
“景昙,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景晨真的不高兴了,她沉声问着。
景昙低着头,明白景晨所说的点,但,但她真的在那个圈子时间久了,潜移默化的也带了些那边的风气。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和景晨一样的,她也没办法。
景晨不高兴,景昙低着头,场面有些尴尬。
Helena瞥了眼安舒訫,发现她根本没有解围的意思,而是刷着手机。
这局面倒是有意思。
“你是景家人,不需要给他们那个面子。你手底下的人,也不应该受那个委屈。”还是景晨最先心软,她叹了口气,提点到,“没让你故作清高,只是在一些事情上,不能让步的就不能。”
景昙抬眸,想要再说什么。
“我和景晨都没资格一个电话让苏晏禾就过来,其他人配吗?”Helena明白景*晨的言下之意,补充道。
那其他人确实不配。
“而且,外头人知道你不排斥这种事,哪天往你身上推人,你受得了?”景晨真的无语,不明白景昙到底是笨蛋还是迟钝。
景昙明白,她点了点头。
“草!”
安舒訫忽然发出一声,几人看向她。
「突发!高科无限董事长赵壹笙去世」
第108章 2025新春合家欢
平行世界2025新春合家欢
2025年的新春C国进入了冷冬,申城久违地下了雪。副热带的沿海地区,哪怕下雪,积雪也是浅浅的。与北方的萧瑟、肃杀全然不同,银装素裹的申城透着一股清新的味道,更显其美丽与繁华。
坐在后座上的景晨,她静静地望着外面的雪景。眼眸看似清冷无波,可仔细看去便能发觉她的温柔与笑意。
“大小姐今天心情好好。”前方的司机看到景晨回过头来,浅笑着看向手机的模样,出声说道。
景晨闻声,抬眸,望向后视镜中熟悉的司机阿姨,浅笑着回应:“嗯,小姑姑回家了。”
“啊呀,旻小姐回来啦!”阿姨也许久没有见到景旻了,听到她回家的消息,也不自觉地露出了近乎慈祥的笑容来。
“阿姨等会可以和小姑姑汇报一下。”景晨眼里噙着笑,和善地看着前方的司机阿姨,想到小姑姑可能会有的眼神,她鼻间微微皱了下,是很少见到的活泼与生动。
这位阿姨曾经是小姑姑的司机,后来景晨从队伍退役回来,就成为了景晨的司机。每次小姑姑放假回来,她都会和小姑姑汇报景晨的动态,告知她最近是乖还是不乖。
不乖会被小姑姑做饭折磨,但是如果乖的话,小姑姑就会……好吧,小姑姑也不会真的给予什么奖励。
她都多大个人了。
但是!景晨最近乖的不得了,巴不得阿姨赶快告诉小姑姑。
阿姨也算是眼看着景晨长大,知道她小时候的沉默,眼见她如今虽然依旧是话不多,但比起过往要外向许多的模样,也笑了起来。
车子很快到达景家老宅,景晨想到下雪航班可能会有延误,一边下车她一边将电话打给了Helena。
没注意到是谁在给她打伞,景晨只是惯性地点头示意,而后所有的注意力就在手机中了。
“下飞机了吗?”景晨率先问出声。
本来景晨是要亲自去接Helena的,但是年尾她那边还有许多的应酬,加之从公司到机场再回家实在是太远了,Helena索性拒绝了她。现在坐在车上,接到她的电话,Helena本就过分动人的面容,变得更加艳丽无双,她眼里带着浓浓的笑意,回答:“已经在车上了,预计20分钟后到,雪不大,没有延误。”
“好,让司机注意地面,不着急的。”景晨算了算时间,从浦东过来差不多是需要这么久的,加之今天下雪,“你想要吃什么,我让阿昙给你做。”
景昙是不轻易下厨的,上次吃到她亲手做的菜还是第一次见面。Helena弯了弯唇,回:“都可以的,我不挑食。”
“你是不挑食,你吃草。”景晨轻笑着回道,“最近是不是没有什么拍摄任务了?可以吃点中餐了吧。”
Helena挑眉,面上依旧带着笑,轻轻应声。
“算了,到家再说。今天小姑姑回来了,你可得多吃点。”景晨想到自己吃得少就会得到小姑姑的死亡眼神,她轻声叮嘱Helena。这是Helena第一次见小姑姑,第一印象可是很重要的。
“知道了,我会尽量的。”Helena答应得很痛快。
挂断电话,景晨心情变得更好了。她抬眸看向屋檐上的落雪,眼眸里满是光芒。
“小问筝,你还要花痴到什么时候?”身边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景晨听到声音,立刻转头,一眼就看到了小姑姑的面容。
她举着伞站在她的身边,身后是亭台水榭,而她面对着她站着。身上是一件棕色双排扣大衣,内搭驼色羊毛衫,下身是牛仔裤,一身简约而干练,澄澈而温柔的双眼,更是将她多年的职业生涯带来的肃穆压得彻底。
她的语气是略带调侃的笑意,可面容却是极尽的温柔。看着景晨,轻轻地勾起唇角,再度说道:“这么看着小姑姑干嘛?不认识小姑姑了吗?”
怎么会不认识小姑姑,小时候她可是被小姑姑抱在怀里长大的。张开双手,景晨轻轻地拥抱景旻,轻声地回道:“小姑姑留了长发,好漂亮。”
景旻神色温柔,她想要揽着景晨的肩膀向里走去,却发觉景晨的身高她揽着太过奇怪,只得放弃,一边同她向里走一边说着:“不在一线了,可以留点长发。不是我讲,小问筝你这身高,你女朋友得多高啊?不能你们接吻都是你跪下吧?”
“小旻。”卫嘉优听到了景旻的问题,她带着笑,瞥了眼景晨,替女儿回道,“问筝女朋友将近一米八呢,德裔瑞士人。应该用不着下跪。”
景旻挑眉,似有些没有想到,景晨居然会和外国人谈恋爱。
“滑雪的时候认识的,她很漂亮。”想到Helena,景晨不自觉地露出笑容来,她抿了抿唇,和小姑姑解释,“今天她还有活动,刚从鹿特丹电影节回来,所以会有些迟。”
电影节?
“Helena是个演员和导演,她很出色。”景晨不自觉地又夸起了Helena。
望着神态满是陷入爱恋中的景晨,景旻眼波微漾,心中对Helena越发地感兴趣。
众人在厅内聊了会,景晨一直注意着时间,感觉差不多的时候,就看到了监视器内到达的商务车。她连忙起身,拿起一侧的雨伞,向往走去。
本还在聊天的景旻和卫嘉优见到她这样,皆是露出明悟的笑容来。二人也跟在了景晨身后,想要看看到底是不是那位Helena来了。
长辈们出来时看到的就是景晨身边站着一个同样高挑的女人,她穿着黑色的风衣,里面却穿着短裙,虽然长靴也堪堪能够遮挡住一定的风雪,可到底是露出了一截光洁的大腿。
冬季的冷风裹挟着雪花吹拂着她的发丝,哪怕侧着身,依旧能够看到她的一双眼中所带着的柔情与暖意,她就站在景晨的身边,望着景晨,同她说着话。
这身段,当真是绝。
卫嘉优知道Helena有多出名,也知道她有多漂亮。可知道是一回事,见到又是另外一回事。更何况,现在这位漂亮的人,还用着那样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女儿。
而自己那个一向看来不那么柔和的女儿,在Helena的面前也是少见的柔软。
举起手机,卫嘉优找了个近乎完美的角度,欣喜若狂地将画面中的两个人收入手机,而后火速将照片发给了过年仍旧在单位的景济,和他一同分享女儿的快乐。
作为女演员的Helena几乎已经适应了冬日里穿礼服,但身体的反应也是做不得假的,下车才一会儿,她的鼻头隐约已经开始泛红。
揽着Helena的身子,景晨回首看到小姑姑和妈妈的身影,顿了一下后,仍是说道:“小姑姑,妈妈,我先带Helena去换件衣服,她穿太少了。”
两个长辈挑了挑眉,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Helena被景晨揽着往里面走,路过两位长辈的时候,乖巧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很快地进了更衣室,景晨一边找着温暖而舒适的衣服,一边忍不住念叨:“这么冷的天,你也不多穿点。以为申城和鹿特丹一个温度吗?鹿特丹的冬天也很冷啊,那边今天不还在下雨,你还穿这么少。”
谁能想到高高在上的景总此刻在房间内,因为自己的女朋友穿的衣服太少了而在碎碎念呢?
Helena失笑,她挪动了一下,想了想直接站起了身,来到了景晨的身后,从后面径直将她拥住。
景晨的体温比她要暖和很多,因为贴得近她也感觉到了温暖。闭上眼睛,靠在景晨不算宽厚但是很让人安心的后背上,Helena唇边含着笑,低声:“不要念我啦,我是活动结束直接过来的,根本没有时间换衣服呀。”
活动结束直接过来?活动的时候分明穿的是黑色的长裙,将自己完美的身段展示给所有人看,而现在巧妙地换上了短裙和长靴,看起来乖巧极了,就是眼神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无害,这么明显的迎合小姑姑的品味,还说没时间。
景晨没有戳破Helena显而易见的谎言。
“也没有那么着急啊,等会吃点维生素C,不要感冒了。”景晨目光仍旧在自己的衣服中扫视着,终于找到了适合Helena平日风格的羊毛衫与长裤。
Helena没有说话,只是拥着景晨,享受着两个人独处时候的平和。
窗外的大雪簌簌落下,带来独属于冬季的气息,而眼前,是景晨身上让人熟悉和安心的馨香。
或许这就是妈妈想要从自己生理学的父亲身上找到的心安吧。
只可惜,她追求了那么久,也没从他的身上得到这份心安。
景晨知道Helena在缓和情绪,她也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过了身。略比她高一些的身高,可以让她更加舒服地靠在自己的身上,手也轻轻地抚摸着Helena的发丝。垂眸看去,只见到Helena阖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室内的自然光下衬出薄薄的阴影,立体的五官在此刻显得柔和了些许。
“活动顺利吗?累不累?”景晨轻声问着。
“一点点累,不过效果还不错。”Helena回道,“妈妈和Günter叔叔有出席,她们还在问你怎么没有来。”
想到Helena的妈妈和继父,景晨眸光微动。她是完全没有想到Helena的母亲是那样严肃而强势的性格的,但想想Helena现在所拥有的、得之不易的自由,便也明了了。她的声音含着笑意,眸光如水,说道:“那下次我陪你一起回瑞士,看看阿姨和叔叔。”
“Günter叔叔和你喝酒完,现在见到酒精都产生了畏惧的心思。妈妈想要就这点夸奖你呢。”Helena想到上次见面,景晨这个话不多的坏心眼儿,反常地话多而密,甚至还给Günter灌酒。
景晨轻笑,她注视着Helena的神情,半晌后,微微垂首,吻上她。
“阿姨明显不喜欢Günter叔叔喝酒,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景晨可不敢居功,那场饭局分明就是针对Günter的一个计谋,怎么能说是她的原因呢。
她不过是个平平无奇会察言观色的生意人罢了。
Helena眼睛眨了眨,露出无法掩盖的笑意。她的声音轻轻地,说:“你最聪明了。”
得到夸奖的景晨,眉头挑了下,明显对这份夸奖感到高兴。
两个人在房间内温存了片刻,而后Helena换上了景晨的衣服,重新出现在大厅。
“小姑姑、阿姨好,我是Helena。”重新再次见到景晨的两个长辈,Helena率先开口打招呼。
在景晨和Helena去换衣服的时候,Helena带来的一些礼物已经被拿了进来。卫嘉优像每个家长那般,看似嗔怪地说道:“啊呀,来也来了,带什么东西呀。”
Helena含笑,客气地应付着。
景晨看着Helena这个外国人说着普通话应付家里人,嘴巴抿起,强压着自己的笑意。
“你这女朋友的普通话说得很好诶。”景旻来到景晨跟前,悄咪咪地说着,“真的是外国人吗?”
被突然冒出来的小姑姑吓了一跳,但景晨很快地反应了过来,她看了眼小姑姑,又望着还在和妈妈说话的Helena,低声解释道:“她生理学上的爸爸是港城人,不过她自小是和妈妈在瑞士长大的。”
Helena的家庭背景,家里人基本上都是知道的。景旻根本不在意家境、背景什么的,以景晨的个性,她喜欢的人肯定是有过人之处的。而且,就算是平平无奇的一个人,只要景晨喜欢,那就可以了啊。其他人没有必要插手,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资格来指手画脚。
Helena有礼貌是教养,而景家如果真把自己当回事,那就是笑话了。
“小姑姑好。”Helena和卫嘉优聊完,主动来找景旻。她知道景晨和她的小姑姑远比和她母亲的关系还要好,所以面对小姑姑时她反而有些紧张。
女演员哪怕是紧张都是看不太出来的,但眼眸微动的模样还是堪堪暴露出了些许自己的心绪。
但景旻哪里是一般人,她隐约地捕捉到了Helena的神情。抬手拍了下她的肩膀,淡笑着说:“侬好,我是景晨的小姑姑景旻。”
简单地说完一句话后再无言语,Helena略有些惊讶,看向景晨。就见到景晨耸了下肩膀,并不认为还需要再多说什么。
小姑姑就是这样的人。
见此,Helena彻底放松了下来,对于景旻这个小姑姑的好感也更加明显。
景昙自回来就一直在厨房,现在大菜做得差不多了,才冒了个头。她看到Helena的身影,朗声打招呼:“嘿!Helena,又见面啦,你下飞机啦。”
这个又说的很巧妙。
前阵子景昙出品的电影上映,正好和Helena压箱底的一部电影对打。这些天Helena没有关注那部电影的成绩,现在看起来,估计是没有打得过景昙。
咬了咬牙,Helena靠近景晨,轻声:“她是不是在挑衅我啊,可以在这里打她吗?”
这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成了事业上的对手,分明侧重点都是不同的。以Helena的能力几次都要赢了,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幸运女神就好像是眷顾了景昙一样,连续两次景昙都偷了家。
在C国这片巨大的肥肉面前,Helena几次败给了景昙旗下的演员、导演。
这如何能让心高气傲的Helena忍住。
“应该可以,我帮你。”景晨的偏帮十分明显,丝毫不顾及任何姐妹情谊。
眼看着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在说小话,景昙心道不好。她连忙跑到妈妈身边,像个无赖一样告状:“妈!问筝伙同Helena要欺负我了,我好可怜啊,她们两个人欺负我一个,呜呜呜……问筝打人可疼了,Helena前阵子还去拍了个动作片,打人肯定也疼!她们要害我啊!害我啊!呜呜呜呜……”
好大一个人还告状。
景旻可受不了景昙这样,甩开自己的拖鞋,一脚踢在了景昙的屁股上。在景昙惊讶地转过头的时候,露出无语的神情来,说道:“你多大个人了,欺负你姐姐,你还有理了?”
景昙眼睛瞪得极大,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景晨满是不可置信。
什么叫我欺负她!什么叫我欺负姐姐!
到底是谁在欺负谁啊!
她,她不就小时候喜欢逗不爱说话的姐姐吗,但自从姐姐进了队伍,参加了奇奇怪怪的训练,她可就再也没逗过了!
她胆子还没有那么大呢。
问筝退下来后,进公司就直接变成了问筝欺负她!
现在问筝有了女朋友和女朋友一起欺负她,没想到小姑姑好不容易放假回了家也要帮着问筝和她的女朋友。
呜呜呜呜,真的是没有天理了!!!
难道她才是景家的最底层吗?不能吧?爸爸为什么还不回家啊,呜呜呜看看你的小女儿啊。
景晨眉目含笑,她看了眼Helena,见到Helena也满目地笑意,静静地望着不远处还在对着小姑姑撒泼打滚的景昙。
“你别嚎啦,去厨房看看菜吧。”卫嘉优可不想红烧肉糊掉了,她很是冷酷地打断了景昙的施法,“要是觉得你姐姐欺负你,你哪天也带回来一个对象。男的女的都行,那时候你们姐妹两个公平对打,看谁厉害,好吧。”
“我就是带回来个奥特曼,小姑姑也还是会偏心景问筝的!”景昙咬牙切齿。
说完,看似含着怒火的目光瞪向景晨。
景晨无辜地耸肩,学着她的模样,对着小姑姑说道:“小姑姑!采琴瞪我!”
这是哪一出?Helena倒是没想到会看到景晨这一幕,她饶有兴致地偏头看着景晨,有些惊讶于她在家中的放松。
景旻皮笑肉不笑,她活动了活动自己的手腕,先是看向景昙,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就被她给跑了。而后,又将目光落在了景晨身上。
“我错了。”景晨立刻滑跪,“Helena还在,姑姑不要打脸。”
Helena笑出了声,实在是觉得有意思。
景家的氛围远比想象中还要好,她看着小姑姑,又看了看含着笑的景晨妈妈,脸上的笑意越发凝实。
众人闹了一会儿,全程基本上都是卫嘉优在兴奋地讲着八卦,偶尔的时候Helena听到熟悉的人名,也会补充一些。而景晨和景旻两个根本不太关注娱乐圈的人,则是分别坐在两个人的身边,为说了不少话的她们倒水,补充体力,生怕等会还没吃饭,就因为说了太多的话,吃不下东西了。
“吃饭啦!”景昙端着自己的拿手菜率先走了出来,看到景晨和小姑姑坐在妈妈身边,脸上的笑意明显。
看吧,拥有一门手艺有多么重要。
在这种时候就可以不陪着妈妈说八卦了,能到厨房躲清静。
“问筝,Helena可以吃这些吗?你来之前没让厨房准备她的餐食吗?”景旻看到满桌子都是申城菜,想着Helena一直在欧洲生长,不由地责怪起了景晨,“吃不惯怎么办呀。”
“我之前有和问筝吃过申城菜的,前段时间一直在吃塑形餐,今天就让我放纵一次吧。”Helena说着,双手合十,做出拜托拜托的姿势。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就直直地看着说话的景旻,别说有多么的动人可爱。
谁能受得了Helena这样的攻势。
哪怕是自以为“铁石心肠”的景旻也完全招架不住,只得笑笑。
众人落座,待酒陆陆续续上来后,景晨起身,先后为妈妈、小姑姑还有Helena和景昙斟酒,最后才是给自己。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商,看着座位上的大家,朗声道:“各位,新春快乐!”
“春节快乐。”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第109章 赵壹笙死的真的不是时候。
108.
本来还将注意力放在景昙身上的几个人,在看到这条消息后,登时脸色皆变。
景晨名下的金融公司有高科无限的股份,她本应该是反应最大的人。可比她脸色变化更要明显的是Helena,她收敛了全部的笑意,拿起手机,背过身,直接将电话打了出去。
“怎么回事?”Helena和赵壹笙约会过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现在她这样明显的反应真的很难不让人多想,景昙看着她的背影。
许是电话那头的人一直没有接听,她略有焦躁地点了点脚。景晨回眸,看向她。还是那个熟悉的人,可现在的她,就连发丝都透着不安。
Helena在不安什么?她和赵壹笙的私交没有那么好,和赵壹笙的妻子关系也谈不上多好。
她在为了谁而不安?
景晨静静地望着她的背影,眼眸里压着浓浓的情绪,有疑惑有不解更多的是深思。她脑海中不住地乱想,想着Helena和赵壹笙的交际圈。
忽的,她知道了。
电话终于被接通,Helena屏住了呼吸,她轻轻地问道:“Freya,你在哪里?”
Freya,方新箬。Helena的好友,赵壹笙的表姐。
“在R国。”电话那头方新箬的声音很轻,轻到要不是安舒訫的房间内过分安静,Helena都要听不清她在说话。
Helena的呼吸变得轻缓,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在安慰Freya这件事情上,她并不擅长。
“你是想告诉我阿笙离世的事情吧,我已经知道了。”方新箬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轻柔的声音几乎让Helena怀疑电话那头的人是否还是自己认识的,杀伐果断的方新箬。想到方新箬这几年连续面临女朋友康壹竽的离世,和妹妹赵壹笙的离世,Helena就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冷了下来。
她本来就抑郁症那么严重,打算安/乐/死,现在赵壹笙还在这个节骨眼上去世了。
作为好友,她当然应该尊重方新箬的一切决定。Helena想让自己保持着固有的边界感,所以几次和方新箬见面,她都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的有偏向。可在这时候,听到方新箬这样的语气,Helena还是有些忍不住。
她微微垂首,想到方新箬可能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鼻头酸涩,用力眨了眨眼睛,将泪水拂开后,她强压着自己声音中的颤抖,问道:“你接下来还在R国吗?”
“嗯,她的葬礼我应该不会出席。”方新箬淡淡地看着面前阴郁的天色,冷冷清清的街道,零零散散的路人,心情没有半分波动,“你要是想来,就直接过来吧。我把酒店的地址发给你。”
Helena下意识想要说自己马上过去,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电话那头的方新箬又一次开口。
“我还没到赵壹笙死了就要立刻寻死的程度,你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再过来,哦,最好带着景晨。我还蛮好奇你的进展的。”话说道最后,方新箬还笑了起来。
“好。”Helena答应。
挂断电话后,她有些意兴阑珊,坐在餐桌前的凳子上,静静地发着呆。
远处的安舒訫也接起了电话,赵壹笙的死注定会引起腥风血雨。而拥有着赵壹笙公司大部分股份的景晨,也将再度陷入漩涡之中。
景晨根本不在乎外界怎么看自己入手赵壹笙公司的事情,也不想参与进任何相关的事情中。
现在的她目光中只有Helena,为了朋友而担忧的Helena。
缓缓地走到Helena身边,蹲下了身,仰头看着此刻面无表情的Helena。如果此刻的Helena低下头,就会直接迎上景晨温柔的眉眼,可她没有,而是依旧呆坐在原地。
景晨伸手,覆盖住Helena自然搭在膝盖上的手,感受到她手指的凉后,将她的手包入掌心。Helena瑟缩了一下,但在看到景晨的面容后,她又纵容了下来。
“你在担心方新箬吗?”景晨轻声问着。
Helena与她对视,眼睛有些发涩,她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轻轻地回答:“我应该尊重Freya的选择。”
这话说的,哪怕景晨并不知道方新箬的选择是什么,但隐约中也猜测到了些。
看着景晨的神情,Helena猛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多了。曾经在面对小姑姑牺牲的时候,景晨恨不得向各路神仙祈祷,只希望小姑姑还有一线生机。而眼下,方新箬想要自我了断。
若是景晨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或者是心生不满,她该如何劝景晨和她一起去看方新箬呢?
景晨当然看到了Helena眼神中的忐忑,她握紧了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回道:“我不会judge她的决定,Helena,这是她的人生,不管她做了怎么样的选择,我们都应该尊重的。”
尊重这个词说来当然轻松容易,可是要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好友,亲手了解自己的生命,她怎么能无动于衷。
想到方新箬离世可能会有的样子,Helena就忍不住想要哭,她紧紧地咬着自己的牙齿,想要忍住眼泪,可根本没有半分作用,泪水还是不自觉的落了下来。
砸在景晨的手上。
“我不想她死。”Helena轻声说着。
看着Helena这样的反应,景晨怎么能不心疼,她抬手抚摸着Helena的脸颊,将她的泪水抹去,想了想,试探性地说道:“那要不,我再找找方新箬的弱点,威胁她活下去?”
这是什么话啊!Helena失笑,因为落泪,她的眼眸红红的,而泪水还盈在眼眶,现在笑起来,显得更是可怜。
景晨看到Helena这模样,心里忍不住地想:我见犹怜原来是这个意思。
抿了下唇,Helena吸了吸鼻子。她当然明白景晨说这样的话,全然都是为了自己,以她的性格,应当是做不出来在方新箬没有危及自己的时候,就威胁人家的。看着景晨的眼睛,她说:“到时候去看看她再说吧,她是个很成功的演说家,或许能够说服我也不一定。”
说服你?景晨挑眉,并不认为方新箬有这个能力。
Helena这个人明显是有着自己的世界观和方法论的,让她接受旁人的观点一定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景晨眼眸似水,她点头答应。
两个人起身,转过头,一眼就看到忙碌的两个人。今晚的聚会看起来是泡汤了,景晨叹了口气。
她叹气的声音引来了安舒訫和景昙的目光,她们看着她。
“赵壹笙死的真的不是时候。”景晨露出假笑,语气毫不客气。
C国人向来以死者为大,哪怕生前有再多的龃龉也不会在人家离世后背地议论。景晨和赵壹笙的接触算不得太多,但合作也算是愉快,她现在发出这样的言论,属实是震惊了在场的人。
Helena偏过头看着景晨,看到她神色平静的样子,总感觉哪里不太对。不动声色地将目光落在安舒訫的身上,果然也看到了她眉目间的疑惑。
景晨不对劲。
怎么回事?
景晨当然感受到了大家的目光,她看似不在意的模样,实则有些尴尬地挠了下眉毛。而后对着安舒訫说道:“今天聚不成了,我和Helena先走了。”
安舒訫点头,赵壹笙去世在场最忙的人应该就是她了,她也没有心思聚了。
景昙见状当然也不会留在这里,但这里距离她居住的地方还是有点远,她又不想回老宅见爷爷,索性和安舒訫说今晚住在客房。
安舒訫没有拒绝。
景晨和Helena换鞋,在临出门前,景晨忽地看向了景昙,沉声道:“以后再让我从你的嘴里听到刚才那种自以为稀松平常的,不把人当成人的话,你看我打不打死你。”
“我错了!”景昙立正站好,就差敬礼保证了。
看着这两个人,Helena轻笑,想了想,还是咽下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的道路,她贸然干涉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何况,她和Sue也不过是一面之缘。
因为要在这里聚会,景晨并没有保镖留下很多,现在她和Helena离开,她也就拒绝了保镖随性的要求,让她们都留下来保护安舒訫和景昙,而她自己则是和Helena自行开车离去。
坐在副驾上,Helena转头看着景晨。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看景晨开车。
开车时候的景晨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加上还戴了一副偏光眼镜,又冷又酷的,整个人都好似要与夜色融合一般。
“还是第一次见你身上出现这么明显的品牌标志。”Helena注意到她眼睛上的logo,轻笑着说道。
“我自己是不在乎品牌的,只要舒服就好。是小姑姑比较在意衣着这些,她有自己的裁缝,也给我做了几次衣服,穿着是比成衣要贴合我的身形一点。所以,现在我就也保持了这个习惯。”提起小姑姑,景晨的语气平常,好似真的放下了一些,“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你,衣架子。套个麻袋就好看。”
这是什么话,Helena失笑。
“哦,这个眼镜是你街拍出现的,你忘了吗?”景晨将车子挺好,转过头来,看向Helena。
Helena怔住,望着景晨灼灼的目光,她眼睛眨了眨,猛地吻上了眼前的人。
原来,那么久前就在关注我了啊。
第110章 我不愿在你面前,戴上那些面具。
109.
两个人回到江景一号,刚进家门,景晨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看到来电显示,抬眸看了眼Helena,接起了电话:“爷爷。”
听到来电的人是景晨的爷爷,Helena往内走的脚步一怔,随后她就听到景晨在后面不住地应声,而当她走到沙发边,坐下时,正好迎上了景晨的目光。
“知道了,我有分寸。”景晨挂断电话,换好鞋子后,走到了Helena的身边,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直接坐在地毯上。叹息了一声后,直接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了Helena的腿上。
Helena发现,在这个角度的景晨,比正面和侧面看着给人的感觉要小上一点。加上因为风吹和静电而微微翘起的头发,更显可爱。
抚摸着景晨的发丝,Helena柔声问着:“怎么了?”
“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我没想到老爷子这么快打电话过来告诫我。”景晨盘腿坐直,仰视着Helena,说道。
告诫。
能让景家老爷子告诫的事情恐怕只有那么一件事情吧?但*,景晨又不是始作俑者,告诫她干什么呢?怎么不去告诫背后捣乱的人呢?
就说这种家族都是封建余孽,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看到Helena脸上的笑意逐渐凝固,景晨面上挂上了淡淡的笑,她拍了拍Helena的手,轻声说:“司马家的老太太是老爷子的堂姐,之前司羽死的的时候,老太太差点跟着过去,现在又闹出这事儿,老爷子怕我收不住脾气,直接把老太太给气死过去。”
Helena看着面前神情可爱的景晨,愈发困惑:“你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杀人偿命很正常吧?这次绑架要不是你机灵和我盯着,谁知道Ann会经历什么?用中文叫什么慷?”
“慨他人之慷。”景晨笑着补充。
眼前的女人眉头皱着,小脸气鼓鼓的,看起来有种过分的可爱。她抬手,轻轻地捏了捏Helena的脸颊。
“对。要我说,就别留手。”Helena根本不在意什么亲戚不亲戚的,Lucas害她,她就把他打个半死,现在过去那么久了,Lucas还不能下床呢,利姆舅舅也没有说什么啊。因为他很清楚,他要是多说什么,维氏就不是如今的局面了。
站起身,景晨从冰箱里面拿出来两瓶冰水还有杯子,放到Helena面前的桌子上后,她侧坐在桌上,拧开其中一瓶水,大口地喝了小半瓶下去,这才回道:“嗯,我明白的。”
这些年景家内部都十分的安静,倒是让她也忘了,这样偌大的家族怎么可能都是真心的信服于她这个和景家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人。
既然敢将目标放在她的身上,那她就将这视为挑战应该也没有什么吧?
挑战就要有挑战的意思,输家自然需要付出代价。
景晨眼中的野心与冷意不加掩饰,完全被Helena收入眼中。她浅浅地笑了下,没有用景晨拿过来的杯子,而是从景晨手中将她没有喝完的水拿了过来,浅浅地抿了一口。
“你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和Freya有几分相似吗?”Helena没有看景晨,反而将目光落在外面的夜景上。
和方新箬相似?景晨和方新箬的接触并不是很多,但对她的印象还算比较深刻。确实和那群乙方比起来,方新箬要更加的锐利和目标明确一些,甚至她比赵壹笙还要疯上许多。
“你应当能够看得出来,我是一个很自我,很高傲的一个人。”Helena没有继续坐在沙发上,而是和景晨一样坐了下来。但是她不会盘腿,一双长腿就明晃晃地放在了景晨的腿上。
将她的长腿搭在身上,找到两个都舒服的角度,景晨给了回应,适应Helena继续讲。
“认识Freya的时候我在读硕士学位,之前采访我说我不擅长做实验,其实是谎话。我的成绩还不错,研究成果也还不错,虽然没有那么顺利,但作为一个不打算真的深入研究的人,我觉得已经很好了。”Helena抬眸看着景晨,眼里带着些许的怀念和让景晨看不清的情绪,“但我不开心是真的。”
“没有人在读硕士、博士的时候开心吧?”Helena问出声。
想到自己退役后回Q大读书的日子,景晨很聪明地选择闭嘴。她读书挺顺的,没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反正学位是拿到手了。
Helena如何没看到景晨的神情,她并没有计较,而是继续说:“我有点焦虑情绪,人在负面情绪的包裹下真的很容易去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所以我去CA裸。蹦了。”
“Freya也在,我们自然而然的认识、交流。她是一个看着很开朗,很、很阳光的人,后来几次我们又偶遇,彼此熟悉,也会稍稍讲一些自己的事情,那时候她已经开始工作,但她把一切都表现的游刃有余,我当时还在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像她这样清醒又聪明的人。”Helena的脸上含着极薄的笑意,而在这过分浅淡的笑意之下,是一种很悲哀的神色,“但后来我发现不对了。”
“她会自残。”想到了那时候自己看到的一幕,Helena的眼睛不自觉地又红了起来。
景晨抿了下唇,靠近Helena,伸手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情绪波动的她。
“就,怎么说呢?我自以为自己还蛮铁石心肠,但当我看到我的朋友,手腕上全部都是她用那样钝的开信刀弄出来的伤口的时候,我感觉很诧异。”Helena看着景晨,她的眼泪全部盈在眼眶中,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来,“我以为她会崩溃的大哭,以为她会歇斯底里,像我妈妈那样。可是她没有,她就一个人坐在那里,面前是她工作的电脑,一边处理工作一边一个人静静地流泪。”
“那种场景真的很难想象,也是在那天我才意识到,原来她的病那样严重,活着的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是折磨。而她现在,终于决定迈出了那一步,我应该尊重她的选择的。应该的。”
当方新箬离世,她就是真的没有朋友了。这世界上,就只剩下了她自己。
Helena的琥珀色的眼眸里含着浓烈的情绪,她看着景晨,抚摸着她的脸:“你刚刚的神情让我想到了野心勃勃的她,景晨,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哪天你不喜欢我了,而我还在喜欢着你,会发生什么?”
听到这番话,景晨的心脏砰砰直跳,她双眼与Helena对视,理智告诉她应该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可感情上,景晨不愿意说假话。她想了想,随后认真地说道:“Helena,你说你很自我。但自我怎么了呢?挺好的啊。人为什么不能自我呢?当然是要最爱自己的啊。”
“我知道你的顾虑,也明白或许你想要的答案是什么。但我不能给你这个保证,喜欢这件事情是一个很唯心的事情,我没办法说我现在喜欢你,我50年以后还喜欢你。”
Helena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她完全没想到景晨会这样的不解风情!
景晨看到了她的眼神,却仍旧自顾自地认真地说着:“你自我,我冷漠。用我家里人的话来说,我就是养弗熟额狗,意思是说我是那种养不熟的人。她们曾经怀疑我感情缺失什么的,可我天性就是这样。我不需要朋友,也不需要多有爱的家庭,更不需要那些所谓的溢出来的爱情。我想要的东西,很少,真的很少。”
家里人说养不熟?Helena再一次谴责自己当年没有好好学普通话,但上下文中她隐约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现在的我,想要你喜欢我。这是我现阶段所想要的,我没办法预见未来的我想要的是什么。”景晨继续说着,“但我能说,应该这世界上没有比你更漂亮且通透,还符合我的风格的人出现了。”
Helena摇了摇头,并不是十分认可这个答案。
“Helena,方新箬的选择是她的选择,她有这个自由。”景晨想了想,靠近了Helena,“我可以把这份自由交给你,如果,我是说如果,等到哪一天,我们相看两厌,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听了景晨的话,Helena一愣,她眼睛眨了眨,似是在消化景晨这话中的意思,过了会,她说:“任何事情?”
“对。如果不爽,你想开枪杀了我也可以。”景晨很快地接话。
Helena露出了职业假笑,她歪着头,满面的讽刺:“我?杀你?然后我再被抓进去判个终生监禁吗?”
这是个好问题,景晨笑出声,她彻底坐到了Helena的身边,揽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一开始她的身子还有些僵硬,挣扎了一下,但后面,在景晨锲而不舍的半搂半抱的努力下,她放松了下来。
“我知道,方新箬的选择会牵动你的情绪。Helena,你不是一个人。如果你真的会担忧我的喜欢保质期的话,其实我不介意你多考察我的,真的。”景晨拉着Helena的手,声音温柔,“喜欢这种事情,对你我来说,应当是一件很慎重的事情,你是应该多和我接触一段时间再下结论的。”
“不要那么快的喜欢上我。我的缺点很多,只有当你能够完全接受我的缺点的时候,你才会真的去思考,是否要和我在一起。”
“Helena,我希望你能接受的是真实的、全部的我。我不愿在你面前,戴上那些面具。”